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男!”一聲咒罵從青鐲的嘴裡發出來。
遲瑾風的怒意瞬間膨脹起來,但他也只是停住腳步,從衣袋裡摸出一枚硬幣,之後,他才嘴角滲出一抹冰寒的冷笑的轉下頭,望了那個出言不遜的女人一眼。僅是看到他的胳膊微微動了一下,然後那邊的青鐲慘叫一聲,捂着嘴迅速的蹲下身。
胡德根本就沒看清發生什麼情況,他聽到青鐲慘叫的時候,遲瑾風已經灑脫的邁着腳步走向外面去了。
“青鐲,怎麼了?”胡德迅速的走到青鐲身邊,俯下身時,已經看到鮮血正順着青鐲捂着嘴的手,不停的滴落到地上。
胡德看到自己的女兒如此慘狀,心裡疼的跟什麼似的,可是他根本不知道狀況,不知道青鐲怎麼突然這樣。急忙連聲追問。
青鐲疼的根本就說不出話來,淚水和血水,不斷的從她的臉上滴落,好半天,她才痛哭着顫抖着放開捂住嘴的手,胡德這纔看清,鮮血是從青鐲嘴裡流出來,而當青鐲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的時候,伴着那口血水,有兩顆白牙落到地上。
胡德一下子就驚悚了,冷汗瞬間從他的老臉上流下來。這時候他也大概知道,根本就是青鐲的那句廢話給她惹來的禍,他從前就反覆叮囑過他這個不聽話的女兒,做人要低調點,以防得罪人,但是她就是不聽話,現在出言不遜終於惹禍了。
胡德既心疼又生氣,更恨那個對他女兒下黑手的人。那張老臉完全扭曲變形了,扶着青鐲趕緊往外走去,先去醫院處理傷口才是當務之急。也根本就來不及跟聶琛報備一下了。
所以當聶琛從展覽館的另一個方向同寧夏一起走過來的時候,發現不見了胡德父女,下意識的四周找了一下,之後想着他們父女或者去外面等着了,也就不再多想,同寧夏一起走回會場。
果然!他們在一起!遲瑾風在寧夏和聶琛的身後出現,望着他們的背影,嘴角的笑容苦澀的已經無法形容。
淡定的等寧夏和聶琛都進到會場後,遲瑾風多停留了一會兒,才走進去。
走回座位,寧夏看到他也是剛回來,臉上落寞的情緒,彰顯無遺。那藍水翡翠已經拍賣成交了。買家當然不是她,她希望會幫她的遲瑾風。
原來輕易信任一個人,竟然存在這麼大的風險!寧夏心中難過的已經用言語無法形容。那藍水翡翠是她唯一有希望拿回的母親王靜瑜的遺物,然而現在,她帶着遺憾和那藍水翡翠失之交臂!
遲瑾風現在心裡則壓抑的要命,沒有一個男人有那種大度,不介意自己喜歡的女人和其他男人曖昧不清,更別說遲瑾風是天性霸道的人,尤其他和寧夏,以及聶琛,三個之間關係的尷尬難描。
寧夏此時心情不好,遲瑾風的心情更鬱悶。反而葉蘭軒興致極好,時不時的向遲瑾風推薦一些拍品。
錯過了對自己重要的藍水翡翠,寧夏也沒有心情在拍賣會上呆下去了。尤其她看到前排寧遠和陸香芹交頭接耳的樣子,心裡更加惱火仇恨這兩個害死她母親的兇手。怨氣在她的眼睛裡蔓延出來,低聲對遲瑾風說了句,“累了,我想先回去了。”言語間竟也不肯問遲瑾風要不要一起走。
遲瑾風根本不知道寧夏的情緒並不是針對他的,面對此時情緒壞透了的寧夏,他的心頭像是被刀子割一樣。原來一見鍾情的愛情,那種一眼認定彼此的愛情,竟然是如此脆弱……
“我們一起走!”遲瑾風還是按捺情緒,不想將事態擴大,在他的心裡還在乎寧夏的時候,他就不想之間有裂痕出現。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寧夏此時想自己靜一靜,消化一下壓抑的心情。
“好。”遲瑾風不再多言,轉而目視拍賣臺那邊。
就這樣寧夏自己離開拍賣會,回酒店。
當她剛到了酒店門口,前後腳,聶琛竟然也回來了。
寧夏看看他,眉頭微微皺起。她多心了,以爲是聶琛見她回來,纔回來的。之前在拍賣會上,有個女工作人員對她說聶琛有事找她,然而當她到了那個女工作人員說的地方,看到了聶琛,兩個人卻問出同樣的問題,都說彼此在找對方,讓她覺得感覺詭異的要命,可是又說不出什麼來。
“怎麼了?不舒服嗎?”多心是多心,寧夏還是問了聶琛一句,希望他不是因爲不舒服纔回來的。並且挺奇怪的,寧夏並沒有在聶琛身邊看到她討厭的胡德父女。
“累了。”事實上,聶琛的臉上一片精爽,根本不像染了疲倦的人。
“哦。”寧夏不再說別的,等聶琛被他的保鏢推進酒店後,她才後面跟上。
此刻的寧夏,根本不知道除了聶琛跟着她後面回到酒店,其實還有另外一個人,也跟了回來。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遲瑾風!
