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久，鳳九傾壓低了聲音說道。
沒有任何的迴應。
鳳九傾又沉默了一會兒，隨後鬆開骸夜的手，然後起身徑直出去。
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骸夜手心感觸到了久違的溫暖。
正要握緊的時候，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刮來了一陣風。
溫暖隨之被吹散。
“肆月，帶你家聖君回去，約莫會昏迷個幾日，醒來之後會好好的。”
鳳九傾出去，看着肆月，語氣冷淡。
“鳳九傾，你到底什麼意思？逗弄我家聖君耍麼？”
肆月紅着眼眶，吹鬍子瞪眼。
“你權當是這樣吧。”鳳九傾走到院子的井邊，打了一桶水上來，洗了個臉。
“鳳九傾，你以爲一個人失去了記憶，就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嗎？”肆月衝着鳳九傾的背影怒吼，“聖君這兩年是如何過來的你知道不知道？他每日都會站在南風口子上，遠眺南方，風雨無阻，我過去一直都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看了他標準的，你到過哪裡的小冊子才知道，他看的哪裡是南方，看的是你離開的方向！”
鳳九傾沒有說話。
“不是沒有記憶，就真的會好，聖君不說，可我們都能看得出來，他的心少了一塊，每天都不好過，你要是有心，就把記憶還給他，有什麼事情也和聖君說清楚，聖君會願意和你一起解決的。”
肆月的聲音，漸漸的柔了下來。
鳳九傾把水一倒，轉過身來，看着肆月，一雙漂亮的眼眸之中，冰冷無比：“我不願意。”
肆月怔住。
“你真爲你的聖君好，就不要在他跟前再提起我這個人，讓他快點開始新生活，明白麼？”
肆月拳頭緊握：“好，鳳九傾，你不要後悔！”
之後，肆月就喚來了馬車，帶着昏迷不醒的骸夜離開了季雲山。
鳳九傾站在井邊，一站就直接站到了日落。
“吃飯了。”
燃燈道人過來叫她。
“嗯。”鳳九傾頓了一下，然後衝着林子後面打了個口哨，矯健的狗蛋就咻咻咻的跑了出來。
院子有點小，狗蛋脫了兩次皮，個頭又大了不少。
頓時顯得有點擁擠。
“狗兄又更加健壯了！”
燃燈道人擡頭，看着狗蛋笑。
狗蛋卻不愛搭理人。
鳳九傾給他要來了一筐饅頭，狗蛋看了一眼，沒吃。
鳳九傾知道它不高興，也知道它因爲什麼不高興，沒管它，直接去了齋堂吃晚飯。
狗蛋則是看了她一眼，消無聲息的從後門溜出去，趴在一塊大岩石上，看着載着骸夜的馬車，一路奔走。
“嗷嗷~”
狗蛋仰頭，十分難過的嗷嗷了一嗓子。
鳳九傾吃着飯，聽在心裡，如鯁在喉。
心裡幾乎都要動搖堅定的心了。
索性就不要想什麼後果，帶着狗蛋直接去九幽。
能和他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
那些所謂的後果，愛誰誰！
然而，很快理智又回了來。
鳳九傾垂眸，默默的扒飯。
總能熬過去的，她會熬過去對他的思念，狗蛋也會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