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發現有什麼異常,蕭宸跟着寧夏走進玉石店。
這時,寧夏已經對着一塊老象皮的毛料仔細鑑定着。
一般來說,老象皮的毛料,種老,質地也好,最容易堵漲玻璃地的翡翠。
“怎麼樣?看好這塊毛料嗎?”蕭宸走過去問寧夏。
寧夏搖搖頭,微微嘆息一聲,指指翡翠原石上一處類似裂痕的地方說:“有綹!”
蕭宸凝神仔細觀察那塊原石,果然看到了綹。這翡翠原石上出現的綹,其實就是裂痕,又叫裂綹,通常大的稱之裂,小的稱之綹,也有籠統的稱之爲大綹小綹的。綹對玉石的危害很大,直接影響取料和美觀,因而是不可忽視的表現。有經驗的賭石玩家常說:不怕大裂怕小綹;寧賭色不賭綹。
綹的旁邊有一股黃鏽色,這樣的綹,叫做火焰綹,如出現這種綹,會吃色,將色吃幹。
寧夏其實已經透視過這塊翡翠毛料了,絕對的玻璃地翡翠,純淨的極,但是那色就差的太多了,所以她才搖頭嘆息。
寧夏轉而去看旁邊的一塊翡翠原石,這一塊也是她比較看好的,紅黃色的皮殼,而且有霧,開始她以爲這是打木坎廠的毛料,會出紅黃翡翠的。
不過,蕭宸卻不認同,告訴她說,“打木坎廠的紅黃翡翠卻是挺有名,不過,並不代表那個廠口的翡翠原石,都只出紅黃雙翡。”
寧夏點頭,只是她對翡翠賭石的硬底知識還是不行的,她覺得她絕對沒蕭宸這個生長在緬甸的人,懂得那麼多賭石經驗,所以也就不賣弄什麼,毫不猶豫的使用她的作弊器——綠蔓。
有綠蔓幫她,寧夏的視野裡慢慢呈現翡翠原石的內部形態,她的目光穿透皮殼,有紅黃翡皮呈現,她還以爲又見識到一塊紅黃雙翡,豈料那只是不超一釐米的肉皮,就像是果皮一樣,包裹着裡面的玉肉竟然是冰種的紫羅蘭色。
寧夏吃驚不小,她一直以爲打木坎廠多出紅黃翡翠的,沒想到這裡居然會有紅黃翡皮的紫羅蘭。於是轉頭對着蕭宸說,“打木坎廠的翡翠原石,有可能出紫羅蘭嗎?”
蕭宸點點頭,笑着說,“打木坎廠第三層礦,多見黃翡皮、橙黃翡皮、紅黃翡皮,也有風化皮。皮下往往有黃霧,即黃翡,黃翡中有綠色的俗稱“黃夾綠”,外皮相對較薄,塊度小者多見,也有大塊的。常產出豆綠或瓜綠色,也有皮下綠,偶爾會有水頭好的滿綠高翠、團塊狀的高翠黃楊綠色及秧苗綠。裂紋相對較少,種的變化較大,從豆種到玻璃種都有,以老場豆種、糯化豆種和糯化種爲主,中粗玉質至細膩玉質都有。種老底好,黃翡皮及紅黃翡皮,肉以紫羅蘭色和白色居多,全黃翡的較爲少見,冰黃翡夾綠色則極其稀少,因此有賭性,尤其是風化皮的“矇頭料”,風險相對較大。”
寧夏這才恍然大悟,不得不說,她對個翡翠廠口的知識,還是少了些,賭石經驗都是表層的。以前也就是認定着打木坎廠出產紅黃翡翠,最有名的是稀世的血翡,和火翡。
見蕭宸知識如此廣博,寧夏卻有了拿他打趣的心了,笑着說,“在緬甸出生,卻不會說緬甸語,不過對翡翠賭石卻學的這麼精通,是不是你更愛美玉,不愛人啊。”
蕭宸哈哈大笑,然後眼神有些壞壞的盯着寧夏,笑而不語,寧夏被蕭宸的眼神看得心裡虛虛的,臉不由自主的紅了,急忙扭頭對着店裡的夥計喊,“這塊毛料我要了。”
店裡的老闆連同夥計一起都過來,終於這家的老闆不懂華語了,不過那夥計就是地地道道的華人,所以交流沒問題。
雖然那塊紫羅蘭是冰種的,但是因爲寧夏第一次見到有紅黃雙色翡皮的紫羅蘭,心裡還是很高興。她也不是那種總想着一蹴而就的人,極品翡翠賭石的人誰都愛,可是總不能她都好命遇到吧。
“這家店的翡翠毛料都是老坑的,很不錯。”蕭宸在店裡也轉了一圈後,回來對寧夏說,讓她多在這裡選下毛料。
寧夏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接觸的毛料多了,眼力見兒也強了,不像初入行時那麼沒眼,好的毛料,基本上她都可以憑着一眼直覺判斷出來。有點像她買名牌和地攤貨時的那種感覺,眼界看得多了,就算自己不買,看到路人背個名牌包或者廉價包,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那種眼力見兒。
寧夏很快就相中一塊大約兩百公斤左右的灰黑色翡翠原石,這塊原石皮相當薄,有種墨翠的感覺,似乎有墨綠色就浸着皮殼,要透出來的感覺。
寧夏用自帶的強光燈打在原石上的時候,就能看出隱隱的墨翠來。寧夏心裡大喜,她賭到過也不少的極品翡翠,各種各色,連稀世的祖母綠翡翠和血翡,她都賭到過,可一直都沒遇到過墨翠。 шωш★ttkan★¢ ○
