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芽聽到這話,熱淚盈眶,搖搖頭,對着柳如是道:“夫人,我不回去,我要一輩子伺候夫人!”
柳如是再次有氣無力地看向小芽,道:“傻瓜,當下人有什麼好的。你隨伊伊回去,以後找個好男人嫁人就行。我在這裡也挺好,有老爺照顧,你也不用擔心!”
杜衡原本覺得小芽是柳如是的貼身丫頭,放她回去,是不願意的。但柳如是主僕情深,唸叨小芽伺候她那麼多年,放她回去鄉下,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再說柳如是說他會照顧好她,好像小芽不走,就是因爲不放心她的樣子,這話讓他一聽,馬上順着柳如是的話,道:“這是自然,小芽你明日把東西送來後,跟着伊伊回鄉下去吧。伊伊,這小芽是你小嬸孃的貼身丫頭,到了鄉下,你幫襯一點,有合適的男人,就讓她嫁了。”
杜伊點點頭,伸手拉跪在地上的小芽,對柳如是道:“小嬸孃放心,伊伊一定會替她找個好男人的。你且好好在這裡歇着,晚上我讓小芽把東西送過來。我這兩天就得回去了,桃花那肚子等不得。”
“伊伊,謝謝你!”柳如是說完後,閉上眼睛,好似睡着一般。小芽看到這,流着淚,對躺在牀上的柳如是磕了三個頭後,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向牀上的柳如是。
等人都走完後,杜衡看到柳如是好像睡着了,這纔來到杜淩氏和他的房間裡。當看到杜淩氏一臉詭異的笑容看着他之時,心裡一顫。隨即想到那個野孩子和五十萬兩銀子,還有柳如是的孩子差點沒了的事情,心中的惱火之意更甚。
他越是惱火,看着杜淩氏就越是不爽,上前伸手就給了她狠狠一巴掌:“你爲何要這般做?”
杜淩氏不說話,只是恨恨地看向杜衡。
“賤人,我問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杜衡這下直接抓着杜淩氏的頭髮,將心裡的恨意越發的濃郁。
“爲什麼?老爺你一年裡,有大半年都不在府裡。我一個深閨婦人,也有需要。那能怎麼辦,你在外面找女人,那我就在家裡找唄,能有什麼?”
她這話,讓杜衡氣笑了,當下走到牀邊,提起筆道:“像你這般婦人,沉潭都太便宜你了。今日我先將你休棄,既然你這般想要男人,那我就送你到那地方去,好好享受一下。想來上次夜裡的事情,也是你爲一解自己的想法,找的男人吧?賤婦,我總算是明白了,從你姨娘開始,你都是賤婦。你姨娘那麼老了,也這樣,生了一個你,更上一層樓。行,我成全你!”
杜衡一邊說,一邊提筆在紙上落下大大的兩個字:“休書!”
杜淩氏看到他是動真格了,暗笑自己,爲何當初還聽信他的話,說什麼都不會休妻的。那字條根本就沒有用,他也沒蓋章什麼的。她早就該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是什麼樣子的人才是。
“你要休了我可以,先把我的嫁妝還來,還有我姨娘給你那八千兩,你也一起還了我再說!”
杜淩氏這回是徹底的想開了,她又不是沒有這個男人不能活。她要是有了銀子,要什麼樣的沒有?比他年輕,比他力壯,還能夠以她爲中心,繞着她。
“想要銀子?別做夢了!那也是你兒子,你花錢救自己的兒子怎麼了?你要真想要,把你兒子送回牢裡去,把銀子退回來,你拿走!”
杜衡拿這話堵她,她杜淩氏就生了一個兒子,還真能下得了手?再說她願意送回去,人家也不願意要。
“你……”杜淩氏忿恨地看了一眼杜衡,隨即眼眸一轉:“你要休了我可以,今日這事,你必須得去和兒子說。另外現在晚了,晚上我要在這裡歇一晚。明天一早我收拾一下,去我姨娘那裡住!”
畢竟夫妻一場,雖然杜淩氏做的事情,讓杜衡着實憋不下這一口氣,但夜黑了,留一晚也沒什麼,便點頭答應。
他是不想和杜淩氏一個房間了,可柳如是現在身體不好,他也照顧不了,就讓馬管事找人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另住。
在這之前,他把爲何要休了杜淩氏的事情,與杜志高說了,沒想到杜志高和凌芬芳的反應,比他還大。
杜志高想着少了那五十萬兩銀子的事情,凌芬芳卻想着,這下府裡沒了杜淩氏和杜紫琳,她只要在杜志高的身上多下些功夫,那她在這個府裡的地位,算是牢靠了。
“爹,既然這樣,那就休了,我能理解你。娘這次錯的實在是太離譜了,那樣的孩子,她也敢生下來,不,是她居然和其他的男人攪合在一起,還妄想生下孩子,分這個杜家的產業。”
沒錯,杜志高想着都是,他娘要生其他野男人的孩子,目的是爲了分該屬於他的家產。這樣的娘,他根本不需要。
凌芬芳又想,那之前那天夜裡的事情,到底是誰的手筆?想了想,還是沒敢問出來,這樣的事情,就當過去了,不能在提出來。若是讓杜志高知道了,只怕她的下場和杜淩氏一樣。
當天夜裡,衆人睡得極爲的香,到了丑時,不知道是何人喊了一句:“走水了!”嚇醒所有的人。
就見杜府以柳如是住的房間爲主,那迅速兇猛,竄得很高,一下子吞滅了整個屋子。隱隱地,還能聽到有人犀利的尖叫聲。
“快,快救活,撲水,快!”
