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兩人感到靈園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了吵鬧聲。杜紫琳下意識的皺眉,卻聽到她娘氣氛得聲音道:“我這靈園已經沒有房間了,現在就一個廂房,老爺你要住,就與我一塊。至於柳如是那個狐狸精,她住哪裡我可不管。”
柳如是此刻因爲身體的不舒服,蒼白着一張小臉,由小芽扶着站在一旁。看向杜衡的雙眸,欲言又止。
“你是杜府的當家主母,你管,那誰管?要不然主母換人做可行?”杜衡是生氣了,凌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下他的臉,叫他如何能不氣的?
“這可是我的孃家,一個狐狸精來我孃家,我還得精心照顧不成?你那麼心疼她,那你帶着她出去住好了。你可別忘了,當初我就是不願意你娶她的。若說是小妾也就罷了,你還整了一個平妻。什麼叫平妻,那可不就是平起平坐嗎?我爲何要給她安置?誰讓你帶她來的?”
杜淩氏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纔來京城沒幾天,杜衡自己來了也就算了,居然還把柳如是也給帶人來,叫她豈能不氣的?
柳如是是什麼人,那可是一個狐狸精,一到杜府就分了她一半的權利,以往收氣也就罷了,現在還要在她的孃家裡受氣,憑什麼?
“老爺,妾身與小芽同一個房間也是可以的。”柳如是看到兩人爲了自己吵得不可開交,強撐着身體的不適說道。
“那怎麼行,你是主,她是僕,怎麼能夠住在一起。這事若是傳出去,我杜衡會被人怎麼看待?”
杜淩氏聽到這話,冷笑一聲:“妹妹,真是抱歉啊,不是姐姐小氣,是這園子實在住不開,就連多餘的下人房間也都沒有了。馬管事還是與志高的貼身小廝主宰一塊。不過妹妹若是願意的話,姐姐倒是可以在小廚房那裡,讓人鋪牀被子,不如妹妹就在那將就將就?”
柳如是聽到這話,身體晃了晃,一種屈辱的感覺飄上心頭。
杜衡看她緊咬着下脣,心裡氣得指着杜淩氏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就是這麼做當家主母的?這種話,你也敢說得出口?你怎麼不讓你的丫頭,去廚房鋪牀睡,把房間空出來,讓如兒住進去?”
“老爺,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碧桂她們可是要伺候我的。她們若是沒歇好,伺候的不周到,妾身這一出門,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到時候丟的,可就是老爺你的臉面!”
杜衡氣得雙手直顫抖,這靈園雖然不大,但也有普通人家的二進院大。幾個丫頭互相擠一擠,豈會空不出房間的?
杜淩氏自己的大丫頭,一人一個房間,就是說沒房了,他能說什麼?這裡可是侯府,這院子是她未出嫁之前的閨房,根本就沒有他說話的份。
至於凌晟向來與他不親,能夠讓杜淩氏住進來,還是看在秋月夫人的面子上了。若是再因爲這事給鬧得不可開交,吵到人休息,只怕他們一家都要被趕出侯府。
“老爺,要不妾身還是去住客棧吧!”柳如是看着杜衡望過來,嘆息一聲。
“不行,這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出去,我也不放心。算了,這裡高貴,我也住不起,我與你一塊走!”
杜衡雖然顧慮柳如是的身份,可她到底年輕貌美,在某些方面,要比杜淩氏要強上許多。對於杜淩氏,原本多日不見,心裡還有些掛念。此刻看着自己的髮妻,頓覺面目可憎。曾經的嬌貴,如今在他眼裡,變得一文不值。
一路的奔波,已是極累。他只想吃上一口熱飯,洗個熱水澡,再好好睡一覺。可沒想到,面對他的,確實吵吵鬧鬧,令他煩的腦子都大了。
杜淩氏怎麼都沒想到,杜衡會說出,與柳如是一起出去住的話。當下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緊緊得望着杜衡。
不過也就那片刻的事情,便聽她道:“老爺若是住出去,也不是不行。只是不知道我大哥若是知道了,會有何作想?還有京城裡的一些人看到了,老爺放着堂堂大舅哥的府裡不住,反倒是住在外頭的客棧。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另有想法,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杜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着夾在兩個女人之間,腦子都大了。甩了甩袖子,沉着聲音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聽到這話的杜淩氏笑了笑,這裡終究纔是她的地盤。即便是這個府裡再不疼愛的庶女,可也是主人,更何況,她還有一個姨娘在。
“簡單,你將她貶爲侍妾,我就馬上讓人騰出下人的房間給她住。這主人與賓客的房間,也就三間,實在沒有多餘的。老爺覺得依照她的身份,住婢女房間不合適,那就以侍妾的身份,應該住得。”
柳如是張了張嘴,聲音有氣無力地道:“姐姐,我柳如是再不濟,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曾經也是一個官家千金。姐姐不過是侯府的一個庶出小姐,妹妹我可是嫡出千金。如今爲了區區一個住的地方,姐姐就要將妹妹貶爲侍妾,實在是沒道理。姐姐要妹妹住在廚房,也不是不行。妹妹委屈了自己倒是不要緊,可斷然不能委屈了肚子裡的孩子。這天寒地凍的,若是老爺的孩子,有個萬一,那妹妹可就是杜府的罪人了!”
