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先來彈一彈聽聽看吧。”山崎將義提議道。
Www ▲ttκǎ n ▲C〇 錄音室裡,各種設備和樂器自然是現成的,工作人員把吉他送過來,葉昭調試好琴絃,直接就在錄音間裡彈唱起來。
在他唱歌的過程裡,倉持陽一和山崎將義則坐在一起看着那份標註了口琴加入時機的樂譜,根據他的演奏,神情嚴肅的思索着。
第一遍結束以後,奧田民生點點頭,先稱讚了一句“真是好歌”,又有些好奇,“怎麼會想到製作一首這樣的曲子?”
葉昭回道:“其實是那天快要喝醉了,整個人都飄飄然的時候,突然想到的。”
“喝醉了以後想到的?還真有你的。”奧田民生笑道,“不過,稍微品味一下的話,這種輕飄飄的感覺,在醉酒的時候出現倒是也不奇怪。”
倉持陽一則拜託道,“葉君,能不能再來一遍呢?有點需要確認的地方。”
“當然可以。”葉昭說着,重新撥動琴絃,唱了一遍這首《生於天國》。
第二遍的演奏結束以後,倉持陽一露出心中有數的表情,從隨身帶的包裡取出口琴,先如同熱身一般吹了幾個音,又拜託了一遍:“葉君,現在請再彈一次吧。”
看他這副進入了狀態的架勢,葉昭自然只有同意的份兒,於是再一次撥動了琴絃。倉持陽一的口琴聲適時加入進來,配合着他的演奏進行了下去。
到底是民謠功底深厚,有着多年音樂製作經驗的音樂人,就在剛纔的思索和聆聽當中,倉持陽一就已經抓住了大致的方向。
當然,因爲是第一次,其中和原版相比的不足之處還有許多,但是,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做到這個程度,也只有“厲害”兩個字可以形容了。
這一遍的演奏結束以後,倉持陽一皺了皺眉,自己先說了一句“不行啊。”
進入到音樂的狀態裡以後,他就不再是方纔那個看上去有些輕飄飄不太着調的大叔的樣子了,而是變得異常嚴肅。配合着他那張佈滿鬍渣的臉,甚至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
葉昭斟酌着回道,“按照我的構想來說的話,這部分還是要稍微夢幻一些纔好。”
連同奧田民生和山崎將義,四個人又一起就歌曲進行了一下討論。倉持陽一和山崎將義這兩位口琴高手也交流了一下關於編曲的問題。
之後,他再度提議,“再來一遍吧。”
葉昭點點頭,拿起吉他,又來了一遍。這一次比起上一次,兩者之間的配合更加默契了一些,倉持陽一吹奏出的口琴聲,也終於靠近了甲本浩人的感覺。
就在這樣的試探和修改的過程當中,四個人圍繞着這首歌曲,就在這個下午,一同敲定了這首歌的編曲。
在最後進行了一遍合演以後,停下演奏,葉昭帶頭鼓掌,“真是完美。這個程度已經是最棒的了,一點也不想再進行修改了,真的很謝謝。”
“葉君,這曲子有發行的計劃嗎?”倉持陽一問。
“當然是要發行了。不過,”葉昭想了想,“具體要用什麼方式來發行還有的商量呢,就這首歌來說的話,其實不太方便以我的名義進行發行。”
至今爲止,他發行過的單曲,目的都非常明確,那就是“暢銷”。《夏色》是爲了打開局面,《虹》是爲了鞏固人氣,《WINTER,AGAIN》更不用說,幾乎賭上了他的職業生涯。
更不要提現在還在熱賣當中的《KISEKI》和《大阪lover/永遠にともに》了,這兩張單曲,在決定開始製作之前,就是衝着兩個目標去的,“暢銷”以及“國民”。
對葉昭來說,因爲他的音樂是來自不同的音樂人的原因,在旋律方面,他並沒有那種特別強烈的個人風格,但是,他一直在用寫暢銷曲的方式寫歌,這是一件不僅在大衆那裡,在樂評人那裡也普遍得到承認的事。
所以,如果要給他設定一個風格,那麼他的名字所代表的,就是“流行和暢銷”。
考慮到這一點的話,這首並不具備暢銷元素的《生於天國》,他是不太可能把這首歌作爲自己的單曲主打來實體化的。
