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你搞什麼鬼!”隨着那個女護士忽然中招慘叫,坐在對面正拽得上天入地的邢部長嚇得差點翻了個個子,以鬼影迷蹤的速度刷的一下子躲到了門口,一邊打開門鎖一邊對着我怒罵。

“我動都沒動,搞什麼鬼了,肯定是豢影協會的人在附近。”我對於這種外強中乾的傢伙實在無語,儘可能放平心態的對他解釋。

邢部長是草包一個,屋子裡其餘的幾個術者可不是草包。那個男術者明顯是帶頭的,揮了揮手示意其他幾個女術者冷靜,依舊保持着對我合圍的陣勢。那個雙手腐爛的女術者已經停止了掙扎和慘叫,癱軟在地上,全身都被那種噁心的綠色覆蓋了,說來也奇怪,她拍死的是蟲子,但是身上鑽出來的卻是植物,這蠱術有點特別啊。

“部長,稍安勿躁,別出這個屋子,這個確實不是他弄出來的。”男術者沉默了一會對邢部長說。

草包部長也確實覺得自己的舉動有點丟人了,停止了往外逃跑的腳步,站在門口嗯嗯啊啊的清了清嗓子,半天也沒說出什麼東西來,過了一會他發現周圍似乎真的沒什麼危險,才鬆了一口氣。當他想離開門口回來的時候,可怕的事情卻發生了,他那隻握着門把手的手,不見了!

原本木質的門把手,現在變成了一團綠色的詭異物體,看起來像是一塊奇形怪狀的木頭,而邢部長的手正插進了這團木頭之中,拔不出來了!他再一次發出哭爹喊孃的慘叫聲,聲音之大把我都嚇了一跳。

雖然這個邢部長草包至極,但是畢竟官高權重,幾個術者不得不照顧他。男術者對其餘幾個女術者用了個眼色。幾個女術者繼續圍在我周圍,而男術者和那個被控心之術控制的女護士衝向門口。

雖然這幾個人都是實力高強的神院高手,但是終究還是算計不過老奸巨猾的豢影皇者,就在男術者轉身往邢部長那跑去的時候,事情再一次發生突變。原本那個已經倒在地上死去的綠色女術者忽然從地上彈了起來,速度極快的衝向那個正在擅長控心術的女術者。兩個人的身體撞擊在一起的時候,渾身綠色的女術者的模樣已經發生了變化,原本一個五官端正的女人變成了一個乾乾巴巴的老頭子,正是豢影蠱皇!

“呵呵,殘龍先生,我是特意來搭救你的。”蠱皇把控心術女術者撞翻在地就不再去理會她,站在原地笑吟吟地和我說話,身上的慘綠色正飛快的散去。

“呵呵。”我冷冷笑了笑,保持着笑而不語的狀態,我知道蠱皇這是在逼我站隊,如果我現在表現出和他聯手的意思,恐怕神院對我是真的不死不休了。

局勢也容不得我多說什麼,神院術者們的反應也是極快。那個被蠱皇撞翻在地的女術者已經被蠱皇下了蠱,那種噁心的慘綠色也遍佈了她的全身,可是她卻像沒事人似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彎着腰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身法詭異的撲向蠱皇。我看到了她的眼睛,那是一雙沒有瞳孔的無神白眸,原來,她纔是真正的普通護士,而用控心術的人,是和男術者一起衝向門口的那個女人!

神院這一手埋伏反擊打的很漂亮,誰也沒想到這控心術者和被控之人忽然就轉換了角色,蠱皇猝不及防之下被那受控的傀儡撲倒在地。控心術屬於催眠術的一種分支,可以無形之中控制意志薄弱的人,但是不會讓被控制的人發生身體上的變異和力量的改變,大多數用於拷問得到真實信息,很少有人用來戰鬥。所以,那個撲倒蠱皇的受控傀儡實際就是個普通的女護士,沒有什麼戰鬥力,而且身上已經中了蠱皇的蠱術,按理來說不會有什麼危險。

但是此時在場的神院術者之中,還有兩個一直沒有暴漏能力的女術者,現在就是她們出手的時候。兩個女人一胖一瘦,胖的女術者依然堅定的站在我身邊,動手的是那個瘦女人。受控的傀儡不管不顧的壓在蠱皇身上撕咬着,蠱皇一時之間還真無法對付這種野蠻的小流氓鬥毆打法,沒有第一時間脫離控制。瘦女人抓住了這個機會,掏出一大把零零碎碎的東西,其中有各種顏色的符咒,還有玻璃碴子、硃砂、五顏六色的小石頭等雜七雜八的一大堆東西,我不知道她要行什麼術法,但是看來肯定不是通玄脈的正宗路子了,應該是類似於巫蠱詛咒之術的偏門術法。

