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下意識地看向臺下的藍霸學院戰隊,希望弗蘭德能站出來替他說句話,畢竟他可是爲藍霸學院贏得了最終的勝利啊!
弗蘭德也是個人精,塵心說的是“你”而不是“你們”,說明他只想讓唐三滾出大賽,並不是針對整個藍霸學院,畢竟之前第一場預選賽結束後,寧風致還親自前來招攬絳珠他們。所以弗蘭德只能對此視而不見,無論什麼時候,跟一名封號斗羅對着幹都是極爲不明智的。
“呵!他又沒死,憑什麼判我違規?”唐三發出一聲冷笑,在他看來,塵心就是爲了給司晨出氣,纔想讓自己出局。
“劍叔,別爲難一個小孩子了。”寧風致適時出聲,令裁判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誰都不想得罪封號斗羅,有人能夠開口解圍那自然是最好的。
“既然都沒有人受傷,那這局算平局如何?”寧風致轉而徵詢雪夜大帝的意見,他心裡不見得有多尊敬雪夜大帝,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爲了讓唐三和藍霸學院能夠進入決賽圈。他很期待,當擁有十萬年魂環的昊天宗弟子出現在武魂殿教皇的視線當中,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呢?
雪夜大帝顯然對寧風致上道的表現很滿意,“寧宗主都這麼說了,那就算平局吧!”
有了寧風致的勸說和雪夜大帝的首肯,塵心放棄了讓唐三滾出大賽的打算,轉而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你的十萬年魂環哪裡來的?”
不得不說,塵心問出了大多數人心中最關心的問題,無論怎麼想,魂宗級別的魂師都不可能獵殺一頭十萬年魂獸,也不可能吸收十萬年級別的魂環。
各大宗門和武魂殿的高層人員都知道,有兩種情況魂獸死亡後被吸收魂環對魂師最有利。一種就是魂獸充滿了極端的怨念,在這種情況下,掉落魂骨的機率也會大幅度增加。另一種情況,就是當魂獸自願被殺死,自願讓自己成爲魂師的魂環時,肯定會掉落魂骨,並且魂環會被那個魂師完美吸收,不受到任何年限的限制,而唐三怎麼看都不符合第二種情況。
別說十萬年魂獸,就是十年級別的魂獸,它們也不會願意讓魂師殺死自己。
“劍斗羅冕下,這好像與伱無關吧?”唐三冷然道,他篤定塵心不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對自己動手。
“確實。”塵心點了點頭,接着他話鋒一轉,“那你身上應該有一塊十萬年魂骨吧?”
塵心的聲音不大,卻引得全場一片譁然。儘管在大多數人的認知當中,唐三是昊天宗的直系弟子,但魂骨的誘惑有誰能抵擋?更何況那可是十萬年魂骨啊!什麼昊天宗直系弟子?那就是一塊行走的十萬年魂骨!各大宗門和武魂殿高層都毫不掩飾眼中的貪婪,都恨不得等唐三一離開賽場就殺人奪骨。
貪婪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投向了賽場上的唐三,其中毫不掩飾的殺意令他如坐鍼氈,可他身上並沒有魂骨啊!本該屬於他的那塊魂骨已經被朱竹清奪走了!
唐三突然意識到,如果自己再不辯解,一旦那些人認定自己身上有一塊十萬年魂骨,他們拆解他的時候一定會拆得比當初的司晨更加徹底。
“我身上沒有魂骨,那塊魂骨已經被她搶走了!”唐三急得大喊,一邊喊一邊死死地盯着天鬥皇家學院主隊所在的觀賽區,“就是她,朱竹清!魂骨在她身上!”唐三指着端坐在隊友身邊的黑髮女孩,他要讓朱竹清也嚐嚐被人肢解的痛苦!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朱竹清身上,她還沒有作出任何反應,獨孤雁就率先站起來對唐三發難。
“唐三,你這不要臉的東西,跟你的老師,那個廢物玉小剛簡直是一丘之貉!”獨孤雁的目光驟然變得凌厲起來,“少在這裡血口噴人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竹清拿了那塊魂骨?”
“對啊!空口無憑,誰會信啊?”