現在,“葉昭”這個名字就等於暢銷,他只能發行叫好又叫座的作品,而不能發行叫好不叫座的作品。
這也算是他的人氣和名氣爲他帶來的一種另類的“枷鎖”。
關於這一點,另外的三人作爲專業的音樂人,自然也心知肚明。如果不能作爲單曲主打進行發行,退而求其次的話,無非是成爲C/W曲或是收錄到專輯當中。
C/W曲當然要PASS掉,把精品歌曲當作“贈品”收進單曲裡,這種事浪費資源不說,對歌曲本身也是一種埋沒。
事實上,這樣奢侈的事,葉昭也只在發行《夏色》那張決定命運的地下單曲的時候幹過,之後的單曲C/W,差不多收錄的都是耐聽但是不怎麼出名的歌曲。
“關於這首歌的發行方式,我倒是有個提議。”奧田民生說,“我們,不妨一起組成一支限定活動的樂隊,以樂隊的名義來發行這首歌曲。”
“限定樂隊嗎?”
聽到他的提議,葉昭也好,倉持陽一和山崎將義也好,都露出思索的神情。
“UNICORN在調整期的時候,我剛好稍微想要嘗試一點不同的音樂,在跟JUN SKY WALKER(S)的寺田君聊過以後,覺得很投機,對方也對這件事很感興趣,所以就在之後和他一起組了限定的組合進行活動。”
“那個啊,‘寺田’嘛。”倉持陽一清楚的報出了當時組合的名字,這個名字是用奧田民生和寺田呼人的名字拼起來的。
“是的,‘寺田’。”奧田民生附和了一句,接着說道,“之前在卡拉OK的時候我就這麼想過了,我們四個的聲音合到一起的時候,意外的別具風味,那時就想提一下組隊的事了。”
說到奧田民生,也有點“組隊狂魔”的意思,差不多從他還在參加樂隊的時候起,再到單飛,每隔一陣子就心血來潮跟幾個音樂人組個隊來唱歌。
所以,這個提議從他嘴裡說出來,還真的是讓人一點兒也不意外。
組一支限定樂隊?葉昭對這個提議也有點心動。
和奧田民生自然不必說,兩個人在PUFFY的出道上一起合作過一段時間,倉持陽一和山崎將義雖然相處的時間短,但是大家卻意外的意氣相投。
出道以來就是以SOLO的身份活動着的葉昭,對這種“集體活動”,多少也懷有一些憧憬。跟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唱唱歌,這件事想起來並不壞,或者說,還挺有意思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則是,通過組隊形式,給自己披一個新馬甲的話,也就可以毫無負擔的把這首《生於天國》發表出來了。
畢竟,限定樂隊這種形式,本身就帶着一點放飛自我的意味。所以,就算唱了不暢銷的歌曲,也不會對自己的聲勢造成影響。
“這個的話,我贊成。”最先回答的人是倉持陽一,“實話說,我真的很喜歡這首歌,也想要參與到這首歌曲的製作當中來。如果能夠組隊的話當然很好,就算不行,也想要拜託葉君,由我來進行口琴的演奏。”
“但是,倉持桑本身就已經是樂隊的成員了吧?如果組隊的話,櫻井桑那邊可以嗎?”雖然還沒有說贊成還是不贊成,但是在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也就代表着葉昭在心裡同意了奧田民生的這個提議。
“沒關係,櫻井君那邊,我會道歉並且解釋的。”倉持陽一說着,不忘拿奧田民生開涮了一把,“如果櫻井君不原諒的話,就說是奧田君的錯,是奧田君做了壞的榜樣。”
這裡說的自然是奧田民生在樂隊調整期的時候跑去搞限定組合的事。雖然,實際的情況是,他們的樂隊在調整完以後,就立刻選擇了原地解散。
“沒錯。都是我的錯。”奧田民生完全沒在意,笑眯眯的接受了他的“指責”。
山崎將義那邊則有些猶豫,不過,這份猶豫並不是因爲不想摻和到這次的合作當中來,而是因爲他所屬的唱片公司是環球。
