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點57走進迪士尼的城堡。
11點58拾階而上。
11點59終於站在了盾前。
黑金色的盾牌,確認過顏色,是復仇者的顏色沒錯,舉起!
“生日禮物,get到!”
這一刻定格而下,成爲了被TI14的鏡頭最佳,日後每當中國隊major或者什麼比賽慘敗時,各大主播就會把這張照片掛在屏幕前,就當做是給觀衆輸氧,但此刻這是個瘋狂夜晚的開始,慶祝的活動,酒吧的高歌,一切一切都被列入計劃表上,當然,還有青役的退役小感言。
“這是我的落幕,也是我的開始,更是我的隊友們的開始。”青役說,相當地平靜,和許多TI冠軍得主一樣,回過頭來看TI,只是一個普通的線下比賽。
......
......
一個月後,梗已經發酵完畢,一切恢復正常,故事有盡頭,但生活不會,拍完第一季還有第二季,人人都是《老友記》,人人又都是《楚門的世界》,該生活的還是要繼續生活。
戰魚的TI14奪冠紀錄片天天放,天天都有熱度,彈幕也跟着覆盤,刷GG營造當時的負面氣氛。
回看整個復仇者的奪冠之旅,人們發現最大功臣是EKE,千萬美金一跳,閉着眼睛都能贏的一局硬是送了回去,敗者組第一輪的BO1是復仇者最弱的時刻,沒有在這個時候摁住他,後面就是煉蠱了。
據說直到現在EKE都在被reddit掛在首頁噴。
本屆TI號稱歷史最強的一屆TI,排名前八的隊伍,除了銀戒含點水分之外,其餘任何一支隊伍放到其它屆的TI中都是冠軍級隊伍,而復仇者能夠在這個環境下殺出血路,何止是煉蠱爲鯤,簡直是飛昇爲龍,標榜史冊,而一直跟復仇者訓練的仇二也拿到了5/6名,成爲了最大黑馬。
鍾靈希奪得了這次TI的MVP,最多的英雄使用數量,滿分的六邊形能力,幾乎處刑了所有與其對線的中單,理論上能躲的技能都躲了,誰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這種AI操作的,而她也自然成爲了全球人氣最高的dota選手,頭像也在reddit的版面上掛了一個星期。
總之,這次TI締造了太多的神話故事,太多的經典對局,爲了評分效果,本來撐死只評七星的媒體,硬生生爲這個TI開出了八星的分數。
即使是現在,青役也在回憶當時的事,那個熾熱的夏天。
來年五月份——
澳大利亞,墨爾本機場。
“我......我來遲了......”等了好久,鍾靈希纔出現,一路顫顫巍巍跑來,擡起頭來,依舊是熟悉的笑臉。
青役心中打了個口哨,感覺好長一段時間,對方人設變化可真大啊,長高了許多,也外向了許多,笑起來的時候多了幾分學生的氣息,讓人倍感欣慰。
只是——
“你的頭髮是怎麼回事?嗯?”青役一個雙拳太陽穴擠壓上去,“你怎麼把頭髮剪短了?我的雙馬尾呢?我的雙馬尾呢?我的雙馬尾呢?”