多疑真的會讓你看到不一樣的世界!遲瑾風那深邃如海的眼睛的暗潮洶涌,臉色陰沉的嚇人。
單親家庭成長起來的人,總是有這那些幸福家庭的孩子,永遠不懂的敏感和脆弱!沒有安全感,缺乏信任,多疑。
當那充滿敏感的神經,總能感受到幸福的人所不能感受的東西,曾經他多麼討厭這樣的感覺,然而現在他卻慶幸他能比別人多這樣一根敏感神經線!
一種很想從寧夏身邊永遠逃離的感覺,濃稠的擒住了遲瑾風。
他落寞的走進酒店,卻看到寧夏還在等電梯,而聶琛已經不見了人影。
電梯來了,卻仍站在電梯門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對着電梯已經下來,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她怎麼了?遲瑾風前一刻還想着躲開寧夏,但是這一刻看到她的樣子不太對頭,他忍不住了,大步過去。
“寧夏!”遲瑾風低呼寧夏的名字。而寧夏轉過臉來的時候,竟然淚水滿面。這樣的表情,着實的嚇到遲瑾風,她怎麼了?
“瑾!”寧夏無比脆弱的對着遲瑾風低呼,然後主動靠緊遲瑾風懷裡。
這一刻遲瑾風徹底的被寧夏的脆弱打敗了,心中除了關心她,什麼敏感?什麼脆弱?都統統的掃到一邊去了。他心裡只有她。只希望陽光趕快重新落到她的臉上,他不要看到她傷心的樣子!
回到酒店房間,寧夏哭的像個小孩子,緊緊的抱住遲瑾風,兩個人依偎在沙發裡。遲瑾風不時的說着安慰寧夏的話,問她怎麼了?如果有誰敢欺負他喜歡的女人,什麼也別多說,他會第一刻的找到那個欺負她的人,然後捏斷那個混蛋的脖子。
寧夏始終不肯說話,只是口齒不清的低喃着,“你會愛我很久嗎?瑾?”“我以後不會只是一個人,是不是?”
到底怎麼了?遲瑾風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寧夏不肯說,他無從知曉。
“我愛你!好愛你!”除了說着似乎能帶給寧夏安慰的甜言蜜語,遲瑾風更是在心裡發誓,不管寧夏受到了什麼傷害,他都是她的保護傘,爲她撐起一片天。
擁着寧夏躺在窄窄的沙發上,遲瑾風看着她哭累了,然後慢慢昏睡着。之前所有的焦慮、猜疑和不安,此刻在遲瑾風的心裡,竟然全部散去。擁抱這小可兒,那麼真切聽着她的氣息,還有什麼事兒能比現在的感覺美好?
甚至,遲瑾風想到自己之前竟然想着從寧夏身邊走開,一陣陣的懊惱。
“你愛我嗎?寧夏?你愛我嗎?真的愛我嗎……”遲瑾風望着沉睡的寧夏,一遍遍的低喃着。
然而,當剛剛心靈平復的遲瑾風,慢慢的又恢復大度寬容,想着足夠的相信寧夏的時候,昏睡中的寧夏嘴裡喊出的一個名字,卻狠狠的踐踏了他的自尊心,讓他本來慢慢對寧夏重拾信任的感情,又變得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