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那團無形的火焰鑽進蕭炎等人頭頂,頓時,十一人身體皆是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顫抖,緊接着,一張臉龐,猶如火炭般通紅了起來,甚至還有着絲絲白霧,從衆人腦門處滲透而出。
望着十一人那通紅的臉龐,蘇千微微點了點頭,對着兩名長老吩咐道:“看緊點,可別出岔子了。”
兩名長老躬身領命,其中一位灰袍長老嘆息道:“不知道這次,會有幾人能夠成功的扛過來?”
“這種心炎鍛體,可遠非在上面幾層修煉時的那種心炎可比,那種灼痛,即使意志堅定者,想要熬過來也是沒有絕對的把握。”蘇千淡淡的道。
另外一名長老苦笑着點了點頭,道:“上一屆熬過來的強榜前十,可只有四人,其餘六人,都是失敗,而且還受了不輕的內傷,足足調養了兩三月時間,方纔痊癒,唉,這心炎鍛體好處固然引人眼饞,可也並不是那麼好享受的啊。”
“看他們各自機緣吧,失敗了也沒什麼,心炎鍛體成功,也只是令得他們日後晉入鬥王時要輕鬆一些,並不能達到直接將他們提升到鬥王的效果,能夠進入強榜前十,大多都是天賦優秀者,只要不是那種運氣極其背的人,耗費個五年十年的時間,總有機會晉入鬥王。”蘇千隨意的道,旋即目光瞥向了身後的那巨大深洞,微微皺眉,道:“最近隕落心炎怎麼樣了?有沒動靜?”
聽得蘇千發問,先前的那名灰袍長老連忙道:“這段時間隕落心炎卻是出奇的平靜,甚至是連一點波動都未曾出現,若非我們探測到它的活動跡象的話,恐怕都會認爲它悄悄的逃了。”
“沒有動靜?”聞言,蘇千不但未喜,反而臉色逐漸凝重了起來,這麼多年來,隕落心炎一直在衝擊着封印,怎麼可能會突然間完全沒有了動靜?所謂反常既爲妖,難道隕落心炎是在醞釀着什麼?
心中轉動着念頭,蘇千臉色卻是越加凝重,片刻後,沉聲道:“封印如何?”
“我們將內院所有長老都是召集了過來,湊了十八名人手,花費了五天時間,已經將以前被衝擊得有些潰散的封印徹底修補完全。”另外一名長老望着蘇千凝重的臉色,笑道:“大長老不用太過擔心,就算第一層封印不幸被破,但這天焚煉氣塔表層處,還有當初院長大人親自設置的封印,這隕落心炎想要衝破,難度可不小。”
蘇千皺了皺眉,喝斥道:“不要小看隕落心炎,這等異火,是天地間最具毀滅性的力量,經過這般悠長歲月的凝聚,其力更是堪稱恐怖,若是一旦出現差錯,整個內院都會在頃刻間被毀掉,這種代表,我們迦南學院可付不起。”
被蘇千喝斥了一頓,那名長老也是有些慚然。
“多派點人注意一下隕落心炎,一有動靜,立刻發信號,我已經通知了外院,一旦隕落心炎出現問題,便會有人迅速趕來。”蘇千沉聲道。
“是!”兩名長老聞言,連忙恭聲應道。
“還有,這些小傢伙你們也要照看着一點,別出事了,我要去下面最後一層察看一下確切情況。”蘇千話落,身形一動,便是詭異的消失在了原地,留下大眼瞪小眼的兩位長老。
痛,深入骨髓的痛!
這就是蕭炎此時的感受,在那團無形火焰進入身體之後,其整個人就猶如被丟進了火爐裡面一般,而且這火,還是從體內燃燒而起,熊熊烈火,熾熱溫度,那勢頭,似乎不把人燒成灰燼就不罷休一般。
白霧嫋嫋的從頭頂滲透而出,蕭炎體內的經脈,骨骼,乃至血液,似乎也是在此刻變成了透明顏色一般,無形的火焰從身體各處滲出,然後如跗骨之蛆一般,灼燒着體內任何可以灼燒的東西。甚至,連那潛藏在鬥晶之中的鬥氣,都是逃不過此劫,雖然蕭炎並不能內視到鬥晶之中,不過卻是能夠感受到,鬥晶之中的鬥氣,都是猶如沸水一般,不斷的翻騰.
