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霖急忙將梨花拉下,這姑娘總是一副淚眼婆娑的樣子,直叫人心疼又不解。
“你倒是說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蕭霖問道。
梨花上氣不接下氣:“有強盜!強盜來我們營地,他們說我們包庇逃犯,限我們兩個時辰內交出人來,否則便……”
蕭霖道:“便如何?”
梨花臉紅道:“否則便要凌辱我們營地所有的女子。”
蕭霖眼睛虛眯:“這羣強盜是草原藏族還是關外人?”
梨花答道:“他們馭來的馬兒四肢遠沒有草原馬細長,短粗有力,這種馬兒絕不是草原上的,他們定是從關外而來。”
蕭霖不解道:“從關外而來?這麼千里迢迢的就爲了追捕一個犯人?”
梨花神色很是焦急:“我的救世主,現在時間就快到了,若是再找不到人他們便要殺掉所有男性族人,並且凌辱和奴役所有女性族人,我知道你很有本事,求求你救救他們。”
蕭霖咬牙道:“可他們找的人是誰都不清楚,這如何救?”
梨花苦兮兮的:“我本以爲他們要找的人是你,後來才偷聽到他們再找一個姓燕的人,你可知道此人是誰?”
蕭霖心頭一跳:“姓燕的人……”
要說姓燕的人,那豈不是眼前便有一個燕飛雪,想到此處,蕭霖爲其開脫:“可我並未遇見過姓燕的人,我……”
蕭霖的話尚未講完,一旁的燕飛雪卻一步站了出來:“我就姓燕,他們要找的人便是我!”
蕭霖一巴掌拍在額頭上,這燕飛雪也不知是不是傻,竟在這時候承認。
梨花一愣,看着眼前這姓燕的小子,她怎麼也想不到對方要找的人竟如此的年輕,長的如此精緻,這幅五官是個女子見了都心動。
“你這人是不是彪啊?”蕭霖搖着頭看向燕飛雪。
誰知燕飛雪極有擔當:“這羣強盜中可有一名紅衣女子?”
梨花搖搖頭:“沒有,全是男的。”
燕飛雪臉上有意外的神情:“走吧,我隨你回去,這本就是我的責任。”
聽到燕飛雪要回去,梨花卻忽然搖起頭來,好似撥浪鼓一般:“不行的不行的,你不能回去。”
燕飛雪的臉色很是凌然:“爲何不行?我回去便可救出你的族人。”
梨花始終是個善良女子:“可你去了豈不是狼入虎口?到時候豈不是害了你?”
燕飛雪自然是不怕:“就他們幾個臭魚爛蝦,再來一百個也抵不過我一根小指頭,有何好懼?”
梨花反問道:“那你爲何還逃來草原?”
燕飛雪語塞:“我……我……”
梨花伶俐道:“你之前問他們是否有女人,難不成你是怕他們有女人?現在聽到沒有女人便膽子大了?”
一旁的蕭霖拍掌道:“原來你怕女人?這毛病着實與爲師相像,爲師也極爲怕女人,沾上女人便是麻煩。”
燕飛雪面色如冰:“不用你管!”
說罷燕飛雪便要走,這時候蕭霖伸手攔住他:“你若去送死了我可就沒徒弟了。”
燕飛雪怒道:“我擔保一定回來!”
蕭霖愣了愣,當着梨花的面道:“行,那你去吧!英雄救美的場面總叫人嚮往。”
見蕭霖放走燕飛雪,梨花一臉的憤怒:“你……你……”
“你怎能放走他?這不是讓他去送死麼?”
蕭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英雄救美的場面的確令人心傾,讓他去又何妨?”
梨花一臉的氣憤,上馬追去:“不救別人的人將來也不會有人救你!阿拉不會保佑你的!”
瞧着兩人一前一後離去,蕭霖並未放在心上,對現在的蕭霖來說,尋着老姐蕭瀟纔是重要大事,只是這死人谷太過龐大,此處只是關外之地,蕭瀟想必在關內,這可無異於大海撈針啊。
拍打拍打馬兒的脖子,蕭霖嘆氣道:“優秀的男兒總會被女人纏住,而且一旦纏住便走不開,這燕飛雪如此俊秀,想必是有大麻煩咯。”
“我的小馬駒,咱們也去瞧瞧熱鬧吧,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若是遇見美麗的母馬可千萬別被拐走了。”
前方,梨花驅馬已趕上燕飛雪。
兩人驅馬齊進,梨花轉頭看向燕飛雪,正要說話卻被燕飛雪完美的側顏驚住,一時間竟忘了說了。
被看的不自在,燕飛雪開口道:“看什麼?”