杜衡醒來的時候,看到是柳如是的房間,自己也親自跟着拎桶潑水。杜志高和凌芬芳兩人對視一眼,默默的笑了。
不過看到他們爹這樣,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只是每一次別人提一桶水,他們就三分之一的水,朝着那屋子潑去。
所幸撲救的還算及時,並未波及到其他的屋子。火是滅了,可是房子也塌了,早已成了廢墟,因杜淩氏的屋子是一起的,也都被燒了一半。杜衡的心徹底的涼了,之前柳如是的房間裡,傳出來的哭聲,她聽得很清楚。
“如兒……如兒……你回答我!”柳如是住的這邊屋子已經成了廢墟,根本無法進去。杜衡的心,痛的無以復加。他的兒子,他的嬌妻,就這樣活活被燒死了?
這場火到底是何人放的,爲什麼會起火?這個疑問在他的腦海中,久久都散不去。
“說,是誰先發現這裡着火的?”杜衡的聲音中隱藏着怒意,雙拳緊握,若是讓他發現是何人,一定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回老爺,丑時初,奴才起夜時,看到一個人影才攢動,隨後就起火了。奴才原本以爲自己看錯了,待擦了擦眼後,發現真的起火了,才這大聲喊出來。奴才看到,那人揹着一個包裹,好像是從夫人的房間裡出來的。因爲奴才沒看清楚,也不太敢肯定。”
杜衡聽到這,一腳踹來杜淩氏那搖搖欲墜的屋子,也顧不得房子會不會倒塌下來。當返現剩下那完好的一半以梳妝檯爲主,上面空空蕩蕩的,所有的東西都被清掃一空。找了幾個還算好的地方看了下,這才肯定杜淩氏走了,還帶走了她自己的東西。
想了想不對,又回到自己的書房裡,翻找了半天后,就在衣服的袖兜裡找到了十兩的銀子。他那還未動的二千兩銀子都沒了,這才癱坐在地上。
“爹,你在找什麼?”杜志高看到杜衡的舉動,便心生納悶。
“完了,都完了。家裡本來就沒什麼銀子,你娘將我那最後的二千兩銀子,全都偷走了。家裡的那些金銀首飾,也全被她帶走了。那場火,是她放的。她恨我,恨如兒,所以她要如兒不得好死,哈哈,我還是太心軟了,讓她住一個晚上,就住成這樣。哈哈哈……”
杜衡笑着笑着,流下了心酸的淚水。
杜志高卻不這麼想,他爹沒錢了,他有就行。再說他娘走之前,還幫他做了一件好事,把柳如是和她肚子裡這個釘子都一起拔了。不愧是他娘,都這樣了,還一心爲了除去異己,做得好!
等杜志高回到房間後,將事情與凌芬芳說了後,原本見柳如是死了,覺得心安的凌芬芳,聽到這話後,眉心一跳。
在杜志高的目光下,開始翻找起自己的私房錢。當翻遍了所有地方後,只找到一千兩,她哭喪地對着杜志高道:“杜哥哥,她不僅把爹的銀子偷走了,把我們的也偷走了。那可是整整的一萬多兩的銀票。都是我的陪嫁啊,她就給我留下一千兩,其他全部偷走了,嗚嗚嗚……”
杜志高聽到這話,愣住了。那麼多銀子,都偷走了,就剩下一千兩?他孃親不是應該爲他着想嗎,怎麼連他的銀子都偷走?那可是一萬多兩,她一個婦道人家,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
“芬芳,你確定你沒記錯地方?”杜志高有些不敢置信,那麼多的銀子,怎麼說沒就沒了?他娘應該不會那麼狠心纔是啊?
凌芬芳哭喪着一張臉,她怎麼可能記錯。她都分成幾個地方放的,怎麼可能會記錯?
“杜哥哥,絕對不可能錯的,我分成好幾個地方藏的。這剩下的最後一千兩還是我埋在地板下的。要不是埋在這地板下,只怕連這一千兩也都沒有了。”
凌芬芳流着淚,看着杜志高,方纔的欣喜,蕩然無存。
“不,不可能的。我娘她爲什麼這麼做,爲什麼?”這才寅時,杜府上下沒有一個人睡得着。
杜志高更是睜大了雙眼,完全不敢置信。這可能可能呢,他娘這樣,等同於要了他們的命!
“杜哥哥,爲什麼不可能?你娘都能夠與別的男人一起生孩子,來搶奪,你的家產了,那麼偷走這銀子的事情,也是再正常不過。”
如果杜淩氏現在在這邊的話,凌芬芳都想衝上去,問她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做,拿走一點就是了,爲什麼還要拿走全部?
是,除了剩下找不到的,那可不就是全部嗎?杜淩氏這是擺明了要她的命。
“我娘沒有出城令牌,這麼晚了,她出不去,肯定還在京城裡。我們去和爹說,暗中先找找。”杜志高突然想到了這個重點,別對來凌芬芳說道。
杜衡的房間裡,此刻他彷彿老了幾歲,事情的真相,平妻和腹中孩子被燒死,原配捲走了能活動的資金。這幾件事就在一夜之間,全部發生,令他完全承受不住。
每一個對她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當杜志高進來的時候,他倒在牀上,毫無生氣,雙眼空洞地望着牀頂,什麼都不去想。
“爹,我覺得娘不可能跑了,現在夜裡,她出不去。”
杜衡的目光,悠悠地轉向杜志高,最後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我那六王爺給的令牌,一併都沒有了,你說她不能出去嗎?拿着那麼多東西,全部都消失了。她找就算計好了,要不然也不會說要留一夜的話!”
這下當真是絕了杜志高和凌芬芳的念頭,兩人原先就說過沒有銀子,現在若是說被拿走了一萬多兩,只怕杜衡更是要被氣死。
這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滋味可真難受。不過比起他們爹,只要他們還有一千兩銀子,也算是可以。
這一千兩銀子,要撐過這段時日,是沒有問題的。等緩過了勁,鋪子的收入都集中起來,還是有銀子花的。
只是聽說,現在的生意越來越難做,也不知道那收成怎麼如何。不求和以往一樣,但願能有些薄利也行。
珊園裡,杜伊看着一身黑衣的白梅和紫丁,在她們兩人點了點頭後,這才鬆了一口氣,道:“辛苦了!先去休息,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翌日清晨,小芽在杜伊的陪伴下,帶着柳如是的一些簡單的衣服首飾來到杜府。
“老爺,我家夫人呢?這是她的衣物,我給送過來了。我想在臨走之前,見一見她!”