在這種深入骨髓的灼痛中,一分一秒都是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雖然蕭炎恨不得當場昏迷的衝動,但是在那無形火焰的煅燒中,他的感覺器官,似乎反而變得更加敏銳了起來,而這,也是不斷的加劇着疼痛感,這種鍛體,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經過這些年的修習與歷練,蕭炎對自己的意志的韌性頗感信心,並且還因爲成功煉化了青蓮地心火,因此對於異火,倒也是有着一點適應,不過繞是如此,他也被這心炎鍛體搞得如此痛苦,難以想象,其他未曾經過適應的人,所受到的灼痛,又將是何種可怕的程度?
熬,咬着牙熬,這是蕭炎心中不斷念叨的話,這種時刻,他也只能用這近乎自我催眠的方法來使得自己能夠堅持到更久。
煎熬的時間,過得總是極其緩慢,不過,隨着這種劇痛的持久,蕭炎倒是逐漸的麻木了下來,在心中對疼痛的關注少了一點後,他終於是能夠分出心來感覺自己體內那在本源心炎的煅燒中,一絲絲的微小變化.
前段時間因爲突然飆射兩星實力,而使得略有些虛浮的鬥氣,在這種心炎煅燒中,幾乎在以一個極爲喜人的速度變得凝實,蕭炎能夠感覺到,鬥晶之中,以前調動鬥氣時的那種虛感,正在迅速消失,鬥晶,再度恢復了以往的那種凝實。
骨骼,經脈,乃至肌肉,也是猶如那烈火中的精鋼一般,以一個頗緩的速度,被淬鍊得越加堅韌以及充滿爆炸力
蕭炎因爲各種因故,好運的扛過了最爲痛苦的時期,然而其他一些人,卻是並未有着這般運氣,就在那本源心炎進入體內後約莫一個小時左右,一名學員率先出現異狀,原本潮紅的臉色瞬間化爲蒼白,身體急速顫抖着,猶如抽風一般。
那一直關注着蕭炎一行人的兩位長老,自然是第一時間便是發現了這位學員的異動,當下臉色都是微微一變,身形一閃便是出現在後者身旁,兩雙乾枯手掌同時探出,最後輕飄飄的落在那位學員後背上,掌心處,雄渾鬥氣猛然暴涌進後者體內。
隨着鬥氣的暴涌,那位學員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了,最後蒼白如紙的臉龐再度涌上一抹潮紅,一口殷紅鮮血忍將不住的噴吐而出。
鮮血落在地面上,頓時響起嗤嗤的聲音,一陣白煙升騰,最後只是在地面上留下淺淺的殷紅。
鮮血噴出,那名學員也是緩緩睜開了眼眸,他似也是清楚自己已經失敗,一對眼瞳中充斥着黯然與無奈。
“你先在一旁休息吧,心炎鍛體,失敗是常有的事,不用太過在意。”那名灰袍長老望着他那黯然的神色,出言安慰了一句,然而話音剛落,又是一名學員身體急速顫抖了起來,兩人苦笑一聲,只得再次閃掠到那人身旁,照葫蘆畫瓢,將其體內的心炎逼出。
率先兩人的失敗,猶如起到了連鎖反應般,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便又是有着三人失敗,倒是將兩名長老忙得不亦樂乎。
將最後一名出問題的學員搞定之後,兩位長老望着另外還殘留的六人,看他們那雖然潮紅,可依然穩定的氣息,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這六人明顯已經度過了最危險的時期,只要接下來不出現大差錯,應該便是能夠成功了。
“這次看來成功的人會比上次多一點。”一名長老抹了把汗,笑道。
另外一名長老點了點頭,目光望向那因爲失敗而有些頹喪的五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道:“你先看着這幾個,我先把他們送出塔。”說着,他便是轉身走向那五人,揮了揮手,帶着他們沿着來時的路走去。
本源心炎鍛體,是一件耗時不短的事情,雖然蕭炎等六人都是熬下了最艱難的時期,可接下來的三天時間中,都是在接受着心炎的煅燒,而在這段煅燒時間中,他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身體內部,不論經脈,骨骼等等,都是有着不小的強化。
在時間到達第三天時,衆人的心炎鍛體,終於是逐漸的接近尾聲,臉龐上的潮紅,也是正在緩緩的消退着,一股股強度不一的氣息,從他們體內升騰而起,雖然這股氣息與接受鍛體前並無太大的強度差別,不過,現在的氣息,很明顯比幾天前,變得更加凝實
然而,在衆人即將大成時,天焚煉氣塔最底層處,那一直關注着隕落心炎動靜的蘇千,臉色卻是突然間大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