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黑色霧氣籠罩在比比東周身,呼嘯着高速旋轉,數以萬計兇戾的靈魂體從其體內爆發而出,瘋狂啃食着周圍的魂師,一些實力不濟者,更是被直接吞噬。
“人間慘慘於我如盛宴,怨恨化鐮光撕裂衆生!”
“羅剎之獄!”
天空中的黑霧中,突然傳出比比東的低喝聲,旋即黑雲緩緩波動,無數兇魂凝聚成一柄巨大的紫色鐮刀。
與此同時,那朵朝着比比東暴射而去的三色火蓮,也是爆發出一道刺眼的三色強光,宛如一輪曜日般,懸空天際。
佛怒火蓮中,雖然蘊含着一股磅礴可怕的能量,可在劃過空間時,卻是異常的安靜,僅僅只是將虛空撕裂開了些許裂縫,連半點能量漣漪都未曾帶起。
不遠處的天空之上,千道流的目光眨也不眨的望着那閃掠過天際的模糊光影,以他絕世斗羅的實力,自然是對那三色火蓮中的恐怖能量,也是有所感應,當下臉龐上涌現出一抹驚慌與不安。
“不好,速退,小雪,金鱷…快撤!”
只見千道流眉頭微皺,緊接着,臉色便是猛然一變,急促的喝聲,在整個武魂城的上空響徹。
喝聲一落,他便是帶着千仞雪朝着後方暴退而去,而其餘供奉見狀,略微一愣,也是趕忙後退。
在千道流退後時,銀龍王的俏臉也是一變,她同樣是感受到了那三色火蓮中所蘊含的可怕毀滅性能量,當即身形一閃,便是出現在小龍女的身旁,玉手微曲,便是隔空將後者吸住,然後施展空間之力遠遁。
當然,此刻同時逃命的,還有武魂殿帶來的魂師,以及武魂城內觀戰的民衆,反正當下這片天際,已經變得極其怪異了起來,所有人如同見到鬼一般,拼了命的想要逃離這裡…
三色火蓮,在無數道泛着各色情緒的目光中,閃掠天際,最後如同一枚細小的流星般,狠狠的撞擊在了那撕裂而來的巨大紫色魔鐮之上。
火蓮看上去並不大,與比比東手中那巨大的紫色魔鐮相比,體積幾乎完全不成比例,這般撞擊,就猶如一隻飛鳥撞擊在一處山峰之上般,似乎不會令得後者有着半分顫動。
不過,凡事,卻並不能以體積大小來判斷…
“爆!”
三色火蓮剛與那巨大的魔鐮接觸,旋即,一道冷漠的喝聲便是自蕭炎的口中傳出,然後在這片陰沉的天際上響起。
嘭!
伴隨着蕭炎喝聲的落下,一道三色的能量風暴,便是在天際之上爆發開來,緊接着,一聲足以令人耳膜震裂的驚天炸響,在武魂城的上空陡然響徹。
然後…一道足有百丈龐大的斑斕火浪,嘭的一聲,便是從爆炸處席捲而來,那些逃得慢的武魂殿魂師,可謂是瞬間化爲一片虛無,連灰燼都是未曾留下半點。
那擴散而開的三色火浪,直接將武魂城內的一些建築物,在這一霎夷爲了一片平地,地面上,平坦的到看不見絲毫阻礙之物,有且僅有焦黑的地面。
“三色火蓮?應該還有一波,大家小心,再跑遠些。”
望着那僅僅一波火浪便是造成這般可怕的破壞力,獨孤博的身體忍不住哆唆了一下,然後對着魂殿衆強者喝道。
聽得獨孤博此言,熊君、天夢、阿泰、冰帝.以及奧斯卡等人也是繼續拼了命的朝着戰圈外撤退,而那獸神帝天,早就已經跑到了武魂城外,瑟瑟發抖的躲在一處山峰後。
“還好我跑的快,媽的。”帝天化爲人形,怒罵一句。
擡頭望着那千米之外臉色鐵青的獸神帝天,獨孤博也是不由得怔了怔,有些疑惑的道:“這老傢伙,怎麼也跟我一樣,這麼怕蕭炎的佛怒火蓮?難道…”
轟!