小芽因爲被柳如是承諾過,放她走,因此也不在自稱奴婢。她在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卻看向了昨日柳如是住的屋子,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
杜衡在看到那些衣物後,老眼忍不住淚意連連,粗着聲音道:“昨日走水了,如兒,她,她走了!”
小芽聽到這話,直接朝着那屋子跪了下去,犀利地叫了一聲:“小姐……”那聲音令人聽了忍不住鼻酸。
杜伊不可思議地看向杜衡,道:“叔父,昨日不是都還好好的嗎,怎麼就這麼突然?小嬸孃可是懷有身孕啊!”
杜衡一聽這話,更是忍不住掩面痛哭,他這一失去的,可不是隻有那一妻一兒,還有家裡能夠活動的資金,接下來就要更加拮据了。
杜伊看到這樣,嘆息一聲,道:“叔父,人死不能復生。還是快點將人挖出來,好好安葬纔是!”
杜衡心裡難過,現在家裡哪還有銀子安葬啊。這家裡下人的月俸都要出不起了,哪裡還有多餘的銀子。
他在這麼想的同時,視線卻落在了柳如是那些簡單的衣服首飾上。他一直都知道,柳如是不愛那些首飾,都很少買。今日卻很後悔,爲何之前不多買一些給她,否則拿去當掉,也能多點銀子來用。
杜伊想了想,從袖兜裡拿出五十兩的銀子,遞給杜衡:“叔父,我這明日就要走了,小嬸孃的法事,我也不好找人做。這些銀子是給小嬸孃做法事用的,你且幫忙代勞一下。等伊伊回到劉家鎮後,再找人做一場。”
杜衡望着手裡的五十兩銀子,臉上火辣辣的。可他現在沒有錢,又不能不收下。想到區區五十兩,卻是他如今的救命錢。
如果不是杜伊臉上流露出來的哀傷,他都要以爲杜伊是拿這些銀子來打他臉的。捏了捏收拾的銀票,慎重地點點頭。
“小芽,我們走吧。你別哭了,讓小嬸孃走的安心一些。等回劉家鎮後,我們第一時間,先去替她做一場法事。”
小芽是被杜伊牽走的,杜衡目光復雜的盯着手上的五十兩銀子和那衣物,還有一些首飾,心情無比沉重。
雖然是杯水車薪,但也能解一時的燃眉之急,總好過沒有。他沒有想過,杜伊還會給出銀子來做法事,看來是如兒在珊園住的那段時間,與她感情處得還算不錯。
不過他也知道杜伊沒有銀子,就靠着那三家鋪面的租金,還有一個孩子要養,哪裡會有多少的銀子。老是心地善良,動不動還捐贈銀子出去。到底是個閨秀,不懂得銀子來之不易。
正是因爲他這麼想,杜伊在他的眼裡一無是處,才使得杜伊能夠順利的發展自己的事業。雖然他之前也懷疑過杜伊,可觀察了那麼久之後,就已經得出結論,杜伊是個軟包子。也因爲這樣,他敢把所有的地契都抵押了換取銀子來投資。
杜伊和小芽回到侯府後,兩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小芽早已不見了方纔的悲傷氣色,好似鬆了一口氣一般。
“伊伊小姐,我家小姐真的沒事嗎?她現在在哪裡?”
“她啊,等我們出了京城後,你就會見到了。她根本就沒事,有我師父在一塊,能有多大的事。好了,你也收拾收拾,咱們明日就走。杜府現在完全自顧不暇,現在先不用放在眼裡。”
杜伊之前就想着,她就算要走,也得把杜府攪亂了才行。放着讓杜衡和杜淩氏他們好過,很抱歉,她實在做不到。她不是聖母,看到別人掉幾滴淚,就會心軟。杜衡和杜淩氏欠她的,可不能就這麼簡單算了。
小芽回了她和柳如是住的地方後,杜伊這纔有時間來到竹園。凌楊氏一臉的不捨,對着杜伊道:“你這丫頭,好不容易來一趟京城,這又要急匆匆的回頭。下次要你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舅母,又不是生離死別,至於嗎?這要見,隨時都能見到。我不來京城,你還不能去劉家鎮嗎?再說了,阿城在這裡,我和小帥遲早也得回來的。到時候只怕你天天看了,都嫌煩。”
凌楊氏搖搖頭,笑道:“就你嘴貧。這茹兒和帆兒一起去你那,你得多照顧一些,特別是茹兒,她還孩子心氣,你多顧着一些。”
“知道了舅母,我都在這住了這麼久了豈會不知道。等我走後,你幫我多顧着一點柳素娘和小石頭。”
“好,這個你放心。”
兩人說了幾句話後,杜伊又回到了珊園。這一次,是楊太師跟着一起去的,美名其曰,去看看由一個小村莊發展起來的城鎮是什麼樣。
房間內,杜伊的面前放着一大摞的銀票,白梅紫丁手裡拿着的首飾盒,更是有不少的首飾。杜伊眼裡閃過一絲的冷意,對這她們到:“百姓現在還缺不少種糧,你把這些都給阿城送過去,就說是杜府送的。他要是問了,你們直接說便是!”
“是,小姐!”兩人說完後,便帶着銀票和首飾走了。
攝政王府內,紫弈城看着桌案上的那些東西,擡頭看想白梅紫丁,等着兩人回答。
“這是小姐從杜府里弄出來的,那些本來就該屬於小姐,她只不過是取回來了罷了。杜衡一家,欠小姐兩條命,如今只是抵了一條而已。”
白梅的話,紫弈城一聽眼睛一眯,道:“細細說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得有任何隱瞞之意!”