柳如是說這話的時候,伸手摸了摸肚子。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曾經她在百花樓的時候,就被下了絕育的藥,原本以爲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可沒想到,在劉家村的時候,車大夫說她還有希望。經過慢慢的調養,到了如今纔有了孩子。
原本還在洋洋得意的杜淩氏,一聽到這話,面色當場扭曲了起來。這賤人要是有了孩子,那以後的家產豈不是要分出去一半?不,她絕對不能讓這個孩子生下來。
杜衡一聽這話,猛然睜大雙眼。他這輩子只有兩個孩子,沒想到,到了這般年紀,還會有一個。當下欣喜的上前,緊緊地握住柳如是的手,道:“如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柳如是點點頭,給予了一個肯定的答案。原本很是疲倦的杜衡,此刻一掃之前的所有不快,哈哈大笑起來。
已經走到院裡的杜紫琳聽到這話,眼裡閃過一絲的恨意。老不知羞,他們兄妹都這般大了,現在爲了這個野女人,居然開心成這樣。
原本正在複習的杜志高因爲吵鬧聲,也走出房間了。猛然聽到這消息,下意識的眯了眯眼,赫然轉身回房。
這內院的事情,他不便參與,等芬芳回來,自是會解決。屬於他的家產,誰也別想分走一分一毫。
“靈兒,你可聽到了?我又要當爹了,快,快點讓人將房間空出來。”
杜衡這舉動,令杜淩氏恨得咬碎了牙,只要她堅持這裡沒有空餘的房間,看他們能耐她何。若是住到府外去,那是最好。要是出了什麼事,孩子沒了,那與她有何關係。
“老爺,你也看到了,這院子裡,實在沒有多餘的空房。總不能讓我把這房間讓出來,給她住吧?回頭我姨娘要是知道了,只怕不好交代。”
杜衡還高漲的心,猛然被杜淩氏潑了一盆冷水,轉頭目光緊緊盯着杜淩氏,見她絲毫不退讓後,這才道:“既然這樣,那我帶着如兒出去住,回頭我會親自想姨娘與大舅哥賠罪。”
杜淩氏沒想到,都搬出姨娘了,還不管用。看來這孩子的威力可真大,不除是不行了。
“老爺也不用急於搬出去。這伊伊不是還住在那珊園嗎?那院子可比我這靈園大的不是一點半點的。若是能夠讓妹妹去那裡住,那是再好不過了。珊園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府上最爲珍貴的精緻的。若是妹妹能到那裡住,那也是這個孩子的福氣。”
杜衡一聽這話,低頭想了想,便點點頭。若是能夠住到那珊園去,確實不錯。
靈園的事情,沒有逃過杜伊的耳目。當聽到柳如是懷孕後,目光緊了緊。一個女人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些想法,恐怕有所變化。既然要過來住也行,先試探一下口風。若是不行,到時候找機會將柳如是除去便是,她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就聽門外守門的丫頭道:“表小姐,門外有人求見!”丫頭見到是杜衡帶着柳如是與小芽過來,也不認識是誰,便揚聲道。
“帶到會客廳去!”杜伊將羽絨服套好,走了出來,往會客廳走切,她的身後跟着劉氏與白梅。
“伊伊,你小嬸孃能不能住到你這裡來?靈園那邊窄小,怕是住不下。”杜衡看到杜伊,上下看了一遍後,彷彿鬆了一口氣,這纔出聲道。
還沒等杜伊回答,又怕她不肯答應,接着道:“你小嬸孃有身孕,需要好生照顧。靈園那邊,人多手雜的。到外面去住,叔父有不放心,便想着能不能讓她住到你這裡來。”
杜伊臉上笑意盈盈,看了看柳如是,再看看杜衡,才道:“自然是沒問題。伊伊還沒恭喜叔父呢,這家裡又要添丁了,可是大喜!”
杜衡鬆了一口氣,細細囑咐了柳如是一番,這才告辭。他雖然不放心柳如是出去住,可這是杜伊的院子,他一個男人住進來也不好。再說柳如是在杜伊這邊住,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纔是。
等遠門關上後,杜伊的臉才沉了下來,看向柳如是,二話不說,直接伸手捏上她的脈門,片刻後,眼睛閃過一絲的暗光,道:“如是,你不覺得有些話,該與我好好解釋一下?”