梨花急忙回過神來,小臉通紅,正巧這時陣營已經出現在前方,梨花問道:“一會我們直接衝進去還是?”
話音未落,只見燕飛雪雙腳一跳,尖叫輕點馬鞍,整個人拔地而起,一眨眼便出現在十丈開外。
只見燕飛雪立身於此,身形修長,白衣飄飄,陽光照射下,看上去是如此的乾淨超然,使得梨花如癡如醉。
“燕飛雪在此!誰人尋我?”
立住身形,燕飛雪一聲呵斥,聲音傳遍陣營。
整個營地都安靜了一瞬,隨後帳篷內傳來大漢聲音:“好一個燕飛雪!算你有種,沒讓我們王家兄弟白跑一趟!”
燕飛雪眉目凌冽:“我早已猜到是你們!既然是來找我的,還窩在帳篷中作甚?還不滾出來?”
只見帳篷一陣抖動,隨後十餘匹駿馬出現,每一匹駿馬都託着一個光頭大漢,凶神惡煞,令人生畏。
面對如此陣仗燕飛雪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默默的朝着後方走,十餘匹駿馬立馬上前將其團團圍住。
遠處的梨花看的又驚又怕,她的確喜愛這種有擔當的好兒郎,可她更怕這羣強盜會害了燕飛雪。
十幾人圍住燕飛雪,每一人手中都拿着狼牙棒之類的武器,卻無一人敢對燕飛雪出手,領頭的大漢質問道:“我家主人叫我問你,那東西是否在你身上?”
燕飛雪竟毫不否認:“沒錯!就在我身上,不過憑你們幾人卻沒資格碰它!”
領頭大漢一怒:“放屁!”
隨後他大手一揮,手中的長鞭帶着刁鑽的攻勢朝着燕飛雪襲來。
燕飛雪雙腳紋絲不動,細嫩白手猛地一捏,準確無誤的拿住鞭子,隨後猛的一扯:“滾下來!”
那重達兩百斤的大漢瞬間被扯飛,身體跌出去十幾米,可想而知燕飛雪的力量可怕。
見大哥被扯飛,其他人旋即蜂擁而來,兩匹馬從燕飛雪身後襲來,兩柄狼牙棒呈合圍之勢攻擊燕飛雪,燕飛雪臨危不亂,整個人向後癱倒,然後低頭,正好躲過合圍。
避過合圍,燕飛雪雙腳一蹬,纖細雙臂爆發巨力,一下子將兩人從馬上拉下。
這時候又有一人前來,燕飛雪眉目帶着殺氣,瞧着馬兒襲來,忽然一個魚躍,整個人從馬肚子下穿過,左手拉住馬腿,身體一下子來到馬背上,然後一腳踢出,攜帶千斤力。
又有一人摔下馬背,慘不忍睹。
看着倒下的三人,燕飛雪笑道:“看樣子王家兄弟不怎麼樣,想動我身上的東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笑聲未落,忽有一道更加粗壯的聲音傳來,更奇妙的是這聲音竟有迴音,像是兩個人同時說出一般:“王家兄弟不行,瞧瞧我楊家兄弟如何!”
這聲音像是驚雷一般,震的人雙耳發潰,燕飛雪聽到這聲音後立馬色變:“雷峰山的雙音怪?!”
“大膽!”
只見馬匹奔來,那馬背上正做着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這中年人頭髮掉的稀稀疏疏,最顯眼的是身後還坐着一個人,這人與中年人長的一模一樣,最大的不同便是頭髮旺盛,形成鮮明對比。
後方的梨花震驚道:“竟然連體高手?”
這兩個大漢幼時便是連體嬰兒,本無歲月可活,可這麼多年下來竟奇蹟般的活了下來,而且練成一身神功,走南闖北,在死人谷橫行霸道。
馬背上,連體大漢的禿頭大哥狠戾道:“我勸你趕緊將東西交出來,否則我兄弟倆便不客氣了。”
“對!都聽我大哥的,他是最聰明的。”連體的弟弟說道。
燕飛雪道:“是挺聰明的,都已經聰明絕頂了。”
連體大漢的禿頭大哥怒道:“放肆!膽敢取笑我!”
燕飛雪忽然問道:“你們乃是連體嬰兒,同一時辰出聲,怎麼分出的哥哥弟弟?”
