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中途的時候,今井小姐離席了一次,過了有一陣子,又重新返回,懷裡抱着阪井泉水剛纔買下的東西。
“阪井小姐,拿來了。”
“辛苦了,今井小姐。”阪井泉水點點頭。
因爲阪井泉水之後還要去錄音室繼續工作,所以在吃完飯以後,他們便就地在店外道別。臨別之際,阪井泉水將盒子交給葉昭,“請收下吧,葉君。”
“給我的嗎?”雖然之前她拜託今井小姐去取回來的時候,他就隱約有了猜測,不過,也僅僅只是猜測而已,和真的交到他手裡是兩回事。
“嗯。”阪井泉水輕輕點頭,看着他,“雖然稍微有些遲了,不過,作爲搬家的喬遷禮物,還請收下吧。”
“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葉昭說着,接過了阪井泉水送的這“神秘禮物”。用神秘兩個字也不是矯情,而是的的確確,沒有看到裡面的真面目。
和阪井泉水還有今井小姐道別,葉昭乘上出租車回到家裡。先把送給渡邊陸夫婦的禮物放到一邊,他迫不及待的打開盒子,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組葡萄酒杯。
葉昭輕輕拿起其中的一隻,捏着握柄細細打量着,通透的杯身閃着漂亮的光,讓他立刻想起那天晚上,他玩笑着對阪井泉水說過的那番關於喝葡萄酒的“高論”。
想到那時發生過的種種對話,葉昭笑了笑,把杯子放回盒子裡,抱着盒子進了廚房,一個個拿出來,洗乾淨,擦掉殘留的水珠,小心收了起來。在往櫃子裡放的時候,他的注意力被另外的東西吸引了。
把杯子收好以後,他伸出手,拿起了方纔吸引了他注意力的那東西。那是很久之前,阪井泉水到白浜小住的時候,親手燒製並且當做禮物送給他的那隻玻璃杯。
和精品店裡昂貴的葡萄酒杯放在一起,頓時將這手法拙劣的作品襯托的黯然失色,但是握住它的時候,葉昭還是覺得,這隻玻璃杯要比任何精美的杯子都要珍貴。
也是在這時,一個稍微有些不可思議的念頭在他腦中升起了。
那就是,阪井泉水正在以一種獨特的方式,緩慢卻又有力的滲入到他的生活當中,他沒有辦法將已經滲入到他生活中的部分剔除出來,非但如此,還想要敞開胸懷,接納更多。
葉昭握緊了這隻粗糙的玻璃杯,從冰箱裡拿出啤酒,打開拉環,慢慢注入到杯子裡,咕咚咕咚接連喝了好幾大口。
……
十二月二十日下午,葉昭獨自一人乘坐新幹線,從東京前往了京都。
渡邊陸早已在候車室裡等着了,接到他以後,他們沒有直接去俱樂部,而是先回了一趟兩人的家。
朝倉直子在玄關迎接了葉昭,她穿着寬鬆的針織衫,若不仔細看的話,只會當她是突然發胖,而並非是懷孕了。
葉昭把禮物交給朝倉直子,“新婚快樂,直子小姐。我想,如果是渡邊哥和直子小姐的話,應該什麼都不缺了,所以就爲兩位買了一對香檳杯。等到小寶寶出生之後,請兩位用這杯子來乾杯慶祝吧。”
“謝謝,真的太感謝了。”朝倉直子接過禮盒,“現在能打開來看嗎?”
“當然了,請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朝倉直子說着,解開禮盒上繫着的緞帶,兩手托住盒子兩側,打開的瞬間,發出一聲欣喜的“啊”,捏住其中一隻的握柄,拿出來向渡邊陸展示:“這個真的是太漂亮了!”一面又向葉昭道謝:“真是讓你費心了,葉君。”
“直子小姐能喜歡就好。”葉昭笑笑。
在由渡邊陸夫婦招待了一餐晚飯之後,晚上七點三十分,由渡邊陸開車,連同葉昭和朝倉直子,三人向着他的俱樂部前進着。
只對家族親友開放的婚禮在昨天的十九日已經舉行完畢,今天晚上是渡邊陸在京都地下音樂圈的朋友們自發爲慶祝這對夫婦新婚舉行的小型祝賀會,不對觀衆開放,參加的都是這一帶和他關係相好的地下音樂人們。
“今晚還有特意從大阪那邊過來捧場的樂隊。”渡邊陸道,“之前他們在關西巡演的時候,曾經在這邊待了大概一週左右,知道這次祝賀會的事以後,就通過共同的朋友傳達了想要過來祝賀的意願。”
“渡邊哥人緣真是好啊。”葉昭感慨道,“那時在東京也是,只要和渡邊哥共事過的人,都覺得你很可靠,想要和你成爲朋友。”
“突然間這麼夸人,稍微有點噁心誒。”渡邊陸笑着嫌棄道。
葉昭故作無辜,“我可是非常認真的。”
兩人就此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鬥起嘴來,坐在後排的朝倉直子,則笑眯眯的當起了看客。
