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好事未必就會被當好人,這一點寧夏無比清楚,在她離開倉庫的時候,並沒有因爲好心送給了葉先生那麼一塊極品福祿壽的玻璃種翡翠毛料,得到他的感激,反而被質疑她的用心,如果是以前的寧夏,或者心裡會生氣,覺得被委屈了,現在的寧夏因爲多了重生的那段經歷,對人生已經是另一個態度了,她只求自己心安即可,至於別人怎麼看怎麼想她,那是她無法左右的事,她沒必要費那個心思去在意。
出了倉庫,她下意識的望了隔壁的毛料倉庫一眼,看到那倉庫已經關門了。寧夏知道那個叫遲瑾風的傢伙肯定是生氣生大了。他的那些客戶都被她引到他老爹的店裡去了,他能不生氣嗎?
輕笑一下,寧夏準備沿着來時的小路走到古玩街去,一個人突然影靠近,之後一把黑傘罩到她的頭上,足足嚇了她一跳,臉色都慘白了,好在她及時發現那個人是聶琛的保鏢,纔沒驚恐的大喊搶/劫、救命。
“少奶奶,車子在那邊。”那個有着古銅色皮膚的彪悍男人,恭敬的對寧夏說着。
寧夏翻翻白眼,真是嚇死人不償命。舒緩一下被飽受驚嚇的緊張情緒後,寧夏撇下嘴,她沒讓聶琛派人送她,沒想到他還是派人跟蹤到她這裡來了。也好,這大太陽的,省的她還要到路邊暴曬着去等出租車。
等寧夏坐上車要離開這條破爛的倉儲街時,她飄向車窗外的眼睛,倏然間看到一條牧羊犬在路邊一邊在地面上嗅着什麼氣息,一邊搖擺着尾巴,衝她的相反方向而去。很漂亮的牧羊犬,她看着還覺得挺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直到車子開過去後,寧夏才從腦海中浮現一個印象,這狗她真的見過,是前些日子和唐鏡以及遲寧風一起去過的村子裡,那個叫蚱蜢的養的那條叫泥鰍的狗。
一定沒錯!寧夏相信自己的記憶。喊保鏢停車,寧夏將頭探出車窗,試探的對着那邊的那條牧羊犬喊了一聲,“泥鰍!”,瞧見它聽到她的喊聲對着這邊轉過頭來,寧夏更加確定這一定就是蚱蜢的那條狗了。
那蚱蜢到城裡來了嗎?寧夏想起那個騎着驢長得不錯,卻一副邋遢樣子的鄉下小夥子。下了車,對着那條狗又喊了兩嗓子,她想着要是這條狗肯聽她的話,那麼她就帶着它去找遲寧風,就一定能找到蚱蜢。因爲她相信蚱蜢到古玩街來,只可能是找遲寧風這一個目的。
那條牧羊犬聽到寧夏再次叫它,真的就跑過來了。真是蚱蜢的那條叫泥鰍的狗,等泥鰍跑到寧夏面前,又像寧夏第一次見它時候似的,撲到寧夏的身上,用它的舌頭的舔寧夏。人之間要是太熱情了,都會讓人有種無法消受的感覺,何況眼前如此熱情的是條會讓人害怕的狗呢?寧夏嚇得頭皮發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有些小恐懼的低聲驚叫着,左右躲閃有些熱情過度的泥鰍。
還是聶琛的那個保鏢,及時的過來,撿起拖在地上的狗繩,將泥鰍從寧夏身邊拉開。
有狗繩,那麼就太好了,安全多了。寧夏從保鏢手裡接過狗繩,然後對他說,“你到古玩街街口等我吧,我認得這狗的主人,將它送回去,要不然不跑丟了,也會被別人逮了去,那我的朋友該多心疼。”
寧夏這麼說,保鏢是沒有什麼參考意見的,點頭。
於是寧夏牽着這被她認定是純種牧羊犬的泥鰍,走向通往古玩街的那條小巷。
她並不知道遲寧風的店在哪裡,所以只能給他打電話。通話之後證實蚱蜢是真的來過,不過因爲他是騎着驢來的,所以這會兒被警察請到派出所去了。
寧夏聽到後,格格直笑,城市的公路不允許牲畜上道,警察能不將蚱蜢請去喝茶嗎?
