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樊城淪陷

衆人聽杜伊要求那麼多,原本有些不耐。不過聽到最後,是交給匡裡來分給他們的時候,便都心甘情願起來。匡裡做事,向來公平,不會有任何的偏頗。昨天傍晚,杜伊家做的東西,她們雖然未見過,但路過的時候,也聞過。很香,特別的香。

要是有了那些東西,就意味着,他們也能吃到了。只是着要怎麼做,回頭還得請教一下才行。現在先將這些東西做出來,說不定過幾天,她們都能吃到了。

杜伊交代完這些話後,看着衆人回家,準備將手指甲剪乾淨,頭髮包起來的時候,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卡米爾是和杜伊做過這些的,杜伊便對她道:“我與海棠有事要出去一趟,家裡的事情,交給你了。這些都是吃的東西,務必要乾淨。”

“恩,我巧的,你放心!”

杜伊回到屋子裡,歇了會兒,當衆人陸陸續續前來的時候,她和海棠拎着籃子出門了。她想去叢林看看,到底都有些什麼,等以後回去的時候,正好帶回去。

藍海國凰城。

百里稀宸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不過是進宮一趟,一夜之間,府邸全毀了。在憤怒的同時,又感到慶幸。老三百里稀煬府邸上的人不是死就是殘,房間毀的同時,根本容不得他們考慮,速度快到令人措手不及。

如今老三被炸的雙腿都斷了,渾身是傷,躺在牀上,只剩下一口氣吊着,據說這後半輩子,也就這樣了。

凰城裡很是熱鬧,這幾日流言蜚語,鋪天蓋地。不外乎說作孽多了,老天爺都看不過眼,這纔出手收拾了他們。不過老天還是有眼的,知道他們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百里稀墨不在府裡,纔出手象徵性的懲罰的。

這百里稀煬本就在衆多人眼裡,是個紈絝王爺,如今變成這樣。外人只道,壞事做多了,報應來了。

百里稀墨黑着一張臉,他根本不知道那府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以前聽說紫月國六王爺紫奕楓的府邸也是這樣,他還嗤之以鼻,沒想到,有一天他的府邸,也會有相同的待遇。

什麼狗屁的老天爺開眼,狗屁的作孽。這根本就是人爲,看那些受傷的侍衛,明顯就是被人點了穴道的。可這樣的話,他不能說,也不敢說出來。

能夠將好好的一座府邸炸燬成這樣,足以見那東西的厲害。只是到底是何人做的,難不成是顧稀元不可?不過不像,他第一次得到消息的時候,那顧稀元還在濱海鎮呆着,莫非是紫月國的人?

百里稀墨將這事想到紫月國的人身上,自然就想到了杜伊。想到杜伊後,就想起,第一次得到消息,紫奕楓府邸被炸的前一兩天,就是杜伊回了京城。而這一次,杜伊出使藍海國,現在好端端他府邸被炸,看來是遷怒的結果。

難道,這是杜伊的手筆?不應該纔是,她如今應該死了纔對。可這府邸的情況,怎麼解釋?除了杜伊的人,他不做二想。

而百里稀宸看着眼前的一堆廢墟,眸光暗了暗。終於,還是動手了嗎?他那個天才二哥,藉着蠢貨三哥的手,在顧稀元的船上動了手,他不過是好心的幫忙改進了一下。現在就變成這樣,而動手的人,直接成了廢人。那女人,夠狠,他喜歡。

三個人的手筆,都沒能逃過她的眼。只有這樣聰明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只可惜,已爲人婦,否則就算是不折手段,也得將她囚在身邊。

若是杜伊再此,知道他內心的想法的話,肯定會嗤之以鼻。他百里稀宸有什麼資格和紫弈城比,她就算是傻了也不會看上他的。

紫丁這幾日心情好了那麼一丁點,當然,只是好了那麼一點點罷了。看那那百里稀墨和百里稀宸還都活着,還在蹦躂,她就鬧心的很。

看樣子,她們選錯了時間。之前應該調查好時間纔是,瞅準他們都在府裡的時候,死命的扔,最好炸死他們才解恨。

“這段時日,先待在園子裡,別輕舉妄動,否則,我也保不了你。”顧稀元自然知道,那些東西,出自紫丁的手筆。不過他想得更多,百里稀宸和百里稀墨一定會調查他。到時候一定會想辦法,除掉紫丁他們的。

“知道了,你什麼時候要毒死他們,就和我說一聲。我要看着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模樣。”紫丁現在滿是恨意,到現在除了凌袁帆在濱海鎮和她身邊的這些人之外,其他的人,她都不知道在哪裡。杜伊,海棠,白梅,王梓妍和芝雨等人,全都下落不明。

越想這些,她就很是惱火。該死的,這些要她們命的,都給她等着。

顧稀元沒說話,看了一眼紫丁,便道:“不如你帶着人,從陸路走,去濱海鎮吧?小寶他們都在那裡,我估摸紫弈城也快到了。”

依照他對紫弈城的瞭解,那傢伙一定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趕過來。只是這一來之後,只怕要嫌棄一番風雨才行。打仗,意味着,百姓流離失所,意味着勞民傷財,但同時也意味着一個國家的能力。

如今紫弈城前來,估摸是想要踏破他們藍海國了。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只有杜伊平安活着回來,順便將那三個廢物交給他才行。

紫丁一聽紫弈城要來,瞬間有些鼻酸。爺是來找王妃的吧,可是她沒用,居然把王妃給弄丟了,她有什麼臉面對爺?不說是爺了,就連迅影,她都無顏以對。

想是這麼想,可紫弈城來了,小世子等人又在濱海鎮,她確實該過去。到時候爺要怎麼責罰,她認了。

“好!”一行暗衛,那麼多人,如今加上訊風,都不到十個人,想想,她就心酸無比。

紫月國朝城。

紫弈城沒想到,兜兜轉轉了一圈,再次又來到這裡。只是這一次的心情卻與上一次完全不同。早知道這樣,他何必回京城,倒不如當初直接去濱海鎮,那他也能到第一時間,得到杜伊的消息,也許在出事的第一時間,就去找,現在人也找回來了說不定。

只是這世間,沒有早知道這一事,也沒有後悔這種藥。

於子恆從得知杜伊下落不明之後,內心就淡定不起來。這一路過來,他想的全是他認識杜伊的點點滴滴。再想到,她如今下落不明,心中便黯然不已。

“子恆,你在這裡等迅影前來。本王去濱海鎮看看,將人都接回來。等迅影來後,就向藍海國宣戰,讓他們見識一下我紫月國是不是軟柿子,可以任由他們拿捏。”

