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殘龍紋呢?過陰錢呢?怎麼什麼都不起作用?那對貓眼越來越近,不斷變大、變大,最後我的視野裡只剩下那閃爍着邪惡光芒的橙黃。
大腦麻木了,思維凍結了。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睜大,眼角甚至有了撕裂的痛楚,我什麼都看不見了,眼前或許是黑色,或許是橙黃色,甚至是別的什麼顏色,我竟然無法分辨。
就這樣麻木的站在那,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眩暈了,我只能意識到自己還在呼吸,其他的一無所知。失去了五感,四周靜的可怕,時間和空間的概念都被抽離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聽到旁邊有響動,很輕微,隨即變大,變成一種劇烈的撞擊聲。我恢復了知覺,身體也能動了。我還保持着仰頭向上看的姿勢,不過頭頂什麼都沒有了,黃毛早已不知去向。
旁邊的撞擊聲越來越大了,我回過神兒來急忙開門,迎面而來的是一個滅火器!我拼命一躲,躲開了滅火器,右半邊臉卻磕在了門框上,火辣辣的疼。
“快跑,着火了!”拿着滅火器的是個中年男子,一臉焦急地說。
“啊,謝謝啊!”我急忙道謝,捂着臉走出門。
沒走幾步,看到對面樓有人在跳樓!大火已經蔓延到三樓了,跳樓的人在四樓,是個女孩。她大聲哭着,不敢往下跳,抓着窗框顫抖不已。但是火勢蔓延的很快,女孩在我的驚呼中跳了下來!
樓下沒有任何救護措施,女孩趴在那生死不明,我跑過去,心裡估計着這人是死定了。當我裡女孩還有不到十米的時候,我看到趴在地上的女孩竟然坐了起來。她的姿勢很奇怪,雙臂無力的聳拉着,腦袋也垂着,脖子卻弓起來,就像有一根看不見的繩子吊住了她的脖子一般。
我停住了腳步,明白眼前的狀況不對勁,我剛纔明明在火車上!在廁所裡被一個來路不明的貓眼黃毛襲擊了,怎麼現在到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是幻覺?
“幫幫我!”身前不遠處的女孩忽然喊道,聲音很沙啞,五黑的頭髮把他的面孔遮擋的嚴嚴實實。
“你沒事吧?”我小心翼翼地問,我肯定眼前這位絕對不是善類,頭髮下邊說不準是一張怎樣的臉。
“我找不到!”她忽然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
“什麼找不到?”我問。
“我的臉!”她忽然擡起頭,一陣風吹過,長髮飛揚,可是……卻只有一大團頭髮,沒有臉!但是那團頭發中卻不住的發出淒厲的喊聲,尖叫着在找她的臉。
我驚得說不出話,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孩是人是鬼,正常人摔一下肯定不能把臉摔沒了吧,可是說她是那些東西的話我身上的殘龍紋卻沒反應。現在的心裡很沒底,因爲剛纔面對黃毛的時候殘龍紋也沒反應,過陰錢也是。我下意識的一摸胸口,腦袋嗡了一下子,貼在胸口的過陰錢不見了!
我急忙扯開領口往裡看,胸膛上除了張牙舞爪的殘龍紋,再沒有別的東西了。我又使勁抖了抖衣服,心裡明知道過陰錢真的丟了,但是卻不想承認。
“我的臉呢!”那個女孩還在喊。
“別J8叫喚了,丟了就丟了唄!”我氣急敗壞地說到,那女孩還真一下子就不吱聲了,安靜地坐在那,那姿勢似乎在看我,但是衝着我的卻是一大團頭髮。
“那個…你先彆着急啊。”面對忽然沉默下來的無臉女我有點不好意思,感覺自己剛纔罵她有點過分了,畢竟我丟的是身外物,她卻把臉丟了…這想法怎麼這麼彆扭。
“你現在是用什麼說話呢?”我出奇的不是很懼怕她。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說話就能發出聲音,也能聽到你說話,只有鼻子和眼睛沒有感覺。”她沉默了一會說,然後顫顫巍巍地舉起左手,摸向原本該是臉部的頭髮。她的手探了進去,不一會我看見那手從她的後腦部位伸了出來!看得我頭皮一炸,真真噁心。
“能找到的,你彆着急啊,對了,你知道這是哪不?”我實在搞不清自己在哪。
“這?這是灰域鎮啊,你是外地人?”聽無臉女的聲音還挺驚訝。
“灰域鎮?”我搜腸刮肚想了半天,腦海裡對這個地名沒有一絲印象。我徹底懵了,使勁一捏拳頭,關節嘎嘎蹦蹦直響,難以確定自己身處的是夢境還是幻覺。
無臉女坐在那,兩隻手在那團頭發裡進進出出。我皺着眉點了一根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把這前因後果在腦海裡過一遍,想找出些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