奧田民生和倉持陽一是同一家事務所同一家唱片公司的同事,葉昭雖然唱片約在BEING,但是因爲一直跟索尼有合作,外加之前跟福山雅治發合作單曲的時候已經開了先例,所以對於門戶不同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看重。
但是山崎將義這邊就有所不同了,所以他雖然心動,卻也還是指出了這個問題,“唱片公司那邊,大概會很難協調吧。”
如果這支限定樂隊真的成立,那麼就是BEING、索尼、環球三家不同的唱片公司的歌手之間的合作。如果是兩家不同的唱片公司的歌手合作,協調起來還要容易一些,但是三家不同的唱片公司的話,需要面臨的問題至少要翻一番。
不說別的,僅僅是在唱片的版權處理問題上,也足夠麻煩了。
“確實,這樣一來會有些麻煩。”被山崎將義一提,三人都想起了這一點。
不過,葉昭也好,奧田民生也好,都是那種絕對的行動派,想要去做某件事的時候,不管行不行,都要先去試一試。
所以,在這時候,奧田民生也直接說:“不如先去拜託一下唱片公司的關係人,總之先談一次再說。”
反正只是發一張唱片而已,發完了以後就各歸各位,在版權和合約問題上的牽扯也不會有太多太久。
“既然這樣,我去試一下吧。”山崎將義答應了下來。
先是決定歌曲的編排,又提起合作樂隊的事,等到結束了商討以後,已經是傍晚五點鐘了。雖然時間不是很晚,但是,對等着旁邊的仲間由紀惠來說,卻是結結實實的在這裡幹坐了差不多三個小時。
當然,乾巴巴的坐在那裡是不至於的。錄音室這個地方,總是要爲等待的人提供一些打發時間的東西的,新鮮的雜誌和遊戲機,這些更是必不可少。
小會客室和控制室之間是相通的,坐在那裡的仲間由紀惠,剛好可以看得到正在那裡和奧田民生三人一起討論音樂的葉昭。
這是她第一次被帶到錄音室裡來,當然,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葉昭在錄音室裡工作的樣子,所以,這個等待的時間對她來說,還是有一些別樣的趣味。
只是,正在討論着音樂的葉昭,和平時那種溫柔好脾氣的樣子完全不同,雖然很新鮮,但是在感到新鮮之餘,他那神情嚴肅的樣子,也讓她產生了一點小小的陌生感。
不過,就算再有趣味,等待的時間總是無聊的,所以,在悄悄看了他一會兒之後,她就放棄了繼續追隨他的一舉一動,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會客室裡放着的雜誌上面。
然後她就在這麼看着看着的過程裡睡着了……纔怪。
等到葉昭結束了討論,回到會客室去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一臉認真看着《週刊文春》的仲間由紀惠,而在她面前的茶几上,還放着一摞雜誌。
嗯……這個畫面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
想到這,葉昭輕輕咳了一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仲間由紀惠從八卦的海洋裡擡起頭來,舒了口氣,展露出一個笑容,“已經結束了嗎?”
“是的,結束了。”葉昭走近她,就着她的手掃了一眼那本《週刊文春》,隨口道:“在看雜誌嗎。”
仲間由紀惠“嗯”了一聲,“放在這邊的文庫雜誌已經看完了,”指了指茶几上那一摞雜誌,“所以,就開始看這本了。”
“抱歉哦,讓你等了這麼久。”葉昭有點過意不去,早知道需要這麼長時間,就不帶她過來了。
“沒關係。”仲間由紀惠相當善解人意的說,“而且,也見到了和平時完全不同的你。”
“那麼,這種不同,是好的那一面,還是壞的那一面呢?”
“我想,兩個方面都有吧。”仲間由紀惠說完,想了想,又補充道:“但是,還是好的那一面要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