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期鶴早在數個月前,便爲了能夠第一時間抱到自己的女兒,而偷偷在書房,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抱着個大小合適的枕頭練習了好久。
所以當他脣角微揚,一臉鎮定地接過軟綿綿的新生兒的時候,抱兒子的姿勢居然相當標準,讓一旁伸着雙手怕新當爹的不會抱小心伺候着的女官們驚訝萬分。
安期鶴心裡自然得意,他安期鶴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他眉眼間透露出一絲喜意,懷裡抱着自己的小兒子,彷彿頓時化身驕傲的公雞,若是他有尾巴,定是翹得高高的。
當他終於能夠進屋去看豆兒的時候,懷裡的小兒子正打着秀氣的小哈欠,挪了挪腦袋縮在包袱裡睡得正歡。
“怎麼這麼醜?”
誰知,孩子親孃睜眼看到自己的兒子,說出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的。
安期鶴都替兒子委屈!
再看那個剛剛醒來,瞪着圓溜溜眼睛看着自己親孃的小傢伙,居然好似聽得懂苗豆兒的話一般,聽到這話,嫩呼呼的小嘴脣一撅,鼻子一皺,哼哼唧唧眼看就要哭出來。
苗豆兒瞧着這個小傢伙,心裡雖然還帶着一絲陌生,可此時看到那個原本便皺巴巴的小臉,此刻竟是皺得更厲害了,竟是樂了。
“小丫頭,你長得這麼難看,虧了是生在安期府裡,若是生在苗家鎮,娘可得從現在給你攢嫁妝嘍。”
安期鶴聽到苗豆兒的這句話,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豆兒,這是兒子……”
苗豆兒一怔,腦子裡突然閃出來她生產時,痛到半死時候耳邊響起的一句話。
是個小少爺……
“不是個丫頭嗎?那我做的蝴蝶結怎麼辦……”
身旁候着的太醫此刻上前一步,開口解釋道:“按照脈象來說……應該是個女嬰……”
苗豆兒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往湊在頭邊的小包裹上一拉,當看到兩條小光腿中間,果然出現了不該出現的東西的時候,苗豆兒這才死了心。
“盼了八個多月的小姑娘,居然給我個皮小子……”苗豆兒撅了撅嘴,伸手去捏小嬰兒的腮幫子:“既然是個小子,你怎麼這麼老實的?”
不僅在苗豆兒肚子裡不鬧騰,就連生出來了,也只是光顧着睡,不哭也不鬧。
這麼一想,苗豆兒頓時有些緊張:“李太醫,孩子健康不健康?”
“夫人放心,您母子俱是健康極了。”
“那爲什麼他這麼不愛哭?”
“大約……是性格問題?”
苗豆兒一聽,頓時樂了:“這麼點小東西,也有性格了?”
人正說着話,淑夫人手裡端着一碗東西進來了。
“豆兒醒了?”
苗豆兒將目光挪過去:“怎得孃親自端東西來?下人們呢?”
淑夫人笑得見牙不見眼,將手裡的湯羹放在桌上,趕緊擺了擺手:“不礙事,是我自己樂意端的。豆兒覺着怎麼樣?”
“最疼的時候都過去了,先下反而覺不出什麼來。”苗豆兒回答道,“只是竟生了個兒子,讓娘白高興一場……”
候在屋裡的女官一個個的心中驚訝不已,人家都是生了女兒白高興,怎的這家兒子反而沒有女兒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