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項天?”方晴看着那從天而將的巨大手掌以後,並沒有被項天散發出來的氣息而震怯,反而她的目光緊盯着項天,心中疑惑。
十年前那次生死危機,最後關頭出現的不正是身前這個籠罩黑氣的惡魔麼?
“十年前救我的是項天?”方晴心頭呆滯詢問。
“我……”
方晴此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兩劍,從她認識項天其她已經賜給了項天兩劍,第一劍讓沒有傷到項天,卻讓她知道了什麼叫做心痛,第二劍穿心而過,卻讓項天狀若瘋狂。
“我跟項天終究只能夠這樣吧。”方晴看着項天魔掌籠罩,並沒有感到死亡正在靠近自己,反而露出了一絲笑容,一絲解脫。
她每每傷害項天,如今算是一個解脫吧。
隨後,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從心裡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這一切一切都是她自己弄出來的,怨不得別人。
此刻項天的眼裡已經完全被殺意所籠罩,他的腦海裡只漂浮着無數個“殺”字,組成了一組強大的意念完完全全控制了他的意識,所以,在強大的意念之下項天被體內那蘊藏了十年多年,控制了十多年的黑暗元素噴涌而出,最終控制了意識。
他想殺人,與殺誰無關。
他只想殺,似乎殺人能讓他心中的痛苦減弱一分。
所以,最後項天衝上了方晴他們,因爲場中僅有他們兩人而已。
“死!”
黑暗元素控制之下項天聲音沙啞、陰森恐怖會讓人不寒而慄,落下去的手掌更加接近方晴父女,然而就在這一刻,那雙紅色的眼眸卻是看見了方晴臉上露出的那一絲笑容,瞬間那雙通紅的眼眸微微動了一下
項天那失控的意識似乎回來了一點。
“這是?”他腦海裡緩緩問了一句。
“怎麼這笑容這麼熟悉?”
“這……”這一刻項天嚇了一跳,他不想殺人,更加不想傷害方晴,在這一剎那項天的意識完全回來了,所以在巨掌將要落下的一瞬間,涌動着黑暗元素的手掌停住了。
這一停,距離方晴的距離不過一丈。
感受到項天停下了動作,方晴腦海裡閃過了一絲疑惑,她睫毛顫抖了一下緩緩睜開雙眼,發現那雙透着恐怖陰森紅光的雙眸正緊盯着她,似乎在直視着她。
那目光,讓方晴感到了巨大的歉意,對項天的歉意。
然後,在方晴的目光當中,項天身上的黑氣緩緩消失,那透發而出的恐怖氣息緩緩減弱,首先消失的是手臂,然後慢慢而上去到了身體,接着露出了依舊插在項天胸膛之上的玉劍,最後露出了項天那蒼白的透着絕望目光的臉龐。
他的手收回,落在那柄插在他胸膛之上的玉劍劍柄當中。
一用力,玉劍從他胸膛拔出,微微濺出一抹鮮血,很快項天衣服染成一片鮮紅。
他盯着方晴,把手中的玉劍緩緩遞到她面前,聲音輕柔道:“給你。”
方晴愣了一下,望了望方士見他點了點頭以後鼓起勇氣接過項天遞過來的玉劍,還沒有等她說話項天便接着說道:“不見。”
方晴臉色一愕,不明白項天說的是什麼意思。
驀然擡頭,卻發現項天已經沖天而起,再看只剩下一個黑點。
此刻她明白了那“不見”是什麼意思,不見不見,不相見,今生不往來,她愣住了,良久良久直到項天已經消失以後她依舊站着。
方士擔心地看着方晴,沒有說話。他能夠看出方晴跟項天兩者之間有一些事情又或者有一些感情,也隱隱感覺到方晴這十年未嫁,或許正是因爲那道沖天而去的身影,可惜,因爲自己,方晴的一切都搞禍了。
“唉。”方士嘆了口氣。
“方晴,爹跟你說一件事。”方士解說道。
失火落魄一般的方晴雖然傷心,但不代表她沒有聽人說話,聽着方士的話她疑惑擡頭望向方士,點了點頭用盡量輕快的聲音說道:“爹,你說吧。”
“要說起來,這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
方士所敘述的是一段已經沒有多少人記起的事情,畢竟那已經是二十多年將近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時間如此久遠相信記得的還在生的人並不會太多,但對於方式來說這件事卻是記得一清二楚甚至越發的清晰,因爲這件事在這些年來一直壓抑着他,而項天出現以後他更加知道,當年的事情不是一個終結,而是一個開始。
一個噩夢的開始。
他不想再被這個噩夢糾纏,他不想在過着晚上睡覺會突然醒來發現心裡空空的彷彿欠了別人什麼的那隻那種空虛。
更讓他控制不住的是他在看到方晴跟項天的事情以後,他不想下一輩因爲自己的事情而錯過了幸福,錯過了未來,雖然,未來也許不會存在。
方士他說得很慢很慢,用他儘量輕緩的語氣說出來,也儘量把當年的一切具體情況完整表述,這段歷史說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緩緩說完,最後他看着方晴,聲音緩緩道:“晴兒,恨我嗎?”