白梅便將杜伊怎麼對待杜府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後看着紫弈城,等待他的發話。
“這麼說,那燒死的人是杜淩氏,那柳如是早就被你們送走了?爲了製造這個假象,你們還把銀子都給搜刮了?不過這樣也好,正好替她多積積福,洗去一些她身上的孽障。迅影,把這些都換成種糧,派人給那些老百姓送去。”
迅影抱着那堆銀票和首飾走了,白梅紫丁面面廝覷,等待紫弈城的吩咐。
“本王這次加派十個人隨着你們回去,記住,就算是犧牲了自己,也不能讓伊伊和小帥受到任何一丁點的傷害!”
“是,爺!”
“去吧,明日我不能送你們,伊伊的消息,記得每隔五天發一次消息,好讓我安心。”自從紫弈城和杜伊成親後,白梅和紫丁已經成了兩人聯絡的中間人了。
“是!”
白梅紫丁領命後,便直接離開了攝政王府,不用說,她們也知道,那十個人已經暗中跟在身後。
等回到珊園後,杜伊已經入睡了。該收拾好的東西,鶯兒和魏嬤嬤等人已經收拾妥當。
清晨天剛微微發亮,杜伊已經準備妥當。這次回去,有六兩馬車,她讓人準備了許多的糧食,她向來在吃食上是不會委屈自己的,其中一輛是專門放鍋碗瓢盆和各種糧食之類的。
跟着杜伊回去的除了原班人馬外,還多了一個小芽和綠柳,當然,凌袁帆和林荷茹是不算的。
小帥腳步雀躍的第一個上了馬車,坐在車轅上,對着凌楊氏和凌晟等人揮揮手:“舅公,舅婆,小帥回去了,等長大後,再來看你們!”
原本不捨的凌楊氏,在聽到這話後,忍不住嗔笑了句:“小沒良心的,還要等長大了,再來看。”
小帥聽後,撇撇嘴,不樂意了:“舅婆,小帥現在還小,等過兩個月也是長大了。再來看你不好嗎?舅婆不喜歡小帥來,那不來了!”
這下連凌晟都忍不住眼裡掛着一抹笑意,徑自搖搖頭。隨即對杜伊道:“伊伊,這一路回去,你要多注意照顧好自己。”
杜伊點點頭,也就回去幾個月,又不是生離死別,不至於。
待東西都放妥後,杜伊在紫丁的摻扶下,這才上了馬車,隨即伸手對着凌楊氏和凌晟揮了揮手,便放下了車簾。終於要回去了,這一次回去的,就要面對整個劉家鎮的改造。
“孃親,爹爹不和我們一起走嗎?”小帥趴在杜伊的耳邊,用手捂着說悄悄話。
“不啊,他有事,很忙很忙!”杜伊也學着他的模樣,用手捂住,在他的耳邊說着。
“可是小帥還沒和皇帝哥哥說道別!”
“沒關係,你爹會說的。”
“孃親,小帥想給皇帝哥哥寫信!”
“好,那你先寫,回頭孃親讓人寄回來!”
……
時間就在母子倆這樣的悄悄對話中過去了,原本杜伊準備親自去伊記酒樓教麻辣香鍋的事,也變成了,又鶯兒親自去教。
這些,她都教給鶯兒了,做起來也簡單的很。不知道杜衡會不會聰明點,利用這次機會翻身。
且說杜衡在杜伊走後,便花了五兩銀子,讓那些小廝將廢墟挖開後,將人挖了出來。只是那人早已變成廢墟,根本看不出是什麼模樣。
因杜淩氏和柳如是的身高和體型極爲相似,加上人已經燒焦,杜衡也是匆匆一瞥,就將人放入早已準備好的棺內,草草了事。
杜志高和凌芬芳對杜淩氏恨之入骨,當然,對柳如是也沒什麼好感。杜衡從將人入棺,到安葬,夫妻兩人都未出面過。
杜伊出了進城後,他們也將人安葬妥當了。杜衡不過是在郊區,隨便找了個無人的地方,挖了個坑,將他認爲的柳如是給安葬了。
他心裡想着,這是因爲沒錢,沒辦法,不得已才這樣做的。等到他翻身了,有了銀子,在將人好好安葬一番。
杜伊在距離京城最近的安城伊記酒樓裡,看到了兩日未見的柳如是。小芽和柳如是的高興地又哭又笑,她們終於解脫了。
等到只有主僕兩人的時候,杜伊這才道:“小姐,你是怎麼到這裡的?”
