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不斷的滴下,而且越下越大,天佑淋的有些睜不開眼睛,迷糊中看到遠方的地平線捲起一張紅簾,由遠至近,天佑纔看清楚,哪裡是紅簾,分明就是血雨組成的洪流,天佑轉身先後跑去,最終被洪流吞噬。
啊!
天佑夢中驚醒,看看老太太還在安詳的睡着,天佑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液,這夢是怎麼回事?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夢中的女人朝自己靠近,分明就是認識自己的,而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再加上血雨,估計那女子是遇害了,難道就是告訴自己,自己的母親已經不存在這個世上了嗎?
天佑搖搖頭,控制自己的不刻意去想夢境,他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母親已經離世,唯有想着母親或許因爲什麼事,不好出來見自己罷了。
天佑掏出手機一看,才七點多,雖然還很困,但他也不想在趴下去了,留了張紙條,便匆匆告別。
走在街道上,早晨的行人不是很多,只有極少數的老人在鍛鍊身體,估計那些年輕人都擠上公交去奮鬥了吧。
想想自己的生活,天佑突然覺得空前的輕鬆,不用每天擠公交,不用看老闆臉色,什麼時候出來只要說一聲就行,而且還有足夠自己用的一份工資。
別人可以說這是安逸,可以說這是不思進取,但誰人又能理解勞累慣的人,只想要平平淡淡的一份生活呢?
還是那條衚衕,還是那種叫賣聲,天佑心想這麼一大早就跑出來,還真夠辛苦的。不管她是不是騙子,也得儘自己的一份薄力。
天佑生了憐憫之心,走過去隨便拿了一本書,因爲這裡的書都是白頁,不管拿哪一本都只是封面不一樣罷了。
那黑披風隱藏之下的眼睛,再次緊緊盯着天佑,把天佑看的也有些發毛了,不會是盯上自己了吧?難道這是他們詐騙團伙的暗號?那以後自己就倒黴了。
爲了儘快脫身,天佑拿出二十元扔在書攤上,估計也夠用了,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一下,我找你…錢。”後背傳來那女人的聲音。
天佑扭頭衝她微微一笑,說:“不用了,就這本吧。”
在女人一再堅持下,天佑還是停住了腳步,心想,看來真不是什麼騙子,只是靠這個攤子賺點錢補貼家用。
於是,天佑又拿了一本,不讓女人找錢了。女人看天佑拿了另外一本書要離去,忙拉住天佑遞上一本封面是骷顱頭的書道:“你拿…這本…本吧。”
天佑想想,反正都是一樣的書,拿哪本不是一樣,也就沒有在意,把手中的書放在書攤上,接過女人遞過來的書。
接過書的一瞬間,天佑感覺到手心一涼,意識到此書並不是普通的書,應該有陰靈在書中,看來這個賣書的果然不是平常人,難道真的是在找替身?但天佑沒有表現出來,扭頭看看女人,道:“我還是要其他的書,能不能換換?”
估計是女人發覺了書中的問題,連忙擺手。
天佑苦笑,摸摸口袋還有幾張破煞符,雖然冥途發現不了你是個什麼玩意兒,但不管有多強大,這破煞符還是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的。
天佑一個箭步衝上去,拉掉女人戴在頭上的披風帽子,沒給她反應的機會,破煞符直接招呼在額頭上。
此時,女人亂打亂踢,嘴裡叫道:“非禮啊!非禮啊!”
天佑愣了,這剛纔說話還不順利呢,這會是怎麼了?難道是有陰靈上身,被破煞符逼出去了?
顧不上那麼多了,天佑抽出開路符打開冥途,環顧了一下四周,什麼東西也沒有,在翻看手中的那一本書,並沒有什麼陰靈,和普通的白紙一樣,難道又是自己想多了?難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睡眠不足所造成的?
此時,天佑才仔細的打量着倒在地上的女人,看起來有二十多歲,一頭披肩發,眼睛不大,只是臉上貼了幾塊膠布,隱約可見血絲,估計是摔倒瞌的,天佑拉女人起來,問她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穿的這麼詭異在這裡賣這些東西。
女人看了看天佑,揭下額頭上的破煞符,仔細的一看,然後叫道:“你是陰陽先生?”
天佑點點頭。
看到天佑點頭,女人更加欣喜了,只是欣喜過後,眼中流出了眼淚。
天佑知道一定發生的什麼事,就問她:“怎麼回事啊?說出來,我能幫你就一定會幫。”
女人擦乾眼淚,看了看四周,脫下了身上的黑披風道:“我們換個地方說吧,拿上那本印有骷顱頭的書。”
果然,怪不得自己剛接過書時能感到涼氣呢,看來問題的答案,都在書中。
天佑帶領着女人來到卓大叔的麪館,把書往桌子上一丟道:“大叔,你能看出來這書有問題嗎?”