“唐三該不會是因爲跟那個女孩有過節,才這麼嫁禍人家吧?”
“他的老師居然是那個玉小剛?玉小剛可是有誣陷他人的前科的,看來他的學生也跟他半斤八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
臺下的觀衆們議論紛紛,很顯然大家都不相信唐三的話,這令他百口莫辯。
“證據就在她左臂上!那是一塊十萬年的左臂骨!”唐三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
“還是那句話,證據呢?你要如何證明我拿了那塊十萬年魂骨?”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朱竹清緩緩地站了起來,她平靜地望着唐三,和唐三那歇斯底里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唐三惡狠狠地瞪着朱竹清,得意地說道:“我的師長和同學都能證明!”
絳珠等人一臉懵逼,什麼十萬年魂骨?他們連朱竹清都不認識,在此之前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唐三有第二武魂,也不知道他有十萬年魂環,這要怎麼作證?難不成要他們當着這麼多參賽人員和大人物的面做僞證嗎?哪怕唐三隻是個普通同學,給他們幾百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做啊!更何況唐三跟他們關係還不怎麼樣,要不是爲了參賽他們根本不想和他待在同一個地方。
弗蘭德和戴沐白等人也不敢給唐三作證,畢竟誰也沒有親眼見到朱竹清拿了那塊魂骨。
但柳二龍敢,既然那時候玉小剛相信唐三所說的一切,那她也一定相信。不過就在她站出來準備爲唐三作證的時候,弗蘭德拼命拉住了她。
柳二龍不禁勃然大怒,“弗蘭德,你這是做什麼?爲什麼要攔着我?”
弗蘭德將魂力逼音成線,語氣也帶了幾分震怒,“二龍,你要怎麼作證?跟大家說你親眼看到了嗎?事實是我們都沒看到朱竹清拿了那塊魂骨,難道你要撒謊嗎?如果朱竹清沒有拿那塊魂骨,你現在站出來就是替唐三做僞證,你是要逼死一個無辜的女孩嗎?”柳二龍餘怒未消,“那你說怎麼辦?小剛失蹤了,他的弟子要是出了什麼事,等他回來,我要怎麼跟他交代?”
弗蘭德強壓着怒氣,“要不是他自己好大喜功,也不會整出這麼一遭!連小剛當初都告誡過他不要在比賽中使用昊天錘,他自己不聽,結果被人發現他是昊天宗出身,這是其一;對手已經認輸,他卻不依不饒,非要置人於死地,這是其二。要我說,這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我們現在只能靜觀其變,你若是直接衝上去,反而會把事情弄得更糟!你忘了昨天白金主教的警告了嗎?”
柳二龍稍微平息一些的怒火再次升起,她忍不住衝着弗蘭德吼道:“你什麼意思?大不了這個比賽我們不參加了!小剛說過,他一生無子,唐三就像他的兒子一樣,我絕不能讓唐三出事!”
弗蘭德愣住了,不僅是他,絳珠等人也怔怔地盯着柳二龍,以他們的實力,早就可以從藍霸學院畢業了,若不是當初柳二龍請求他們留下來代表藍霸學院參加全大陸高級魂師學院精英大賽,他們早就離開學院各奔前程了。現在柳二龍居然爲了一個唐三,說出要放棄比賽這種話,那豈不是顯得他們這些年的付出很可笑?
臺下藍霸學院的隊員和老師在爭執,一時間竟沒有人迴應唐三的話,被怒火衝昏頭腦的他猛地轉向貴賓席上的雪夜大帝,“陛下,只要您派人斬下朱竹清的左臂,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雪夜大帝只覺得唐三的話實在好笑,“你說斬就斬?那你隨便在現場指一個魂師說人家有十萬年魂骨,朕也要聽你的?除非是封號斗羅,否則強行取出魂骨的結果只能是死路一條,你果然和你的老師一樣惡毒,竟然也用誣陷的方式去陷害一個無辜少女!”
唐三急忙道:“陛下,她可不是什麼無辜少女,她是星羅帝國公爵府的二小姐,是天鬥帝國的敵人啊!”
雪夜大帝一愣,怎麼自家學院裡還混進一個跟星羅皇室關係緊密的小姑娘?