驚雷般的炸響,響徹整個天際,鋪天蓋地的三色火浪,猶如大海翻騰般朝着周圍席捲而去。
恐怖的火浪呈漣漪狀四面席捲,整個武魂城都是受到了波及,一些反應敏捷的魂師倒是逃過一劫,而那些反應略微有些遲鈍且喜歡圍觀的魂師,則是被火浪漣漪完全吞噬,然後在那恐怖的高溫下迅速蒸發。
“啊!”
比比東此時全身紫色魔紋流轉,身體表面有着一層厚厚的紫色鎧甲防禦,但當佛怒火蓮爆炸後的恐怖能量侵蝕在其身體之上時,那紫色鎧甲便是瞬間爆裂,她整個人被轟擊的飛了起來,武魂真身下的她看不見臉色,但其口中卻是噴吐出了大量的紫色粘液,發出一道淒厲的慘叫。
緊接着,噗的一聲,比比東的身體竟直接被佛怒火蓮爆炸所產生的能量撕裂成了無數碎塊,在空中四散紛飛,就在她即將氣化變成一片虛無時,一團黑色的火焰詭異的出現天空之上,將其爆裂後的身體碎塊包裹護在其中。
天際上的黑霧也是在此刻緩緩消散,三色火浪夾雜着恐怖的能量席捲天際,火紅的雲彩繚繞天際,在那三更漆黑的天空中反射出暗紅色的光芒。
…………
距離武魂城幾百米外的天空上,千道流等人的身形也是閃現了出來,望着剛纔那橫立在天地間的巨大火蓮,感受着那擴散而出的熾熱能量,他們皆是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
“比比東剛纔那一擊,在吞噬了大量的靈魂體後,已經是達到了神級,即便是我,都是無法將之接下。可蕭炎卻……”千道流臉龐上的震憾難以掩飾,他雖然一直都極爲高看蕭炎,可卻依然沒想到,一個七十多級的魂聖,居然能夠施展出這般連他都感到心悸的恐怖攻擊。
聞言,金鱷斗羅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剛纔那東西,真的是蕭炎施展出來的?”
“不是他,還能是誰?”千道流輕嘆一聲,臉色極其難看的道:“今天的事,還是真的鬧大了,武魂殿的臉全被比比東給丟光了,接下來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比比東,你…這個瘋子。”細微的聲音,從千仞雪的嘴中緩緩緩傳出,前者畢竟是自己的母親,雖說兩人關係向來生硬,但畢竟母子連心,千仞雪心中還是有些難過,喃喃自語道:“你不會…真的就這樣死了吧?”
說完,供奉殿衆人將目光投向剛纔發生爆炸的地方,哪裡,火浪已經開始緩緩消散。武魂城外,一處高聳的樹頂之上,獨孤博的等人的身形從天空閃掠而下,彼此的形象都是有些狼狽,剛纔三色火蓮爆發後席捲而來的恐怖能量,也是令得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好在魂殿衆人在獨孤博的指揮下,撤退的極其迅速,這纔沒有受到太重的傷。
“都沒事吧,衆護法清點一下人數。”聽得獨孤博此言,衆人現身,互相看了看,然後開始清點人數。
此刻,葉泠泠直接釋放出武魂聖心海棠來爲大家恢復傷勢,緊接着,她有些擔憂的道:“不知道蕭炎怎麼樣了。”
“應該沒事,那佛怒火蓮他又不是第一次施展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傢伙用的一些技能,連他自己都逃不掉。”望着那籠罩着天空的厚實火雲,獨孤博搖了搖頭道。
魂殿衆人擡起頭來,目光望着那隱隱透着三色光芒的厚實火雲,眉頭緊皺,心中雖然略微感到些許不安,但對蕭炎還是充滿着很強的信心,相信後者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火雲漸漸消散,蕭炎的身形懸浮於天際,只見一口極其熾熱的氣息從他嘴中傳出,他此刻的目光,也是凝視在剛纔發生大爆炸的那個地方,雖說他對自己的三色佛怒火蓮有着極大的信心,認爲能夠一擊必殺比比東。
但不知爲何,此刻的他卻是模糊的感覺到,比比東似乎並沒有就此隕落。
“噗!”
