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什麼求,我沒有錯,你一個大男人的,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受傷的是我,她們又沒受到一分一毫的傷害。我還要找村長評評理,今天不給我出醫藥費,我決不罷休!”
蘇氏覺得自己被傷害到了,今日之事,她也不想善了。否則這劉家真以爲她好欺負,到時候給老三洗洗腦,讓老三與她隔了心,將病秧子娶進門就完了。
聽說那劉家今日得了不少的銀子,這醫藥費,是必須要賠的。
鐵牛心急如焚,他不知道自家娘怎麼想的,跑別人家裡來鬧,當着衆人的面,詆譭人家閨女的聲譽不說,還想要打人。這會兒更甚的,還嚷嚷的讓村長給她做主。
杜伊先是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了一眼蘇氏,忍不住嗤笑一聲。許是因爲剛纔太多激動,此時腹部有一股隱隱的不適傳來。
“娘,算我求求你了,你先回去吧!”鐵牛知道自己的娘是個蠻不講理的人,只是沒承想會到這種地步。
“回什麼回,你讓我走,我還偏不走。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心虛了,怕什麼劉家呢?要回你自己回。今天劉家不陪我醫藥費,我就賴着這,不走了!”
蘇氏話落,整個人乾脆往那冰冷的地面上一坐,一臉的撒潑模樣。
“好啊,我看今日也沒必要找村長了。娘你給我說說,這詆譭人家閨女聲譽,需要賠償多少的銀子?”
杜伊忍着腹部的不適,雙手環胸,連帶冷笑的看着地上的蘇氏。
鐵牛心中一跳,這模樣怎麼那麼熟悉呢?不止是鐵牛,就連在門外看熱鬧的人,都忍不住眉心一跳,不過有人馬上就幸災樂禍起來。
那蘇氏是什麼人?那是村裡出了名的潑婦,一般人家,都不敢輕易的招惹她。不過看樣子,今日那叫杜伊的姑娘,又打算將她告到衙門去了。
當下有人忍不住衝着蘇氏道:“我說蘇氏,你還是聽鐵牛的話,趕緊起來回家去吧。你今日本就是理虧,那姑娘準備將你告到衙門去呢,你可別不信,你想想大成家和山子家,現在那大成還在那站着!”
坐在地上的蘇氏,原本是打定了主意,今日劉家要是不給醫藥費,她是絕不會走的。可現在聽到這話,心中一緊。飛快的看了一眼院中的大成,她都快忘了,眼前這個女子的厲害了。
人家可是識文斷字的,這一個不高興,自己寫了狀紙,將他們一家告到衙門,那就什麼都完了。
他們家的人都目不識丁,在那公堂上,一定是吃虧的。再加上這劉家有銀子,指不定會暗中收買了那狗官。
這還不打緊,進衙門之前,不管有事無事,就得先捱了板子再說。
想到這的蘇氏,忍不住渾身一個哆嗦。心裡害怕,可面上還是閃過倔強的表情。她就賭,賭那杜伊不是真的要狀告她,只是想存心嚇嚇她罷了。
“走什麼走,今日要是不賠我醫藥費,我是不會走的。告就告,我也不怕。就算是告到衙門,我也不理虧!”
杜伊彷彿沒聽到似的,揚高嗓子道:“娘,這蘇氏沒得到我們的邀請,跑到我們家,這在我朝律法中,屬於擅闖他人住宅。這樣的話,有兩個解決的方法,一是私下和解給予賠償,二是直接告到衙門,讓其坐牢。你想和解還是直接讓她坐牢呢?”
原本鄉下人私底下都是經常竄門的,圍在門口的人,聽到杜伊扯到律法,又說道要坐牢的話。一腳踩在劉家門口裡的人,都忍不住稍稍往後一退。
蘇氏不知道這是真的假的,反正她目不識丁。可看杜伊說的,好像真的有那麼一回事。坐在地上的她,忍不住雙拳緊握,一臉的不甘。
劉氏看也不看蘇氏,配合着杜伊道:“與她這種人,還有和解的必要嗎?伊伊,娘知道你心底善良,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你想和解,人家也不會念叨你的好,根本就不會領情的。我看,就直接第二條,讓她坐牢得了!”
鐵牛急紅了眼,他對杜伊不是很瞭解。總感覺她深不可測,又高不可攀。如今她說的這話,看來是真的要把他娘告到衙門去了。
“嬸子,我們和解,我們願意和解。我娘老糊塗了,你別告她!”
