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摸着杯壁,就能感受到泉水特殊的沁涼感,寧夏稍微有些疑慮,不知道聶琛會不會懷疑她,從哪裡端來這麼冰的水。
“你也喝杯水吧。”寧夏將水杯遞給聶琛,想着他要是不喝暴殄天物,活該他這輩子都擺脫不了輪椅。
聶琛接過水的那一刻,手指觸到冰涼的杯子,確實眼底閃過了一抹疑惑,不過,不管他此時心裡想到什麼,還是馬上喝了一口水,嚐到這水清甜可口,眼裡的疑惑更濃了,盯着杯子看了一會兒,之後慢慢的將水喝進嘴裡。
寧夏在一邊一直看着聶琛,看他一系列的動作優雅至極,即使端着杯子看的那一刻,都像調好了最完美的角度似的,不偏不倚的表現出來似的。這會兒她才感嘆他從小裝姿態,果然沒白裝,現在那份優雅已經從假的變成真的,潛移默化到他的骨髓了去了。現在連喝水的動作也這麼好看呢。只是沒半點屁用,誰能光看着他就飽了呢?
直到看到聶琛將水都喝完了,寧夏暗暗鬆口氣,算他知道好歹,沒將這水糟蹋了,要不他以後別想再沾到半點泉水了。只是她一心想要隱藏住空間泉水的秘密,所以心特別虛,怕聶琛會懷疑這水的來源,於是就故意說,“以後只喝我給你倒的水吧,瞧我倒的水很特別吧,我特地加了點毒藥進去,不毒不要錢,祝你早日進天堂哦。”
寧夏故意這樣邪惡的說,是她覺得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你對他好,他可能會懷疑你的用心和目的,你若直接告訴他,你想害他,他反而會不信了。
聶琛側頭看了看她,目光深邃若幽潭,深不可測。就在寧夏壞笑着準備轉身走開的時候,一隻力臂突然勾住她的腰,嚇得她面容失色,差點尖叫。
“我……只想在你身邊……可以嗎……”聶琛聲音低沉如夢囈一樣的呢喃着,在那一刻,寧夏馬上懷疑自己的耳朵壞掉了,幻聽了,聶琛怎麼會對她說出這樣曖昧的話呢?但即使這樣想,寧夏還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至於汗毛是不是豎起來了,因爲她沒機會查看,所以只能將這一點歸類是個可以研究的問題。
“你不舒服嗎?”寧夏的嗓音有些暗啞,她也不知道費了多少力氣才說出這一句話,在聶琛的手臂挽住她腰身的那一刻,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衝向她的頭頂,讓她差點被暈眩的感覺撲倒。幸而她自認爲反應極快,好像她挺善於應對這樣的突發狀況。
“嗯,我的肝兒疼。”聶琛緩緩收回他的胳膊,放開寧夏,然後目光望向酒店窗外的燦爛豔陽,好明媚的天,然而他的心沉淪在陽光永遠照耀不到的地方……
寧夏“哦”了一聲,既然已經被聶琛放開了,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閃遠點,此處危險!
這酒店的空調壞掉了吧,怎麼這麼熱?熱得她全身都像着火一樣。寧夏心裡叨咕着,覺得自己真的需要好好降降溫了,徑直走進浴室。
一個冷水澡後,全身才覺得舒爽了。
等她換了一套衣服,走出來之後,聶琛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寧夏纔不肯管他去哪兒了呢,昨天晚上和他睡一張牀,讓她緊張的要死,一夜都沒睡踏實,現在她趕緊補一覺。
沒多久她就睡着了,順便做了個夢,夢中全是她看過的那塊可以出紅翡的毛料原石。那妖嬈的紅色一直在她的夢裡縈繞着。並且她在夢裡讀出了一個紅翡在傳說中的名字——血翡!
