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寧夏讓他,聶琛駛着電動輪椅就往房間裡進。寧夏忙給他閃開路,然後黑着臉將門關上。
這一次被聶琛找到,寧夏倒不再考慮他是不是神通廣大,而是清楚一定是在他們分手的時候,聶琛並沒有走遠,一直暗中跟着她,所以才這麼容易找到她。當然,寧夏清楚聶琛跟着她的本意,不會有多麼邪惡,更不是監視她,應該是因爲之前她讓他過來時的原因,他纔不放心她。
不管怎麼樣,這種自己成了逃不出聶琛掌心的小鳥的感覺,真的糟透了。
“我給你去放洗澡水。”寧夏臭臭的一張臉,可是聶琛已經到這裡來了,她也不說別的什麼了,因爲沒有用。
“謝謝。”聶琛的聲音禮貌而疏離。而當寧夏從他身邊經過走向浴室的時候,他卻猛地抓住寧夏的手,嚇得寧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要做什麼?
寧夏冷汗着正要掙脫聶琛的手,眼前一道璀璨奪目的光芒閃過,寧夏瞬間被一股驚豔的感覺包圍。一隻鑲嵌着無數碎鑽的指環在燈光下,耀眼生輝。在寧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聶琛已經將指環緩緩的戴到寧夏左右的中指上,尺寸竟然恰當的好。
比起鑲嵌大顆鑽石的戒指來說,這樣鑲嵌碎鑽的指環低調的多,但款式經典,永遠都不會有過時的感覺。這樣不太過張揚的指環也更適合日常佩戴。
“我將你昨天掉的戒指找回來了。”聶琛聲音淡淡的,像靜夜裡叮咚叮咚的泉水。
“嗯。”寧夏低聲應了一聲,她當然知道這只是聶琛點綴他送她戒指目的的藉口。“我去放洗澡水。”她從聶琛手裡縮回已經戴上戒指的那隻手,然後走向浴室幫聶琛放洗澡水。一邊幫聶琛放洗澡水,寧夏一邊腦子飛快的轉着,她該怎麼樣甩掉聶琛。
現在想要甩到聶琛還是比較容易的時候,等他的那些保鏢也趕到騰衝了,她想逃走才真的會很難。爲了她的自由,她新的人生,她必須甩掉聶琛。算是對他彌補對他的歉意,這一次,寧夏往浴缸裡多放了些泉水,如果他的腿徹底好了,那麼她反而是他的恩人了,不是嗎?
洗澡水放好了,寧夏走出浴室,這時候在她的心中已經有了順利逃走的良好方案。
聶琛畢竟離不開輪椅。
這一晚,寧夏和聶琛還是和衣而睡的睡在同一張牀上,各自靠近牀邊。
聶琛睡着的很快,他應該是太累了。一夜未睡,白天的時候本來能休息的,卻被她攪了。
寧夏基本上就沒睡。她耐心的等着天亮。只有天亮了,她這樣孤身一人的外地女子,走到街上纔有安全保障,這一點她可不傻。
終於天亮的時候,寧夏悄悄的起牀,準備實施她的計劃,推着聶琛的輪椅一起離開酒店房間,只要她將他的輪椅藏起來,他再神通廣大也動不了半步。
輕輕的拉開門,寧夏剛準備出去,一聲“少奶奶,早晨好!”差點嚇得寧夏魂兒都沒了。
等她回過神來,纔看到聶琛的保鏢就站在外面。
你妹的!寧夏心裡破口大罵,這個大混蛋聶琛,他的保鏢什麼時候到的?
寧夏夾着火氣回頭望向那張大牀上的時候,恰巧看見聶琛舒服的在牀上翻了個身,繼續大睡。即使寧夏氣呼呼的重力關上門,那麼大的響動,也沒讓聶琛驚醒。很明顯,他可能早就醒了,然後偷偷的看着這一切。
這一刻,寧夏覺得自己就像是掩耳盜鈴的傻子。
氣呼呼的奔回牀邊,寧夏拿起枕頭狠狠的砸向聶琛,這一刻,她除了會狠狠的問候聶琛的十八代祖宗,就是再數一百遍他家的戶口本了。
即使被寧夏砸了一枕頭,聶琛還是在那裡閉着眼睛睡着。等到寧夏想要再砸他第二枕的時候,倏然間從牀上坐起身,伸出力臂勾住寧夏的腰,將她擄到牀上。
寧夏驚叫出聲,臉色蒼白的就像一張白紙,大眼睛惶恐的望着聶琛,像極了將要被野獸吞進肚子裡的可憐獵物。
聶琛眼眸如冰,這一刻的他,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漠和那種讓人感覺永遠都無法靠近的疏離感。盯着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寧夏,他脣邊溢出清冷的笑容,然後慢慢放開寧夏,躺回牀上,用他一貫的那種冷冷淡淡的聲音說道,“出爾反爾,當真是你們寧家的特色!”