三色火焰瀰漫地帶,突然間,一道細微的聲音傳出。
“果然沒死,怎麼回事?”聽得這道細微的聲音,蕭炎的面色也是微微一變,心中警兆大作。
“嗚嗚…”
在繼這道細微的聲音傳出後不久,那三色火焰的瀰漫地帶,一道黑色的身影若隱若現,而在其出現後,一個極其詭異的黑洞突兀涌現而出,旋即,一股詭異的吸力,竟然就這麼將周遭的殘餘的三色火焰給吸扯了進去。
最後,在衆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比比東的殘軀之身緩緩浮現,在其身體所化的紫色碎塊上,竟籠罩着一層黑色的火焰,也正是這道黑色的火焰,使得她沒被徹底斬殺。
“第九魂技,不死之身!”
一圈紅色的魂環在那紫色碎塊上突然浮現,緊接着,在一道道紅色光紋的作用下,這些紫色的碎塊飛快的盤旋凝聚,然後便是縫合粘連在了一起。
同時,這些碎塊的外圍還有着一圈奇異的紫色魔紋。
紫色的魔紋變得越來越強烈,破碎的死亡蛛皇身體緩緩聚合,開始逐漸變回爆裂前的形狀。
“怎麼回事?這黑色的火焰,我怎麼感覺那麼熟悉,似乎也是一種異火。”目光望着那保護在比比東周身的黑色火焰,蕭炎發出一道略微有些難以置信的聲音。
“桀桀桀…異火的味道,果然美味,不過可惜不是本源火種,真想試試,你身上的本源火種的味道。”就在蕭炎準備再給比比東一擊時,一道極其詭異的聲音,從比比東碎塊上的黑炎中傳了出來,其上,似乎還泛着吞噬之力。
“虛無吞…吞炎?”此刻,蕭炎的腦袋彷彿快要炸掉了一般,虛無吞炎這四個大字在其心中浮現,以及剛纔那道桀桀桀的怪笑聲,更是在其心間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魂族?魂殿?虛無吞炎?”
頭痛欲裂,蕭炎似乎想起了什麼,但卻都是些斷斷續續的片段,整個人朝後退了幾步,失聲喃喃道。
虛無吞炎,在蕭炎的記憶中,此火生於虛無之中,無相可尋,無形可抓,從某種層次上來說,虛無吞炎,或許算的上是一種相當奇異的存在。虛無吞炎,號稱吞噬天地之物,擁有着吞噬萬物之能,天地之間,唯有寥寥可數的東西,方纔能夠抗衡它那吞噬之能。
因此,當此刻的蕭炎見到那虛無吞炎竟然在保護比比東時,心中也是涌現出一抹罕見的驚駭與慌亂。
“桀桀桀,怎麼?你似乎很怕本座。”黑炎翻滾,隱隱間匯聚成了一張人臉,一股股吞噬之力,從那人臉嘴中暴涌而出,將些許三色火焰吞噬掉後,它似乎變得雄渾了幾分。
聞言,蕭炎的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團黑色火焰,半響後,龐大的靈魂力量席捲而出,他的眉頭微微一皺,竟然是緩緩搖頭,聲音有些興奮的道:“你這傢伙,竟然還虛張聲勢,以你現在的實力,恐怕不是我的對手吧?”
“呵呵,你是異火榜排行第二異火,對我來說,可是大補之物,若是我能夠將你吞噬煉化,恐怕實力和記憶,也是能夠恢復得七七八八吧…”
蕭炎笑了笑,聲音中竟充斥着些許火熱,虛無吞炎若是全盛時期,出現在這裡,這裡的一切恐怕早就被它吞噬得一乾二淨了,怎麼還會這般跟自己浪費口舌。
“哈哈哈,不愧是炎帝蕭炎,玩火的行家,看來今天是唬不住你了。”聞言,虛無吞炎淡淡一笑,顯然是默認了蕭炎剛纔的猜測。
“炎帝,蕭炎?”聞言,蕭炎眉頭微皺,疑惑道。
巨大的黑炎飄蕩在天空,黑洞洞的眼瞳盯着蕭炎,隱隱間有着吞嚥唾沫的聲音響起,道:“我也跟你一樣失去了記憶,只是依稀記得你有一個這樣的名頭。不過,我卻知道,只有吞噬你或者異火,我方纔可以恢復實力和記憶。”
此時,比比東的身體重新變回了破碎前的形狀,她立刻就解除了自己的武魂真身,幻化成本體,哇的一聲,噴出一口紫色的血液,身體一陣劇烈的晃動。
“蕭炎,本座必要將你碎屍萬段!”看着那不遠處振動雙翼懸浮於天際的蕭炎,比比東美眸中充斥着不甘,捂着胸口,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