“好!”於子恆原本也想去濱海鎮看看的,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蔚藍的天空,一望無際的大海,徐徐吹來風,帶着一股灼熱之氣,而空氣中還飄着濃郁的海腥味。這是紫弈城第一次來到海邊,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大海。

當他一進入濱海鎮的時候,就被那些暗衛發現了。此時得到消息的薔薇和楊太師等人,爲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便讓暗衛將人帶到顧園來。

小帥看到紫弈城,紅着眼眶,嘟着嘴,委屈地看着紫弈城。就連小寶和虎子看到他,都很激動。在他們小小的心裡,覺得紫弈城是無所不能的。只要他來了,杜伊也一定能夠回來的。

“袁帆,你們收拾一下,隨本王回去。伊伊這邊,本王自是會派人尋找!薔薇你留下來,在此等候。一有伊伊的消息,即刻彙報。”紫弈城這次來,目的是字節帶他們回去。

至於下落不明的嬌妻,他一定會派人尋找的。只是,茫茫大海,到底從何處開始,他心中也沒底了。

“是!”

凌袁帆的身體,差不多也恢復好了。他想要留下來,覺得沒保護好杜伊,是他的失責。可看到妻女後,眸光便黯然下來。

她們必須要安全回京,爺到了這裡,京城定然得有人坐鎮。雖說他父親等人在,可終究還是不放心。

罷了,就回去吧。京城紫奕楓交給他,至於這藍海國,倘若顧稀元不願意坐上那個位置,那這個國家,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等到在凰城的顧稀元知道凌袁帆等人走的時候,邊境已經開打了。藍海國的第一座城池,樊城在悄無聲息中,已經被攻陷了。

這一切來得太快,令人措手不及。還沒聽到前方傳來什麼戰爭攻打的消息,樊城就淪陷了,這讓百里稀墨收起了輕視之心。

紫弈城打出口號,光明正大,也理所當然。杜伊出使藍海國的事情,兩國朝野上下皆知。如今人在藍海國消失不見,這藍海國是逃脫不掉責任的。

“老頭,你要藍海國還是要那幾個廢物?”得到消息的顧稀元,第一時間就跑到皇宮裡,看着坐在那龍椅上的父親,惱怒不已。

紫弈城這次還算還好的,悄無聲息,沒讓百姓血流成河。但他不敢保證,接下來紫弈城還有那麼好的耐心。杜伊一天不找到,藍海國一天不給個交代,就必須得承受相應得代價。

“他們終究是你得兄弟!”藍海國皇上盯着眼前的兒子,嘆息似的說了一句。他這一生,子嗣不多,兒子也就四個。

損失任何一個,他都不願意見到。可如今要一下子交出三個,他怎麼會同意?眼前的這個,還不承認自己是,每次一說到這些,就說五歲的時候,已經死了。哎,到底是做的什麼孽!

“我沒有這樣的兄弟!我娘就生了我一個我,哪來的兄弟?你最好將人交出去,順便派人去尋找看看杜伊在哪。別說你不知道杜伊如今會這樣,是誰的手筆。這諾大的凰城,皆是佈滿你的眼線。他們的一舉一動,你豈會不知?”

顧稀元說這話的時候,沒好氣。這老頭簡直是活的膩歪了,敢將心思動到杜伊的頭上去。有膽子做,就得有那個心裡去承受。

三個兒子和他座位下的那個椅子,要哪個,他自己選吧!

得不到回答的顧稀元,心裡說不失望是假的。終究,還是貪心了,什麼都要,呵呵,看來就他一個人急。罷了,就當他自作多情。老頭靠不住,他靠自己。接下來他要是有什麼舉動,老頭自己最好心裡有個數。

顧稀元冷着一張臉,拂袖而去。皇上靠在龍椅看,閉着眼眸,暗歎一聲。這個兒子,與他太過於離心,這終究是好還是壞?

他不願意回來,若是交出那三個兒子,這江山就後繼無人了。那三人,一個個生的都是丫頭片子。即便將三人交出去,這江山終究還是不姓百里,得易主。與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些許還有機會。

奧山島。

這幾日杜伊很忙,特別的忙。從地瓜變成粉扣和粉條之時,前前後後,一共花了十天的時間。

三天刨成絲,兩天沉澱成粉,五天曬乾,另外又花了兩三天將其整出來。雖然都不是她親手做的,可部落裡頭一次做,也離不開她的指揮。

這幾日,杜伊將粉扣和粉條變着法子吃。炒,煮,涼拌等各種做法,這讓卡米爾一家吃到最後,都不想搬離杜伊家了。

部落裡的木屋,已經蓋了一小半,甚至有些人已經搬進去住了。杜伊再次找到匡裡,問什麼時候能去馬來島的事情。

她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這裡各種條件落後,最主要這裡沒有紫弈城,沒有白梅紫丁和劉氏等人。

她想回到紫弈城的身邊,或者回到劉家鎮。她不想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就小帥一樣,連父親都不在身邊。

小帥那時候是情況特殊,可這孩子不一樣。她出來的時候,紫弈城甚至都不知道她有了身孕。如果他不能看到這孩子的出生,該得有多失望?她知道,他一直盼着再要個孩子,已經盼了很久了。

“這裡去馬來島,在船上大概需要十天的時間。島上一年去兩次,每次去都是換取生活用品。我們將馬來島上沒有的東西,帶到那邊去,與他們進行對換。距離下一次去,還得等兩個月。”

杜伊聽到這話,頓時睜大了眼眸。兩個月,船在海中行走,又得花十多天。她哪裡耗得起?她的肚子已經五個多月了,在耗下去,估摸到時候都要在船上生孩子。不,不行,必須得讓他們提早去才行。

“去得時間,是固定得嗎?就不能提早?”

“恩,每年都是那個時候去!”匡裡私心裡不想讓杜伊去的。想着能多留幾天是幾天,要提早也不是不行,只是他不願意。

她們纔來這島上沒多久,部落裡就有了這樣大的進步,得到這麼多的好處。多留一個月是一個月,到時候他們也多得到一些益處。

“那這樣,能不能請大家幫我造一艘船,到時候找個人帶我去馬來島就行?不會耽擱你們太多的時間。”

杜伊琢磨了會兒,覺得只有這個辦法可行了。她不能跟着大部隊走,但自己和海棠去總成了?這部落裡,只要抽出一個人,給她指路線就行。剩下的一切,可以交給海棠。

匡裡沒想到,杜伊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來。他能回答不行?杜伊和海棠可是他們的貴客,是部落裡的恩人。

“造船太過於麻煩,這樣,我回去與他們商量看看,能不能提早,杜伊想要什麼時候走?”匡裡很想問,要走的時候,能不能把海棠留下來。可是這問他不能問,也不敢問。

杜伊的肚子有娃,本來就要人照顧。若是他們把海棠留下來了,那杜伊怎麼辦?