杜伊目光看向地上的蘇氏接着道:“詆譭未出嫁的姑娘聲譽,這種毀人一生的惡毒行爲,按照我朝律法,要打五十大板,另外坐八年牢獄。”
蘇氏猛得擡頭望向杜伊,因害怕,瞳孔一縮,可依舊緊抿着嘴巴,不發一語。但杜伊從她的眼眸深處,看到了害怕。
“娘,她上門來,還想要打我,這刑法可是比謾罵更爲嚴重。既然她是要打我,那第三種的罪行,我直接拿主意吧。橫豎前面加起來判的牢獄,都已經有十年了,那也不差幾年。就讓她的後半輩子,都在牢裡度過算了。”
“三兒,娘好冷,要回去了。娘不想在這外面待着了,好冷,娘要回去,要回去!”蘇氏這會兒有些歇斯底里,是真的怕了。她覺得還年輕,不到四十歲,在這裡待下去,她怕自己最後會去坐牢。
杜伊直接站在蘇氏的生前,睥睨得看着她,厲聲道:“蘇氏,原本看在鐵牛的份上,還叫你嬸子的。給臉不要臉,平日裡你詆譭桃花,我沒看到就算了。今日你撒潑的跑到我家來,你是何居心?罵完了,撒潑完了,就想走?這世上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嗎?正當以爲我們家好欺負是不是?若是往日裡,我也不會這般與你計較,偏生今日桃花不舒服,你還跑到院子你來罵,你說你到底是何居心?想要走,沒那麼容易!”
蘇氏被杜伊嚇的,渾身無力,這會兒掙扎着要起來,可杜伊擋在面前,心裡怕得不行。深怕下一刻,杜伊就讓二郎抓着她去見官。
杜伊說完這話,冷哼一聲,深深地看了一眼劉氏,道:“娘,二哥,這裡你們看着。我先去看看桃花怎麼樣了,順便把狀紙給寫了。”
等杜伊的身影消失之後,蘇氏鬆了一口氣,在鐵牛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嬸子,今日是我家的不對。
你讓伊伊姑娘別告我娘,這銀子該怎麼賠就怎麼賠。”憨厚老實的鐵牛,此刻心情極其的複雜。
他與二郎是好哥們,更是心裡愛慕着桃花。可他娘擋在他們中間,怎麼都不同意。今日還做出這種事,這讓他以後還有什麼臉與二郎繼續往來。桃花那,更是沒希望了,劉家人不恨死他就不錯了。
劉氏在杜伊走之前,就知道了她的意思。現在劉家村那麼多人在看着,今日這事必須得處理好,要是沒處理好,以後他們家想要在劉家村裡硬氣,那是不太可能了。村裡人都會覺得他們家軟骨頭,好欺負。
二郎環視了一圈,也明白了杜伊的用意。上前拍拍鐵牛的肩膀道:“鐵牛,不是我們家不講理,也不是伊伊故意找你們的麻煩。只是你也知道,我們家桃花的身子不好。今天車大夫剛來看過,現在還躺在裡面。嬸子今天的話就是要我們家桃花的命,想要逼死她。她還年輕,還未成親,未生子。況且一直以來,桃花什麼都不知道,你又不是不清楚。”
“今日嬸子跑到我家來罵人,這算什麼?不僅罵人還想要打人,就算是泥捏的人,也有三分的脾氣。雖然你我是兄弟,可今日這事,我做不了主。這是伊伊讓我給你的二十文工錢,你拿好了,至於你孃的事情,全憑伊伊做主!”
門外看熱鬧的人,原本以爲杜伊走了,剩下劉氏和二郎,那隻要說幾句話,就會沒事了。沒想到二郎居然說做不了主。這下都愣住了,敢情這個劉家,那個伊伊姑娘說話的分量很重啊!
看來以後這個劉家不能輕易的惹了,今日這蘇氏是註定要栽跟頭了。只是沒想到就進去擡點東西,花沒多少的功夫,就有二十文,比家裡的那些壯勞力出去打一天的短工,都要多的多。
門外的男人在幸災樂禍的同時,又很懊惱的。特別是當看到二郎拿着二十文遞到大成的手裡的時候,眼睛都紅了。心裡很是後悔剛纔的舉動,要不然那二十文都到自家的口袋了。
大成沒想到只是一個順手的幫忙,就得了二十文。原本想要推脫的,但二郎那不容拒絕的模樣,也只能將原本要推拒的話,咽回肚子裡去。
“二郎兄弟,嬸子。我娘是真的知道錯了,你們就和伊伊姑娘好好說說,給個機會吧。大家鄉里鄉親的,沒必要鬧到這種地步。”
門外匆匆趕來的銅牛和銀牛兄弟,早就得到其他人的消息,自知老孃闖禍了,二話不說,跑到二郎家裡直接求情。
那杜伊的手段,他們可是在那祠堂裡見識過了。相信那姑娘是說到做到之人,斷然不是開玩笑的。
杜伊原本是不放心外邊的情況,聽到那兄弟倆的話,直接走了出來,手裡拿着一張像模像樣的紙張道:“呵呵,凡是做錯事了,來個道歉就可以了事的話,還需要衙門做什麼?”
蘇氏看到那張紙,是真的嚇哭了。拉着自家兒子的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我們家賠償,要多少,我們都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