特色你妹啊。寧夏在心裡罵着髒話,卻不敢在對聶琛挑釁了。你要相信,最脆弱的男人也比她這個女人強大。
寧夏又被困住了。
當服務生將早餐送進來的時候,寧夏看着優雅的吃早點的聶琛,心裡涌着想將他當蟑螂拍死一樣的衝動。
之前聶琛爲她連夜加工那塊金絲紅翡的感動,現在全部掃蕩而空了。她甚至在想,聶琛加工金絲紅翡,根本就是別有居心,想着騙她的感動。哦,對了,是騙她的玉牌。寧夏想起她將唐鏡送她的玉牌放到了聶琛密碼箱裡,於是聶琛的居心叵測更加的名副其實了。
他之前不是說青鐲也有那樣的玉牌嗎?還是鳳紋的,正好和唐鏡送她的那塊是一對兒。唐鏡將玉牌從他那裡拿回來的時候,他當時可是很生氣的樣子呢。
寧夏越想越覺得她的判斷和猜測是對的。他知道她希望用紅翡做首飾後,就動了心思,想着趁機用紅翡買她的歡心,故意連夜將掛件和手鐲加工出來的,這樣達到他得到那塊玉牌的目的,好戴着那塊龍紋玉牌和青鐲的鳳紋玉牌成雙成對去。若不然怎麼解釋他此刻對她的冷漠呢?她是腦殘了,才相信他是因爲在乎她,才連夜爲她加工金絲紅翡的。
寧夏瞬間被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包攏,不知道爲什麼,覺得鼻子酸酸的,眼睛也瞬間被什麼打溼了。她清楚的知道她不能生氣,不能有壞情緒,因爲會影響到她空間的泉水和綠蔓,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仿若剛剛被人捧到天上,正愜意之時,才發現托起她的那雙手已經悄悄撤走,並且那雙手的主人正在陰冷的笑着,等着看她的粉身碎骨。
她的情緒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看聶琛優雅的吃飯吃的香甜,她真恨不得將餐桌給他掀翻了。
就在這樣的時刻,她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遲寧風。寧夏這才心情好一些,等遲寧風到了騰衝,她就有救兵了。躲到浴室去接電話。那邊傳來遲寧風帶着哈欠連連的聲音,“怎麼樣?我夠快吧,已經到騰衝了。”
寧夏聽到遲寧風的話,情緒才稍微平靜些,有些驚訝的問,“怎麼這麼快?”她以爲他最快也要到下午才能到這裡的。
“我不放心你啊,所以坐紅眼航班來的。你現在在哪兒呢?我過去找你。”遲寧風說完在電話裡又打了個哈欠。
“發信息吧。不方便講電話。”寧夏還是擔心聶琛會偷聽電話,所以改用發十幾條短信的方式,簡單的告訴遲寧風,她現在被人看着,沒辦法離開酒店等等。
遲寧風那邊最後回了一條信息上說,“放心,等我吧。”
寧夏不知道遲寧風會用什麼辦法,將自己從聶琛和他的那幾個保鏢的眼皮子底下救走,手裡緊握着手機,就等着遲寧風的消息。
時間約莫過去一個多小時以後,酒店了突然響起火警的警報。聶琛的那些保鏢慌了,敲開房門,要保護寧夏和聶琛撤退。
寧夏跟着保鏢走到走廊裡,其他房間的客人也都從各自房間裡衝了出來,驚恐的擠向安全通道。
一時間走廊裡佈滿了恐懼的氣氛。
“保護好少奶奶!”一項淡定的聶琛終於調高了他聲音的分貝,被保鏢揹着走到寧夏前面的他,不忘叮囑另一個保鏢保護好寧夏。
寧夏在那個保鏢的保護下,夾雜在慌亂的人羣中,順着安全通道下樓。到了下一層的樓梯轉角的時候,一隻大手猛地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