柳如是苦笑一下,她就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打從懷孕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了,不過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因而大方道:“這裡可以說話嗎?”
杜伊知道她的意思,便點點頭。且不說現在白梅在門外守着,這院子周圍就有不少的暗衛。這裡不安全,這侯府只怕就沒有更安全的地方了。
“這孩子不是你叔父的,我與他同房的次數有限,每次後,我都會喝上一碗避子湯!”柳如是也不怕杜伊笑話,她以前的身份是什麼,杜伊也清楚。在自己人的面前,她沒必要裝模作樣。
杜伊聽了這話,眼眸閃了閃,這才道:“那這孩子的父親,是何許人士?若是以後你離開了杜府,可是能與他在一塊?”
柳如是想了想,再次苦笑一下:“他是我以前的恩客,一次我帶小芽出門買脂粉的時候,被他遇到了,便有了一場露水姻緣,這纔有了他。至於以後不以後的,就算了。我打算等所有的事情都好了後,回劉家村生活。”
劉氏與杜伊對視一眼,兩人在柳如是的眼裡看到了懷念。
“這孩子可是三個月了,若是被叔父發現這孩子不是他的,你可想過要怎麼辦?我知道你懷孕不易,要拿掉只怕是不肯能的。我也希望你能夠留下來,只是你現在的身體看來,恐怕不太可能。”
杜伊實話實說,這柳如是的身體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可依照那脈象來看,可不像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可是我這一到冬日就雙腿痠疼的緣故?”
柳如是覺得自己出了這個問題外,也沒什麼其他的大問題。若是因爲這個的話,那她該怎麼辦,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
“是,我且問你,你是不是曾經被蜈蚣咬過,之後也沒去看,將毒素清理了?之後過了兩三年,你的腿,才慢慢的有了現在這個症狀?”
杜伊的話,讓柳如是心裡起了悍然大波。她曾經被蜈蚣所咬的事情,根本沒有外人知道,杜伊是怎麼清楚的,莫非她這腿就是因此才成了如今這樣的?
杜伊看着她沉默許久,也不說話。她想這裡面肯定有很多秘密,是她不願說的。現在她只等這她想通了,再做決定。
“伊伊,如果我不治療這腿的話,是不是孩子就能留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治好腿,又能夠保下孩子的?”
杜伊看柳如是不願意多說,也不勉強。便道:“也不是沒有,只是效果極慢。你現在的腿屬於類風溼關節炎,原本這病不屬於你這個年齡的。只是曾經你被蜈蚣所咬之後,毒素來不及清理,之後在身體裡沉澱,轉換成現在這個病狀。一般來說,這潛伏期是在二到三年。現在要治療也是有辦法,只是看你能不能堅持。你若是能夠堅持下來的話,從明日起,我便安排人給你治療。不過你放心,這不會影響到孩子的。”
杜伊說完這話,便吩咐劉氏將柳如是與小芽帶下去歇息。
解決玩完柳如是的問題後,杜伊便回去休息了。一到房間,赫然看到原本應該在攝政王府裡的那人,此刻正和衣躺在他的牀上,一臉哀怨地看着她。
“怎麼了這是?”杜伊有些鬧不明白,他現在的情緒,到底是從哪裡來。
“方纔你在會客廳之時,我去咱們兒子的房間去看他了。我一進去,小傢伙就醒了。他說,讓我不要與你成親,他不想我當他的爹爹。”
紫弈城一想到剛纔小帥說的話,心裡就憋着一股氣。他根本就不知道小帥到底是怎麼了,問他,她又不回答。
杜伊一愣,她可以看得出,小帥是真的很喜歡紫弈城,沒道理會說這話纔是。
“我去看看,你累了,自己先休息或者回王府!”杜伊頭也不回的往小帥的房間裡走去。
此時已經醒來的小帥,正低着頭,抿着一張小嘴,不發一語。當聽到腳步聲後,才擡起頭來,看到是孃親後,連忙拭去臉上的淚。他知道,孃親不喜歡見到他哭。
“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哭了,讓孃親看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杜伊很少見到小傢伙這個模樣。看着小小人兒眼裡,全是苦惱與掙扎,心疼不已。她的孩子才三歲半,卻有了煩惱,她這個做孃親的,也太失敗了一點。
“孃親,不要紫叔叔做爹爹好不好?”靠在杜伊懷裡的小帥,突然說出了這句話。
“爲何,小帥不是很喜歡紫叔叔嗎?紫叔叔是小帥的親爹爹,難道小帥要別人來做爹嗎?”杜伊摸了摸孩子的頭,沒察覺到發燒,又不找痕跡的替他把了脈,也沒什麼任何的異樣,這才鬆口氣。