等來到俱樂部,實際見到那支“從大阪過來捧場”的樂隊的時候,看着樂隊的主唱,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也跟着撲面而來。
這支樂隊的名字叫“十四才”,主唱的身高和臉也和“十四歲”這個名字很般配,看上去就像個十四歲的少女,但實際上,她和葉昭同年,今年都是二十週歲。
直到渡邊陸和她寒暄,說了一聲“柳井小姐,謝謝你能來”的時候,葉昭才把這名小個子童顏女主唱和記憶中的某個人物對上號:柳井愛子,或者說,她的另一個名字AIKO更爲人所熟知纔對。
說到AIKO,常聽日音歌曲的人應該都會知道這個名字。她在1998年,與濱崎步、宇多田光、椎名林檎、MISIA等衆多傳奇歌姬們在同一年出道,這一年可以說是歌姬時代的起始點,也是足以稱得上傳奇的一年。
在正式出道前,AIKO一直以關西爲據點進行着音樂活動,期間也組過樂隊,知道這些大致的情況,葉昭也就對她出現在這裡不是那麼驚奇了,至多隻會覺得意外,順便感慨一下地下音樂人的圈子原來也不大,以及渡邊陸真的很“吸星”,之前有the brilliant green在這邊駐場,現在又有AIKO這個不老歌姬(雖然現在還很嫩)過來獻唱。
說到the brilliant green,這支由渡邊陸的後輩學弟組建的樂隊,今天自然也毫無意外的出現在了這裡,閒聊當中,葉昭也知道了,AIKO雖然現在還在地下音樂圈唱歌,但實際上,她和the brilliant green的情況差不多,都已經“名花有主”,簽了唱片公司,只不過正式的主流出道還沒有到來而已。
說到這,又回到那個不變的話題。
唱片公司的星探們遍佈全國各地,從音樂專門學校到歌唱俱樂部,再到街頭藝人出沒的公園和大街,廣撒網似的尋找着可塑之才。哪怕在星探們看不到的地方,嚮往着主流出道的歌手和樂隊,也會堅持不懈的寄出自己的試唱帶,等待他們的“伯樂”上門。
葉昭在渡邊陸的引薦下,和前來參加祝賀會的人相互打了一圈招呼,雖然在這其中,只和the brilliant green的成員們,還有在渡邊陸的俱樂部駐場的歌手們有過一面之緣,但是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大家都非常友好的打着招呼。
之後,在其中一名看上去很穩重,年紀和渡邊陸相仿的男子的帶領下,衆人齊聲一起:“新婚快樂!”喊出了祝福語的同時,手拉禮炮也呯呯接連響起。
而這場爲了渡邊陸夫婦舉行的慶祝會,也由此宣佈了開始。
既然是音樂人的聚會,內容自然也簡單得很,無非圍繞“音樂”兩個字。第一個登臺演出的人是渡邊陸,在衆人的慫恿下,他站上舞臺,先唱了一首南天羣星的《いとしのエリー》。
這首經典情歌,桑田佳佑在和妻子原由子結婚的時候,曾經把裡面的歌詞“親愛的艾莉”改成了“親愛的由子”,這一次,渡邊陸也效仿桑田佳佑,把這句歌詞改成了“親愛的直子”。
一曲結束後,衆人齊齊歡呼,坐在臺下的朝倉直子臉上除了滿滿的幸福,還有被當衆示愛的些許羞澀。
以渡邊陸打頭陣,之後在場的音樂人們接二連三登場,等到連聽了三曲,葉昭才意識到,今天的這場慶祝會,大家所演唱的,似乎全部都是原創歌曲。葉昭去看渡邊陸,連渡邊陸自己也是一臉不解,直到跟坐在旁邊的人交頭接耳了一下,才知道這些前來慶祝的音樂人們,瞞着渡邊陸,給了他這麼一個驚喜:爲他的新婚專門創作一首歌曲。
“這下可糟了,”葉昭半開玩笑的對渡邊陸說,“我可什麼都沒準備。”
渡邊陸面帶歉意,“這個,我也不知道會這樣……”想了想,“要不然,之後你不要唱歌,和我一起彈彈貝斯吧?上次到這邊拍MV的時候就想要試一試你的貝斯水平,這次剛剛好。”
“謝謝,渡邊哥。”葉昭笑了笑,“貝斯當然一定要彈,不過,歌該唱還是要唱的。”
“誒?”
“既然是來參加渡邊哥的婚禮慶祝會,我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準備呢?”葉昭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早在收到婚禮邀請的時候,就已經在準備送給兩位的婚禮歌曲了。”
其實我已經忘記了還有參加婚禮這茬,擴細綱的時候在記事本里看到了,只好把其他的進度往後放,先把這一頁寫過去。只是,因爲沒有這部分的細綱,所以全部都是一邊想着一邊寫的,所以可能有點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