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精氣太稀薄了,幾乎可以忽略爲無,在這種境地下很難修行,他立時知曉而今爲何不見了。
而這還不是最爲恐怖的,最讓他心中憂懼的是,自身的道行彷彿在急驟下降,法力嚴重消退,竟有一種將“散道”的錯覺。
爲什麼會這樣?這是一件讓任何修士都要驚悚的大事,連蕭玦都發毛了!
還要不要回歸地球,該不會就此成爲一個廢人吧?他心頭劇震。
“不對,不是我自身的問題,而是天地使然。”蕭玦的道行與法力疑似降低後,終於平衡了下來。
好在他還能飛行,如果再繼續下去,他可能會成爲自由落體。堂堂人族聖體,一隻腳邁入斬道關內,若是這樣摔死,那樂子可就大了。
“我的道行與修爲其實未減,是受到了這個天地的壓制,這是……故老傳說中的末法時代,道不可感知!”
恍惚一瞥,蕭玦心中震撼,在受天地壓制的那一瞬間,他見到了一座座聳入雲層上的大嶽,高也不知幾萬丈!
這太不可思議了。
“這怎麼可能,地球上不可能有這樣的大山……”他還未說完,所見都消失了,在下方只有一些低矮的山巒,一切都是幻景。
這讓他一陣驚疑不定。
“錚”
他的苦海中,兩塊綠銅輕輕一顫,來到地球后它們竟在第一時間生出感應,像是有所預示。
蕭玦穩住身形,在這片天空觀察良久,卻再也無方纔的感覺了,他見到了下方一座座摩天大樓,鱗次櫛比,聳入高空。
他沒有繼續下降,而是開始橫空而行,已經臨近沿海,不久後他進入海洋上空,在這無人區忍不住大吼,盡情宣泄自己的情緒。
“我回來了!”
“轟!”
他帶着萬丈光,天穹上方自由落下,墜進大海中,激起滔天駭浪,衝向遠方。
在這一日,這片海域的某國居民惶恐,誤以爲發生了地震海嘯,同時亦懷疑二十幾年前的核電站悲劇又一次上演。
這真是一個末法時代,在這片天地中,蕭玦的道行其實並未減,但能發揮出的威力卻下降了一大截。
“難怪……自先秦煉氣士後,天下再無修士,他們都逃離而去,地球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蕭玦心中充滿了無窮的疑問,元氣乾涸也就算了,可連大道都不能被感知,這讓修者怎麼生存?
“先秦煉氣士,以及那些上古的強大傳承,不知是否留下了什麼,也許還能找到一些洞府。”蕭玦自語,想到這些,他心中一片火熱,有太多的地方等着他去探索。
他在海面上行走,速度極快,眺望一望無際的大洋,他有點心動,是否有東海龍宮等?
不過,眼下什麼都比不上父母,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他化成一道光影,衝向昔年居住的那座城市。
這麼多年來,他努力修行,無時無刻不想回來,歷經波折,幾經生死,終於登上五色祭壇,他毅然捨棄了北斗的一切,而今真怕到頭來是一場空。
蕭玦一去二十幾年,而今回來,望着沿途上一座又一座變得很陌生的城市,他一陣不安。
時光荏苒,他終於回來了,可是還能見到父母嗎?一切的努力是否會成空,到了這一刻他無比的忐忑與害怕。
風很冷,在這個季節北方的氣溫很低,特別是清晨,呼出的氣都是白色的,樹木光禿禿。
朝霞初升,蕭玦來到了B市,這座城市更繁華了,一座座摩天大樓在霞輝中聳立,像是鑲嵌了一層金邊。
然而,蕭玦卻充滿了陌生感,再也找不到從前的熟悉,曾經在這裡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而今卻全都變了。
“到哪裡去找他們?”
蕭玦有些患得患失,生怕再也見不到父母,力盡千辛萬苦,連性命都差點搭進去,九死一生纔回來,如果什麼都不在了,他難以接受。
他沒有去自己的住地,隔着很遠就能見到,那個地方早已被重新規劃,徹底大變樣。
蕭玦很緊張與不安,內心忐忑,向遠郊行去,父母不喜歡城市的快節奏,當初接他們過來一起住都被婉拒了。
“這裡也變了……”
蕭玦發怔,到了父母的住地,昔日的寧靜被取代,人來人往,川流不停,一座座高層建築聳立,原本的衛星小城與B市成爲了一體。
他找不到一絲昔日的痕跡,若不是相信自己的直覺,真以爲來錯了地方,什麼都變了。
人們常說,離家多年,終於歸來,卻物是人非,可是而今連物都變了,他默默的站了很長時間。
而後,他來到一座大樓的天台上,向遠處眺望,唯一還在是那座天然湖,不過卻被掘大了不少,沿着它建成了一個大型公園。
昔年,蕭玦的父親總喜歡在那裡釣魚消磨時光,而今是不可能了。一些人在晨練,但卻見不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想詢問都不能。
蕭玦來到湖畔,看到一個老人正在打太極,他停駐下來,伸展了一些筋骨,如龍繞樹,似猿抱月。
“呦,小夥子行啊,練的相當到家,比我這練四十年太極的老傢伙還有火候。”打拳的老大爺驚異。
“老伯,問您個事,這地方重新規劃多少年了,原來的人都去了哪裡?”蕭玦一邊練太極拳一邊問道。
“小夥子不是本地人吧,這都規劃好十幾年了,說實話真沒以前好,懷念以前的寧靜,人少樹多,空氣清新。”
老人很健談,他與老伴爲了養老特異跑到這裡,就圖個清寧,接近自然,可後來跟城區連上了,一樣高樓林立,沒什麼區別了。
“唉,沒轍,以前這的別墅區不是也被拆了嗎,人家都沒有辦法,咱一糟老頭子就更沒轍了,拆就拆唄。”老頭不無抱怨的說道。
“二十幾年前,有幾個老人特愛在這釣魚消磨時光,您還有沒有印象?”蕭玦一邊慢吞吞的打拳,說些練太極的心得,一邊問老頭。
“可不是嘛,我雖然是後搬來的,但這湖可真個好地方,搬個馬紮兒在岸邊一坐就是半天,那種日子可真悠閒。哪像現在,我忍不住手癢,剛把釣鉤放湖裡,一下子跑過來四五個人,告訴我罰款五百,不讓釣。我說我釣上來後,還會把魚放下去的,結果人說那也不行。實在沒轍,我買了幾條活魚,扔前邊那噴泉池子裡,想過個癮,結果沒那感覺,而且一下子被罰了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