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來,四個人又坐在一起,吃了點東西,小酌了幾杯。
當然,作爲全家唯一的未成年,葉晴喝的是無酒精飲料。
作爲成人,葉昭能夠感覺到來自母親的那點微妙心情。早在上次武道館公演,葉晴對他說,母親對會不會在後臺遇到阪井泉水這件事而猶豫的時候,他就已經瞭解到了這點。
對此,他也表示理解。
理解歸理解,但也不認爲這點微妙的心情會影響到他的決定就是了。
臥室已經提前收拾好了,寢具也全部都換了一遍。
話是這麼說,一年到頭,葉昭也難得回家來住一次就是了。所以房間裡的一切,本就是新的。
原來舊房子裡的東西,搬家的時候,母親問他要如何處理。他拜託母親自行挑選,留下幾件有紀念意義的,封存在了儲藏間裡。
過去的痕跡並不是搬個家就能夠被消抹掉的,雖說如此,也不該隨隨便便就讓這些擺在明面上的“過去的痕跡”被丟棄掉。
直到泡好了澡,躺到牀上,葉昭和阪井泉水才終於又回到二人獨處的狀態。
“今天一定很辛苦吧?”阪井泉水說。
“是啊,”葉昭回道,“所以,平時如果不鍛鍊的話,這種時候絕對會出醜的。”
“真的很精彩。”被單下面,阪井泉水抓住他的手,“覺得那樣的葉君,整個人都在閃閃發亮。”
“因爲汗水流得太多了嘛。”葉昭故意和她開玩笑。
阪井泉水提醒他,“這種時候還是不裝傻比較好哦。”
“哈伊、哈伊。”葉昭笑眯眯的答應下來,“總之,知道你在說什麼就是了。”
說到這,翻了個身面向她,饒有興致的問道:“那麼,在看的時候,有沒有因爲‘閃閃發亮’感到心動的瞬間呢?”
阪井泉水輕笑,“被嚇了一跳的瞬間倒是有。”
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她說的是那句突然的“iloveyou”的事。
“這麼說來,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心跳也跟着加速就是了。”葉昭反應的速度倒是很快。
“不過,果然還是有點亂來吧。”對於他剛纔的問題,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但是,不討厭對嘛?”葉昭問。
阪井泉水“嗯”了一聲,過了一陣,又小聲說了句:“謝謝你。”
只是,並沒有等到葉昭的回話,而是聽到了他輕輕的鼾聲。三小時的高強度演出,剛纔又稍微喝了點酒,倦意涌上來,不知何時,他已經睡着了。
阪井泉水輕手輕腳的翻了個身,支起身體,靜靜打量他熟睡的臉,心中泛起一陣不可思議的溫柔。
葉昭和阪井泉水沒有在家裡停留太久,隔天下午,便動身回了東京。
返回在東京的家,進了門,一種“回家了”的感覺涌上心頭,意識到這點,兩人都覺得有些奇妙。
這套公寓裡裝着的,是他和阪井泉水一同開啓的另一種生活,也是他一個人沒有辦法得到,必須得兩人一同努力的生活。
晚飯兩人在家裡煮了火鍋,因爲是新年,阪井泉水還很應景的準備了伊達卷。
葉昭也挽起衣袖,和她一起在廚房裡忙來忙去,儘管還是在做些準備工作。一邊被她支使的團團轉,一邊故意哼着走了調的歌謠,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心情這麼好嗎?”阪井泉水笑着問他。
“沒錯!”葉昭不假思索的回答,又道:“明年也還想和你這樣一起度過新年。”
“真巧,”她說,“我也在想同樣的事。”
除此之外,還想到了另外的事。不僅是明年的新年,如果可以的話,也想一起度過接下來的每一個新年。
她被自己的貪心稍微嚇了一跳。
吃過晚飯,電視裡,新年的特別節目仍在繼續,各路大物搞笑藝人也紛紛上陣,試圖將新年的歡樂氣氛延長、再延長。
阪井泉水去接了個電話,回來之後,問他明天有什麼安排。
葉昭沒回答,而是等待着她。
“如果明天有時間的話,爸爸和媽媽邀請我們回家去。”說的是東京的家。
葉昭點頭,“當然沒問題。”
“那好。”阪井泉水微笑一下,心滿意足的靠上他的肩膀,把手放到他的手上。
覆在手背上的掌心熱乎乎的,葉昭反手握住了她的手。這麼待了一會兒,阪井泉水把手又抽回來,輕輕放到他的大腿上。
“想做點什麼嗎?”葉昭和她默契十足。
阪井泉水“嗯”了一聲,“有很久沒和葉君像這麼在一起了。”
“似乎是這樣。”葉昭笑了笑。
年前忙着參加各種忘年會,處理那些不宜拖到來年的工作,之後又去準備家族演唱會和跨年演唱會,確實有很久沒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考慮的在一起了。
想到這,葉昭也有點蠢蠢欲動。
他伸出手臂,抱住阪井泉水的背,將她摟在懷裡,溫柔地親吻着。
……(四捨五入就是一萬字啊)
第二天上午,阪井泉水走進浴室,在鏡子前看到自己的身體,臉上頓時一陣發熱。
葉昭不知在何時跟着進來,站在她身後。在鏡子裡發現他帶着笑意的狡猾眼神,阪井泉水趕緊掩起浴衣的領口。
“怎麼了嗎?”葉昭明知故問。
“太過分了……”阪井泉水責備他,“這樣要怎麼出門纔好。”
尤其今天還要回老家,要是被發現了的話就太令人害羞了。不過,身處在這樣的情形下,所謂的責備,聽上去也沒什麼力道。
“看來只能穿高領的衣服了……”
葉昭也有點慚愧,畢竟他的本意並不是要給她添麻煩,只是一不留神出了界而已。
看她還是一副在鬧彆扭的表情,又向她道歉:“對不起,因爲太想你了,所以纔沒忍住……”
“聽上去有點像是不負責任的男人給自己開脫的時候說的話哦。”阪井泉水不肯放過他。
“哪兒的話,”葉昭有點汗。
只是當了一次草莓果農,怎麼就被打入不負責任的男人的行列了呢……
阪井泉水說完,也覺得自己有點胡攪蠻纏,不禁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