猛地,寧夏從夢中驚醒。腦海中一遍遍的重複着從夢中延伸而來的那個名字——血翡!那種被賦予神秘傳說的的稀世翡翠。
這世間真的有完美無比的血翡嗎?寧夏眉心皺起,凝神回憶她看到的那塊冰種紅翡,那豔烈如血的色彩,妖嬈而絢麗,如果說它是血翡那不正是名副其實嗎?雖然只是冰種的血翡,但即使這樣也是絕世稀有的極品了。
或者她因爲太追求極品,攀高的心太強,反而讓她忽略了曾經出現在眼前的真正的極品。
想到這裡,寧夏懊悔不已,再也無法呆在酒店裡,按照記憶中的路,打車去找那個毛料主老劉的家。
可惜畢竟第一次到這個地方,寧夏模糊不清的描述,並沒有讓司機找對路,兩個小時後,她也沒找對地方,只好無奈的原路返回。
含着失望回到酒店裡,寧夏的心情壓抑到最低谷。要知道她雖有異能,但極品的毛料可不是隨便就能遇到的。就像她之前遇到那龍石種的翡翠毛料,現在就再也找不到類似的毛料一樣,運氣是種很玄的東西,可遇不可求,要是錯過了,就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她心情不好,卻有人和她形成了對照。一走進酒店,就有服務生看到她後,直奔她而來,說她的朋友在二樓餐廳等着她呢。
這時候的時間中午一點都過了,不過寧夏因爲心情不好,過了吃午飯的時間,居然也沒感到餓。
寧夏在服務生的引路下到了二樓的包廂,包括她的父親寧遠在內,這一行的所有人都在裡面,而且寧遠的氣色很好,看得出來很高興的樣子。
而聶琛在寧夏一走進包廂的時候,眼神亮了一下,似乎有光芒閃過,之後,聶琛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寧夏臉上,清楚的看到了她的不開心,清楚的看到了她眼睛裡的壓抑,那永遠都給疏離感覺的淡漠眼神裡,此刻生動的渲染着一份關切。只是當寧夏擡起頭的時候,之後他的眼睛又變成深幽的潭水,看不到波光閃動,表情也復回他一貫的淡漠。重回那種讓人望見他的眼神,就像一眼望進了冰的世界一樣冷寒。
對於寧遠爲什麼那麼高興,寧夏能猜到究竟是什麼情況,一定是寧遠在老劉那裡解石了,就算沒有完全將毛料解了,至少也是擦出綠來了,知道賭漲了,所以才心情這麼好。
等寧夏坐下,寧遠開口說的話,證實了寧夏猜測不假。“好幾年沒賭石了,沒想到夏夏又重新讓我看到了賭石的樂趣。這次夏夏選的那兩塊毛料全都賭漲了。我今天真是太開心了,到騰衝這一趟真的沒白來。”寧遠應該是多吃了幾杯酒,已經有幾分醉意了,眼睛在看人的時候目光已經有些被酒麻痹後的呆滯。
“虎父無犬女,大小姐怎麼會錯得了呢?”那個李靖在別人面前都是難以接近的樣子,在寧遠面前就逞足了諂媚之態,除了給寧遠不斷的斟酒,就是一邊誇着寧夏的時候,同時將寧遠也誇了。
那個江宏也連聲附和着,誇着寧夏比他還老道,慧眼識玉,天賦很高之類的,總之什麼話好聽,就說什麼咯。
寧夏聽到讚美也開心不起來,她還是在懊惱錯過了那塊血翡毛料。別人怎麼說是別人的事,她還是守着她的壓抑,不開心。她此刻的心裡只盼着寧遠快點吃完喝完,然後她好有機會問江宏要那個嚮導的手機號碼,再問那個嚮導能不能再帶她去老劉那裡一趟,她要將錯過的那份遺憾彌補回來。
失去和得不到的東西,永遠都是最好的,這一刻就在寧夏的心中有着最好的詮釋,當她第一眼看到那塊血翡,還嫌棄它的顏色是老人色,現在因爲錯過了,才覺得那濃烈的豔色,紅的妖嬈,紅的驚心動魄。後悔當時沒堅持着收了那塊毛料。
這時寧遠笑着望着寧夏說道,“你們年輕人都愛玩,既然已經到了騰衝了,那麼先到處轉轉,等玩夠了,我帶你去這裡的地下標場去看看,在那裡出現的都是頂級的毛料原石,我帶你去見見世面。”寧夏又一次賭漲,上一次錢都進了聶家的口袋,這一次可是真真的幾千萬入了他的兜裡,寧遠開心是難免的,興奮之餘,對寧夏態度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好。
寧夏“哦”了一聲,心思略有所動。寧夏之前在華寶軒呆了那麼短時間,閒的沒事只能數蒼蠅的日子,唐鏡喜歡給她將古玩界的閒趣之事,她知道古玩有黑市的交易市場,寧遠此時所說的這個地下標場,是不是黑市的毛料交易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