“痛痛痛痛!我馬上留長,馬上留長!”鍾靈希笑着喊叫道,少有地說話帶感嘆號,感覺一段時間不見,身高更接近了,也更主動了一些,關係也變得更微妙了一些。
這可真是個漫長的故事。
TI打完,確實按照約定一樣,劉宇星去DT,把女裝C一腳踹了下來,女裝C也很不服地去了隔壁皇族,和棗子哥成了俱樂部友。
古月白也回了VK做教練,中途也陷入過外圍風波,整個do圈都跑來救火,但好在帶隊拿了兩個major冠軍,壓下了負面言論。
阿猹好像也被太后拐到了旗下,總之各有各的歸屬。
值得一提的是盧軍,他被招到了一個神秘人的隊伍中,神秘人打一,打二的居然是徐子洋,三號位是個新人,四號位冰冰,五號位盧軍,教練是雞皇,非常扯淡的陣容。
但就是這麼一個陣容,奪得了一個舉辦規模非常大的minor冠軍,神秘人在舞臺舉起五星紅旗,帶來了極大的社會正能量,樹立了極好的正面形象,也正因爲如此,上面都把他解禁了重新回去當主播,他重返主播位後紮根dota2區,帶來了許多新人流量,他一邊發揮自己的解說節目效果天賦,一邊教新人如何打dota2,以一己之力將中國dota佔全球玩家的比重從7%拉到了14%,超過了獨聯體玩家的人數,堪稱業界拯救者,預計今年本子又是一波爆發。
鍾靈希也和原計劃一樣,在老爹的安排下嘗試上學,就是現在的墨爾本的某所大學,質量還不錯,不得不說她就算真的成天宅在家裡什麼也不做,好像也能活得非常好。
扣除各個稅率,TI獎金最後到她手上也依然有280萬美元,如果再加什麼major冠軍,奔馳車等等,超過320萬美元,超級鉅款,而她居然跑去上學,這簡直就是標準的網文小說劇情,無數水友都在貼吧上羨煞不已,然後跪到青役的直播間門口求問hime sama的校園龍傲天之路。
電競社、網吧賽,solo賽,校園賽,開小號,順手教訓幾個用來被裝逼打臉的反派,東南亞的dota人口基數大,不愁找不到裝逼的場子,有時還能憑藉自己強大的遊戲天賦跨到其它遊戲,一時間全校都在盛傳這個電競女王。
當然她最後也暴露了TI冠軍的身份,原因是當時1月份又有major在墨爾本舉行,皮特新隊伍的中單簽證被關了,急需一個能打的中單。
皮特確實手眼通天消息靈通,居然摸到了鍾靈希所在的學校裡跪求出山,然後鍾靈希就在上課期間,衆目睽睽之下,奔赴戰場。
最後以一己之力帶皮特拿了個第四,直接獲得了進TI的積分,又是震驚中外的壯舉。
“意思是在學校裡劃了半年都還這麼厲害?”
“普通代練幫天梯上分,而hime sama則是幫major上名次?”
然後新的梗誕生了——快去澳洲請姬帝,少有的中外都通用的梗。
單論傳奇指數,她已經完爆了幾位正在打的隊友......
再然後就是不久前了,她.....掛科了。
然後想回來打了......
“嘛,果然學習還是不太適合我啊。”鍾靈希帶着些天然呆甩鍋的表情,青役無奈地攤手,“而且最近TI15也快開始了,我挺想打的。”
“你這麼鴿學校,你的老爸不會拿刀來砍你嗎?”
“爸爸他.....說的是尊重我的決定。”
這可真是讓人更無奈了,女兒都賺了320萬美元,恨不得都能讓爸爸重回校園深造了,那肯定是你想幹嘛就幹嘛啊。
當然,其實跟錢也沒關係,最主要的是她已經見識過了許多常人見不到的景色,經歷了許多人和事,她......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
“我的故事講完了,該講你的了。”鍾靈希雙手扶住臉頰,抿着桌前的奶昔,笑眯眯地看着很久不見的青役。
“我的故事就很簡單了,開開直播,躺着收火箭,偶爾去幫晉升爲主隊的仇二BP一下,結果還尼瑪BP出事了。”青役扶了扶額頭,雖然過得是高大上又輕鬆的主播生活,但傳奇指數是肯定無法與身處校園中的鐘靈希比的。
而且他還偶爾要被隊員diss一下,原因是他BP出來的陣容太妖了,隊員都駕馭不了。
仇二打了這麼久,也總會有些隱藏的矛盾,隨着版本的更新,適應能力差,再加上教練BP搞事,也經歷了一輪小換人,當然也都是和平分手,沒有微博BO3講故事什麼的,現在在仇二打中的人,ID叫烈風,也是一代彬彬有禮的素質明星選手,業內男模。
這一年發生的事,真的太多了。
“這就是人生啊。”鍾靈希說,她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這個詞彙的力量,過往的好友,不同的故事,讓她意識到,自己在某處做一件事的時候,另外一個地方,也有人在做另一件事。
“所以是確定要回來打咯。”青役問。
“對。”鍾靈希點頭。
“真是拿你沒辦法,那你可只能和我一起打哦,和一個當了大半年娛樂主播的人打哦。”青役有些挑釁。
“可你不是名次都衝到前20了嗎?”
這倒是真的,又戒了一年的煙和高糖奶茶,又被顧芳英推了一個什麼療養方法,狀態意外保持地不錯,而且臨近TI,狀態越來越好,自己的心中也確實有什麼東西燒起來了。
雖然TI前切假腿復出是件很尷尬的事,但是沒準說不定再拿一個冠軍呢?這就跟藏陣容是一個道理,一年鴿掉所有major,就打一個TI?