“如果可以的話,過兩三日就走,不過最晚別超過十天!”就算她能等,可肚子裡的孩子也等不起。

“好,過兩天給你答覆!”匡裡說完,便準備去找尤梨商量了。這種事情,他實在有些拿不定主意。

總算有了個不算結果的結果,杜伊才從隔壁家回來。海棠正好手中拿着一件已經繡好的衣衫,走了出來。

“伊伊,你試試合不合身!”杜伊的身材接下來只會越來越大,特別事肚子那塊,因此海棠只能將衣衫往大了做。雖然是麻布,可到底比沒有穿得來得強。

杜伊伸手接過衣衫,看了看無人後,這才道:“我剛剛與匡裡說,要回去的事情,最晚十天的時間。他說這兩日給答覆。你回頭探一探尤梨的口風,看是什麼個意思。我怎麼覺得他們似乎不想我們走呢?”

因懷孕,變得有些遲鈍的杜伊,這才反應到,這部落的人,好像不太想她們走。而這事,海棠一早就知道了。

“好!”海棠也不想在這裡久留,她不怕其他的,就怕杜伊在這生孩子,要是有個什麼萬一,以後她沒法子向紫弈城交代。

她們這些暗衛,向來奉行的是誓死效忠主子。即便是死,也得死在主子之前。這也是爲何她聽到杜伊掉海里之後,便第一時間跳下去尋找的原因。

對杜伊來說,海棠對她有救命之恩,可對海棠來說,這是她應盡的義務。不過杜伊對她和薔薇等四人,確實好的沒話說。也正是因爲這樣,她們纔對杜伊死心塌地。

奧山島的人們都還不錯,可太落後了,她不放心。唯有離開這個,回到紫月國或者藍海國去才行。

島上的天氣很熱,只要不下雨,太陽一曬,就熱得緊。好在樹木繁多,走到哪都有樹。稍稍遮一下後,纔好許多。

杜伊現在已經養成了,每天都要到叢林裡走一走的習慣。清晨飯後,便與海棠拎着籃子,一前一後的出了部落。

這段時日,因有了粉條之類的,她的胃口好了許久,而肚子,也明顯見長,走路也沒一千那麼利索了。

現在肚子還不是很大,可走出去的時候,都是有人在她的旁邊扶着。就連廚房,都不讓她進了。

海棠扶着杜伊,朝叢林走去。按她的意思,杜伊應該在家裡歇歇,若是想走,在部落裡轉悠一圈就成。

可她也明白,杜伊就是不想在部落裡待着,纔要每日出來。這裡,什麼都有,可也什麼都沒有。有的是樹林裡的種物繁多,沒有的是,各種條件落後,連最起碼吃飯的主食都沒有。不,不能算沒有,也許對他們來說,肉,就是他們的主食。

一路走走停停歇歇,杜伊每天都和探險似的,朝不同的地方走去。她想找找,這裡有沒有石灰石。她在紫月國沒發現,每次做肥皂都極爲麻煩。

要是能夠在這裡找到,到時候做成石灰粉,以後和紫月國要是和藍海國開通了貿易,也可以進行海上貿易。到時候就好那什麼馬來島,還有這奧山島進行貿易就好。

椰子,做成椰子粉,不僅可以做甜品糕點,也可以做差,更是可以做菜。這島上還有可可樹,到時候那也能做成咖啡粉或者巧克力。只是巧克力怎麼做,她不懂,回頭可以讓別人琢磨琢磨,橫豎主要原料是牛奶和咖啡粉。

杜伊原本一直在看着可可樹,想着巧克力的事情。不知不覺間,兩人就走到一個空曠,且樹木較少的地方。

“海棠你快看看,那是什麼東西?”杜伊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是稻草菇嗎?

海棠順着杜伊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一堆草上面,長着的蘑菇。

“這裡怎麼這麼多蘑菇,好些都是剛長出來的。”海棠看到那麼多蘑菇,歡喜不已。這些蘑菇摘回去,和肉一起炒着吃,或者用來炒粉條,味道肯定很好。

杜伊的重點不是放在那稻草菇上,她的目光,緊緊的盯着那些稻草。這些有稻子,這代表什麼?這裡根本不是沒有糧食,而是人們不知道。

就在這時,陽菲拎着一個籃子走了過來。當她發現杜伊和海棠的時候,臉上還帶着濃濃的喜悅:“杜伊,你們怎麼知道這裡有蘑菇?”

陽菲是個吃貨,而且還是這部落裡,喜歡折騰各種吃法的吃貨。杜伊聽到她的聲音,回過頭來,就見她空着一個籃子,腳步雀躍的過來了。

“陽菲,這……”杜伊指了指海棠正在扒拉的稻草。

“杜伊,你們好聰明啊,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以前我見過這個草枯了,下過雨,過一段時間後會長蘑菇,後來我就到處把這東西拔起來,堆在一起……”

陽菲後面說什麼,杜伊完全聽不下去了。她目光緊緊得盯着那堆稻草,心裡直呼,暴殄天物。

這些稻草,不,應該是水稻,就這樣被白白浪費了,杜伊看着心疼不已。她的白米飯,就這樣沒了嗎?

“陽菲,這種稻草,你可看到,哪裡還有?”突然杜伊想起這種熱的地方,水稻可以一年三季的種植。

雖說現在沒人種,可難保不會有天然的。這裡既然有水稻,也一定都可以收割的。等割回去後,曬乾脫粒,她就能吃上香噴噴的白米飯了。

一想到這些,她就激動不已。吃什麼都會膩,唯獨這米飯,怎麼吃都不會。她想吃了,哪怕沒米飯,有些什麼高粱玉米之類的也成。

老天是厚愛她的,在她再也受不了那野菜肉湯的時候,發現了地瓜。等她吃膩了,又發現了水稻。

這部落裡的人,難道都不知道這些可以吃的嗎?還是說他們其實不缺吃的,因此也不太注意這些。

杜伊想,也許是後者。這島嶼說小也不小,物產豐富,且又靠海。島上才住了那麼一點人,難怪也不將這些在他們眼裡,算是雜草的東西,看在眼裡了。

“你要找這個?這不是雜草嗎,很多地方都有。”陽菲不太明白杜伊想要做什麼。她將這草堆在這,就是因爲除了部落,這裡太陽最足,且也方便她過來摘蘑菇。

這雜草上面的東西,她吃過,香歸香,可是吃起來很麻煩,一個個的太難剝了。就這樣直接煮出來吃,吃的也難受。還不如直接用來種蘑菇,都比那東西好吃。

“到處都有?可我怎麼沒看到?”