柳如是摸了摸肚子,這才緩緩將事情的原委講了出來。原來那日杜伊與她說,到時候用詐死的方法離開杜衡。而那詐死,就是放一場火,當做人已經被燒沒的了感覺。
而這前提,是必須留在杜府,留在杜衡的眼皮下發生才行。爲了能夠留下來,原本還計劃用什麼藉口,那時候杜淩氏剛好撲向她,她就藉機肚子痛,留了下來。
這時候杜伊與她極爲默契,讓人去找了車大夫過來。這個事情,原本就與車大夫通過氣的,因而車大夫來的時候,剛好藉機在杜府住了下來。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只是,沒有想到,杜淩氏在之時的時候,會趁着人們都在睡覺,拿着一刀進來,要殺她。
原本與杜伊越好,到時候白梅和紫丁來帶她走後,再放火燒了屋子的,沒想想到杜淩氏會私自這麼做。
白梅惱怒之下,一掌將她批暈,隨即潛入各人的院子,將所有能夠藏銀子的地方搜刮一遍後,這才帶着她走。而在這走之前,紫丁穿着一身衣衫,看到有人出來如廁,假意是杜淩氏的模樣,潛入柳如是的屋子,點了火後,揹着包袱,迅速朝門口跑去。
聽到完整的故事後,小芽這才點點頭,鬆了一口氣:“幸好有白梅和紫丁在,否則小姐你就真的危險了。你不知道,那杜衡在知道你沒了後,都難過的哭了。”
“伊伊小姐還好心的給了五十兩銀子,讓他幫忙找人做法事的。我昨兒後來託人打聽,原來他拿了五十兩銀子後,給了那些小人五兩銀子,將那屍首挖出來後,便買了一個二兩銀子的棺木,將人放進去。聽說,他出了五兩銀子,讓人將那棺材擡到沒人的地方,挖個坑給安葬了。嘖嘖嘖,伊伊小姐可是給了五十兩的銀子,這杜衡也真夠黑心的。”
柳如是聽罷,也沒多大的反應,彷彿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中一般。杜伊給的那五十兩,看起來心地善良,實則是在打杜衡的臉。
曾經不可一世,家財萬貫的人,居然讓人施捨了五十兩的銀子。而這些銀子,他不要還不行,否則沒辦法生活。
“有些累了,我先眯會兒!”柳如是摸了摸肚子,扶着腰,躺在早已鋪好的被面上。
小芽想說的是,她收拾過去的簡單首飾,都被杜衡給當了,最後被她花了銀子給贖回來了。只是在看到柳如是眼底的睏意後,這才小心翼翼地靠在她身側,也忍不住打起盹來。
昨夜想了一個晚上,想着劉家鎮怎麼樣,人好不好的問題,都沒怎麼睡,這會兒還真的有些困了。
一行人在安城簡單的吃了晚膳後,都各自休息去了。白梅和紫丁繼續輪流值夜,雖然有那麼多的暗衛,但她們覺得還是自己守着比較放心。
車大夫的房間裡,劉氏和杜伊看着車大夫,就聽杜伊問道:“師父,你老實告訴我,綠柳的眼睛,能不能換一個?她這樣,總是不行的。好好的一個姑娘家,越來越自卑的感覺。與人說話,總是低着頭。”
“你的醫術比爲師的還好,你怎麼就問爲師了。她的事情,我還真沒有把握。我試過幾次,可都失敗了!”
如果能夠成功換換一隻眼睛的話,那得多高的醫術?不說其他,這就是醫學上的一個成就,他一個做大夫的,自然也是想要有所突破。如果真的能行,綠柳有豈會還是現在這個模樣?
杜伊嘆息一聲,悶悶不樂道:“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綠柳不過是換一個眼睛罷了,應該很簡單纔是,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師父,難道這世上,就沒有人能夠做到?”
“不,有人。藍海國的鬼醫,他的醫術號稱天下第一也不爲過。曾經有人說過,只要是剛嚥氣的人,只要鬼醫出手,都能夠救活。”
杜伊一聽這話,忍不住有些泄氣了。目前這兩國還沒有互通往來呢,這要醫治綠柳,得等到什麼時候啊?
“藍海國?算了吧,那還得等好多年。我看回頭還是我自己做實驗試試,說不定哪天就給我成功了。”
有些失望的杜伊,回到房間後,看了一眼小帥,嘆息一聲。如果不是當初綠柳自賣其身,只怕就沒有現在的她和小帥。無論如何,這個眼睛,她一定要給她弄好,讓她成爲正常人。
在杜伊半夢半醒間,天已經亮了。小帥小朋友在沒有吵醒杜伊的情況下,與凌袁帆等人在院子裡練功服。等小帥練到一半,杜伊就醒了。
劉氏顯然因爲要回去,心情很好。也是,她都許久未見到桃花等人了,想來桃花現在的肚子都很大了,差不多過兩月就要生產了。
杜伊覺得依照桃花有心臟病的慣例來看,她只能選擇剖腹產。若是順產的話,只怕她的身子會承受不住。
另外也不知道麗娘現在怎麼樣了,情況是否有所好轉。美珍可有心儀的人?眼看都快四年了,桃花招弟都有了好人家,她也該找了。
站在院子,看着眼前的劉氏,許多關於劉家鎮的人和事,都一一浮現在杜伊的腦海中。好多人,都是陪着她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過來的。
“伊伊,想什麼呢,快點洗洗手,準備吃飯!”
“是,娘,馬上就來!”杜伊回過神來,看着劉氏,隨即梳洗去。
早餐是劉氏親手熬得粥,配上幾個簡單的菜樣,衆人將就的吃了準備啓程。臨走之前,杜伊將麻辣香鍋的做法交給了主廚後。
因爲京城要推出麻辣香鍋,安城這邊,杜伊纔會讓跟上。至於咖喱飯之類的,杜伊準備等大量的咖喱塊生產出來後,再紫月國售賣。她並不打算賺這個飯的錢,她只賣咖喱塊。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關於杜府杜衡和那個妖怪兒子的事情,在各地傳的沸沸揚揚。凡是路過的酒肆茶館裡頭,總是能聽到各種精彩的版本。
瞧他們說的繪聲繪色,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在當場親眼所見。杜伊總算是見識到了,人言可畏這句話。
不過這對她來說,也沒什麼,不痛不癢,杜衡的事情,與她何干?
“伊伊,這些人,可這厲害。如果我不知道事情的經過,我還以爲就在這裡發生的,他們親眼所見呢!”
林荷茹拉着杜伊的手,坐在茶館的一頭,靠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呵呵,當初杜府的人,放出的那些消息,說我的時候,不也是這樣?那時候我可是被天下人唾罵,說我應該怎麼樣怎麼樣之類的。”
林荷茹伸手摸了摸杜伊的腦袋,道:“可惜那時候不認識你,否則一定替你好好說話。不過沒關係,謠言止於智者嘛!”