“可以和你組隊,但是有個條件。”青役說,“你得給我把雙馬尾留起來。”
於是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喂,你知道嗎,其實我最近都能不開燈入睡了。”鍾靈希說。
“聽上去可真是不小的進步......等等,你以前睡覺都開燈?”青役說,“你不是社恐都痊癒了嗎?”
“這個跟社恐無關,是人的天性。”鍾靈希說,“嚴格來說,我是從開燈入睡,進化爲了在一個直播間裡掛機,然後入睡。”
“不還是有光照嗎?”
“把手機蓋下去,聲音打到0。”
“這跟關燈有區別嗎!”看樣子過了這麼久,唯一沒變的是跳躍性的腦回路。
“這樣就會感覺像是有人陪我一起入睡,這樣就不怕黑了。”鍾靈希說,“你的直播間。”
青役腳下一愣,從時差上來說,他最近幾個月來的直播時段,好像確實是墨爾本的入眠時間。
他忽然想到了很久以前林飛躍說過的結婚情史,他也是這樣害怕黑暗不敢獨自入眠,也用了一樣的方法,掛一個女主播的直播,聲音打到最小,甚至是零,然後蓋在旁邊,這樣就能安心入眠。
然後林飛躍就這樣和那位女主播結婚了。
奇妙的感覺發酵,青役不由得噗嗤地一笑,呵呵又呵呵。
“你在笑什麼啊?”
“沒什麼,話說你現在離18歲成年還有2個月?”
“對啊。”
“有什麼成年前夜願望嗎?”青役問,語氣隨意,像是在開玩笑又不是。
言歸正傳,這次TI15,無疑獎金會再次破記錄,有了中東石油玩家的衝錢,劍指5000萬都算是小家子氣了。
然而這次TI局勢卻不像上次那樣撲朔迷離,這次頂多只有兩支隊伍。
中國的VK,在本賽季五個major中斬獲兩個的強者,而另外三個major冠軍則被同一個隊伍收入囊中。
隊名:justice,翻譯過來叫正義,又稱正義者聯盟,和去年的復仇者聯盟似乎是同一個路數,而這個隊的隊員組成,也確實配得上這個隊名。
......
時間倒推到去年九月份,也就是TI14奪冠後的兩個月,正義者聯盟結成的那一天。
9月17號,溫嶺火車站,一輛自行車停在了一間名爲“拿破崙水果”的店前。
“喲,阿拿,我按照約定來了。”騎手飄逸剎車,帥氣威猛的俄羅斯型男,赫然就是ofo。
水果店的老闆嫺熟地做着雞蛋灌餅,翻炒,灑蔥,打蛋,一件漂亮的作品完成,然後遞給其他客人。
“獻醜獻醜。”技師哼聲而笑。
第三個人——桶子哥的身影慢慢靠近,來到衆人面前,三人頗有感慨。
“桶,你看上去氣色好了許多。”ofo說,桶子哥現在已經恢復了原有的精神面貌,依舊是那個芬蘭帥小夥。
桶子哥嘆了口氣:“也不是完全恢復吧,有些東西已經恢復不了。”
說着,他摘下了頭上的小帽子,赫然已經禿頂了,年齡得倒過來寫。
“等兩個人,馬上就到。”技師說,這關乎他們幾個的組隊大事。
很快,第四個人出現——
“喲,你們要吃披薩嗎?”聞聲望去,一個死宅模樣眼睛呆男扛着披薩出現。
“EKE?”ofo大驚,“讓這個逼來我們隊不是做寶搞嗎?而且他是打一的,和你們位置重疊吧?”
“不,我想了想,我打五。”EKE說,嚼動嘴巴,“我......是要超越feiyue的男人,我纔是最強的團隊大腦。”
“那麼最後一個是四咯?”ofo問。
“不,是教練。”衆人的身後,一張報紙抖動,來者轉身答道,顯然在這裡已經等候多時——攵!“我能夠用我的賭術幫助你們,從一個完全不同的視角出發,定製戰術和思路。”
一番交談之後,幾人也算是接受了對方,接受了這個奇葩的團隊構成。
一箇中國人,技師。
一個北美人,EKE。
一個獨聯體地區的人,ofo。
一個歐洲人,桶子哥。
一個教練,也是中國人。
這以後奪冠舉什麼旗幟好?都可以舉個聯合國的旗幟了吧?
“咳咳,先就這樣吧,我們的四號位呢?”ofo問。
“根據復仇者的奪冠經驗,首先要準備一個二隊互練戰術,然後再......不如我們也找個女選手打四?”攵呵呵一笑,衆人也覺得好像是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