她到這部落裡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和海棠在這叢林裡走,也有一段時日了,爲何都沒看到?

“等我摘完這些,我帶你去!那裡有好多好多,你要多少都有。杜伊,你是不是也想種蘑菇?這裡這麼多,都吃不完,不用另外割那些草了。”

這些蘑菇,部落裡只有少部分的人才肯吃。這種出來的蘑菇,每年都吃不完。不知道杜伊到底想要做什麼?

陽菲心裡琢磨的同時,以爲杜伊只是想要自己種蘑菇,便不甚在意。

“我的好陽菲,你現在帶我過去看看,是不是我要的東西,這稻草菇在這也不會長腿跑了。要是確定是我要的東西,回頭我讓海棠給你做好吃的。”

陽菲一聽這話,直接站起身,拍了拍手,道:“好,就這麼說定了。一定要給我做好吃的,可別忘了。走,我帶你們過去!”

海棠聽到杜伊話的時候,也認真的看了看那陽菲嘴裡的雜草,越看越是覺得她見過,想了半天,纔想起來,這可不就是水稻,他們要吃的米飯不就是這些嗎?

看到乾枯稻草上的穗粒,再看看那些蘑菇,她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難怪王妃那麼的激動,那未免太那啥了。他們心心念唸了許久的米飯,就這樣被浪費了。

三人走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來到距離剛纔摘蘑菇不遠的地方。杜伊看着那一片片已經彎了腰的稻穗,心中激動不已。

先是抓了一把,剝開看了看。已經成熟了,而且灌漿的時候,許是天氣好,加上這裡土壤肥沃的緣故,那顆粒大且飽滿。絲毫不比她在劉家鎮的梯田差。

“陽菲,你現在回去,讓匡裡帶着人過來,把這水稻割回去,就說是發現一種新糧食。”只要把這些都收割回去,她的白米飯,就有着落了。

這島上的百姓,以後可以自己種植,一年三季,吃得更是不用愁了。杜伊這麼想得同時,腦子裡又想,要是這裡能夠當做他們紫月國的糧食基地,那就好了。只是看樣子,可能性是零。

杜伊看着金黃的一片水稻,歡喜不已。不過這片地方,也不全是顆粒飽滿的。有些是空的,顯然灌漿的時候,出了點問題。

匡裡帶着人過來的時候,杜伊和海棠正坐在石頭上休息。他的身後跟着一羣人,浩浩蕩蕩,手上皆事拿着刀和籃子之類的。

“杜伊,你說的糧食,在哪裡?”

匡裡看到杜伊,便上前問道。部落裡的人,自從嚐到地瓜帶來的好處後,這次一聽又有新的糧食,基本上一家派了一個人過來了。

杜伊看着那上百人,有些傻眼。當聽到匡裡的話後,便指着那水稻:“就是這個,要割回去,曬乾了。回頭揚場後就可以脫殼,到時候就能做米飯給大家嚐嚐了。現在關鍵是,這島上有多少這個?”

這還得分,成熟的可以割回去,要是還沒熟的,可還得等等。島上哪裡有,有哪些可以收割,哪些需要再等等,她都得去看看。

海棠雖然也是紫月國過來得,可她以前到底生活得與常人不一樣,對這些也不是很瞭解。這島上的人,更是不能指望了。如今分清楚這些,就必須得自己去確認。

匡裡聞得此言,轉身看着部落裡的人道:“大家都上來看看,這些東西,哪裡還有?”

等確認一遍後,杜伊發現與其問別人,倒不如直接問陽菲。凡是別人知道的地方,她都知道。

“這裡的,都已經熟了,可以割回去。另外其他地方,我和陽菲一起去,匡裡你分出一部分人跟隨我過去看看。”

“好!”匡裡很快就將前來的人,分成了幾部分,一部分留在這裡收割,剩餘的都跟杜伊走了。

看着遠去的杜伊,他更加不想讓她離開了。可不想讓她離開,能行嗎?

中午飯,是大家打獵一起湊合吃的,傍晚回到家的杜伊,累得不行。到最後,明明是海棠抱着她的,可她還是累到了。

吃過晚飯,坐在屋檐下,看着眼前堆成一座座小山的稻子,呼出一口氣,覺得還是值了。

到稻子有了,昨天也都教了陽菲怎麼辨別稻子是否成熟,今日她就不用出門。她直接來到德萊的家,與他商量做打穀機的事情。

家裡的稻子,已經讓海棠和尤梨等人負責攤開曬了、在她出來之前,還讓艾米幫忙叫人做些竹篾,到時候等脫了粒,直接攤開在上面曬就成。

時間過得很快,在杜伊糧食都做脫了粒,曬乾之後,匡裡便給了確切得回覆。五日後,啓程去馬來島。

曬乾的糧食,經過碾壓後,出來的顆粒,匡裡在馬來島見過。他知道那裡許多人都吃這個,只可惜他們買不起。

沒想到,原來他們島上也有,只是不知道罷了。若不是因爲杜伊,他們肯定還都不知道。糾結了許久杜伊的去留問題,最後聽從她他阿母的話,讓杜伊回去。

“海棠,這幾日你做些準備,我們去馬來島看看,若是那裡能夠回去,我們就不回來了。”馬來島對杜伊而言,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對她來說,只要是相對發達的地方,想要回去,應該會簡單許多。

當然,也最好最壞的打算,那便是再次回到這裡來。

“是!”海棠聽到能走了,也鬆了一口氣。她還真怕匡裡見到她們有認出一種新的糧食後,就不想讓他們走了。沒想到,也是個有良心的。

纔想到要走,海棠突然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她怕回去後,得知白梅等人都不在了的消息。更怕這一路回去,杜伊出現什麼意外。

看來得多住準備,準備的越是齊全,越好。劍,必須得找人打一把才行。

卡米爾的家還未建,杜伊臨走之前得一個晚上,對卡米爾道:“這個家,以後就麻煩你們看顧了。若是有機會,以後還是會回來的。”

卡米爾之前就得知杜伊和海棠要走,眼眶有些發紅。她們兩給部落做出了這麼多的貢獻,是他們的大恩人,現在卻要走了。

明日,就在明日了。也許過了明天,她再也見不到她們了。

馬來島。

白梅當日帶着芝雨,在海里泡了許久,因又冷又餓又累,最終兩人體力不支,雙雙暈了過去。等再次醒來的時候,整個人是趴在一個沙灘上,而她根本不知道,這裡到底是哪,芝雨又在哪裡。

身在異鄉,倒沒什麼。只是當她見到一個個曬得黝黑,且又說着她完全聽不懂得話後,就徹底的傻眼了。

她在哪裡,芝雨在哪,王妃和海棠等人又在哪裡?她要怎麼回去?

