猲狙獸落到東至河,據水而立,六兄弟也降落下來。
猲狙獸罵道:“你們是什麼人?把我從原州城追到這裡!是死是活,咱們在這裡做個了斷!”說着,伸出利爪,扒了些泥巴沙土,築成一座防禦工事,要和寶瓶兄弟死拼。
寶瓶喝道:“不知死活的妖怪!我乃東嶽山沖天觀張道長門下首徒劉寶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死妖怪,還不束手就擒!”
六兄弟跑了一夜,酒意全消,拼着少年氣力,又打了一陣。
不料猲狙獸憑藉泥沙工事,硬是攻不進去。
看看天光放亮,紅日東昇,寶瓶幾個只是無可奈何。
虎窪和東至河村的幾個牧羊人在河灘上放羊,見一個狼精和幾個道士吵吵嚷嚷,在河邊打鬥,嚇得趕着羊羣跑了。
寶瓶兄弟打累了,坐到東至河邊上休息。
楊志偉說道:“哥哥!這妖怪的工事擋住了我們的法術,照此下去,打一年也不見得分出輸贏。不如讓兄弟放個臭屁,把他薰暈算了!”
寶爐幾個急忙說道:“不行!六弟千萬忍住你的獸性!這方圓幾裡,多少村莊人民。薰死了人,可不是耍的!”
兄弟幾個坐在岸邊,苦苦思索思索如何對付猲狙獸。
突然間聽到木魚之聲,一個聲音念道:“太陽出來亮光光,木魚兒噹噹響。小和尚活的膩歪了,找個妖怪耍一耍!”
只見一個光頭小和尚,手裡拿着木魚,敲得當當亂響。
小和尚走到猲狙獸工事旁邊,對猲狙獸說道:“Good morning!敢問你這個妖怪從哪裡來?”
猲狙獸正在思量如何對敵,猛然見一個小和尚過來問他。他跑了半夜,肚子里正餓得咕咕作響,伸出爪子,一把把小和尚抓了,說道:“我是刑天大帝手下猲狙獸,剛好餓了,拿你做個點心吃了吧!”
小和尚丟了木魚,仍憑猲狙獸抓着,嘴裡說道:“hank you!我小和尚正皮癢難忍,謝謝你了!”
猲狙獸也不多說,張口就要咬小和尚.
小和尚伸手一把將猲狙獸的狼嘴抵住。
“猴急你娘個蛋!要吃我,卻有個要求在這裡!不知道你肯不肯?”
猲狙獸道:“嚯!你這小和尚力氣倒挺大的!你有什麼要求?”
“要你先從我頭上咬起,一口把頭咬碎了賬!”
“這是什麼道理?”
和尚笑道:“叫你給我個香吻!”
猲狙獸笑道:“你這小和尚倒有趣很呢!”
說着一嘴咬掉小和尚的頭顱,把小和尚捧在手裡啃盡,翻腸倒肚,吃了個乾淨。吃完,正想休息一下,再和寶瓶兄弟打鬥。
忽然又一陣木魚響,只見一個小和尚敲着木魚,嘴裡念道:“太陽出來亮光光,木魚兒噹噹響。小和尚活的膩歪了,找個妖怪耍一耍!”
小和尚向猲狙獸笑道:“Good morning!敢問妖怪你從哪裡來!小和尚活的膩歪了,賞給你當早飯吃了如何!”
猲狙獸見又跑來一個小和尚,和剛纔吃得那個長得一模一樣,心道:“這人間的人都發了瘋了嗎?把一對雙胞胎都舍到廟裡了!搶着給我當早餐。也罷!我正需要營養,先吃了存着!”想着,把小和尚捉了過來。
猲狙獸笑道:“剛纔你兄弟要我給個香吻,不知道你想怎麼死法?”
小和尚任憑猲狙獸抱着,笑道:“都說吃人的嘴臭!我纔不要你的香吻呢!你要願意,先把肚子剖了,讓我瞧瞧昨晚吃的白薯,可都消化盡了沒有?”
猲狙獸愣頭愣腦,急忙答應。一口咬破小和尚的肚子,胃裡空空如也。
小和尚笑道:“真個消化盡了!卻好死個無牽無掛!”
猲狙獸吃完,正要休息。
不料又走過來一個小和尚,嘴裡胡唱亂念,要猲狙獸吃他。
猲狙獸接連吃了兩個和尚,哪裡還吃的下。嘴裡罵道:“什麼遭瘟的人,把三胞胎都舍了!爺爺吃不下了,咬死你吧!”
猲狙獸撲過來,就要咬小和尚。
小和尚一閃躲過,笑道:“好你個猲狙獸!我自己來送給你吃,你竟敢不識擡舉!和尚的嫩肉是你糟蹋的嗎?”
說着,攥起棒槌,在猲狙獸頭上敲了三下。
三棒槌下去,猲狙獸頓時癱軟在地。
小和尚現了法相,原來是旃檀功德佛玄娤法師。
唐僧對寶瓶等人笑道:“我奉如來佛旨,特來捉這個妖怪!你們回去吧!”
說着,把猲狙獸提在手裡,就要回去。
“佛爺且等一下!”只見一位黃臉皮、長鬍子的老人跑來,氣喘吁吁地一把拉住唐僧。
那人喘着氣,施禮道:“聖僧請留步!我乃枉死城筆記吳承恩。因爲人間《西遊記》一段疑案,把我拘在枉死城中,幾百年不得超生。昨天閻王爺爺對我說,聖僧今日要來這裡降妖。我因此特來求告聖僧,萬望可憐老朽,了結了這樁疑案,讓我超生輪迴去吧!”
