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大川流閣下把我送出去吧。”
劉正說道。
大川流看着他,沒有任何反應。
“我又幫不上忙,大川流閣下又何必把我強留在這裡呢?”
他好言相告。
大川流依然沒有反應。
善神也只是相對的善而已,不殺人不代表要救你。
更何況,眼前之人表現如此出色,到時候徹底拔毒祛膿少不了還要他出力。
“既然閣下聽不懂人話,那就別怪我用通用語言來交流了。”
劉正拿出cos服。
“這個,聽懂了嗎?”
他問道。
大川流目光微凝,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反應。
“那這個加這個,聽懂了嗎?”
劉正又拿出了傳奇內褲。
大川流瞳孔巨震,張開嘴似乎想要問什麼,但鎖鏈卻拉得更緊,讓祂開不得口。
片刻後,祂又恢復了漠然的表情。
“那如果再加上這個和這個呢?”
劉正在心中默唸尊名,大日孁貴的印記在他瞳孔中浮現。
同時,他又拿出了快遞單。
“我不知道你屬不屬於大日孁貴尊神的屬神,但你應該認識這個印記。”
“而這個是送命郵遞的快遞單,你應該知道作用是什麼,不知道就搖頭。”
劉正盯着大川流說道。
而後者沒有任何動作。
“很好,看來你比這些鄉下人見識要多一些。”
他滿意點頭。
“我知道你的名字,大川流。這或許不是你的真名,但沒關係,我會確定你的身份的。”
“等我再找到你的那一天,就是你隕落的時候。”
“我的話講完,現在該你決定了。”
劉正氣定神閒地說道。
他甚至都不需要回城裡,直接讓郵遞員把他送到浴場街的入口就行。
到時候要是大川流從那裡走,他就一炮直接給祂轟下來。
能讓司機都引以爲傲的防禦力,就算轟不死大川流噁心祂也綽綽有餘。
大川流面無表情看着劉正,就在後者快要不耐煩的時候,祂忽然張開了鼻孔。
這次祂的鼻孔張得比之前都大,幾乎可以塞下一個拳頭。
兩條激盪的噴射出來,然後纏繞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雙螺旋水柱。
劉正站定不動,任由水柱將他捲入其中,然後帶着他螺旋昇天。
“已經五分鐘了,副部長。”
看着絲毫沒有動靜的浴池,一個技師終於忍不住了。
“是啊,您剛剛說三分鐘不出來,我們就上。現在已經超時兩分鐘了,我們到底是上還是不上啊?”
另一個技師附和道。
雖然六筒剛剛說了誰亂說話就打死誰,但現在既然已經超時了,那就不是亂說話了。
“你們這麼急着去送死嗎?那誰急誰就先上吧。”
六筒看了他們一眼說道。
“這個,您剛剛不是說您先上嗎?”
兩個技師聞言遲疑道。
“沒錯,但什麼時候上由我來做判斷。怎麼,你們兩個想命令我嗎?”
六筒語氣帶着微微的寒意。
“那怎麼敢呢?我們只是擔心完不成工作而已。”
感受到他眼中的殺氣,出頭的技師縮了縮脖子。
“我還沒死呢,用不着你們操心。”
六筒不客氣地說道。
“那也總不能就這麼等着吧?要是時間拖太長了,大川流閣下發怒,別說我們活不成,連浴場都要倒黴。”
那個技師咬了咬牙,硬着頭皮說道。
之前有一次就是技師遲遲沒有行動,導致大川流發怒,不僅將在場的所有員工同化,還衝出了十八樓在浴場裡大開殺戒。
那次不僅浴場損失慘重,那次團滅的技師也被取消了撫卹金。
要不是幾個部長聯名反對,湯姥姥甚至還想找那些技師的家屬索要賠償。
死了也就算了,連撫卹金也拿不到那可讓人難以接受了。
“再等一分鐘。”
沉默片刻後,六筒說道。
“剛剛您就說再等一分鐘,一分鐘又一分鐘,現在都三分鐘了。副部長,求您下決斷吧。”
第一個出頭的技師說道。
“是啊,求您下決斷吧。實在不行,我第一個上。”
第二個出頭的技師說道。
見他們兩個這麼說,其他的技師也跟着鼓譟了起來。
六筒臉色難看,但也不好再強行壓制。
畢竟確實是他有言在先,而現在劉正已經失約了。
“行了,吵什麼吵。和之前說好的一樣,我還是第一個上。”
“既然你們自己要求的,那就都給我跟上。誰要是臨陣畏縮,我第一個先宰了他。”
六筒喝道,然後大步朝浴池走去。
“副部長威武!”