兩人一愣,隨即那長滿頭髮的弟弟說道:“對啊,我怎麼就沒想過這個問題?我頭髮多,理應你叫我哥哥纔對!”
禿頭的大哥咬牙切齒:“狗屁!老子頭髮都掉光了,看上去就比你成熟,老子纔是哥哥。”
“不行!我纔是哥哥!”
“你再給老子爭,老子便咬死你!”
“來啊!誰怕誰!”
說罷兩人竟真的在馬背上撕咬了起來,不過就在這時忽然有一陣尖銳的笑聲響起:“嘰嘰嘰……你們兩個大草包,別人一句話便讓你們兄弟反目,真是兩頭蠢豬。”
隨後又有一人從旁殺出,看着燕飛雪,這人身材極爲短小,而且嘴巴極爲奇怪,像極了公雞的喙,說話聲音更是如同殺雞一般難聽。
燕飛雪又是一驚:“你便是楊公雞?”
那人咧嘴一笑,面容更甚:“不是老子還能是誰?無論誰見着老子都要雙腿發軟,然後老子便用嘴將他的心肺啄出來!”
燕飛雪簡直受不了此人聲音,如同老鼠的吱吱,又如同公雞的尖銳聲,叫人直起雞皮疙瘩。
“楊公雞等着俺!”
正在這時,後方又有聲音傳來,燕飛雪頭都要大了,這前面兩人足夠醜陋噁心了,最後一人應當也好不到哪兒去。
只見後方那人直接衝出,並未騎馬,整個人壯實非常,身形高大,只是五官真像是一頭大猩猩,醜的要命。
這便是楊家的楊大猩!
遠處隱匿身形的蕭霖見此場景簡直想笑,畢竟這幾人生的實在是千奇百怪又各有特色。
蕭霖甚至在思考一個問題,這三人的孃親究竟是何方神聖,能夠生出這般優秀的三人。
雖說蕭霖想笑,可死人谷的其他高手見到這三人卻只想哭,畢竟這三人可是死人谷聲名遠揚的無恥敗類,兇狠暴戾,無惡不作。
穩穩藏住自己的身形,那楊家三兄弟出現之後整個場面便安靜起來,燕飛雪昂然挺立,絲毫不懼,倒是之前出現的王家兄弟,此刻躺在地上,面色恐懼,竟想開溜。
楊公雞見狀,露出尖銳的笑聲:“嘰嘰嘰……咱們要找的燕飛雪還未開溜,倒是這羣姓王的傢伙準備溜掉,你們可否想將小命也溜掉?”
一羣被燕飛雪擊倒的人停住身形,然後一人陪着笑臉:“公雞……公雞大爺,我們兄弟乃識得擡舉之人,燕飛雪身上的東西太過寶貴,我們兄弟無福消受,更不敢與您搶功,我們便先退了。”
連體大漢怒道:“見着咱兄弟就想走,可否是嫌我們長相難看?”
那王姓大漢渾身一抖,牙齒打顫:“不……不敢!小的不敢。”
楊公雞嬌小的身軀直接站上了馬背:“既然不敢,腿爲何還在動?”
身形非常高大的楊大猩笑道:“大哥你錯了,動腿的不是他們,而是他們的馬哩。”
楊公雞眯眼道:“那便將馬兒的腿全部打斷!”
楊大猩瞬間衝出,他高大的身形完全沒有笨重感,反而像是鴻毛一般輕,遊走在馬屁周圍,一拳打出,那些馬兒的四肢立馬粉碎,爆成血霧。
這一幕讓衆多王姓兄弟大驚,隨即開始慌亂逃跑。
楊公雞猛地跳起,雙臂像是雞翅膀一般:“還敢跑?”
直接楊公雞四處竄動,身形如同泥鰍一般穿梭,尖銳的嘴不斷啄擊,雙掌指甲如同刺刀般鋒利,一下子揪住一個人頭,另一手指甲一劃,一顆人頭瞬間被他提在手中。
“熱氣騰騰的饅頭,可真是美味。”楊公雞看着手中的人頭,當着衆人的面一口咬了下去。
吭哧!
只見那顆人頭一下子多了一個缺口,血液混合着腦漿流滿了楊公雞的手掌。
這一幕果真是駭人聽聞,竟真有人活吃人頭,遠處的蕭霖呼吸急促,早聽聞死人谷的人狠戾殘酷,此刻見着才知道什麼叫狠戾殘酷。
隨後楊公雞又再次吃了好幾口,很快那人頭便面目全非,鮮血淋漓。
吃了一口,楊公雞將人頭給直接扔掉:“這饅頭味道着實太差,吃的老子噁心嘔吐!呸!”