唐僧笑道:“西遊記本是陳友諒後人所寫,與你沒有關係。只是你生時大言不慚,好吹噓打誑語,所以教你受百年牢獄。你現去須彌山圓光寺,自己解脫吧!”說完,把袖子一揮,將吳承恩送到前世。
寶瓶兄弟一起謝過唐僧,駕着狂風,回沖天觀去了。
吳承恩飄飄蕩蕩,來到一座山下。只見一座門樓,上面寫着:小須彌山。
迎面一座大佛,足有百米來高。
不遠處隱約一座寺廟,走過來只見廟門匾額上面寫着:圓光寺。
寺廟院子裡面放着一張几子,一個書生模樣的老人藉着月光,正在埋頭書寫。
吳承恩向那人施禮道:“小可來自異方,飄落此地,偶遇先生,不知先生深夜不眠,在這裡寫些什麼?”
那人見一個長衣黑鬚老者進來問他,笑道:“我號須彌居士,俗名陳瑞,因爲屢試不第,困在此地,寫一本閒書自娛自樂罷了!”
吳承恩說道:“先生大作,可否借來一看!”
陳瑞笑道:“鄙作淺陋,恐有污先生貴眼!”
“豈敢!學生也是個愛書如命的人,先生嘔心之作,但凡言語通順,便是學生三生有幸了。”
陳瑞見他言語不凡,把書稿雙手奉上,又喚出老伴,叫準備飯菜款待。
陳瑞把吳承恩讓到廂房,點上油燈,兩人盤腿坐了。
吳承恩手把着書稿,對着油燈看了一遍,拍膝叫道:“好文章!學生讀了幾頁,已然佩服不已!”
陳瑞謙笑道:“陋作怎入得先生法眼。先生不要見笑就是了!”
吳承恩施禮道:“非是學生阿諛,先生此書,必然譽滿天下!”
陳瑞正色道:“山野粗人,一時寂寥之作,怎敢過期至此!”
兩人正說着,陳瑞老妻端上飯菜過來,只見兩碗黃米飯,一碟炒雞蛋。
陳瑞說道:“先生莫嫌清淡,儘管吃一碗吧!”
吳承恩笑道:“天然菜色,足見待客情誼。恕我冒昧了!”說着,一連吃了三碗。
吃罷,老妻撤下碗碟,拿來一罈老酒,陳瑞斟了兩碗,兩人對飲了。
吳承恩說道:“聽先生言語,像是金陵口音?”
陳瑞笑道:“學生祖籍湖北。”
“幸會!幸會!鄙意以爲,先生文章必然譽滿天下,恐怕謗也要滿天下!”
“先生何以見得?”
“我看先生書中之意,雖寫鬼怪,然心懷恨意。我猜先生定然有不平之事。”
陳瑞一怔,半晌說道:“先生法眼,一看就知究裡!實不相瞞,我父乃陳漢太祖陳友諒,因被朱重八害了,死在潘陽湖。家仇國恨,學生至死不能忘懷。於是假託本書,詛咒朱賊!先生既知,幸勿泄露!”
吳承恩笑道:“殊不知:山中無甲子,世上已千年。先生獨坐院中,日月盡忘。先生之作,早已流傳天下。我從未來而來,因被先生大作所累,拘在枉死城中數百年。幸逢佛爺點化,來此與先生道破。先生學貫古今,文采非凡,必然信我所言。”
陳瑞一躍而起,笑道:“我因一時之恨,忘了時光如梭,古今一瞬。先生一語道破,令我頓開茅塞。仇恨只在一時,豈能長於古今!”說罷,向吳承恩拱手道:“到底連累了先生!學生致歉了!”
吳承恩笑道:“塵歸塵,土歸土!先生慢走!”
話音剛落,頓時天光放亮,吳承恩仍站在河邊上。
唐僧笑道:“你的案子了了!恭喜!快去投胎去吧!”
吳承恩對着唐僧拜了幾拜,一謝再謝,轉頭去了。
唐僧把猲狙獸放到地下,說道:“孽畜!我奉佛旨捉你做個腳力,你願不願意?”
猲狙獸道:“佛爺法力廣大,能馱佛爺東來西去,也是我的造化。怎麼不願意?”
唐僧大喜,給猲狙獸套上鞍韉,跨上去坐了。
猲狙獸騰雲駕霧,託着唐僧往西天飛去。
再說王明元見寶瓶等追着猲狙獸去了。突地跪下,抱着老尼姑的骸骨哭哭啼啼,嘴裡直叫娘子。
山原勸王明元道:“殿下請節哀!咱們山中現在研究院、實驗室都有了,這克隆技術也是現成的,不如把王妃的屍體拿回去,再克隆一個年輕的王妃豈不更好!”
王明元心道:“對啊!我父皇乃是天狼星幾億年前的高智慧人類,他所掌握的基因技術,想造什麼造不出來?”便急令豬兵包好老尼姑,坐上飛機,往山中飛去。
王明元來到洞府,把情況講了一遍。
老豬精笑道:“皇兒不要擔心!咱們山中科研事業已見成效,父皇再給你克隆一個年輕漂亮的王妃就是了。”說着,吩咐侍衛前去傳旨,叫科研人員連夜克隆老尼姑。
旨意下到科研中心,豬精們不敢怠慢,忙忙碌碌趕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一個活生生的女子亭亭玉立,被送到王明元面前。
王明元一看,樂得直冒鼻涕泡:“這哪裡是老尼姑啊!這分明是我少年時代,夢中的情人知己嘛!”
小尼姑盈盈一拜,笑道:“多謝皇太子!哀家被妖怪吃了,本來以爲活到頭了。沒想到醒來,忽然年輕了80歲。”
王明元握着女子的手說道:“娘子!你從今有牙了。我以後要叫你小甜甜。”
女子低頭羞道:“隨太子的意吧!哀家都順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