水雲鎮——藍黛月、司海天和卓少豪神色古怪地走出了紫金閣。他們三人未信唐歡所言,堅持趕來了這裡,但得到的消息卻與唐歡所說的一般無二,這紫金閣的老闆竟然今天一大早便離了水雲鎮,預計得五天之後才能回來。
「紫金閣裡的那幾個小夥計真是太囂張了,居然不但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連他老人家的手機號碼也不告訴我們,真是想起來就生氣,不然我們現在就可以直接去找他老人家,也不用等到五天後再來了。」司海天回身望着紫金閣,恨恨的道。
卓少豪也是憤憤不平的道:「媽的,剛纔我真恨不得上去揍他幾拳。」
藍黛月深吸了口氣,看了看身邊陰沉着臉的司海天和卓少豪二人,微笑道:「你們也不要生氣了,那些夥計也只是按照伯父他老人家的囑咐做事而已,唉,要是早上信了那位唐兄的話,也不用白跑這一趟了。現在,我們還是先回月眉山去吧,聽說月眉山上除了那三大奇觀之外,還有不少風景優美的地方,既然伯父得再過五天左右才能回來,我們也正好用這幾天的時間把月眉山的美景好好地看個夠。」
那紫金閣的老闆居然會是藍黛月的伯父?
「我看最可恨的還是唐歡那個掃帚星,今天碰到他真是晦氣。」卓少豪似與唐歡有着深仇大恨一般,仍舊時刻不忘詆譭唐歡,「如果不是那個可惡的傢伙,我們也不會在月靈峰下耽誤那麼長的時間,或許還能在藍伯父離開之前趕到紫金閣了。」
司海天本待附和幾句,卻忽地瞥見藍黛月聽了卓少豪的話後皺起了眉頭,念頭一轉,忙道:「少豪,話不能這麼說。其實那位唐歡還是有點本事的,單從他能夠算出我們來水雲鎮的目的和結局,就已能令人佩服了。伯父他老人家早上七點就已經離開了水雲鎮,而那個時候我們才起牀,還沒見到唐歡呢,所以今天見不到藍伯父實在是怪不得那個唐歡的。」
卓少豪沒想到司海天會幫着唐歡說話,更將自己那咒罵唐歡的理由給駁得連腳都站不住,登時一張臉漲得通紅,心中怒火驟升,惱羞成怒的道:「海天,虧我還把你當作兄弟,你怎麼今天總是幫着那臭要飯的說話,胳膊肘一直往外拐,不會是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吧!」
司海天臉色微變,淡淡一笑,道:「少豪,你看看你,自來到月眉山後,你都成什麼樣子了,是非不分。那唐歡我看也沒什麼不好,人家到底哪裡惹到你了,你犯得着一天到晚罵人家是臭要飯的,把污水潑在人家頭上嗎?剛纔黛月還說回月眉山去遊玩,可被你這麼一鬧,連我都沒心情了,更別說黛
月了!」
卓少豪怒叫道:「說我是非不分?也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整天陰陽怪氣,跟個軟柿子一樣,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別以爲搬出黛月來了,我就不敢罵你。惹毛了我,我照樣把你打成個豬頭……」
他聲音本就響亮,此時怒火高漲,音量更大,引得周圍行人駐足旁觀。
「啊,黛月呢?黛月怎麼不見了?」
卓少豪圓睜雙眼掃了那些圍觀之人一眼,見方纔還在此處的黛月卻已無了蹤影,忍不住驚叫起來。
「粗野的莽夫!」
司海天冷冷地嘲諷了一句,轉身便走。
「你說什麼?」看着司海天的背影,卓少豪拳頭一握,便要揮舞着衝上去,但沒走幾步,他倏地又把拳頭放下,哼了一聲道:「姓司的,今天我先不跟你一般見識,等找到黛月後再跟你算總賬……」
藍黛月緩緩地走在街道上,心中頗爲煩躁。
這次她受父親之命來這水雲鎮,是爲了請伯父回家一趟。從小到大,她從沒有見過這位伯父的樣子,但卻聽父母多次說起做這位伯父,心中一直對他充滿了好奇。所以,當聽父親將這件事交給她之後,興沖沖地同兩位與自己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司海天、卓少豪同來水雲鎮,順便還可以觀賞一下聞名已久的月眉山三大奇觀。
這幾天,她玩得極爲開心,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卓少豪爲何屢屢針對才只見過兩面的唐歡,而剛纔更是爲了唐歡之事,而與這二十年來情同手足的司海天吵得如此厲害!她與兩人從小認識,對卓少豪非常瞭解,知道他脾氣雖然暴躁但卻也非不明事理之人,但這兩天的表現卻讓她卓少豪非常失望,才幾天的功夫,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呢?而司海天這兩天也開始有些陰沉沉的,似乎有什麼事在瞞着他,這一切究竟都是爲什麼?
