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需更樂了:“我說我是爬牆進來的,你不相信?就從那邊。。。”他邊說,邊用手往後頭指。那邊剛好是院子的最角落,牆比別處都要矮些,但一般人根本不會注意到,所以估計連侍衛都沒有安排,才讓他如此輕鬆得逞。
可詩云卻快嚇瘋了!堂堂一國之君,爬牆?而且還是爬宮裡的牆,這要傳出去,她還怎麼活?而他的臉面,又該往哪兒的擱!
再說那邊牆雖比別處矮,但宮中的牆,又能矮到哪裡去?萬一要是摔着他,她簡直都不敢去想!
詩云一時忍不住,上前抓住他就開始細看他的身上,邊衝口而出道:“皇上,您也真是的,您若真要進來,直接讓外頭侍衛讓讓不就成了,爬牆可不是開玩笑的,快讓臣妾看看,萬一您傷着哪兒,可真真叫人。。。”
她話都沒說完,卻突然閉了嘴,看向慕容旭的眼神變得有些躲閃。她現在真想直接咬掉自己的舌頭,她也太大膽了,怎麼當着他的面就說出這種話來了,簡直像根本沒經過腦子一樣。皇上再有什麼錯,也輪不到她來指責啊。。。
慕容旭卻低頭看着她瞬息萬變的臉,一時忍不住嘆息起來。
他擁過詩云,邊習慣性的伸出手來開始戳她的腦門:“你這腦子又開始胡思亂想什麼?朕還沒說什麼呢你又開始準備自責。我說你是不是成天就把朕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啊,上官詩云!朕真想把你腦袋給拆開來看看構造,然後重新組一遍!”
他嘴裡罵罵咧咧,手上動作也是一點不含糊,直把詩云戳得腦袋都有些犯暈,才聽他又接着道:“你怕什麼,我從那後頭偷偷跳過來的,你沒見那邊有棵樹嗎?先爬到樹上,然後順着那邊牆角跳下來,簡單地很。
放心,他們不知道的。”
他停了停,突然低頭笑了起來,就連眉眼都帶上了幾分喜悅:“我也沒受傷,怎麼,你擔心我了?”
他又開始“我”和“朕”兩個字亂用,把詩云說得有些犯糊塗。不過聽到這話,詩云卻瞬間醒了。她幾乎是本能地就開始搖頭,結果卻在慕容旭突然冷了的眸子注視下,改爲拼命點頭,甚至還怕他不信,更是怕他生氣,一時急道:“皇上,真的,臣妾真的擔。。。”
她話沒說完,慕容旭卻已經一把將她擁進了懷裡,沒有再讓她說下去。其實剛剛他心裡明白地很,她若真的不擔心自己,就根本不會像剛剛那般突然衝過來楸着自己看。她,就是擔心了!只是她自己還未發覺罷了。
現如今自己逼着她承認,雖也是承認,但到底含義不同。與其如此,不如不說,有些事情,言傳,倒不如意會來得妙。他深吸了一口氣,見今日她的打扮比往日根本不同,一時又想起自己這麼偷偷摸摸地來,心裡都覺得實在刺激得很。
伸手去揉她的頭髮,將詩云一頭柔順的長髮硬是揉了個亂七八糟,髮尾都從後頭掉到了前頭,直擋住她的眼睛,而頭頂上則還翹着好幾根髮絲,此刻正隨着微風在胡亂舞動,配着她一臉目瞪口呆的表情,顯得格外可笑。
而慕容旭,這才嘿嘿一笑。他很高興,也很放鬆,雖然這些天於他而言有些難熬,但此刻真看到好好的她,卻讓他的心莫名安定下來。
這幾日雖說表面上他一直和亦瑤一起,但其實不過每日過去坐坐罷了。重要的事情,他依舊是放在上書房處理的,不過是到了固定時間,就大搖大擺地去鹹福宮,這樣他自己也自在,達到了他轉移注意力的母的。而亦瑤也高興,達到了她炫耀宣誓歸屬權的要求。
四天時間,他已經開始逐步利用朝堂上的爭鬥,將那幾個王爺的注意力逐漸往鈕鈷祿家族轉移。
他本來還可以再等,但後宮之事,卻讓他再沒有耐心等下去。既然一個想要重返朝堂,一個又想把持朝政,而後宮暗中又有黑手想要害人,皇后還想趁機搗亂後宮,重新爲自己的家族牟利,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直接讓她們兩個勢力慢慢鬥去。他們不是要折騰麼?那就讓他們折騰個夠!他只做禍水東引之計,便立刻放手。他自己還有忙不完的事情呢,哪裡能讓她們把時間都給浪費掉?