“好了,你就別笑了,我這會兒正頭疼呢。”遲寧風在電話裡懊惱的說着。
寧夏強忍着笑,問,“怎麼了,你頭疼什麼?肉疼了啊,因爲要幫蚱蜢交罰款?”寧夏怎麼會不知道這遲寧風和唐鏡是同道中人,都是摳門派的掌門人。
那邊遲寧風唉聲嘆氣的回,“不是,罰款是小事兒,是蚱蜢的狗丟了,就是你見過的那條叫泥鰍的牧羊犬,那隻純種的蘇格蘭牧羊犬!”
寧夏聽到遲寧風正爲泥鰍丟了着急,嘴邊立即露出邪惡的微笑,誰讓他之前耍過她的,耍的她圍着古玩街繞了大半個城,這次泥鰍被她逮住,那麼她就讓他也着着急去。等到最後再折騰他送她好禮,然後纔將泥鰍還給他。想到這裡,寧夏十分同情的對着電話那邊的遲寧風說,“是啊,那真是太麻煩了,那樣純種的蘇格蘭牧羊犬,要是丟了真是太遺憾了。”
遲寧風在電話裡又是長長的嘆氣,“別說了,我真頭疼,狗是在古玩街丟的,要是真丟了,還就好了,要是被……”不知道遲寧風想說什麼,說到一半又將後面的話咽回去,轉而說了句,他真的心情不好,太心煩了,不聊了,有事以後再說。說完就掛斷電話。
寧夏放下手機,嘴角就撇起來了,這遲寧風還真有病,一邊擔心狗會丟,一邊還又說要是真丟了就好了,估計着是因爲要幫蚱蜢交罰款刺激的腦子有毛病了。對於摳門至極的守財奴來說,往外掏錢,真的會跟要他的命似的。
而當寧夏已經走到古玩街上的時候,遲寧風又打回電話來,聲音非常焦急,因爲他突然想起來,寧夏是怎麼知道蚱蜢到古玩街來的。“你怎麼知道蚱蜢到古玩街來找我了?”
寧夏想着將泥鰍藏起來,讓遲寧風着急呢,怎麼會在此時說實話,所以就開始說謊了,“我現在是在古玩街呢,聽見別人說有人騎着驢到古玩街來了,所以我纔想着可能是那個叫蚱蜢的來找你來了。”
遲寧風這才鬆了口氣似的在電話那邊“哦”了一聲,“這就好,我真怕你在古玩街看到泥鰍,要是被……”話又說了一半,遲寧風又咽回去了。
這不有病嗎?寧夏掛斷電話,皺眉。這遲寧風兩次都將話說一半,吃到蟲子所以卡了嗓子嗎?
這時,泥鰍看到路過的一個女孩子手上拿着的雞腿,就興奮起來了,汪汪叫着,去追那個那女孩子。寧夏驚叫一聲,死拽着狗繩拖住泥鰍,而那個拿雞腿的女孩子,見有條狗追着她跑,嚇得尖叫不止,這一下子就熱鬧了,路上的其他的行人,看到泥鰍這樣一條狗在跑,都嚇壞了,尖叫聲此起彼伏。
寧夏心裡不停哀叫着,心想這下子完了,弄不好她也要被警察請去派出所喝茶了。被泥鰍拖着跑出幾十米後,寧夏纔好不容易拖住它,不讓它再跑了。
寧夏連害怕再着急,一額頭的汗,此時汗水都滴到眼睛了,刺激的眼睛特疼。拿出手帕,寧夏擦完汗水,就叉腰站到泥鰍面前,想教訓它一頓。
她還沒罵出口呢,就有一個耳熟的男人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這是你的狗嗎?”
寧夏扭頭往回看,原來是遲瑾風。看他嘴角含着一抹詭異的笑意,眼神凌厲的望着她,寧夏就覺得一陣反感,倔強的說了一句,“是我的狗啊,幹嘛?”寧夏對遲瑾風沒好感,他的那個同胞弟弟遲寧風是混蛋,他也不是什麼好蛋。
弧度優美的脣角向上微微翹了翹,遲瑾風的眼睛眯了起來,隱匿了他的心靈的窗口,讓寧夏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聽他又說了一句,“你的狗嗎?你確定?”
寧夏心裡開始罵髒話了,確定你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