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了一個上午,安期鶴終於酣足,苗豆兒躺在安期鶴的懷中,眼皮子直打架。
安期鶴一隻手繞着苗豆兒的一縷頭髮,開口問道:“豆兒,房裡的薰香換了?”
苗豆兒眯着眼嗅了嗅鼻子:“沒有啊,還是以前的那種。”
“我怎得覺着有點不一樣……”
苗豆兒亮出牙:“你的意思不會是我給你下迷香吧。”
安期鶴哈哈大笑:“我只是順口一說,豆兒也太敏感了些。”
“我是怕了,上回又是被下藥,又是被下迷香的……菩薩保佑我後半生可再別遇上這些事了。”苗豆兒說着,眼睛又是一斜:“難道是相公在別處聞到了些什麼異香,所以才覺着豆兒這裡不一樣了?”
安期鶴無辜得很,只好求饒說自己錯了。
晌午這頓飯,苗豆兒與安期鶴在房裡湊合着吃了,可晚上卻要好好與淑夫人一道,算是慶賀慶賀一家團聚。
得翠樓這日裡關門得格外早,對外也是說着家裡主子大勝歸來,要好好慶祝慶祝。
鄉親們自然是嘴裡不停說着好聽話,什麼將軍神武,將軍英勇……可是一個個眼神裡卻透着一絲看熱鬧的意思。畢竟外人眼裡,這個將軍私下裡卻是個不着調的,弄大了個妓女的肚子,還讓人找上門來了……
而苗豆兒卻是她們自小看到大的,潑辣能幹是鄉親們對苗豆兒的一直印象。家裡相公不管身份再高,出了這種醜事總歸對不住正妻。
甚至有人說閒話,雖說那花魁果真天香國色,可若是將軍忍不住偷吃,難道不會納一房良家女子做妾,也總比好過讓一個千人騎萬人壓的妓女肚子裡留了種啊!
外人的閒話歸閒話,可苗府院子門一關,府內卻照舊輕鬆愉快。府裡的可都是知道實情的,將軍還是將軍,從未有過這種醜事,如今家裡主子們團聚,可不得好好做上一桌子好菜,讓主子們儘儘興。
苗豆兒差人自外頭買了兩壺好酒,還有一壺今年春上新鮮釀製的青梅酒。她勸了淑夫人好一會兒,這才勸得老人家也鬆了口,任由苗豆兒親自爲她倒上了一小杯青梅酒。
酒宴剛剛開始,淑夫人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便將筷子放了下來,對着安期鶴與苗豆兒說道:“咱們在這裡吃好的,將蘭芷姑娘一人丟在偏院,總歸不太好吧。”
苗豆兒與安期鶴一愣,互相看了一眼,淑夫人卻又開口了:“待客總不能失禮,”她扭頭看向一旁的鄒嬤嬤:“去差兩個人,將蘭芷姑娘叫過來吧?”
鄒嬤嬤剛要俯身說是,苗豆兒立刻開口說道:“娘,豆兒覺着,還是別將蘭芷姑娘喊過來了。”
“爲什麼?”
“咱們一家團聚,可蘭芷姑娘卻是連相公生死都不得而知。加上她又是心思如此細膩,怕是過來也是強顏歡笑,回去指不定要想起傷心事,反而不好。”
淑夫人一聽,便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那這樣吧,讓廚房再多做幾個好菜,差人送去偏院。”
苗豆兒聽淑夫人並不堅持,她這才鬆了口氣,趕緊將這事給吩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