而另一邊,亦瑤因爲封了妃,自然她的阿瑪也得加封爵位。這件事又讓亦瑤狠狠地風光了一把。不過這過後沒多久,便突然有了傳說進宮,說是蘇州府的徐家和上官家,這次是徹底決裂了。
這件事在他看來,反正是遲早的事,更或者,這根本就是他故意爲之。亦瑤本來就是如此,可想而知,救她的人是什麼樣子。他們家已經跋扈到這種地步,簡直是匪夷所思!所以他索性做的狠一點,讓他們將跋扈之氣全部散發出來,看看究竟能到什麼程度。
而且如今就決裂也好,讓上官能夠看清自己交的這個朋友,將來不再有任何瓜葛。畢竟詩云的將來。。。也許。。。現在雖然也還好,但總要爲她先留一條路來的。也好過將來再爲了這些亂事兒煩惱。
前兩天,二弟也大婚了,在宮外辦的。沒有宴請太多人,不過是他和三弟,包裹幾個從小一塊兒長大的,說是奴才,其實兄弟更多一些的人過去熱鬧了一番。二弟顯得很高興,甚至還有些害羞,倒讓他心裡又有些難過起來。若他不是爲了自己,怎麼可能會雙目失明?
二弟妹看上去還小,不過總是笑眯眯的,見着他這個皇上也不害怕。聽說是所謂江湖兒女,總喜歡拽着二弟就跑,時不時就忘記,二弟根本看不見路。
即便他們都在,二弟還總是喜歡去摸她的臉,似乎想要用手感受到她的模樣。
畫面溫馨地很,讓他也覺得眼睛溼溼的。
這倒又讓他想起一年前的詩云來,那個時候,她也是如此,拉着二弟,一樣會忘記他。。。根本是個瞎子啊。也許,真的只有這樣的女孩,才能真正惹人愛吧。
如今,他已經不再去想曾經,他看到的詩云和二弟之間,究竟有沒有什麼了。她如今是他的,而二弟,也有了他的良人。這樣很好,不是麼?聽說二弟妹正在求她爹幫忙,滿天下找治療二弟眼睛的方子,也不知具體如何,畢竟當年宮中也派人找過,都沒能找着。。。
但他知道,他們是相愛的,那便夠了。
所以即使門第根本配不上,但二弟找他來說的時候,他還是毅然答應了。有的時候,自己無法輕易得到的,能夠義無反顧地給別人,也是不錯的選擇。
一邊忙着這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一邊想着詩云,一邊還要應付亦瑤的那些要求,譬如說。。。侍寢。。。慕容旭真是一個頭都變成兩個大,有時候真的覺得,當個皇上,也極沒有意思。可再一轉念不由苦笑,這裡,終是他的家。而他,也終究是屬於這宮牆之中的人那。
侍寢的事他也想過,是該找找旁人,但他也不知爲什麼,前段時間還可以偶爾讓她們真的侍寢,可現在。。。那天明明強迫自己過去了,甚至抱着亦瑤睡了,就連身體都有了衝動。可真正要動真格的那一剎那,卻還是停了下來,因爲最後一刻,他竟然沒有感覺了!