燕飛雪冷冷看着這一幕,讓的心裡雖然也有反胃,可燕飛雪控制的極好:“你們這是在給我下馬威?”
楊公雞笑道:“你若是識趣便將那東西交出來,否則下一顆饅頭便是你的,你這饅頭看上去細皮嫩肉的,味道應該極爲不錯,我倒是想試一試。”
燕飛雪腳尖忽然插進沙中,然後用力一踢,狂沙衝向楊公雞,同時燕飛雪一步跳出,就要向後疾奔:“小爺沒工夫陪你玩!”
“抓住他!”楊公雞怒道。
無需楊公雞多說,那楊大猩已然早一步堵在燕飛雪去路上。
面對這細皮嫩肉的燕飛雪,楊大猩笑容猥瑣:“你這細皮嫩肉的,一定很好吃。”
楊大猩十二個字未說完燕飛雪第十三拳便已經轟了過來,這速度簡直駭人聽聞,一瞬間臨至楊大猩面前,只是第一拳便擊空,算是個不好的預兆。
好消息是接下來的十二拳全部集中,結結實實轟擊在楊大猩的腹部。
硬抗了十三拳,楊大猩連眼色都沒有變一下:“打完了麼?”
燕飛雪臉色鐵青:“完了!”
楊大猩哈哈一笑:“那你就完了!”
說罷楊大猩忽然掄起長臂朝着燕飛雪轟來,這拳頭與燕飛雪的頭顱一般大小,燕飛雪當然承不起,楊大猩雖然練就一身銅皮鐵骨,可出拳速度卻實在不快。
在拳頭襲來間,燕飛雪忽然一個雙腿跪地,然後整個人從楊大猩的旁邊滑行而去,期間燕飛雪瞄準楊大猩的一腿,用力一絆,那楊大猩立馬如山倒下。
“蠢蛋!”燕飛雪低罵一聲,正要前衝,卻沒想前方忽然出現一個較小的身影,那尖銳的嘴正是楊公雞。
“嘿嘿,你想去哪兒呢?”楊公雞陰笑着看向燕飛雪。
此刻身後摔倒的楊大猩也重新站了起來,兩人成前後之勢,這一下子燕飛雪真算是插翅難逃了。
遠處的蕭霖嘆了一口氣:“哎,這不省心的徒兒,看樣子還得爲師出手。”
“不過更讓我感興趣的是燕飛雪身上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麼東西?竟會引得這麼多人搶奪?罷了,先救下她再說。”
說罷蕭霖便要現出身形,可正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嬌喝:“全部給我住手!”
只見一個紅衣身影騎着快馬奔來,那馬兒速度實在是快,遠非蕭霖的小馬駒可比,幾乎兩個眨眼那紅衣身影便駕馬而來。
王家兄弟與楊家兄弟正要發作,可當他們瞧見馬背上的身影后皆是面色大變,然後呆立原地一動不敢動。
“誰敢動我便殺了誰!”
抵達此地,紅衣身影驕橫的說道,這人着實長的好似天仙,兩條大腿裸露在紅裙外夾着馬鞍,上半身一件露出肚臍的小皮衣,再加上無可挑剔的五官,這便是一團烈火,一團令人渾身難耐的慾火!
坐在馬背上,紅衣女子看向最近的王家兄弟,手中突然出現一根鞭子,對着幾人便是一陣毒打。
那王家兄弟非但不敢逃跑,甚至連慘叫都不敢發出。
“好鞭法!”唯有遠處的蕭霖細細暗歎一聲。
“既然這兇巴巴的紅衣仙女出現,想必我的徒兒也沒有大事了,輪不着我出手了。”
啪啪啪……
鞭子抽在人身上的聲音不絕於耳,紅衣女子不依不饒,將一衆人打的滿地打滾,還不敢發出慘叫。
這一幕被蕭霖瞧見,直直搖頭:“漂亮是漂亮,只是這下手未免太黑,可話說回來,若是能夠一親芳澤的話,挨幾鞭子也沒事,哈哈。”
場地中,燕飛雪看着紅衣女子如此行事,怒道:“他們與你無冤無仇,下如此毒手作甚?”
那紅衣女子居高臨下瞧着燕飛雪:“天底下的惡人都是我的仇人,我打他們與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