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直接坐到李煜的身旁,然後拿出一卷竹簡,正是幾天前的晚上帝辛所寫的。帝辛對着李煜說道:“先生,此乃辛這幾天所想的,不知能不能付諸實現?”
李煜聽到之後就驚訝的看了一眼帝辛,然後就接過帝辛手裡的竹簡緩緩打開開始看了起來。李煜是越看越驚訝,當李煜看完之後就把竹簡合起來,然後對着帝辛問到:“這是你想出來的?”
帝辛點點頭,然後說道:“辛是在半個月之前秋收的時候,本來是爲了慶祝收成,所以,辛特意聽取了商容的意見,前去田野考察。”接着帝辛就緩緩的講了起來。
而當帝辛見到人們正開心的收割莊稼,心裡也非常欣慰,但在莊稼的邊上,卻是有許多衣衫襤褸的人眼巴巴的看着田裡面的糧食。帝辛上前便對着這些人問道:“你等爲何不去收取糧物?”
其中一個老人面苦的對着帝辛說道:“我們乃是奴隸,根本不配享有田地,就算是私自種地開墾荒原,也會被主人給收回去,而且還被毒打一頓的。”
帝辛在聽到之後心裡非常震撼,不是說驚訝,而是氣憤,更多的是傷心。之後,帝辛也沒有了看農民收莊稼的心思,想回到王宮,而就在帝辛在會王宮的路上,便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原來帝辛路過一隊正在給逝者下葬的場景,而在部隊之中,還有三十多個奴隸被綁着繩索麪無表情的被人們驅趕。帝辛便對着商容問道:“這些人羣裡面被繩索捆幫的人可是那準備殉葬的奴隸?”
商容也是嘆了一口氣說道:“是的大王。”
帝辛聞言,立馬皺着眉說道:“怎麼會這麼多?”帝辛知道殉葬,而且還知道這種習俗整個大商甚至諸侯也全是這樣的情況,但帝辛卻沒有想到居然要殉葬這麼多人。
商容此時說道:“唉,大王,你看,這個人隊看樣子只是富裕之家,還不是官人,如果是官人那會更多的。可憐裡面還有孩子。”
帝辛聽到商容的話後心裡非常難過與氣憤,於是便下令,加速回宮。而帝辛每每想到自己見到的場景便無法入睡,而且,自己的父王,帝乙的王陵此時也馬上就要修好了,到那個時候又要死多少奴隸啊,如果讓他們都去種地,那麼會是多大的財富啊。
帝辛在說完自己的所見所聞之後,又給李煜說了一下自己的見解,然後就對李煜問道:“先生,不知道辛此舉會不會讓所有諸侯們倒戈相向?”
李煜聽到帝辛說話的語氣,就知道,帝辛是要廢除奴隸制度啊,而且還一定要廢除,只是怕會引起八百諸侯的憤怒,畢竟奴隸這種東西既是勞動力也是兵源。而且其中還涉及到非常多的禁忌。
李煜對着帝辛說道:“你如果想這樣做的話,那將是一個非常功德無量的事情,但不能操之過急,不然適得其反,如果可以,待此次大劫過後,就可以了,正好是改朝換代的最好時刻,但你也可以從你父王的王陵走第一步,可以讓天下人知道你的仁慈。”接着,李煜就給帝辛講了廢除奴隸制會有多麼的困難,裡面涉及到的官員用人,畢竟廢除奴隸制之後,一些需要奴隸工作的位置就要給報酬了,但這樣也會大範圍增加財政支出,所以,這件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畢竟奴隸已經存在這麼多年了。
而帝辛如果現在就立馬改變的話,很可能會葬送了大商,畢竟奴隸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了,還有諸侯們的利益,可以說,此時就是一個敏感話題。
帝辛在李煜說的時候,自己就在拿筆記,當李煜說完之後,帝辛的身旁已經有了三卷竹簡了,同時,帝辛也感覺李煜說的非常有道理。準備回去好好看看自己寫的筆記。而李煜也叮囑他,這些筆記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就算是看到了也不能傳出去。
整整一天的時間,一直到太陽落山,帝辛才心滿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王宮,而在回去的時候,帝辛自己寫的筆記也已經由之前的三卷,變成了二十多捲了。因爲寫這些,帝辛此時的手指已經麻痹了,但帝辛卻非常高興,而他懷裡還抱着三卷,正是最開始介紹有關於奴隸的筆記,這三卷帝辛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其有閃失的。
當帝辛回到王宮的時候,便直接派人把這些筆記全部都收歸國庫,並且嚴加看管,其中帝辛最開始記的那三卷筆記則是被直接收歸到自己的內庫裡面。
兩天之後,帝辛舉行大朝會,這時候,當帝辛落座之後,宦官便喊道:“有奏章出班,無事朝散。”
這時候,一位年紀老邁的大臣走出來,帝辛一看,此人乃是皇室宗正。來人對着帝辛稟報道:“啓稟大王,經過十多年的建造,先王陵寢的地上建築已經全部建造完畢,還請大王選定良辰吉日,讓先王入土爲安。”
帝辛聽到宗正的話後就點點頭,帝乙在位的時候,墓葬就已經開始建造了,而在帝乙死了之後,帝乙的墓葬就要開始進入收尾階段了,但僅僅是收尾階段,就用了十年的時間。
帝辛對着宗正說道:“宗正,不知父王所用之物已經準備如何了?”帝辛所說的正是陪葬品。
宗正說道:“回稟大王,已經準備完畢。除了給先王殉葬的人牲此時還沒有確定下來。”
帝辛點點頭,然後說道:“一切就按常規去辦,但需要一點改動,既然殉葬之人牲沒有準備好,那就不用準備了,除了必要的車馬以及動物,人牲取消。”
帝辛的話後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啊。那位宗正更是嚇的跪倒在地說道:“大王不可啊,人牲自古有之,也是身份的象徵,人牲沒有的話,先王如何安寧,在下界豈不是沒人伺候?我等也會成爲千古罪人啊!請大王三思啊!”
