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豆兒走了過去,看着那跪在地上,如今瑟瑟發抖的男人。在他的身旁,攤開來了一個小小的包裹,包裹裡有幾件換洗的衣裳,還有幾張面額不大的銀票。
苗豆兒走上前去,蹲在了這人身旁,伸手將那散落在地上的衣裳拿了起來,聲音裡淡淡地,開口問道:“這些衣裳,是蘭芷親手做給你的吧。”
那人被這聲音一驚,依舊不敢說話,擅自往旁邊挪了挪。
苗豆兒擡頭看了他一眼,而後手裡拿着這衣裳,站起身來:“讓他說話。”
侍衛們一聽,便立刻掏出腰側隨身佩戴着的刀柄,下手重重敲了徐武的後背,而後伸手便捏住了人的下巴,開口喝道:“夫人讓你說話!”
徐武被敲地一個踉蹌,而後聲音尖銳喊了出來:“是!是!”
苗豆兒坐到了下人們端來的椅子上,看着地上的徐武。
那是個普通的男人,看起來竟還帶着一絲憨厚。若是苗豆兒當年沒有撿到她的苗大牛,或許也會找一個這樣憨厚的男子,滿懷希冀地嫁給他。
“蘭芷姑娘剛剛去了,她閉眼之前,讓我跟你們徐家劃清界限。”她說着,將手裡的衣裳丟在了地上:“說說吧,爲何事到如今,你還要置她於死地。”
徐武如今已經快要嚇地尿了褲子,可週圍的侍衛如同修羅一般死死盯着他看,他又不敢不說話。
“是……是那個賤人……那個賤人想要害貴府,被我……被小的發現了。”
事到如今,還在狡辯。苗豆兒耐心漸漸失去,她閉了閉眼,伸手一揮:“讓他說實話。”
侍衛們立刻走出了一個人,也不知道用刀柄在徐武身上敲了哪幾個穴位,便讓徐武發出了彷彿殺豬一般的叫聲。
“疼!我說!我說!”
徐武渾身抽搐着,尖叫出來:“那個賤人居然壞了大事,我往後沒有了錢,活不下去了!我讓她跟我走,憑她的姿色,大約還能換些銀子,她不願意,竟敢與我爭執!我……我一怒之下,便失手……”
“失手?呵呵……”苗豆兒眼睛一眯:“蘭芷爲了你,將自己從一個良家女子,活生生被糟蹋到了香消玉殞的地步,你竟用一個‘失手’,企圖將你的一切罪行統統一筆勾銷?世上若有這樣方便的事,那本夫人倒也想用用。”
苗豆兒眼神一利,低頭便看向了他完整的手指與耳朵,她站起身來,一把抽過身旁侍衛腰間的大刀,眼睛也不眨,銀光一閃,手起刀落,一個耳朵隨着徐武殺豬般的尖叫,滾落在了塵土裡。
她瞧着捂着鮮血不停流着的臉側,正不停打滾的徐武,而後將手裡的刀往地上一丟,恨意滿滿地看着他:“本夫人失手了!”
苗豆兒轉過身去,將心頭一直縈繞着的抑鬱嘆了出來,然後伸手按了按太陽穴,伸手朝背後揮了揮。
衆人立刻領命,將尖叫不止的徐武嘴裡一塞,而後拖了出去。
至於徐武的下場,苗豆兒也不想過問了。
蘭芷姑娘已經歸去,安期王府恢復一片平靜。酥綠樓又一次閒了下來,鶴停池畔,再無京中第一美人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