衆技師喝了一聲彩,都自覺地跟在了他的後面。
能來百鬼行工作,這些技師都不是軟腳蝦。
就算心中還有恐懼,但有六筒這頭雄獅的帶領,他們也能暫時變成鬣狗。
幺雞默默地看着他們,捏緊了手中的花牌。
她無法阻止按摩部的行動,也不知道該不該用花牌把劉正撈出來。
第一,她不知道花牌能不能生效。
第二,就算把劉正撈出來,六筒也會第一時間引爆他心臟裡的水草。
還有一點幺雞自己都沒想到的是,她不想撈出來一具屍體,或是一個泥人。
“人和,你不是一個只會吹牛的男人,對吧?”
她在心中默默地祈禱。
“浴池裡有動靜。”
就在六筒帶隊快要走到浴池下面的時候,一個技師忽然擡起頭說道。
他長着一張還算方正的臉,但耳朵的部位卻長着兩個拳頭大小的鸚鵡螺。
“三萬,你聽見了什麼?”
六筒問道。
這個名叫三萬的技師別的本事一般,聽力卻是冠絕整個百鬼行浴場。
而他爲人也頗有些惡趣味,所以聽見了許多該知道和不該知道的八卦。
當然,三萬的口風還是很緊的,所以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些什麼,不然也不能活到現在。
不過,這次他被選中和他的能力也不能說毫無關聯。
“我好像聽見了浪花的聲音,要出來了!”
三萬突然喊道。
衆人齊齊擡頭,一道清澈的螺旋水柱裹挾着一個身影衝出了泥潭,直衝向大廳的穹頂。
“那是人和嗎?”
有個技師遲疑地問道。
“應該.是吧?”
另一個技師不是很確定地說道。
雖然水柱本身是清澈的,但衝出泥潭的時候還是被染上了一層泥漿。
所以,衆人只能隱隱約約看到裡面的情形。
“不對吧,我怎麼看着好像有四隻手啊?”
又一個技師質疑道。
“那不是人和還能是誰,那些泥人也都是兩隻手啊。”
他旁邊的技師反駁道。
“爭什麼爭,待會兒人掉下來不就知道了。”
六筒喝止了他們。
“部長,他好像掉不下來了。”
一個技師面色古怪地說道。
“嗯?”
衆人努力仰頭,看向頭頂。
數十米高的天花板上,劉正正趴在一個水晶吊燈上面,遠遠地和他們對視。
“咳,那什麼,六筒部長,您能不能派個人來接我下去,我有點恐高。”
他咳嗽了一聲,有些尷尬地說道。
“哈哈哈哈哈!”
衆人爆笑如雷,大廳裡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哈咳咳,別笑了,都穩重一點。那誰,你去把他背下來。”
六筒強忍住笑意,指了指了一個鳥頭人身的技師。
“好嘞。”
鳥人技師伸展手臂,上面的羽毛迎風便長,直到變成一雙巨大的羽翼,帶着他朝上方飛去。
“謝謝前輩哈。”
看着飛到他面前的鳥人技師,劉正禮貌地說道。
“不客氣,抓好了,新人,待會兒掉下去可別怪我。”
鳥人技師揶揄道。
“不會吧,那前輩您待會兒可一定要接住我啊。”
他有些擔心地說道。
“接住你可以,你得請我喝酒。”
鳥人技師說道。
“那沒問題,等出去了以後,我請在場的所有前輩都喝一杯,喝到盡興爲止。”
劉正大方地說道。
“有前途,我看好你,新人。來,坐上來吧。”
鳥人技師本來是想用爪子抓住他的,見他這麼上道就改成了用背馱。
“多謝前輩。”
劉正也沒客氣,直接跳到了他的背上。
“嚯,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挺沉的。”
鳥人技師齜牙咧嘴地說道。
“沒辦法,剛剛吃太多了。”
他聳了聳肩道。
“呃你別說了,太噁心了,我喝酒都要喝不進去了。”
鳥人技師想到剛剛的場景,胃裡一陣翻滾。
兩人落到地面,衆人立刻圍了過來。
“成功了嗎?”