瘦女人拿着一堆東西以誇張的速度唸叨着什麼咒語,可是此時蠱皇已經暴怒,只聽到皮肉破裂的聲音,背對着我的受控傀儡忽然身子一僵,一根尖銳的木刺從她的後背刺出!普通人受了這麼一下子必死無疑,受控傀儡也只是個普通護士,體內的生命力以飛快的流逝着。

不一會,又是一聲刺穿皮肉的聲音,但是出現在受控傀儡身上的卻不是木刺,而是一根慘白慘白的骨刺!那是瘦女人的術法,一種基地狠毒陰險的詛咒之術,讓受術者體內的骨骼發生異變,並且術法效果沒有消散的過程之中,受術者的身體不會崩潰死掉,魂魄會以攝魂術的方式被控制!當時我是不知道這種慘無人道的術法的,只是對那血腥的場面記憶猶新。

一個普普通通的活人,全身上下的骨骼忽然發生異變,長度誇張的骨刺從那個護士身上的各個角落刺出,那護士變成一個活生生的白骨刺蝟。因爲身體驚人的異變,受控傀儡的身子不由自的顫抖了起來,壓制蠱皇的動作也隨之一緩,蠱皇抓住這個空當從她身下閃出,一邊拋灑出大把的蠱物一邊往屋子的角落退去。

蠱皇受傷了!受控傀儡的抓咬沒有傷到他,而是瘦女人的術法傷到了他,有幾根骨刺刺穿了蠱皇的身體,還穿着女人衣服的他胸口的衣襟處已經被大片的血跡染溼,雖然他已經用蠱物封住了傷口,但是這傷確實貨真價實的出現在了他身上。這說明神院早就做好了埋伏,幾個術者之間的配合流暢無比。

這時候,男術者也已經成功的救出了邢部長,所有的攻擊矛頭都指向了蠱皇!這個豢影協會的皇者一時之間岌岌可危。

“哈哈,老東西,還真的中了我的圈套,你們幾個趕緊動手,把他撂倒在這!”邢部長又開始了小人得志的那副要死樣子,竟然從口袋中掏出一把手槍對準了蠱皇!他倒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傢伙,雖然做人的人品差了點,但是這種窮兇極惡死不要臉的人,往往能混得如魚得水。

蠱皇一言不發的站在屋子的一角,因爲兩根骨刺的刺穿之傷,他的身體微微發抖,加上穿了一身女式的護士服,整個人看起來不倫不類。隨着邢部長的一聲下令,控心術女術者和那個瘦女人一起出手,控心術女術者操控着身體機能還沒有崩潰的受控傀儡走向(因爲身體的嚴重變異已經跑不起來了)蠱皇,而瘦女人則繼續唸唸有詞,維持着術法的效果。邢部長倒是沒急着開槍,和男術者、胖女人一起繼續呈三角之勢把我圍住。

“呵呵,姓邢的,你還是喜歡這套扮豬吃老虎的把戲,都了這麼多年,你總是在秀你那狗一樣的智商啊。”蠱皇口氣嘲諷地說。

“你不用在這拿話刺激我,誰他媽的敢擋着老子的路,就是一隻螞蟻我也用打炮轟!”邢部長囂張異常的叫囂着。

……

“我說,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了,我只是來接胳膊的,沒事我先走了,你們繼續!我實在懶得留在這和你們繼續攙和下去,跟了神院沒好,我不想做小白鼠,跟了你們豢影協會也沒好,被賣了都不知道自己值多少錢。”就在蠱皇和邢部長脣槍舌劍聊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插話了。

我這麼一喊,他們倆都愣了,蠱皇這麼一愣神,差點被那滿身骨刺的刺蝟護士扎到,而邢部長的嘴巴也停下了。

“那你想怎麼樣?”兩個人竟然是異口同聲地問我。

“我不該誰的,也不欠誰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什麼走喪也不是我想要的對不對,你們誰也別籠絡我,也別害怕我,我不想站在任何一隊。”我表態。

“那你的意思,是想自己單獨站一隊了?”邢部長斜着眼睛對我說,我心裡大罵這犢子說話真陰,這帽子要是被他扣實了我今天肯定走不出這個屋子了。

“呵呵,我可沒那扛大旗的本事和野心,你們站你們的隊伍,我自己找個旮旯坐着和泥玩行不?”我略帶嘲諷地說。

邢部長還想說什麼,他身邊的那個胖女人忽然發出一聲驚叫!原來在我和邢部長說話的這麼短的時間裡,蠱皇竟然忽然被那骨刺刺蝟扎中了!蠱皇貼在牆上,脖子、胸口和小腹接連三個地方被受控傀儡身上的骨刺刺穿,整個人釘在了牆上。

老頭子腦袋一歪,竟然就這麼死了……不對,他的臉皮怎麼了?隨着他斷氣,一張人皮面具從他的臉上脫落下來,這個人不是蠱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