渾身綿軟的她,被一個好心的大娘撿回去,給了吃的。只是聽不懂任何話,這讓她有種挫敗的感覺。

每天,她跟在大娘的身後,幫着捕魚。大娘說什麼,她就指了指耳朵,搖搖頭,表示聽不懂。可她不知道因她的沉默不語,便被人看成是啞巴。

在這算是繁華,也很大的馬來島待了一個多月,白梅心中想要回去的念頭更甚。大娘家,就她一個人,起碼這一個月,她都沒看到任何人。大娘將她當做女兒一般的看待,這讓她很窩心。

這日跟着大娘將剛捕撈上來的魚拿出去賣的時候,就見前方熙熙攘攘,很是熱鬧。原本這和她沒任何關係,可不止爲何,她有種想上去看一看的衝動。

“放開我,等姑奶奶鬆綁之後,定然要你們好看!”人羣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好似芝雨。

聽到熟悉的聲音,想要確認到底是不是芝雨的白梅,正打算扒開人羣之際,衣角被大娘拉住。

心急的她,眼神略帶抱歉的看了一眼大娘,也顧不了對方是否聽得懂道:“大娘,那裡面的人,好似是我認識的。不好意思,我去看看,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就行。”

話落,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掙脫了大娘的手,還是大娘鬆了手。就見她飛快的扒開人羣,擠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身上被五花大綁,仍在地上。她的身後,跟着三個人高馬壯的男子。

“芝雨?”

因看不出容貌,直覺得聲音很像的白梅,疑惑地叫了一聲。這人到底是不是芝雨,她同自己一樣,到了島上來了嗎?那這一個來月,是怎麼度過的?她有好心的大娘相救,那芝雨呢,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芝雨飛快的擡頭,望向聲音處。這是白梅的聲音,她一定也是到了這裡。當看到變得有些黑的白梅後,臉上的淚水忍不住往下滴落。

“白梅,白梅是你嗎?”芝雨的聲音略帶些嗝咽,這一個多月來,她每天都在擔心受怕中度過。沒了功夫,語言又不通,就連最起碼的溫飽,都是個問題。

“是我,你怎麼……”

白梅想說什麼,就見一個高大的男子擋在她的身前,一陣嘰裡呱啦。聽不懂這話,她便皺着眉頭。

男子再次不耐,又嘰裡呱啦的說了好幾句。可對白梅來說,他說的就是鳥語,她哪裡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大娘不知道何時走到了白梅的身邊,道:“姑娘,這個人說,你是不是與那姑娘認識?若是認識的話,麻煩你把銀子還給他,人,你可以帶走。否則她就要賣了那姑娘。”

這是白梅第一次在異地聽到親切的語言,一轉頭去看見說話的是救自己的大娘。原來這大娘會說她們那邊的話,早知道如此,這段時日,她就不白白浪費了。也許能夠多學點話,現在就不會這麼麻煩。

白梅下意識地看向芝雨,有心想問什麼,見她現在得狼狽樣,也不忍再說什麼。有什麼話,等回去再說。

“大娘,你幫我問問,欠了多少銀子?另外大娘你能借我點銀子嗎?這位姑娘是我的妹子,我們遭遇海難,到了這裡,便失散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回,可……囊中羞澀。不過大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賺到銀子還給你的。”

白梅因這段時日,三不五時的和大娘出海捕魚,因而變得有些黝黑。在說完這話的時候,臉上帶着一抹因囊中羞澀的微紅,看起來似乎更黑了一點。

大娘好心救她,還給她吃喝,給她一個住的地方。如今她反倒還要和大娘借錢,實在是太不應該了。可是除了大娘,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幫助她的人。不,是連聽得懂她話的人,都沒有。

顧大娘聽後只是看了看白梅,之後又看了看芝雨,這才轉向那大漢,兩人一陣嘰裡咕嚕之後,又掏出身上的銀子,數了數,隨即遞給那些人。

待那幾個男人走之後,周圍的人見狀,沒什麼可看了,便都紛紛離去。顧大娘再次看了看芝雨,之後纔對白梅道:“現在時辰還早,你帶着姑娘先回去洗漱一下,待我賣了這些東西再回去。”

白梅看着顧大娘腳邊的擔子,上面全是今天剛捕撈上來的魚,隨即搖搖頭:“大娘,我還是與你一起將這些賣了再回去,芝雨她再等等也無礙!”

芝雨見到白梅,有了主心骨,又看到一個長得黝黑,可卻有些眼熟的大娘,會說這裡的話,且又對白梅和自己都很好,便心生感激。

“大娘,我不礙事的。咱們將這些東西賣了先。”

顧大娘臉上閃過一抹溫柔,不發一語,只是點點頭。等到三人將東西賣完之後,已經接近午時了。

太陽越來越熱,烤的人心發慌。即便身上穿着衣衫,可好似能夠穿透衣衫,直接烤在皮膚上一般,令人燙得發癢。

白梅和芝雨,從最初的難受,脫皮,到如今的麻木,毫無知覺。三人滿頭大汗,一起回到位於海邊的椰子林旁邊的一座茅草屋。

“大娘,累了吧?我給你倒點水去!”白梅原本對大娘就滿懷感激,經過早上芝雨的事情,且又知道大娘會說她們聽得懂的話後,瞬間那種親切感,直線上升。

顧大娘接過白梅手上的碗,喝了一口水後,方纔道:“現在能將你們是誰,爲何在這的事情說一下嗎?之前我以爲姑娘是個啞巴!”