六筒迫不及待地問道。
“成功了一半。我把束縛大川流的漁網撕碎了,但他嘴裡的船錨我解決不了,還得六筒部長你們合力去拔。”
劉正點頭道。
“對客人要使用敬語。”
六筒瞪了他一眼,然後說道。
“你剛剛說我們,你不打算上了?”
“沒錯,我要趕去昆古那閣下那裡救人。”
他點頭道。
“不行,你是我這一組的,不能擅離職守。”
六筒斷然拒絕。
“我已經完成了我那部分的工作。”
“但工作並沒有完全完成,你最多在一邊待機。”
六筒搖頭道。
“六筒部長,能通融一下嗎?”
劉正拿出了一迭鈔票。
“你這是什麼意思?”
六筒冷着臉問道。
“沒什麼意思,就是意思意思。在場的前輩們都有份。”
他又拿出了更多的鈔票。
“等下班了,我請大家去玩兒,想喝多少喝多少,不醉不歸。”
“這”
衆人面面相覷,有些躍躍欲試。
“人和,你別不知道好歹。伺候昆古那閣下不比這裡輕鬆,你好不容易纔撿了一條命,這麼急着又丟掉嗎?”
六筒好言相勸道。
“大川流閣下要不了我的命,昆古那閣下也同樣拿不走。”
“剛剛祂本來不想放我走的,我只好跟它講了些通用的道理。六筒部長,我們是同一個戰壕裡的戰友,希望您能理解我。”
劉正固執己見地說道。
“如果我不理解呢?”
六筒同樣固執。
“那我就只好也和你講點道理了。”
他拿出了屠刀和剔骨刀。
剛剛還一片歡聲笑語的場面,頓時變成了劍拔弩張。
“你別忘了,你身體裡還有我的東西。”
六筒冷笑道。
“如果它能弄死我的話,我根本不會讓你插進去。”
劉正回以冷笑。
“副部長,大家都是兄弟,何必鬧得這麼漿呢?”
鳥人技師見勢不妙,趕緊勸架。
“是啊是啊,現在工作還沒做完呢,我們應該一致對外嘛。”
其他技師也過來勸道。
“人和,你這是和領導說話應有的態度嗎?還不快給副部長鞠躬道歉。”
鳥人技師對劉正呵斥道。
“對不起,六筒部長,請您原諒我的失禮。”
劉正直接一個120°鞠躬,誠懇地說道。
“你瘋了嗎?爲了一個侍奉部的女人,你居然做到這種程度。”
六筒臉色難看地說道。
浴場街的人,鞠躬就是臉面,甚至比臉面還要重要。
120°鞠躬,這是求別人饒命的時候都不一定能做出來的程度。
“六筒副部長,請注意你的言辭。”
幺雞不滿道。
“是爲了承諾。我承諾的事情就一定會盡力去做,就像我對六筒部長你承諾的一樣。”
劉正擡起頭說道。
“真是個瘋子。”
六筒罵道。
接着他拿出那根斷裂的水草,劉正只覺胸口一痛,插入他體內的水草便破胸而出。
“滾吧,你最好別活着回來,不然我一定要讓你知道叫什麼規矩。我們走。”
六筒大手一揮,然後頭也不回地朝浴池走去。
“你可要活下來啊,新人,我們還等着你請喝酒呢。”
鳥人技師拍了拍他的肩膀。
“請喝酒可不夠,至少還得給我們找幾個藝伎吧。”
長着鸚鵡螺耳朵的技師擠眉弄眼地說道。
“哈哈哈哈!”
衆人鬨笑了一陣,然後跟上了六筒的步伐。
“啐,一幫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幺雞鄙視地說道。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至少思考的速度足夠快嘛。”
劉正隨口回道。
“那你思考的速度夠快嗎?”
幺雞反問道。
“我一般不思考。”
察覺到危險的他果斷回答。
“嘁,狡猾的男人。”
幺雞撇了撇嘴。
“謝謝誇獎。走吧。”
劉正說道。
“你真要去昆古那閣下那裡?”
幺雞面色複雜地問道。
“那我應該去哪裡?”
他反問道。
“你可以回按摩部,也可以回鍋爐房,還可以去找睛子。”
幺雞說道
“這些我都可以去做,也都可以不去做。”
“我吃了那麼苦,受了那麼多罪,纔有了一點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資格。”
“所以,現在閉上嘴,乖乖帶路。”
劉正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把頭貼進她耳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