“請大王三思!”接着,滿朝的大臣們都紛紛跪下請求帝辛收回成命,其中也包括比干,畢竟比干乃是皇族,對於比干,也是無法立即接受取消人牲的。
只有商容與兩位上大夫趙啓與梅伯二人,他們雖然沒有支持帝辛這樣做,但看帝辛的眼神卻是非常欣慰。
帝辛看到滿朝文武的樣子後就嘆了一口氣,暗道:“果然如先生所言啊,單單只是取消人牲就已經如此之難了,更何況廢除奴隸呢?”
帝辛對着百官說道:“衆位愛卿起來吧,朕不會取消人牲的。”
大臣們聽到帝辛的話後立刻就說道:“大王聖明!”
當大臣們全部站起身之後,帝辛說道:“人牲可以不取消,但卻要減少,畢竟這些人牲也是非常重要的勞動力,所以,朕下令,人牲由祖制的一千二百人,減少到九十九人,其中,最先排除的乃是孩童,之後爲工匠,再之後青壯年,男女不限。帝王以下,按照同樣的比例下降人牲數量。”帝王的人牲減少已經這麼多了,那麼那些上大夫們肯定要減少了,畢竟不能比天子還多啊。
“這······”宗正聽到帝辛的話後立刻就欲言又止,但當看到帝辛的眼神之後就立刻不再說話了,畢竟帝辛並不是什麼仁慈的君王,惹怒了帝辛,很可能會失去性命的。
“大王聖明!”而這個時候,商容,趙啓,梅伯,三人一同跪倒在地,最先站出來支持了帝辛,緊接着,比干也站出來支持,之後是箕子。當大臣們見到皇族的比干和箕子都已經同意了,他們就更沒有資格管了,紛紛同意了帝辛的要求。
此時的帝辛這才露出的笑容,同時心裡長舒了一口氣,帝辛想到:“果然啊,先生說的沒錯,這第一步一定要走出來,只要有了開頭,那麼後面就可以徐徐圖之了。”
而帝辛也把這件事情大肆張揚出去,甚至在朝歌貼出了皇榜,讓人們都知道,他的這個決定。人們在知道了帝辛下令減少人牲之後,首先是一些達官貴人紛紛跳出來,認爲不妥,但最多的還是平民們和奴隸們紛紛對帝辛感激,本來在人們心中,帝辛是一個非常勇猛,霸氣的君王,現在,人們有多了一個稱呼,仁慈。
當李煜知道帝辛的舉措之後,就笑的喝了一杯酒說道:“終於,華夏的文明又往前走了一小步,雖然只是一小步,但有了這一步,今後跑起來將不再是空夢了。”
而身在大商周邊的諸侯們,在聽到帝辛的舉措之後沒有很關心,畢竟,帝辛還管不到他們,他們想用多少人牲就用多少,完全是他們說了算。但以後,他們就知道了,帝辛這個舉措並不是單單仁慈,還有算計,畢竟基層人民的力量可是非常巨大的。
而身在三山關的姜子牙與姬發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姬發跟其他諸侯一樣,沒有任何在意,畢竟雖然帝辛減少了人牲,但也不是說徹底取消,所以,姬發的關注度不高。
但姜子牙卻不敢大意,他明白帝辛的這一命令有多大的戰鬥力,於是就對姬發說道:“武王,帝辛的這項舉措不可不防啊。”
“哦?尚父爲何啊?”姬發疑惑的說道。
姜子牙看到姬發如此不以爲意,於是說道:“武王,帝辛的這項舉措看似與我們無關,但卻獲得了非常大的名聲,尤其是平民與奴隸的心中,雖然這些人沒有什麼地位,但畢竟數量多啊,如果這些人全部進入大商,那麼,帝辛將會有數不盡的兵源,到那時,我大周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