白梅臉上帶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大娘!我叫白梅,她是芝雨。我們在海上遇到了大風雨,說是什麼颱風。海水倒灌進船上,之後大家都散開了,也不知爲何,等醒來,就到了這裡。”

芝雨也點點頭道:“到了這些,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是哪裡。人們說的話,完全聽不懂。很不幸我一醒來的時候,就被人賣在煙花之地。我不想做那些,就天天裝瘋。後來過了一陣子後,如願的被趕了出來。可是很不幸,又碰上了今日那些人。他們給了我東西吃,之後卻想要對我動手動腳,被我灌倒打了一頓,然後就成了現在這樣。”

白梅詫異的望向芝雨,堂堂幽影組織的人精英,居然淪落到煙花之地,之後還得裝瘋才能逃離?

可轉而一想也是,芝雨的武功全廢,現在和普通人沒什麼差別。別說芝雨這樣了,她就算有武功在身,可在這樣的地方,卻也淪爲一個捕魚的漁家女罷了。

“我姓顧,你們叫我顧大娘就好!”顧大娘聽完她們的話後,也沒絲毫的懷疑。只是扔了這麼一句話後,便自動去廚房做午飯去了。

白梅和芝雨想要幫忙,卻唄顧大娘趕出廚房:“你們兩個先聊聊,我做這些很快,等一會兒就能開飯了。”

白梅知道,這是顧大娘想要讓她和芝雨好好聊聊,纔將空間讓出來的。因而也不客氣的拉着芝雨回她和顧大娘的房間,詳細的問起她在這島上的生活情況。

“白梅,你說王妃平安了沒有?如果她還在的話,算一算肚子,也五個多月了。真想知道王妃在哪,真想回紫月國,再不濟藍海國也行。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夠回去。只是這裡可有去藍海國的船隻?”

至於覺得自己混了這麼久,可卻也沒聽到有什麼船隻能到藍海國的。要是沒有的話,她們該怎麼回去?難道要她們自己造船嗎?

“我也想知道王妃在哪,我剛來這裡的時候,運氣比較好。因爲體力透支,就被大娘撿了回來。她無兒無女,待我也很好。只是這裡的話,實在聽不懂,大娘還以爲我是啞巴!至於怎麼回去,稍後和大娘打聽一下看看,她是當地人,應該比我們熟悉。”

白梅說到這,想起之前在街上的時候,大娘說的話,臉上便帶着一抹尷尬之意。她只是不想說話,哪裡想到就成了啞巴了。

“白梅,你有沒有感覺,大娘長得有些眼熟?感覺不像這個地方得女人!”芝雨因爲顧大娘救了她,因而對顧大娘也比較上心。

她看顧大娘一點都不像這裡的人,雖然曬得很黑,可讓人覺得,那黑纔是她的保護色。年紀不大,按理來說,在這海邊住的人,特別是捕魚的女方,應該很是滄桑纔是。可顧大娘給人的感覺說不上來,好似被刻意隱藏了什麼,讓人覺得很奇怪,卻又理所當然。

白梅一聽芝雨的話,略微沉思了下。之前她一直覺得顧大娘很親切,長得有些熟悉,好像誰來着。可因爲顧大娘在這島上,曬得黝黑,她也沒放在心上。現在芝雨提出來,她纔將腦海中認識的人都過濾一遍。

當到顧稀元的時候,有些愣住,隨即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眸。顧大娘和顧稀元有五分相像,兩人又都姓顧,他們會不會有關係,還是說這是巧合?

早些時候,顧稀元告訴王妃,藍海國的大皇子乃貴妃所生,自小體弱多病,五歲之時,便夭折了。可現在顧稀元是大皇子,那這顧大娘會是藍海國的貴妃嗎?

她在藍海國的時候,包括那宮宴的時候,確實沒見到貴妃。若是顧稀元的母妃還在的話,他又豈會這樣?

顧大娘會是顧稀元的母妃嗎?那她爲何淪落到此,還在這捕魚,顧稀元知道嗎?

芝雨看到白梅的表情,隨即道:“莫非還真是,而且可能還是你認識的人與大娘有關係?”

白梅低垂的眼眸,閃過一絲複雜,之後擡頭在芝雨的注視的目光下,微微頷首,隨即將自己所聯想的告知她。

“顧稀元是藍海國的大皇子,還有可能是大娘的兒子?”

芝雨覺得自己有些凌亂了,信息太多,一下子消化不了。她知道顧稀元是藍海國的鬼醫,也是小世子的師父,可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大皇子了?

再看向白梅,她說起顧稀元的時候,眉間帶着一絲罕見的溫柔。這讓芝雨更加傻得徹底,誰來告訴她,這不到一年得時間,到底都發生了何事?

“嗯,不管是不是,稍後試探下就知道。若是顧稀元的母妃的話,我們求她幫忙,到時候帶她一起回去。”

白梅打定主意了,若真的是顧稀元的母妃,那她一定要帶顧大娘回去。顧稀元一定很想他的母妃,也以爲她死了。若是他知道自己的母妃還活着,肯定會很高興。

飯桌上,白梅時不時得盯着顧大娘,這讓她很奇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得臉,沒東西黏在上面。

秉着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用餐過程靜悄悄的。待三人吃完飯後,白梅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娘,冒昧問一下,你的兒女如今可還在?”

顧大娘的眼裡閃過一抹悲傷,雖然很快,但還是被芝雨和白梅捕捉到了。兩人相視一眼,看來還是真的,顧大娘有兒女,只不過有什麼難言之隱,否則眼裡也不會有悲傷。

“大娘,你長得有些像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他也姓顧,不過在藍海國。”白梅說這話的時候,很是小心翼翼。她的雙眼直勾勾地望着顧大娘,深怕錯過她一絲的反應。

顧大娘聽到白梅的話,眼眸低垂,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沉默了半晌道:“我不知道你們說什麼,我是這馬來島的人。我的孩子在出生沒幾歲後,便夭折了。我是個寡婦,夫家容不下我,母家也沒什麼人,便一直住在這。”

等說完這話後,便出門去了。沒有人知道,她的內心有多激動。藍海國,呵呵,真是一個好地方。不過距離這裡好遙遠,這輩子,她不想再踏上那個地方了。

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可顧大娘低垂着眼眸,她們看不見,也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剛纔說的試探的話,顧大娘好像沒有反應,也不知道,是不是兩人之間真的不認識。可白梅的直覺告訴自己,不應該,顧大娘一定和顧稀元有關係。哪怕不是什麼母妃,那至少也得是什麼姨母之類的親戚。

芝雨吃完飯後,沒有精力想那麼多,簡單的洗漱之後,歇息去了。而白梅望着拿着針線在修補漁網的顧大娘,卻發起呆來。

顧大娘知道有一道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這讓她心裡起了驚濤駭浪。就連手被紮了好幾次,都不覺得疼。再疼,也沒有她的心裡疼。

原本以爲早已結疤,再也不會疼痛的心。因爲白梅的話,那她以爲已經癒合的傷口,再次被撕開。哪裡鮮血淋漓,好大一個口,怎麼都填補不了。

紫月國朝城。

“報……稟告攝政王,唐城首戰告捷,已經拿下!”