“一個人的力量是微薄的,你那時候要是爲我說話,指不定還有人反過來說你呢。好了,現在扯開這個話題,收拾一下走人。咱們現在是趕路,不能如果一個地方,就停下來逛逛街喝喝茶。”
沒錯,林荷茹每經過一個城鎮的時候,總是要停下來做這些事。凌袁帆也遷就着她,因而從京城出來後五天了,這才過了兩個城,還是距離京城最近的城鎮。
“哦,那好吧!”林荷茹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這個地方。難得有出門遊玩的機會,不好好玩,都在馬車上待着,實在無趣的慌。
接下來的日子,衆人如杜伊所料一般,都在馬車裡度過。當然,除了停下來解手外和夜宿野外或者是經過城鎮的時候,停下來歇息。
這一日,如果曦城的時候,杜伊看着剛過午時,便在伊記酒樓裡停歇下來。現在他們若是繼續趕路的話,晚上又要露宿野外了。這段時日確實辛苦,小帥的臉頰都已經瘦了一圈,倒不如停下來歇息一番。
打定主意後,便決定今日先住在這。凌袁帆得知杜伊的意思後,便牽着林荷茹率先走路酒樓裡,看到生意還算不錯,心裡也頗爲滿意。
李昭正在算賬,這才擡起頭,便看到凌袁帆,連忙迎接出來:“少爺怎麼來了?快快裡面請!”
杜伊這時候也牽着小帥進來了,李昭看到兩人一前一後有些愣住,連忙道:“裡面請!”
杜伊年前留下的板栗,還有讓酒樓裡留下的東西,送給那些貧民,另外加上佈施臘八粥的舉動後,贏得了曦城百姓的愛護。
這前後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如今伊記酒樓在曦城,也算是出了名。且不說那些富人本身就喜歡這裡的飯菜,就連窮人,對這伊記酒樓都極爲維護,則讓李昭對杜伊很是佩服。
區區的兩個小舉動,根本不費什麼銀子,就贏得了衆多的人心。特別是現在每到夜晚,將酒樓裡的剩飯剩菜送出去後,看到那些窮苦人家感激的眼神,讓他頗爲感慨。
衆人分成兩桌坐了下來,李掌櫃速度很快的讓人送了兩桌的飯菜,自己站在一旁親自伺候,這讓杜伊很是不習慣。
“李掌櫃,我今日教你們一道菜,你先讓人去準備這些東西,辣椒,花椒……豆瓣醬,就這幾個東西。另外你再準備一些菜和肉出來。肉要切成片,我需要用。”
聽到杜伊要親自教菜,李掌櫃的眼睛亮了亮。他可是聽原生說過,這酒樓的飯菜,都是出自這個東家之手。據說,她做的飯菜可是要比那些大廚好上許多。
“是,馬上就去準備!”
李昭樂呵呵地走了出去,可不多時又進來了,手裡還拿着紙筆,顯然是沒給記住:“東家小姐,方纔你說的都是哪些?我給忘了,你再說一次,我用紙筆記!”
杜伊只好將之前的話,又重複一遍。只有林荷茹在聽到這話後,雙眼亮了亮,這是不是代表着,晚上她又能親自吃到杜伊做的飯菜了?
筷子裡還夾着菜的林荷茹,眼裡帶着笑意,看向杜伊道:“伊伊,你這是準備讓我晚上敞開肚皮吃一頓嗎?”
“是,只要你想吃,你能吃,那就隨便吃!”
杜伊看着她的饞樣,輕笑的搖搖頭,隨即對小帥道:“你以後長大,可不能像你表舅母一樣好吃!”
小帥擡起頭,看了一眼林荷茹,堅定的搖搖頭:“孃親放心,小帥不會的!頂多和表舅一樣!”
聽到這話,杜伊忍不住頭冒黑線:“你表舅和你表舅母一樣好嗎?都是好吃的人,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凌袁帆擡起頭,看了一眼杜伊:“喜歡吃有什麼錯?現在不吃,等老了,牙都咬不動了,想吃都不行!”
這句話一說出來,他自己沒感覺,楊太師倒是詫異地看了一眼外孫。
“就是,要是我有伊伊你那手藝,也說你這種話。可惜手藝不佳,沒辦法。”林荷茹說的時候,還暗自可惜了一下。
杜伊也不和她說什麼,直接將東西夾給小帥後,隨即轉過頭對柳如是道:“你一個雙身子的人多吃點,吃慢了,這些可都要沒了!”
柳如是尷尬的點點頭,她的胃口本來就不大,哪怕是有了身孕,也吃不了多少東西。只有車大夫在看向林荷茹的時候,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
他這表情,凌袁帆自然是看到了,還以爲車大夫不高興了,連忙扯了一下林荷茹的胳膊,讓她少說兩句。
下午林荷茹也就眯了會,就拉着凌袁帆出去逛街了。杜伊在屋裡歇了會後,就準備教大廚做菜。而柳如是是照例,繼續睡覺。
小帥被杜伊安排着,不是跟紫丁在練習功夫,就是在車大夫那邊練字。楊太師由於老了,身子骨不好,吃過飯後,便早早歇下了。總之,各人都在忙碌。
晚上的時候,林荷茹自然又是吃的最多的時候。在飯後,車大夫對凌袁帆道:“稍後你們到我屋裡來一趟!”
以爲是出了什麼事的凌袁帆,牽着林荷茹的手,戰戰兢兢地走到車大夫的屋子裡。凌袁帆一直在猜測,莫不是茹兒得了什麼病,車大夫纔會是這個表情?
“坐下,把手伸出來!”
林荷茹看了一眼凌袁帆後,這纔拿出繡帕,鋪在手腕上手,放在桌子上。
杜伊也覺得她師父的表情不對勁,莫非她表哥表嫂還真的有什麼問題不成?帶着這種疑惑,她與李昭簡單的交代幾乎話後,便來到車大夫的房間。
“師父,可是有何不對?”杜伊在這麼說的時候,伸手字節抓過林荷茹另一便空着的手腕,將手直接搭在她的脈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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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晌,疑惑的看向凌袁帆,又細細聽了一下。和她師父對視一眼後,在緊張不安,以爲自己得了什麼無可救藥的病的林荷茹面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伊伊,你說說,我這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可還有救?”