如果他們能像唐歡那樣恬淡豁達的話,或許剛纔的事便不會發生了?
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藍黛月忽地暗笑,自己拿海天、少豪與那個唐歡比較什麼?雖是這麼想着,但唐歡那淡然微笑、飄灑轉身的樣子卻情不自禁地在她腦中浮現出來,這唐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說話行動都有些神神秘秘的,難道他真的能未卜先知?
藍黛月不知不覺地對唐歡產生了幾絲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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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鶴觀西北五里開外的林中——
「道長,你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呀?」看着眼前這片茫茫無際的林海,唐歡擦了擦額頭上的涔涔汗水,忍不住又一次問道。無錢老道把他那隻燒得差點成塊木炭
的烤雞吃過之後,便帶着唐歡離開了玄鶴觀,在這樹林裡面繞來繞去。
無錢老道嘿嘿笑道:「別催,別催,不是跟你說過嘛,就快到了,就快到了,你這小夥子,還不如我這老頭沉得住氣。」
唐歡苦笑無言,幾十分鐘前,當他問起時,無錢老道說的就是這句話,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無錢老道口中的那個「就快到了」的地方卻一直都沒有出現,這也難怪唐歡會着急了,在普照寺中久等他不回的張浪雨、夜冷香和一凡三人,此時恐怕比他更加着急呢。
又在林子裡拐了好長一段時間,就見無錢老道停下腳步,向前邊一指道:「小夥子,看到前面那棵樹嗎?老道我跟你來見的人就在那邊,不過這個人脾氣有點古怪,從來不許一個以上的人同時去見他,所以老道就不陪你過去了,你自己小心點。」
唐歡極目望去,果見前方十幾丈處有一株奇形怪狀的樹。那棵樹雖也粗壯,但比之鳳凰臺上的那株萬壽梧桐自是小巫見大巫了。令人驚奇的是,它長得很有特色,只見一簇海碗大小的樹幹在距跟部兩米左右的地方朝四周岔開,斜斜地向上延伸了一段距離後又望內合攏,最後仍舊併爲一根粗壯的樹幹,那中間鼓出的一截,就跟個巨大的燈籠似的。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未料這深山老林中居然長着一棵如此怪異的樹木。
唐歡收回目光,待要向無錢老道詢問一下住在那處之人的具體情況時,卻已不見了無錢老道的蹤影。唐歡無奈,只得舉步向前走去。很快,唐歡便來到了那棵怪樹下,打量了四周一眼,卻並未見附近有什麼房屋,心中不由詫異起來,照理說,無錢道長沒理由欺騙自己的,可他說的那個人會住在什麼地方呢?
唐歡把注意力放到身邊的這棵怪樹上來看,暗道:「無錢道長特意把它指給我看,莫非它藏有什麼玄機?」唐歡擡起頭,打量着這棵樹,那簇岔開生長的樹幹約莫有幾十根,之間的縫隙被貼着樹皮表面而生的藤條給堵得嚴嚴實實,絲毫看不清裡面是何模樣。
唐歡在樹下轉了兩圈,在他的細細觀察之下,終於發現那幾十根樹幹裡面,有四根的表皮比其他的要光滑不少,那裡生長的藤條也沒有周圍多。唐歡暗自嘀咕了一陣,腦中忽然冒出了個異想天開的念頭,無錢道長說得人不會住在這裡面吧?
旋即,唐歡便否定了這個念頭,自嘲地笑了笑,真是白癡,這裡面怎麼可能住人呢?
「年輕人,不用懷疑你的智商……」
一個嗡嗡的蒼老聲音居然從那簇樹幹裡面飄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