等沉靜下來後,便發覺,小傢伙今日一整天都悶悶不樂的,莫非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紫弈城是跟在杜伊的身後進來的,當看到牀上的那兩個母子兩後,心下充滿了感動。可下一刻聽到小帥的話,他覺得自己那顆無比強大的心,再次受傷了。有什麼比自己的孩子不認自己,還叫人難受的? ◆TTKдN◆CO
“孃親,我喜歡紫叔叔,也不喜歡紫叔叔。”
小帥的矛盾說話,並未讓杜伊與紫弈城覺得好笑,這孩子還這麼小,卻有了這種想法,確實不該。只是他的這個矛盾,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爲何,小帥能夠告訴孃親,爲何喜歡又不喜歡嗎?”杜伊一步一步地開導小帥,將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
孩子還小,她可不能到時候鬧的,變成自閉兒之類的,那可就不好玩了。
“小帥喜歡紫叔叔,他是小帥的爹爹。可是小帥也不喜歡他,他不要小帥和孃親。孃親,他不要我們,那我們也不要他好了。小帥會自己找爹爹的,給孃親找一個,一定比紫叔叔好的。”
杜伊聽到這話,哭笑不得。不知道紫弈城到底是哪裡做錯了,讓小帥覺得自己要被拋棄了,甚至生出一種要給自己爹爹的想法來。
只怕他要是真的行動了,要被紫弈城抓起來胖揍一頓了。
紫弈城此刻的心情極爲複雜,誠如杜伊所想的,他有種想揍人的衝動。只是對象是他的兒子,他也無可奈何。
知道是該自己出面了,便大步上前,從杜伊的懷裡一把撈過小傢伙,抱起來放在桌子上。父子面對面,看着眼前自己縮小版的面孔,嘆息一聲。
“小帥,爲何你會認爲爹不要你們呢?若是不要你們,怎麼會想讓你孃親嫁給爹爹呢?只是你現在還小,很多事情不明白。爹爹不能在外人的面前承認你們,要不然你們會遇上壞人。到時候小帥與你孃親被抓走,那爹爹怎麼辦?”
聽到這解釋,顯然不買賬的:“小帥很厲害,會保護孃親的!”
“不行,你還小。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壞人一根手指頭,就把你拎走了。他們比你表舅還要厲害,那樣小帥還能對付的了嗎?”
可憐的凌袁帆,又被紫弈城拿來做比喻的教材了。紫弈城不用自己做類比,目的就是不想自己在小帥心目中的印象受損。
小帥不回答,可是那樣子,明顯比之前好了許多。
“那孃親也不能嫁給紫叔叔,小帥要找一個更厲害,能夠保護小帥與孃親的。這樣小帥再也不會被人說是野種,孃親也不會被人說了。”
再一次聽到兒子固執的話,紫弈城直接放棄與他溝通。這熊孩子的性格,也不知道像誰。他可不是這樣的,至於杜伊,也不像。
“你孃親肯定是嫁定我了,好了,時間晚了,你該睡覺了。現在閉上眼睛,不許說話!”紫弈城直接將小帥抱回牀上,給他蓋好被子後,看了看房間裡的炭火充足,這才拉着杜伊走了。
“今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紫弈城都沒來得及問杜伊今日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她去國公府的時候,帶的幾個暗衛,在他走後,也跟着走了。至於發生了什麼事,也沒想那麼多。
現在看到小帥的樣子,想來又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否則這小傢伙,不會大晚上不睡覺,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也沒什麼,只不過有些人對我指指點點罷了。對了,我想讓你幫我查一個人。馬管事,就是現在杜府這個馬管事,原先跟着我爹,現在又跟着我叔父。”
“這沒問題,只是好端端的你查他做什麼,莫非你發現什麼不對勁?”紫弈城可不認爲杜伊會無緣無故的要查一個人。剛剛她還特意提起,這個人原先跟過他爹,現在又跟着杜衡的。
“嗯,我今日問過我舅舅,當初我爹臨死之前,他們都不在身邊,只有我叔父與馬管事子兩個人。那兩人說,我爹臨終前,將我託付給我叔父,我怎麼都覺得不對勁。你說,我爹怎麼可能讓我給杜志高,他可是與我同組同宗不說,血緣關係還那麼親近。除非我爹傻了,否則是不會幹出這種蠢事來的。可我舅舅說,叔父手裡有人證物證,他們也沒辦法。”
杜伊這話都不用說下去,紫弈城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所謂的人證,是可以收買的。而物證,則是可以捏造。她若是要查清楚,目前只能從認證這裡着手。
“好,我會讓人去查,一有消息,就告訴你!”