紫弈城坐在主帥位置上,揉了揉太陽穴,聽到這話,這纔有了些精神。自從知道杜伊不見之後,他已經許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濱海鎮一直沒有消息,派出到各個地方的人,也未有音信。當小帥哭着說他孃親肚子裡還有弟弟妹妹的時候,他的心直接沉入谷底。

藍海國已經攻下兩座城池了,即使版圖擴大了,也未能讓他的心,得到一絲的安撫。

於子恆穿着戰袍走進來,看着紫弈城眼底的青黑,嘆息一聲:“爺,王妃她吉人自有天相,你勿需擔憂。海棠還白梅什麼不也是沒找到嗎?相信是和王妃在一起。有她們在王妃的身邊,定然不會有事的。”

紫弈城聽後,眼裡的擔憂更甚。按照凌袁帆的說法,船散了後,風雨還海浪那麼大。一個木板只能兩個人待着,肯定早就被衝散了。

在海里泡了那麼久,她一個孕婦,又怎麼受得了?就算她自己是大夫,就算底子養得再好,可也會動了胎氣。若是處理不及時,性命堪憂。

每次只要一想到這畫面,他就心疼得難以呼吸。好似有人拿着刀,往他的心,一片一片的割下來。

紫弈城聽到於子恆的話,並未回答,只是閉上眼眸,在心底吶喊:“伊伊,你在哪,爲何還不回來?你可知道,我在這裡等你!”

再說奧山島,杜伊交代了卡米爾等四人一些事之後,便回到房間裡。看着已經打點好的包袱,眼裡帶着一絲的歡喜之意。終於要離開了,也許到了馬來島,就能找到回去的船隻。

卯時初,正當杜伊等人準備出發之際,老天不開眼,卻在這時候下起了雨,且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看着已經拿好包袱的杜伊和海棠,匡裡眼裡帶着歉意道:“杜伊海棠很抱歉,這下着雨,不便航行,還請再等幾日!”

他覺得老天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知道他們捨不得貴客離開,便及時下了雨,將人留住。不管如何,能多留幾天是幾天。

他們這幾天才吃上米飯,也開始根據杜伊的說法,開始開墾什麼的水田,育秧苗之類的。杜伊這一走,他這邊完全沒心裡準備,畢竟沒人種過。可杜伊說的信誓旦旦,說一定能種成功。

爲了部落裡的人,也爲了將糧食種出來後,拿到馬來島去換其他的物品。匡裡下了命令,讓人在樹木少的地方多種植。

那糧食,在馬來島上賣得很貴,若是他們成功了。以後他們島上所需的東西,只需要帶一點去換就行了。

原本秧苗都還未長出來,很是擔憂的匡裡,看到淅淅瀝瀝的雨之時,他就暗中祈禱,雨會越下越大,沒想到老天爺還真的聽到他的祈求了。

下雨天,不能走,杜伊說不失望是假的。心心念唸的許久,眼看就要離開這裡,有回去的希望之時,天公不作美,卻該死的下起了雨。也不知道這次需要多久,但願別是十天半個月的纔好。

可轉而一想,又只能自我安慰覺得這樣也好,多給她幾天時間,她讓人多摘些可可豆和咖啡豆。在下雨這段時間,她再將這些磨成粉,好帶走。

至於椰子,不知道馬來島的,是不是有主的,她也磨成粉帶走算了。可可粉,咖啡粉和椰子粉,等這些她帶回紫月國去,就可以做很多美食出來了。

匡裡看杜伊半晌都不說一句話,心裡直打鼓。難道杜杜伊堅持要走嗎?

“只能如此了!”

杜伊嘆息一聲,和海棠兩人拿着包袱,放回房間裡。

卡米爾一家本就捨不得杜伊和海棠走,沒想到還真是如他們所想的,留下來了。一家人臉上帶着笑意,可又敢表現出來,因而顯得有些怪異。

“杜伊,你肯定累了,也沒歇夠,先睡會兒,海棠你也是。今天的飯,我來做!”卡米爾很是殷勤,看着杜伊和海棠說了一聲,便出去了。

海棠的目光落在杜伊的肚子上,在算着時間。她怕再耽擱下去,到時候就得留在這裡了。一旦在這裡生孩子,就意味要在這裡生活幾年。

孩子生了,得做月子。做完月子,孩子還小,也不宜遠程奔波,還是去對她們來說,未知名的地方,更是不行。至少得等到孩子大了點,才成。可誰又知道,在那接下去的時間,又會發生什麼事?

海棠琢磨着,這雨還算大,等稍微小一點,便走。想要他們不走,什麼都是理由。真的要走的話,哪怕是這樣的下雨天,也不是問題。

在她看來,只是下雨,又不是海上暴雨,更不是那天的什麼颱風。只要他們小心點,應該沒什麼問題。

杜伊看着毫無睡意的海棠,道:“趁着這幾日,咱們多收些可可豆和咖啡豆。海棠,你去問問,部落裡誰家有乾燥的,我要之前的。若是沒有的話,趁着雨水還沒浸溼太多。你穿上蓑衣,多摘些回來。”

海棠睡不着,心中有事,也想出去走走。聽到杜伊這話,便穿上前端時日做的蓑衣,拎着籃子走了。

雨,越下越大,等杜伊醒來,看着陰沉沉的天,心中也有了煩躁之意。這都要走了,怎麼就鬧了這麼一出,莫不是打算下一個來月?

杜伊這邊煩躁,白梅那邊在丑時初就和顧大娘準備出海捕魚了。她們也不會走太遠,一般划着船到寅時中,就停下來大面積撒網。有時候一網下去,等撈上來時,一無所有。有時候也能撈上一點,就這樣慢慢積少成多。

芝雨頭一次跟着出海捕魚,見到這些難免有些好奇,便問道:“大娘,爲何這網扔下去,沒多久就撈上來了,怎麼不多等等?”