翡翠中以綠色爲貴,價值最高的就是祖母綠寶石色的翡翠,東方人一致以綠色翡翠爲佳,黑色或近似於黑色的翡翠一直被認爲是邪惡或不祥的顏色,所以一直無人問津。不過時代進入二十一世紀後,隨着翡翠原料的稀缺,國人思想文化變遷等影響,更因爲一些有名的玉雕大師鍾愛墨翠作品,逐漸讓人們改變對墨翠的價值觀,墨翠的價格在逐漸走高。
墨翠是翡翠裡的稀缺品種,是一種雙色翡翠,墨翠中的“墨”,顧名思意,就是黑色;“翠”,則指的是翡翠顏色中綠色。墨翠的特徵是表面看起來是黑色的,但是在透射光下卻顯示幽深的墨綠色或者暗綠色。墨翠實際上並非黑色翡翠,而是很深的綠色,或者說,墨翠是由於綠色過度地濃集而導致在外觀上是黑色的。所以墨翠並不等於黑翡翠。
墨翠還有個更浪漫的名字,叫做情人的影子,是因爲她像是佛經當中所記載天上仙女們烏黑亮麗的秀髮一般,在正常光線之下是烏黑油亮的色澤,但在強光之下卻透出了神奇的深綠色,於是這種夢幻的顏色就被比喻成佔滿男人心田的美麗倩影——情人的影子。
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成功男人的影子,是因爲它像成就大事業的男人身後所形成的巍峨身影一般,緊隨在男人背後。
中國自古又有黑色辟邪,護身之說,陰陽五行學說:“黑色屬水,水能聚財”,還有一種說法,從養生學上來說,墨翠比其他的翡翠具有極強大的磁場能量。正是這樣,墨翠才越來越被人們重視。
蕭宸看到寧夏對着這塊灰黑色的翡翠原石感興趣,走過來認真的觀察了一番後,竟然對寧夏說:“這塊毛料表現不怎麼好。”
寧夏微微有些訝異,她剛剛纔覺得蕭宸對賭石經驗豐富,怎麼這麼一會兒,他就像個不懂賭石的生手了呢?那墨綠都要透出皮殼來了,他竟然也沒看到嗎?
“你不覺得這會是塊出墨翠的毛料嗎?”寧夏有些不解的問蕭宸,她實在不知道他爲什麼不看好這塊毛料。
“皮厚,而且質地粗,出了翠也不是好翠,何況這塊原石上賭石的三大特徵都沒有。”蕭宸繼續持着反意見的說。
寧夏愣了下,低頭望向那塊翡翠原石,更加不明白蕭宸的話是哪裡來的,明明這塊毛料皮殼,光滑細膩,手感特別好,他怎麼說得跟個外行似的。
“沒啊,我覺得這塊毛料挺細膩的呀。”寧夏擡眼看着蕭宸說,她心裡這會兒可真是奇怪死了。
“這塊灰白皮的毛料應該是龍糖廠的毛料,種不夠老,水不足,出翠的可能性極小。”蕭宸依舊搖着頭說着。
寧夏這次一下失笑了,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然後眼神有些好玩的望着蕭宸,仔細的看了他半天,看得蕭宸都有些發毛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自己一番,還以爲他哪裡不對了,所以寧夏才這麼古怪的看着他。
“怎麼了?”蕭宸真有些被寧夏弄暈了,有些不知所措。
寧夏笑得更歡,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蕭宸這麼凌亂的樣子,之前都是她在他面前無限尷尬的份兒呢。
“到底怎麼了?”蕭宸沒發現他哪裡不對,只能無奈的對寧夏笑着問。
寧夏好不容易不笑了,才說,“我忘記了很多男人都多少都有點色盲的。”
“色盲?”蕭宸顯然自己也吃驚的很,或者是他不覺他自己是色盲。
寧夏歪着頭好玩的望着他,反問,“不是嗎?這明明是一塊灰黑色的毛料?你怎麼說是灰白色的?”
蕭宸一聽寧夏是因爲這個原因笑,不但沒正視她的問題,反而很奇怪的望着寧夏說,“你說這是塊灰黑色的毛料?”然後他又蹙蹙眉,好像很認真的想了才說,“不會吧,就算你是色盲,最分不清的也應該是彩色,不應該是黑白這兩種。”
“哈!”寧夏眼睛瞪得大大,不可思議的望着蕭宸,越來越弄不懂了,明明他是色盲,怎麼反過來又說她呢?“明明你就是色盲啊,這樣灰黑色的毛料,你都看不出來,非說是灰白色的。”
蕭宸愣住了,怔愣半天之後,他不跟寧夏爭執,直接喊過他們僱的那個翻譯來,問他,那塊毛料是什麼顏色?
“灰白色!”那翻譯無比確定的說。
寧夏馬上就質疑,將那翻譯也劃入色盲的行列裡了。
蕭宸見寧夏還堅持己見,就索性將店裡的夥計喊過來,問他。
那夥計說道,“這是灰白色的毛料,我們都是中國人,在這外國的地方遇到老鄉,別說什麼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話了,我就對你們說句實話,這塊毛料放了好幾年了,一直都賣不出,您們要是想要的話,還可以打五折。”
寧夏一下子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