紫弈城覺得若是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由杜伊出面,直接光明正大的奪回杜府,就等於是直接截斷了紫奕楓的金錢來源。這樣對他而言,那是再好不過了。
折騰了一天,杜伊也有些累了,簡單了洗漱後,看了一眼還賴着不走的紫弈城道:“你這是準備回去呢,還是準備回去?”
“這天寒地凍的,外頭漆黑一片,還飄着零星的雪花,伊伊你就忍心看着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去嗎?還有回去之後,那被窩裡涼的很,實在是睡不得人,要是某人給我暖暖就好了!”
杜伊看到紫弈城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忍不住再次翻了翻白眼。到底是誰說的,他那麼高冷什麼的。這要是有錄像機,將他這言行舉止錄下來,放出來肯定要瞪凸不少人的眼球吧。
“那你的意思是?”準備就寢的她,雙手環胸,挑挑眉。
“我的意思,伊伊你能不能行行好,可憐可憐我,收留一下我唄!”紫弈城聽到杜伊的話,欺身上前,臉上盪漾着笑容,將佳人摟緊懷裡。
“我若是不收留呢?”杜伊靜靜地將頭靠在他的肩上,享受這份難得的靜謐。
她的身高,剛好到紫弈城的下巴,將頭靠在他的肩膀,是最合適的位置,想來這個原主的外貌當真是無可挑剔的。
身材高挑,肌膚白皙細膩。五官輪廓拆分開來,並不算頂尖,但組合在一塊後,出奇的好看,能夠令人眼前一亮。加上生產後,她的刻意鍛鍊,現在前凸後翹。以現代男人的審美眼光看來,那絕對是一個人間尤物。
不是她想自誇,只是她不得不感嘆,這原主的自身條件有多優越。她在現代的時候,容貌是精緻,但身型卻是偏瘦,瘦到爲國家省了不少的布料。想來她現在有這個身材,還得感謝小帥。莫怪乎人家常道,懷孕是女人的第二次發育。
“不收留啊?怎麼會不收留呢?那我若是想要住在這裡,怎麼辦呢?”紫弈城說這話的同時,手也不停的忙碌着,趁機多吃點豆腐。
現在他也只能這樣過乾癮了,佳人再懷,他卻只能如柳下惠一般的坐懷不亂。這讓還處在血氣方剛年齡的他,着實有些氣悶。
“那也簡單啊,便留下來唄!”杜伊嘴角微微勾起,眼底閃過一絲狡猾的笑意。
“那還等什麼,趕緊歇着,我有點累了!”紫弈城放開杜伊,自動自發的開始脫外衣。
杜伊則是走到房門口,將房間打開後,朝着外面道:“白梅,去收拾一間客房出來,今晚有貴客要住!”
外衫脫到一半的紫弈城,聽到這話,整個動作都頓住了。看向杜伊的目光裡,充滿了不可思議。
“伊伊,你是讓我去住客房?”
站在門口處的杜伊,嘴角的笑意越揚越大:“那你以爲呢?我一個姑娘家,總不好把閨房留給你吧?這若是讓外人看到了,還怎麼想我!”
姑娘……姑娘……姑娘,這兩個字不斷的迴盪在紫弈城的腦海裡。他的頭朝着小帥房間望去,在看看眼前的杜伊,又想起閨房兩個字,瞬間有些欲哭無淚。
“是,小姐!”
屋外的白梅,自然將這些話都聽進去了,與紫丁忍不住捂着嘴偷笑。爺是什麼想法,他們心裡都瞭解的很。現在聽到小姐的做法,只怕爺的念想又要落空了。
聽到白梅的話,紫弈城再次望向杜伊,見到她眼裡的堅決之意,嘆息一聲,將其緊緊地摟在懷裡,惡狠狠地道:“等成親之日,再好好收拾你!”
隨即又用白梅與紫丁聽得到的聲音道:“不必了,本王去與小傢伙擠一擠!順便培養培養感情!”