方晴呆住了。
她記得當年那位收留項天的大叔,更記得當年那位大叔望自己那麼目光的深沉,那時候她並不明白,此刻她終於明白了,明白了這一切一切,明白了爲什麼當年項天要自己到那個莫名其妙的墳前跪拜,更明白了爲什麼項天要殺方士?
“項天,你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麼?”她嘴裡頭年年道。
或許她並不知道,當年魔獸森林裡,如果不是項天,她已經被狼天涯跟弓|雖女|幹了,正是因爲這樣,所以項天要奪狼天涯的性命。
這一切一切,只是一個癡情者所做的種種。
可是,方晴竟然把項天趕跑了。
莫名其妙地,方晴感到心頭很痛很痛,彷彿落在項天胸膛的那一劍完完整整刺入了自己的心頭一般,那樣的痛,痛到自己彷彿下一刻就要死了,沒錯就要死了。
她呆站着,望着項天消失的方向,雙眼嫣紅兩抹不爭氣的淚光流了下來。
“項天,回來!”
她望着項天消失的方向大喊,“我喜歡你,你給我回來!”
然而,項天消失的方向註定什麼也沒有,迴應方晴的只有那大戰以後漂浮着散碎薄雲的天空。
……
……
德魯修開外那座不顯眼的山墳前,項天一身血衣立在那裡。
法聖強者,靈魂不滅,肉身不死。
方晴剛纔那絕情的一劍雖然刺入了項天的胸膛,但他身上擁有着世上最奇異的元素混沌,在混沌的療養下此刻傷口已經結痂,恐怕不用多久就能夠癒合。
他滿臉歉意地望着大叔的墳墓,內疚道:“大叔,真對不起了,你死前我答應你的事情我做不了。”
說完,他從空間戒指裡面掏出酒緩緩倒落在墳前,同時意識一動泥土翻滾,那片雜草叢生的墳墓湛然一新。
“不過大叔,也許這樣對方晴來說是最好的,你說不是麼?”
說完,項天身上鬥氣緩緩涌動,剛纔被火男陰了一道實力降到了魔導師水平,就連鬥氣也是大挫,不過現在他的實力已經緩緩恢復了一些。
“大叔,或許以後都沒有機會或者不會來看你了,你自己保重。”項天聲音飄遠地說了一聲,接着緩緩升起朝着家裡衝去。
方家的事情已經完成了,他也是時候回家了。
一路經過,身下是大片大片的魔獸森林,碧綠碧綠像一片綠色的海洋一般浩瀚無比。
自然,身爲大陸裡聞名的森林,這一份浩瀚海事應該具備的以及必須的,不過今天他並不是來這裡觀賞,這個世界的形勢也容不得他觀賞,所以項天並沒有留意什麼,身影一閃而出。
突然,魔獸森林當中蕩起了一陣奇異的波動。
“這是什麼波動?”空中一閃而出的項天感受到這波動,他身影停下,這波動十分細弱,他深信如果不是他擁有者混沌元素的話,相信連他這個實力也不會感覺得到,所以他很奇怪到底是什麼東西,因此他身影一頓從空中落下來。
落下來的一瞬間他便看到眼前景色,接着他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原來是這裡。”
這裡,並不能叫做很熟悉,但項天卻是來過這裡,因爲這裡正是當年項天還是學徒等級的時候經過的地方,那一個項天發現的奇怪山洞。
緩緩走入山洞裡面,因爲很久沒有人來過的原因,山洞裡一片亙古的氣息傳出來,裡面的一下小動物似乎受到驚嚇也紛紛從那些雜草叢中跑出。
十年不見,這裡依舊是一個人力罕至的山洞。
然而十年前項天就認定這並非一個普通的山洞,今天更是肯定了這個十年前的這個想法,所以他緩緩走過去安靜地盯着那面有奇異波動透出來的巖壁。
他感覺到的那一絲奇異波動,正是從這裡若有若無地傳出來的。
“是這裡!”他心中十分肯定。
當然,他心中也是知道這一面巖壁肯定有問題,十年前他不能輕易撬開,如果不是今天重新看到,他差點忘了這一個奇怪的山洞,但今天既然來了,總要試試吧。
所以,項天心中意識一動,那個巨大的鐵錘出現在他手中,項天緊盯着身前的巖壁,“啊”的一聲身上氣息鼓動,然後猛然一錘。
“轟!”
黑錘那平整的錘面敲擊在結實的山壁之上,整面巖壁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繼而項天又是猛然一敲。
“轟轟轟……”
一連串的錘響落在巖壁之上,終於在項天不知道敲打了多少下以後,巖壁上面出現了細小的一道裂縫,然後無需他動手裂縫緩緩擴大,最後如蛛網一般佈滿了整個巖壁。
“嘭”
一聲脆響,整塊巖壁破裂開來,隨即巖壁背後的出現了一片空間。
“你終於來了。”
一張興奮的聲音從空間裡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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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很久以前的一個伏筆,這書本來伏筆就不多,現在貌似都埋上了,嗯,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