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慢,景南風一邊擔心着父親的病情,一邊又記掛着“暗魅”這邊的動靜。
耿千愷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景南風抽不開身,沒法去一看究竟,更主要是連徐姍妮那個女人也音訊全無!這讓景南風更加確定,“暗魅”肯定出事了。
“南風……你想什麼這麼出神?我叫了你好幾聲。”厲懷風無奈地摸摸她的發頂,雖然一臉倦容,好在精神狀態看起來還算飽滿。
“啊?”景南風微微有些恍惚,她茫然地看向厲懷風,不解道:“懷風,怎麼了?”
厲懷風見她神情更顯疲憊,心疼道:“南風,你去休息一會兒,這有我呢,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伯父不會有事的。”
“恩。”南風垂下頭,默默不語。
半晌,景南風突然擡頭,定定地看着厲懷風,厲懷風一驚,怔然問她:“南風,怎麼了?”
“我爸出院以後,咱們結婚。”景南風口吻很平常,平常到她不是在說結婚,而是問今晚吃什麼般的淡定。
對於南風主動開口,厲懷風自然是高興的,可他更想知道,景南風怎麼會突然有這個想法。
厲懷風剛想問問原因,景南風卻率先截住他的話,“我媽說得對,我還沒有開始屬於女人真正的人生,這是遺憾,得彌補……”
厲懷風一愣,“就這樣?”
“不然呢?”景南風好笑地看着他,難不成他一個男人還信什麼愛情恆久遠的說法?
厲懷風足足反思了五分鐘,他才終於明白,景南風會提出結婚的要求,百分之九十是跟景鴻飛有關。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難過……這種糾結的情緒反饋在臉上,就是哭笑不得。
景南風猜不透厲懷風的心思,她高傲的自尊又不允許退而求其次,像她這種人,處理問題的結果只有兩種:yes or no。
模棱兩可的答案,從來不是她景南風的風格。
“當然,你可以拒絕,我們維持朋友原狀,也沒什麼不可以,我……”
景南風話好未說完,小嘴已經被厲懷風溫熱乾燥的掌心封住。
厲懷風的表情……怎麼說呢,咬牙切齒?愛恨交加?無可奈何?或者是寵溺無度吧……
“南風,你就仗着我喜歡你,繼續‘胡作非爲’吧!”厲懷風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臉頰,當然……所謂的“狠狠”其實跟愛撫差不多……
景南風知道,厲懷風再一次地妥協了。
美國華盛頓,凱瑟琳別墅區。
雖然是叫“區”,其實只有一座別墅。凱瑟琳別墅依山而建,背靠阿澤斯山脈,四周濃翠掩映,據說這座別墅是主人以愛妻的名義修建而成。
屋頂可一次性容納十架直升飛機,地下車庫跨過暗門之後,直通公海,並且配備潛艇。
此時,院子裡的梧桐樹下,一個氣宇軒昂的中年男人,正雙手叉腰地咆哮着,而在他的面前,站着一個沉默不語的男人。
“耿千愷,你確定要爲了她,不惜毀掉整個暗魅?”
耿千愷緊繃着脣角,神情是不容置疑地堅定,“爸,重複的話,我不想說第二次。”
“你!”耿雄釗大手一揮就要甩耿千愷一個耳光,耿千愷卻不躲不閃地迎視着他。
“爸……五年前,你讓我結婚,我聽了……結果呢?”耿千愷不卑不亢地反問着父親,看他過得不幸福,這真的是父親的心願麼?
耿雄釗要揮下的手,怎麼也落不下去,他咬牙“哼”了一聲,“你是聽了……可你聽得結果就是到現在,你連自己妻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爸,我不想知道的事,別逼我。”耿千愷微微點頭之後,又匆匆離開。
耿雄釗一點都不擔心耿千愷會離開別墅,因爲他已經將兒子軟禁了起來。
此時,耿雄釗的私人助理洛可可一臉擔憂地走來。“釗哥,這樣真的好麼?”
洛可可是被耿雄釗撿回來的小孤女,與其說他們之間是上下級關係,倒不如說更像是父女。
耿雄釗沉重地一嘆,“可可,千愷怎麼會變成這樣?我倒是忘
了,只要一涉及到景南風的問題,他就像一頭得了瘋牛病的野牛!”
洛可可有點糾結,一個是老總,一個是少總,又是父子關係,這要怎麼勸?
“釗哥,少爺還沒有歸還夫人的骨灰?”洛可可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神情擔憂。
耿雄釗一聽這件事,氣更是不打一處來!當年他爲了“某些特殊原因”逼着耿千愷結婚,耿千愷自然是不同意的,後來耿雄釗以同意接納景南風進入“暗魅”爲交換,耿千愷這纔不情不願地結束單身。
然而,耿千愷的條件就是……他不想知道有關新娘子的任何事情!包括新娘子的名字……如果耿雄釗強制地告訴他,或者是用其他不正當的手段,逼迫着他接受,那麼他就要把母親的骨灰永遠藏起,讓父親終生找不到。
所以,這種事情聽起來特別玄乎,一個結了婚的男人,五年之久卻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叫什麼,因爲沒人信,所以執行起來的難度才低,也沒有人關注他耿千愷到底娶了誰。
“可可,多派點人手盯着他,不能再讓他跑了!”耿雄釗脾氣急躁,大嗓門吆喝着。
“好,我這就去辦。”可可迅速離開。
房間內,耿千愷背脊挺得筆直,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院子裡的父親,神色複雜。
窗臺上,擺着一盆很可愛的鈴當花,這是母親生前最喜歡的一種花,沒有之一。
他不常在美國,主要是美國遍佈着他父親的眼線,只要踏上這片地界,那麼他的一舉一動,甚至他一天上了幾趟廁所,他父親耿雄釗都會了如指掌。
直至洛可可的身影從眼前消失,耿千愷看了一眼腕錶時間,不多不少,剛剛好五分鐘……
門外響起悉悉率率的腳步聲,雖然細微,可還是被他聽見了。房間內的四個角落,上下同時響起攝像頭啓動的聲音。
他真真正正被他父親軟禁了啊!耿千愷試着推推窗,發現窗戶根本打不開。
“哼……”耿千愷倨傲地輕哼一聲,輕輕地撥下腕錶上的分鐘,時間預設在十分鐘以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