卓大叔翻看了一會,搖搖頭道:“只是剛碰的時候覺得有股涼氣,要說問題嘛,就是裡面沒有文字。”
看來卓大叔這種道行高深的人也看不出書中的問題,但是這書中確實有問題。此時,以爲顧客走進店中,天佑打量了一下,上前把他拉了過來,讓他翻開書看看,得到的答案是沒有什麼問題,也沒有涼氣,要說有問題,那也是印書的人腦子有病。
這本書果然是有問題的,卓大叔和天佑都這麼認爲,有些道行的人碰到這本書都有一股涼氣,然而普通人卻感覺沒有。
卓大叔先是把剛纔那位顧客勸走,然後問天佑這女人和這書是怎麼回事,以及白路神那件事搞定沒有。
天佑回道:“白路神說今晚會過去,以防萬一,我今晚還是再去曹先生家一趟。”然後把這女人和這本書的事完整說給了卓大叔。
然後,天佑看了一眼女人道:“這裡也沒有什麼人,我們都是陰陽先生,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是,女人把整件事說了出來。她叫黃瑩瑩,今年二十三歲,在一家國企上班,一月之前,也是在那條衚衕,也是一穿黑披風的女人在賣書,她覺得每天下班之後無聊,就買了一本打發時間,雖然覺得有些詭異,但看到書是白頁,以爲遇到了什麼神仙,降幅給自己的‘天書’。
女人一般都有俠女夢,黃瑩瑩也沒有多想就回家了,回到家先是用紫外線照,還是看不出來字,然後又用水浸,有火烤,還是不見有字,她就下決心一定要弄清楚書中寫的是什麼。
折騰了大半夜,黃瑩瑩也覺得有些困了,就把書放到客廳,自己回臥室睡覺了,然而第二天令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臉上莫名少了一塊肉,她以爲是自己睡覺時抓的,反正沒有多大一點,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當她走到客廳,看到書上放着一人手在握着拳頭,她雖然害怕但是大白天的估計也沒有什麼,就壯着膽子走到放着書的桌子前,看到那人手中有東西,她就膽顫的伸出手去拿,撥開那隻手後,她傻眼了,那手中握着的正是自己臉上的肉。
黃瑩瑩知道了事情的不對勁,就把書燒了,然後把那隻手裝在包裡,走到樓下丟在了垃圾桶,就是上班了。
等她下班回來,客廳的桌子上那本書依舊完好的放在那裡,只是沒有了手臂,她就打開窗戶,把書丟了出去,等她忙完,在回到客廳看,那本書並沒有在桌子上放着,就安心的回到臥室睡覺。
第二天,黃瑩瑩臉上的肉又少了一塊,跑到客廳看時,那本書和手臂都安靜的躺在桌子上,這次她就比較害怕了,或許只要粉碎手臂就會沒事,於是她帶着手臂走到車流比較大街道,把手臂丟在馬路上,一輛車經過,把手臂碾的破碎,地上一片血水。
然而,等她再次下班回家,手臂還是在書上放着,她也顧不上許多了,就帶着手臂和書,找到一口井,把它們丟了進去。
提心吊膽過了一夜,第二天,她感覺臉上的肉並沒有少,欣喜之際,她準備擡手摸摸臉,確認一下,但發現手臂很痛,完全擡不起來,等她走到客廳,書和手臂依然在。
黃瑩瑩就慌慌張張跑了出去,來到醫院簡單包紮一下,公司老闆看她受傷了就讓她休息幾天,黃瑩瑩一想家中的那本書和手臂,就感動害怕,就借她閨蜜的鑰匙,回到閨蜜家。想着怎麼處理這本書。
在閨蜜家睡了一覺之後,她的另一隻手也痛了起來,就問閨蜜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得到的答案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她覺得不可思議就走出臥室,沒想到那書和手臂在閨蜜家的客廳裡。
爲了不給閨蜜添麻煩,她就帶着手臂和書匆忙離開,回到自己家中,她想着如果這樣下去自己肯定會死,就想着消滅這隻手臂,拿出一把菜刀,把手臂放在桌子上砍,結果是刀砍缺口了,手臂依然完好無損。
這次,她徹底絕望了,或許這就是黃瑩瑩的命運,註定要死在這隻手臂手中。突然,她想到,既然別人賣給自己,自己爲什麼不賣給別人呢?
爲了增加一點神秘感,她也買了一件黑披風,就帶着書和一些其他的白頁書在之前買書的那地方擺起了攤子,最令她想不到的是,當她開口叫賣時,她的聲音竟然變成了之前賣她書的那個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