不是身體的抗拒,而是心靈的抗拒!他簡直自己都說不上來爲什麼!再這麼下去,他的這個後宮豈不是直接成了個笑話?他從前沒有了解自己的心,自然是隨着性子亂來,可當他的感情越發明顯,那方面便也開始跟着自己的心走。
這麼多年來,後宮從來不缺女人。他十幾歲便開始在紅粉堆裡過日子,絕色美人也不知見過了多少。從前他遊戲其中,剛開始覺得有意思很刺激,後來覺得乏味,再後來便可有可無。而如今,在瞭解自己的真心之後,再讓他卻做那些事,卻突然有些噁心了!
他簡直搞不明白自己這是什麼怪毛病,甚至他都快覺得自己是不是身子出現什麼問題了!昨天他實在是不敢確定,甚至還讓胡太醫特意過來替他把脈。他自然不好說懷疑自己這方面有什麼,不過是隱晦地問問身體狀況。
結果人胡太醫說了,皇上年輕力壯,身體好得很,然後就屁顛屁顛回去了!可問題是,既然很好,怎麼會在那種事情的緊要關頭,突然就沒有感覺了呢!慕容旭自己都要瘋,就更別提亦瑤了。那女人當時整個人都柔成了一灘水,恨不得直接化到自己懷裡。
雖然最後依舊沒能讓她如願,但慕容旭卻也找了個不錯的理由,說是讓她養好身子再說。順帶着外在的安慰了她一番,總之讓她身心愉快變成了,也未必就一定要真給什麼勞什子的雨露。更別提他本來就沒想要讓這個女人有身孕了。
他本來以爲是這麼些年真的在這方面需求過多了,所以導致自己現在美人在懷都沒有感覺,可問題是!他現在看到詩云,這又感覺到一股火拼命直往腦門子躥,恨不得現在就好好折騰她。這究竟是什麼毛病!
慕容旭自己都覺得要瘋。他一時都不敢再想,就怕剋制不住。他好不容易能進來看她一眼,要是兩句都還沒說完就開始做那些事兒,時運估計都得覺得他是慾求不滿,要奇怪了!難道這後宮,就沒女人能滿足他的要求了不成。。。
爲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慕容旭下意識開始去看周圍的環境。不看還好,一看,頓時咬牙切齒起來,就連聲音,都變得有些陰惻惻的:“上官詩云!看來你的小日子過得真不錯啊!朕天天在外頭水深火熱,你倒好,還弄點小酒喝喝!”
詩云呆了一下,她剛剛根本就沒注意,只是被他擁在懷裡,暖洋洋的,差點讓她站着就直接睡着。結果突然迷迷糊糊聽他說了這麼一句話,頓時被驚醒過來,甚至還下意識地輕抖一下,睜開迷茫地眼朝他看去。
慕容旭更氣了!敢情自己一個人在傷春悲秋,這丫頭竟然敢就這麼差點睡着!她究竟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臉色先青了一半,慕容旭一把將她狠狠壓進懷裡,簡直就是咬牙切齒了:“上官詩云,你可真是個沒良心的,早知道,朕就讓你一個人折騰去!朕天天在外頭難受得要命。你這是從哪兒找來的葡萄酒,竟然這麼享受。
啊?朕當時在這裡的時候也沒見過你喝,怎麼朕不在,你倒更安生了,啊?!”