“這病啊,沒有救了。只會變得每天都愛吃,情緒變化無常,身體越來越胖,最後連走路都困難。”
杜伊的話剛說到這,只聽林荷茹“哇”的一聲大哭出來,之後轉而抱住凌袁帆,道:“相公,我要是那樣,你還會不會要我?嗚嗚嗚……我就快要死了,我不要,我不要……相公,你救救我,我還不想死,我還沒有給你生兒育女,嗚嗚嗚……”
看着她哭得那樣的悽慘,杜伊無奈嘆息一聲,掏出繡帕,將其淚水拭去後,這才道:“我這話還沒說話,你怎麼就能哭了呢。你且聽說我,等你身體越來越笨重後,再過八個月,就會有另外一個小娃娃出來,等出來後,你的身體就輕了,可明白?”
林荷茹眼角掛着淚水,眨了眨眼,看向凌袁帆:“相公,伊伊說的話,我有點不明白。我是不是聽錯了,再過八個月有小娃娃?”
凌袁帆強忍着激動,看向車大夫:“茹兒可是有了身孕?且已經兩個月了,對不對?”
車大夫點點頭,他就是因爲見到林荷茹這段時間的習性,這纔想起來的。誠如他所料,還真是有了身孕。
“相公,我有娃娃了,我要當娘了,你要當爹了?天,這裡有個娃娃。相公,我終於有娃娃了。”
林荷茹不敢置信的看着凌袁帆,隨後摸了摸肚子,最後居然蹦跳起來。她這一跳,可是把凌袁帆給嚇壞了。就怕她把孩子給跳沒了,那可就糟糕了。
“你小心一點,我知道了。咱們有孩子了,真的有孩子了。對了車大夫,那我們應該注意些什麼,或者說,什麼東西需要避諱一下?”
“也沒什麼避諱的,只是夫妻生活不能過,另外別讓她磕着碰着,也不能跑,不能挑。還有寒性的東西,別吃,就這樣。”
“好,我知道了。茹兒你可是聽清楚了,這些你都該注意!”凌袁帆說着這些話後,便牽着林荷茹回房去了。
他還要寫信,寫府上報喜。他爹孃盼這個孩子,可是盼了許久。今日這事,若是他娘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等寫完信,找人將信送出去後,這纔將手附在林荷茹的肚子上,一臉的不可思議:“這裡可有個孩子,是我們的孩子。”
楊太師是第一個知道的,凌袁帆可是他的外孫,他那女兒家也只有這麼一個。當得知消息後,開心的哈哈大笑幾聲後,拍着凌袁帆的後背道:“好小子,終於給你爹長了志氣,好,很好!”
“外祖父!”凌袁帆猛然被楊太師這麼一拍後,面色反倒有些發紅。
這是楊太師的第四代,他豈能不開心的?忠勇侯府嫡系這塊就這麼一個兒子,現在終於要有後了,忠勇侯府後繼有人,沒有比這事還令人開心的。
“別叫了,先去看看荷茹怎麼樣了。這才第二個月,頭三個月都得注意一點。老夫先去與伊伊說一聲,接下來到那劉家鎮也不算太遠,能不能走慢點。現在可是有兩個雙身子的人,得顧慮一下。”
楊太師說完,也不管凌袁帆,直接來到杜伊的房間,剛好看見她在檢查小帥的功課。
“寫的不錯,下次繼續加油。這字寫得還差一點耐心,這下筆要有力,不過力氣不是集中在筆尖,用意在拿穩筆。你現在還小,這塊要勤加練習纔是。”
“是,孃親。小帥一定會多注意的,以後會越來越好!”
看到杜伊和小帥的互動,楊太師甚是欣慰。這孩子別看年紀小小,可懂得事卻不少。而且說起那道理,那是一堆一堆的,還都是令人無法反駁的。
撇除這個因素外,這孩子確實聰明,認真學習起來,絕不含糊。不管佈置再多的東西,也從不喊苦喊累。這與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模樣差了十萬八千里。
也幸好,當初給了這個小傢伙一個機會。否則,他真的要錯失了這麼好的一棵苗子。
“小姐,太師在外面,估計是有事找你!”紫丁走到杜伊的身邊,將太師站在外面的事情給說了。
她是看着太師有事要找杜伊,只是他站在門外,不說話,就這麼傻愣愣地看着。
杜伊擡起頭來,也正好看到,在小帥的耳邊囑咐了一番後,這才走出來。
“太師有何事,遣人過來告知一聲,伊伊過去便是,怎能還讓您老跑一趟!”杜伊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歉意。
對於這個老人家,她還是很敬重的。這不止是因爲他是小帥和紫弈城的夫子,也不止是她舅母的父親,而是因爲他老人家的才學,讓她不得不佩服。
楊太師在杜伊走過來的時候,已經回過神了。便道:“這孩子,你教的可真好。有你這樣的母親,是他的福氣!”
“太師客氣了,伊伊一個知識淺薄的婦人而已,當不得您這樣的誇讚。不知您現在過來,可謂何事?”
楊太師這纔想起來自己過來的目的,便道:“這曦城距離劉家鎮也不遠了,如今我們這些人裡,有兩個雙身子的人要照顧。老夫想說,這時間若是不趕的話,馬車是否可以放慢點速度?
你也知道,荷茹這孩子的身子,才兩個月,經不得這樣的奔波。老夫想路上慢點的話,應該無大礙!”