就在這時,司晨出言譏諷道:“你們藍霸學院戰隊的隊長還是星羅帝國三皇子,論重要性,公爵府的小姐怎麼能比得上星羅帝國的皇子呢?更何況,竹清已經脫離了星羅帝國,不再是公爵府的小姐了,戴沐白可還是正兒八經的皇子,你這麼愛國,怎麼不先把戴沐白殺了?”
戴沐白是星羅帝國三皇子的事趙無極已經告訴過弗蘭德和其他史萊克的學生了,所以他們並未對司晨的話感到驚訝,但卻對唐三這種拉隊友下水的行爲感到極其不滿。這次是戴沐白,誰知道下一次會不會輪到自己?
若不是戴沐白有傷在身,還不能下地活動,他恨不得衝上去把唐三挫骨揚灰。
幸好雪夜大帝沒有過多計較,“只是參加比賽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朕還不至於對星羅帝國的人喊打喊殺。”要是殺了戴沐白,說不定星羅帝國會以此爲理由,向天鬥帝國開戰。再說了,天鬥帝國也沒有哪條法律規定星羅帝國的人不能代表天鬥帝國出戰啊!讓他們狗咬狗,自己還能看個樂子,何樂而不爲呢?
“倒是你,唐三,你又如何證明那塊十萬年魂骨不在你身上呢?”司晨再次將矛頭對準唐三,“既然你說那是一塊左臂骨,那不如我先砍了你的左臂看看有沒有,如何?”
如果說這話的是別人,唐三還不至於失去理智,但這個人是司晨,那跟火上澆油也沒什麼區別了。
“司晨,明明是你指使朱竹清搶我的魂骨,現在卻來倒打一耙?我從未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唐三暴跳如雷,指着司晨怒罵道。
“大膽!竟敢對殿下不敬!”周圍負責守衛的騎士們紛紛跑過來將唐三圍住,只待上面的人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將唐三捉拿歸案。
面對唐三的怒罵,司晨卻絲毫不以爲意,“我還是那句話,你說我指使她,有證據嗎?誰主張,誰舉證。你要是拿不出證據,那就說明你和玉小剛是一路貨色,都想污衊我。”
“你竟敢侮辱我的老師?”唐三氣急敗壞的樣子令他的話更沒有說服力了,眼看着大家都不相信他,他終於使出了所謂的殺手鐗。
“司晨,你敢不敢以武魂起誓?”
在斗羅大陸上,以武魂起誓是一種非常嚴肅莊重的儀式,據說如果違反了誓言,將會遭受天譴,並且失去所有的修爲,是以從剛覺醒武魂的魂士,再到站在魂師巔峰的封號斗羅,都不會輕易地以武魂起誓。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表明違背誓言真的會遭天譴,但也沒有哪個勇士敢拿自己畢生的修爲去賭。
唐三的目的就是想要逼得司晨在大家面前發誓,然後看着她在所有人面前修爲盡失,從此跌下神壇。如果她不願意以武魂起誓,那自己也可以藉此機會一口咬定就是她指使朱竹清搶奪魂骨的。
沒想到司晨卻答應得很乾脆,“行啊!我在此以武魂起誓,我從未指使過朱竹清搶奪唐三的魂骨。如有半句虛言,就讓我在天譴下灰飛煙滅!”她並非那種敢去以身試法的勇士,之所以敢這麼幹脆地發誓,是因爲搶奪魂骨這件事完全是朱竹清的個人行爲,與司晨本人沒有任何關係。當初她只是派朱竹清去盯着小舞,並沒有下達其他指令,只不過她家小黑貓超額完成了任務而已。
這個誓言在大家看來分量絕對足夠,然而結果令唐三大失所望,在司晨起誓之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天空萬里無雲,還是一片晴朗。
雪夜大帝也開始感到不耐煩了,在他看來,唐三和玉小剛一樣惹人生厭,“唐三,司晨已經發過誓了,你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
“不,不可能!”唐三一臉崩潰,“難道武魂誓約是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
弗蘭德再也看不下去了,直接衝上臺將唐三一巴掌拍暈過去,然後對着司晨和雪夜大帝連連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