他還記得小帥說的,不要他,要自己找爹爹的事情。他得趁着這段時間,與小帥好好聊聊人生,聊聊理想。他的兒子,這種想法是要不得的。
杜伊斂下眼裡的笑意,將其推出房間後,留下一句:“誰收拾誰還不一定,走着瞧!”後,當這紫弈城的面,“嘭”地一聲,將房門關上。
紫弈城看着緊閉的房門,摸了摸鼻子,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走着瞧,是嗎?他倒是很期待兩人成親之日,她是怎麼個收拾法。
房間內的杜伊,聽到腳步聲離去後,感覺臉上有些火辣辣的。她雖然是個現代人,到底還是沒有談過對象,結過婚。方纔說的那些話,已經是極爲大膽了。
熄了燈,躺在牀上,睜着眼睛,盯着牀頂。原本已是疲憊的身體,此刻卻毫無睡意。轉輾反側了許久,終於放棄,睡覺。
披了衣衫,打開窗戶,靠在牀邊的牀榻上。看着外面,藉着朦朧的燭光,依稀能看到雪花飄落的樣子。
杜伊看着眼前的場景,思緒漸漸飄遠。她有多久,沒有這樣好好地看過一場雪了?窗外的雪花,落在地上,樹上,屋頂上,傳來微乎其微簌簌的聲音,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一個人,令人的心,也跟着慢慢平靜下來。
突然颳起一陣風,捲起雪花,落在杜伊的臉上,令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隨即臉上綻開了一抹絕美的笑容。
紫弈城在杜伊推開窗戶的時候,也跟着出來了。隱在暗黑處的他,看到杜伊的臉,先是閃過一抹失落,接着又和孩子似的,將手伸出窗外,隨處晃了晃。當風將雪刮到她臉上的時候,又縮了縮脖子。
看到她難得孩子氣的一面,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柔和。看着她一個人靜靜地趴在窗前,和孩子似的,偶爾伸出手接起雪花,看到雪花融化了,眼裡閃過一絲可惜,然而又在繼續伸手接,如此反覆,樂此不疲。
杜伊並不知道紫弈城一直在暗處默默的陪着她。看到這雪花,突然想起一首歌,便輕輕的哼了起來。
你從遙遠的天山走來,雪山上是你美麗的家。
你是世上最聖潔的花,你把我心也融化。
冰山上的那朵雪蓮花,我的世界寫滿你牽掛。
隨風飄灑四海爲家,任憑風吹和雪打。
雪蓮花呦雪蓮花,絢麗多彩一霎那。
人間聚散幾十載,花海漂浮嘆白髮。
雪蓮花呦雪蓮花,不怕積雪寒冰壓。
飄落紅塵走天涯,雪山深處把根扎。
她的聲音唱得極低,紫弈城卻聽得極其清楚。他不知道杜伊怎麼會突然感慨唱出這首歌,卻將雪蓮花深深的記住了。
雪蓮花嗎?她喜歡的可是那雪蓮花,她臉上閃過的落寞,是否與這有關?
杜伊在窗邊待了多久,紫弈城不知道。等她終於累了倦了,關窗回休息的時候,紫弈城這才轉身回了小帥的屋子。躺下的那一刻,看到小臉那張熟睡的臉頰,心裡暖洋洋的。這是他和杜伊的孩子,是他和杜伊血脈的延伸。
原本毫無交集的兩人,早在冥冥之中,已是註定。這輩子,杜伊註定要與他糾纏一世,不,是生生世世。
想了想,紫弈城再次坐起來,招手叫來了迅影,吩咐了一聲什麼,這才安然的躺下。孩子,愛人,這輩子擁有這兩個,他的人生,也算是圓滿了。
小帥每天睡覺醒來的時間是固定的,只是小傢伙愛賴牀罷了。此刻睜開眼睛,看到紫弈城躺在自己的身邊,便睜着圓圓的大眼睛,咕嚕嚕的轉了一遍。發現紫弈城還在睡覺之後,便坐起來,靜靜地盯着他。
紫弈城的睡眠想來極淺,在小帥醒來的時候,他便已醒。他想知道,小帥會怎麼做。
小帥看了半天,發現還沒醒來後,伸手搓了搓他的臉,等了一會兒,看還是沒動靜,便奶聲奶氣地說道:“紫叔叔是懶豬!”
紫弈城強忍着笑意,又察覺道小帥伸出小手,摸着他的眼睛和嘴巴:“孃親說,小帥這眼睛和鼻子還有嘴巴和紫叔叔最像。這麼大,怎麼會像呢?小帥的鼻子和嘴巴都那麼小,紫叔叔的這麼大。”
紫弈城都快要被這小傢伙打敗了,就算是真的聰明,到底還是個三歲的奶娃,有些思想還沒轉過彎。
小帥看到紫弈城的手動了動,趕緊躺下,拉起被子,將頭埋進去。只是小傢伙忘了,他的兩隻手還緊緊地捏在頭上的被子裡。
紫弈城睜開眼睛的時候,輕輕笑了笑,便出聲道:“小帥醒來了嗎?”