杜伊聽到這話,便知道他爲何這樣說,便道:“這是自然,如是的身子原本是過了三個月,又在她的馬車裡,鋪了最好的墊子,這才趕這樣趕路的。表嫂的身份特殊不說,且還未過三個月,這塊自當多加註意。”
“這事不用太師您說,伊伊也是過來人,自然知道注意一二。這個孩子可是忠勇侯府和尚書府的第一個孩子,容不得有半點的疏忽。您老人家且放心吧,伊伊知道該怎麼做!”
就算楊太師不說,杜伊也知道接下來的一切行程要以林荷茹與柳如是爲主。她又不是冷血之人,現在回劉家鎮的時間,完全趕得及。若是因爲趕路出了什麼事,她都沒臉見待她親如女兒的舅舅和舅母了,更別說是拿她當親妹子的表哥。
楊太師對杜伊的回答極爲滿意,看來攝政王娶了她,當真是娶對了。這樣聰慧的一個女子,也只有攝政王,才能夠與之匹配。
“那無事,老夫先走了!”
“紫丁,送一下太師!”雖然只有幾間廂房的距離,可杜伊還是讓人來送,這顯示出來的是她對楊太師的敬意。
晚上林荷茹躺在牀上,伸手不斷的摸着小腹,到現在還不敢置信。這裡面,就有了一個孩子,看起來還那麼小啊,真的有孩子了嗎?
雖然她一心也期盼有個孩子,可現在真的有了孩子,還是感到難以自信。凌袁帆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模樣。
“相公,我真的有孩子了?”林荷茹在說話的時候,手還不忘護住腹部,眼裡帶着疑惑,她在尋求認同。
“真的有了,我們真的有孩子了。不管是伊伊,還是車大夫,他們都已經確認過了。再過幾個月,就會有個像小帥一樣的孩子。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他嗎?”
“等生了孩子,以後就讓他跟在小帥身後,和伊伊好好學學。就算伊伊不教,小帥是和伊伊學出來的,還能不教不成?”
夫妻倆連孩子都還沒出生呢,就已經開始算上了杜伊,還想着杜伊不成,那就小帥。這算盤打的噼裡啪啦作響。
“嗯,最好先生個女娃,這樣以後把伊伊的廚藝學來後,我們就有口福了。等生完女娃,再生一個男娃,回頭姐姐還能帶弟弟。”
林荷茹到現在還不忘記,要吃好吃的。凌袁帆聽到後,則是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髮。只要她願意生,他也樂意配合。
誰也沒有想過,冰冷毫無波紋的心,會不知不覺地讓這個小女人住了進去。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在那個紮根發芽。
也許是在掀開紅蓋頭的那一刻?又或者是在她嬌羞地望着自己的第一眼?亦或者是她看似端莊,實則聰明可愛貼心的性子?
凌袁帆忘了,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眼光就緊緊的被這個小女人吸引,她是那樣的聰明懂事。他一年有大半年都在外面,這個小女人在家裡陪着他的父母,沒有一絲的怨言。當看到他回家後,比誰都高興,跟着他的身後團團轉,說一些令他開心的事情。
“相公,你說好不好?”
半天沒有得到迴應的林荷茹,忍不住再次擡頭問了一句。
“好,只要你想生,我就願意配合你。不過聽說生孩子很辛苦很累也很痛的,我們就生兩個吧,多了不行,你會累的。”
聽到這窩心的話語,林荷茹的心裡猶如注入了一道暖泉,令她渾身舒暢不已。向來不是很情緒化的她,眼眶有些發紅:“相公,我不怕!”
“早點歇着吧,夜深了。明天起來後,出去逛一逛就走。伊伊說了,距離劉家鎮也不遠了,咱們慢慢回去也來得及,以你爲重!”
林荷茹點點頭,將整個人縮在不知何時已經躺在她身邊的男人懷抱裡。可能是因爲累了,又或者是有孩子的緣故,就見她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後,呼吸漸漸平靜。
夜半時分,原本睡得還算沉的凌袁帆突然睜開了眼睛,裝林荷茹挪開後,披上衣衫出了門。在屋頂上的時候,看到了紫丁站在那,身邊倒着兩個身穿黑衣之人。
“怎麼回事?”凌袁帆沉着聲音問道。
紫丁的劍上還滴着血,眼眸裡泛着冷光,絲毫沒有白日裡的嬌柔與溫和。
“不知是何人,就這兩個小毛賊。”紫丁踢了踢腳下的屍首,蹲下在兩人身上摸索了一番。
發現沒有任何東西后,隨即打了個手勢,這讓纔回到各自地方守候的暗衛出來兩個人,一人扛着一個屍首,快速離去。
凌袁帆眯着眼睛,沉思了半晌後,道:“這個事情,不要驚動伊伊他們,從現在開始,加緊防備。能夠選擇現在動手的,指不定是那便的人,現在這兩個是前來探路的人。”
“是!”
兩人說完話後,這才仿若無事一般,各自回房歇着。紫丁將劍上的血跡擦拭乾淨後,進了耳房,白梅早已等在一旁。
“怎麼樣了?”
“不知是何人,已死,沒有任何的線索。小侯爺的意思,可能是六爺那邊的探路人。從現在開始,咱們必須加緊提防,決不能讓任何生人靠近。小侯爺的意思,不要告訴小姐。我覺得這個事情,必須得讓小姐知道,她心裡可能會有主意。”
“嗯,待天亮小姐起身後,在與她說!”
白梅點點頭,她們的主子是杜伊,而且她們不認爲杜伊在知道後,會緊張害怕什麼的。相反,她很聰明會知道要怎麼樣,纔會對大家是最好的。
杜伊是在一片雞鳴聲中起牀的,這幾日奔波確實累了,睡得有些沉。伸了伸懶腰,這才起身扭了幾下身子後,就見白梅端着一盆水進來了。
“小姐,昨夜有幾個小毛賊,讓紫丁給解決了!”
正在扭動身體的杜伊,聽到這話後,也沒停下來,只是聽到她道:“知道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