他越說到後面越是面目猙獰,不過心態卻已經有了更多的不同,他如今這麼吼,竟然是逗弄她的成分更大一些。其實心中卻不太生氣了,當然,還是有一點點,不過畢竟比從前根本不瞭解她的性格,然後被她氣個半死,她卻還根本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氣,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詩云連忙開口想要解釋,可看他的臉色,卻實在難看得很,她一時也有些氣短起來。其實,她真的不是因爲悠閒猜喝酒,主要是每天都在面對一個不能把握的明天,讓她本能地有些緊張。那日隨手翻屋裡的東西,才發覺竟然還有一瓶西域葡萄酒。
如果她沒記錯,應該是過年的時候,慕容旭見她不能喝酒,偏偏就饞得很,所以特意命人事後送來的。說是等她能喝的時候,便可以弄點嚐嚐。雖然有幾次後宮聚宴也喝過,但那個和這種可不能比。慕容旭直接拿的最好的送來了。
今日她實在無聊,又沒事幹,又總想着不知那幕後之人什麼時候回來,她甚至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失算了,那人根本就不會來了!若真是那樣,她這麼做,豈不是平白給自己惹事了麼?所以心中煩悶,又想起人曾經說過喝酒可以消愁,所以纔會弄出來嚐了些而已。
她哪裡知道慕容旭今天會來,而且還是爬牆來。。。
張着嘴,又閉上,再上開,詩云想了半日,戰戰兢兢,不太敢解釋,但腦子也不知怎麼的,卻不似從前那般真的害怕。因此又過了一陣,見慕容旭似乎還在等,她腦袋瓜子一熱,突然冒出一句打死她從前都不敢說的話來:“你。。。你生氣了?”
纔剛說完,她就想無捂住自己的嘴。但來不及了,因此語音剛落,她的脣,就瞬間被一股熟悉的溫柔的包圍,慕容旭低下頭來,狠狠噙住她的脣,直接將她的尾音,一起吞進了肚子裡。
他真沒料到她會問出這個話來。從前他變了臉色,她根本不會管他是不是生氣了,她只會跪倒,嘴裡就開始說上一堆自責的話,結果不僅沒讓他臉色好轉,卻讓他更氣!偏偏從前這丫頭,更是根本不知道他氣的原因,結果惡性循環,最後他直接把自己給氣炸了。
而今天不同,雖然只是一句簡單的問句,但至少說明,她真的開始關心他的感受。而且,是從內心開始,幾乎不受自己思維控制的關心。這個發現,讓他很高興,更別說。。。該死的這丫頭竟然在他跟前,張嘴閉嘴那麼多次,不是擺明了邀請他吻她嗎?!
他禁慾許久,本來是以爲身子出了問題,但現在他可以肯定,胡太醫說的沒錯。皇上身強力壯,身子好的很!因爲他覺得。。。他的身體真的已經開始不受他的控制,也或者說。。。連思想都開始互相打架。
一個在說不能滿腦子想那種事情,一個卻在說,先解決了這個問題再聊別的,簡直讓他整個人都快矛盾地瘋掉!
下意識將詩云摟得更緊,似乎是要彌補自己身體的空隙,他深深吻了一陣,才依依不捨地鬆開,低頭看着她道:“要不,咱們先進屋裡去吧。他們雖然不會進來,但若是聽到什麼聲音,到時候。。。你可就說不清了。。。”
詩云被他吻得昏昏沉沉,一時根本沒弄明白他的意思,直停了好一會兒,突然就擡頭看到他一臉樂不可支的笑,才突然反應過來!臉瞬間紅成了蘋果,詩云開口就開始亂扯:“皇上,臣妾沒有覺得悠閒,臣妾只是喝着玩玩的。皇上你喝嗎?臣妾也去倒點來給您喝喝。。。”
她自己嘴裡亂七八糟地逮着個東西就開始渾說,說了半天,最後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說什麼了。而慕容旭,則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卻又把詩云嚇得個魂飛魄散,連忙跳起來就捂住他的嘴。
此刻侍衛還都在外頭,若是被聽到,她就不用活了,而他若是被人發現,那就更是。。。
慕容旭瞪着眼睛看她,一時用力將她的手掰開,不過聲音倒是小了:“你做什麼,謀殺親夫啊你。。。你給我過來,給你點顏色,你還真就給朕開染坊了!他們在外頭呢,這裡門關着他們根本聽不見的,你急着捂朕嘴巴做什麼,跟朕在一起,就這麼不招你待見啊!”
他說着說着,聲音又漸漸拔高。詩云快急瘋了,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直接一把捂住他的嘴,一邊拉着他的手,往屋裡直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