小傢伙聽到這話,下意識的道:“沒有,小帥還沒睡醒。”
“哦,還沒睡醒啊,那剛纔是誰在回答我的話,難道是小老鼠嗎?”紫弈城難得起來逗弄小帥的興致。
看到小傢伙雙手依舊緊緊地捏着被子,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以前他從未有過這種樂趣,也許這也是爲何人人都希望有個孩子的原因吧。
知道自己被揭穿的小帥,有些懊惱的拉下被子,往下紫弈城的時候,改成側躺,伸手支着小臉頰:“紫叔叔,昨天晚上是你和小帥一起睡覺的嗎?”
紫弈城看到孩子眼裡閃過的晶亮,一絲心疼一閃而過。伸手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瓜:“是啊,喜歡爹陪你嗎?”
得到肯定回答的小傢伙,連連點頭。小寶都有二郎舅舅陪着,他都沒有。現在他的爹爹後終於也陪他睡覺了,等他回去見到小寶,以後要和他說。
“喜歡!紫叔叔,你還不是我爹。孃親說,沒有成親,就不能叫爹。小帥不要紫叔叔做爹,小帥會自己找。”小傢伙顯然還在記恨,忍不住出聲提醒紫弈城。
原本以爲父子倆感情有了進一步發展的紫弈城,聽到這話,忍不住頭冒黑線。看來這小傢伙真是欠抽了,居然這樣的話,還敢再說。
他給想自己找什麼爹,誰敢搶他的女人?
“我不準,你的爹只能是我。你要換爹,那你怎麼不想換娘了?不要是不想換娘,那就不準換爹!”
紫弈城都快要將自己繞暈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小帥歪着頭,看向紫弈城:“紫叔叔,你是說你要娶別的女人,給小帥當孃親嗎?哦,你完蛋了,小帥要告訴孃親去!”
小帥的眼裡閃過一絲狡猾,看向門口,大聲道:“孃親,你聽到了嗎?紫叔叔要給小帥換個孃親!”
紫弈城原本正和小帥鬧的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腳步聲,更不可能知道杜伊站在門口處。猛然聽到小帥的話,這才轉過身,看到杜伊,整個人僵住了。
他不知道杜伊會不會想歪了,整了整情緒,惡狠狠地看向小帥,用一種回頭收拾你的眼神看着小帥。
緊接着快速起來,穿好衣衫。此時杜伊已經走了過來,斜靠在桌子旁,看着這父子倆穿好自己的衣衫後,乖乖地站到她的面前。
“一個忙着要換爹,一個要換媳婦,額?”
杜伊的聲音,是從鼻腔裡發出的。強忍着笑意,看着眼前有些拘謹的父子倆,故意冷着一張臉。
紫弈城再次狠狠地瞪了小帥一眼,這才苦哈哈地道:“伊伊,你聽我說,我絕對沒有想換媳婦,你絕對是聽錯了。這孩子,壞得很,故意這樣讓我說的,目的就是不想讓你與我成親。”
小帥癟了癟嘴,可憐兮兮地看着杜伊:“孃親,紫叔叔說要給小帥換娘,小帥不願意。孃親,嗚嗚嗚……小帥的孃親只有一個人,小帥不要換,不要換……”
小傢伙說的時候,撲進杜伊的懷裡,掉了兩粒金豆豆,這讓原本還繃着一張臉的杜伊,當下緩了表情。心疼的摸了摸小帥的腦門子,拿出繡帕,將他臉上可憐的幾滴淚拭去。
就在小帥以爲沒事的時候,猛然就見她綁着一張臉,點了點他的腦門子:“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許再這樣。小小年紀,對自己的爹孃耍詭計,這是要不得的。”
被教訓的小帥,這次只能乖乖地站着被訓話了。
“知道了孃親,小帥下次再也不會了。小帥知道錯了,不會有下一次。”
“真的知道錯了,那就知道該怎麼保證!”杜伊不理會小帥可憐兮兮的表情,這小傢伙,小小年紀,就知道這樣對自己人使壞了,長大了,那還了得。
“小帥知道錯了,下次不會對孃親與紫叔叔,還有劉嬤嬤……還有小寶他們使壞,小帥保證的,一定能做到。要不然就讓小帥,得不到孃親的疼愛!”
小帥將所有他認爲的人,都數落一遍,聽得杜伊哭笑不得。不過她也明白,這孩子多黏她,得不到她的疼愛,對這小傢伙來說,是件多麼可怕的懲罰。
“那好,自己出去,找嬤嬤洗臉吃飯。”杜伊拍了拍小傢伙的屁屁,對他吩咐道。
等到小帥走了,這纔看向紫弈城:“你要給我兒子換個娘,額?”
紫弈城一聽這話,忍不住頭冒黑線:“伊伊,你也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對你的心,日月可表。”
“少來,當真是好本事啊。四王爺,哦,不對,是攝政王,紫月國堂堂一個攝政王,哪裡需要像小女子做什麼保證呢。你的保證,讓小女子感到無限的惶恐,還有些不安,甚至感到怕怕的。”
聽到杜伊的話,紫弈城有些煩躁。明明就是一個孩子的玩笑罷了,她這嘲諷之意是爲何?
杜伊嘴上不饒人,她也知道這是口誤,並不是紫弈城的真心。之時最初那會兒有些生氣,不管是什麼前提。這會兒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過了,可是說出去的話,又收不回來。
想了想便道:“好了,這次知道你是鬧着玩的,也知道你說的前提,那就算了。不過我可得與你說清楚,小帥是我的兒子,你若是對我不是真心的,孩子還是我的。至於你說的什麼給兒子找另外一個孃的話,你自己去做就行,與我和兒子都沒關係。當然,我杜伊不是非你不嫁,你也不是非我不娶。不過你若是對我是真心的,那就拿出你的誠意來,讓我與兒子看到。你別隻感動了自己,卻感動不了別人。”
紫弈城知道杜伊有自己的驕傲,其實兩人一直聚少離多,能夠讓她一直獨身盯着所有壓力,帶大兒子,已經很不容易了。
現在她又能夠同意與自己成親,多多少少還是有感情在的。只不過就算是成親,也只能是隱婚,他欠了她很多很多,只能夠等一切塵埃落地之後,再好好的彌補一下她。
紫弈城嘆息一聲,看着眼前受了委屈的倔強女人,將她摟在懷裡。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這輩子,我就算是負了整個紫月國,都不會負你!”
杜伊聽到這話,莫名的鼻尖一雙。心裡發脹,有股想哭的衝動。眨了眨眼睛,將到眼角的淚意逼下去,深深的吸了兩口氣,這纔將紫弈城推開。
“走吧,出去吃早餐!你昨夜沒回去,沒事嗎?”
攝政王府時時刻刻有人盯着,杜伊不知道紫弈城不回去,會不會被發現。萬一紫奕楓要是知道他來這裡了,不巧的,會出什麼幺蛾子。
“沒事,我讓人假扮我,在府裡待着。等稍後要回去了,我讓那人出一趟門,我再回去就行了。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是會安排好。”
小帥快要吃完飯了,纔看到杜伊與紫弈城前來。小傢伙的突然睜大眼睛,看了杜伊一眼後,轉而看向紫弈城,目光極爲憤怒。
“紫叔叔,你把我孃親弄哭了!”
小傢伙這話說的是肯定話,絕對不是什麼疑問句。在場伺候的白梅紫丁劉氏聽到後,三人六隻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杜伊。
杜伊沒想到兒子會有這種反應,有些尷尬地看着紫弈城,發現他沒什麼表情後,這才鬆了一口氣:“是孃親自己眼睛被風吹了,才這樣的,你別想那麼多。他怎麼可能欺負的了孃親?孃親要是一個不高興,直接把他趕出去了。”
小帥不相信杜伊的話,看向紫弈城的目光,有一絲的憤怒在。
紫弈城的心再次受傷了,他這個兒子,再也不像以前那麼可愛了。難道兒子就是天生與老子是敵人嗎?要是現在是個閨女,該多好。肯定和杜伊一樣的漂亮,一樣的可愛。而且絕對不會像這個臭小子一樣,這麼令人討厭。
杜伊眼看這父子倆又要針鋒相對,連忙催促小帥:“快點吃飯,等吃完飯,孃親帶你去伊記酒樓找綠柳他們。”
小帥一聽,點點頭,將仇視紫弈城的目光收了回來。
紫弈城有些無力了,現在恨不得直接將杜伊娶回家,這樣這個臭小子就會斷了這個臭小子的念頭。
杜伊看了看桌子上只有他們三個人,轉而看向劉氏道:“娘,如是可是吃過了?”
劉氏搖搖頭,嘆息一聲。她的心裡極爲複雜,她有些擔心柳如是是騙杜伊與她的。這萬一柳如是的孩子是杜衡的,她已經轉而向着杜衡了,該怎麼辦。
可又想着,這萬一要不是,那柳如是也是個可憐人。日後的日子,可該怎麼過?杜伊一個人帶着孩子,就遭人指指點點,可杜伊有他們護着,而柳如是隻有一個人。
“紫丁你去喚她過來,娘,你們也坐下來一起吃。”平日裡杜伊都是與劉氏同桌的,劉氏從最初杜伊認她娘開始,有些戰戰兢兢,到最後的坦然。
然而重新回到鳳城杜府後,她又變回了以前的模樣,偶爾纔會坐下與杜伊和小帥同桌。此刻看着慢里斯條喝粥的紫弈城,她心裡一縮,搖搖頭。
這可是王爺,不,還是攝政王。就算是祖上冒了青煙,她也不敢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