顧大娘聽到這話,道:“都是這麼做的,等多久了,魚就要跑光了。”

白梅即便是跟着捕了一個月的魚,到現在也沒太明白,到底怎麼回事,而至於更是什麼都不懂。聽到這話,點點頭。她想想也是,要是魚跑了,還得不償失。

“大娘,人家釣魚都要給魚食,你怎麼沒給點魚食。要是放點的話,指不定就能撈上許多魚。”

“這網這麼大,得用什麼魚食,放哪裡不會被海水沖走?”

芝雨仔細看了看那漁網,之後臉上露出尷尬之意,便不在說話。天越來越亮,船上桶裡的魚,也越來越多,三人才準備啓程回去。

白梅想着賺錢回去,看着那魚,心底涌起一抹憂愁。這裡魚多,自然賤價。想要靠着捕魚賺錢,那是不可能的。

這一個多月,她和顧大娘每天都是丑時就出門了,有時候捕得魚也不少。可賣魚所得的銀子,實在有限。緊緊夠她們餬口,再餘出一點點來。

雖然她不知道這裡的銀子,怎麼換算的。可看到顧大娘將魚賣出後,再將賣魚所得的銀子,用來購買生活用品。從一進一出的大概數,她也知道,魚,實在不值錢。

漁民是靠天氣吃飯的,下雨天的時候,不出海。這次爲了芝雨,顧大娘只怕是將攢了許久的銀子都給了。

看着桶裡的魚,白梅嘆息一聲。想了想,她和杜伊學了各種廚藝,如若不然,將魚賣給酒館,賺那銀子?

可這裡的魚實在多,賣那些,也不行。可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賺到銀子。回去的路費,總得要有吧?

芝雨看白梅對着魚桶皺眉,納悶得敲了敲,隨後道:“白梅,你在想什麼?”

“要怎麼樣才能賺到更多的銀子!以前大娘一個人的時候還好。後來多了一個我,賺的銀子,也勉強夠我倆餬口。可現在又多了一個你,這下吃飯,只怕是難上加難。我琢磨着,去酒樓賣魚,可一想,又不行。這裡的漁民那麼多,咱們語言不通,靠着顧大娘是不行的。”

芝雨聽到因爲多了一個自己,居然連吃飯都困難後,臉上也佈滿了憂愁。白梅的話,讓她意識到,得賺錢,不僅是爲了養活她們自己,還得把顧大娘的銀子還了才行。

白梅覺得,靠天吃飯,是不行的。她有手藝,要不然就做些東西來賣。可她對這裡不瞭解,也不知道這裡人的口味,而且她也沒本錢做。與其如此,倒不如找份工作。可是找工作,語言溝通不了,這也是個大問題。

“顧大娘,你能教我這裡的話嗎?”白梅覺得自己出了每天賣魚的那幾句話,她經常聽顧大娘說外,其他都很少聽。大概是顧大娘覺得她是個啞巴,便不語她說話的緣故吧。

買賣魚的過程,她也只能猜測個大概,可真要學,還得顧大娘教才行。

“行!”小木船靠岸了,顧大娘頭也沒擡,直接彎腰拎起木桶,往船下走去。今日捕得有些多,滿滿三桶,得趁早去賣掉才行。

等三人賣完魚,回到家裡,三人都累得不行。顧大娘先去歇息了,白梅和芝雨在廚房做飯。兩人一邊熬粥,一邊嘆息。

那麼多的魚,賣完了後,就換了那麼幾斤大米,看來她們連米都要吃不起了。現在還是晴天,這要是下雨天,可怎麼辦?

“要不,我去給人洗碗算了!”芝雨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吃白食的。沒了功夫,做飯菜的手藝,又差得很,語言還溝通不了。琢磨了一遍後,覺得自己能做的,好像也只有給人家洗碗了。

可酒樓裡的洗碗工,好像也不是那麼好找,哎!

“過幾日,先忍忍。先休息,等歇夠了,起來去挖些海蠣回來。咱們去賣海蠣包,先試試。要是可以的話,多少能賺個餬口的。”

白梅突然想起之前在濱海鎮的時候,杜伊做的那個海蠣包。她不打算將海蠣賣給什麼酒樓之類的地方。到時候直接擺個小攤子,專門賣海蠣包。

這東西的成本低,又是頭一份,價格隨她喊。不管如何,先賺了銀子再說。

“海蠣包?那是什麼東西?”芝雨頭一次聽說,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那是何物。

白梅將在濱海鎮的事情,說了一遍後,就見芝雨流着口水,忍不住輕笑一聲。

“我現在就去挖,這裡有大米,黃豆和蘿蔔也便宜,海蠣又不用銀子,頂多費一點點的油。我看可行,說不定真的能賺到一點銀子。”

芝雨想先把大娘的銀子還了,要是能攢到一點銀子,再給大娘修個好房子,最後她們在攢路費回去。

“早點回來吃飯,那東西在石頭上,跑不了。”白梅喊了看着芝雨拎着籃子,手中拿着一把小鏟子,交代了一聲後,便將竈裡的火減小,往房間去了。

這事情,她得和顧大娘商量一下。畢竟要做什麼事情,得她這個同人同意才行。關鍵的時候,還得她出面和客人溝通交流。

等用過膳,顧大娘看着白梅說的什麼海蠣,眼眸裡帶着詫異:“這石頭裡,原來還有肉啊?只是這能吃嗎,不會吃出問題吧?”

“不會,我以前吃過。大娘若是不行,等晚上我做幾個,大門自己嚐嚐,要是你覺得可以,我們就擺攤賣,可行?”

顧大娘點點頭,這東西要是可以賣的話,有何不可?總比她每天辛苦出海捕魚好太多了,海邊這種石頭,多的是。

不用說,等到海蠣包出來的時候,芝雨是頭一個吃的。顧大娘心中還是有些顧慮,雖然聞着香,可對於不知名的東西,還是不敢輕易嘗試。不過當她見到白梅芝雨吃得很香,且又沒什麼事情得時候,這纔拿起一個嚐了嚐。

“大娘感覺如何,可是能賣?”白梅看到顧大娘在吃了,便出聲詢問。她的支持,很是重要。

“嗯,不錯!”顧大娘吃香很是優雅,比芝雨要文雅許多。她看不出來,這小小的一個東西,吃起來,怎能這麼香,讓人吃了還想吃。

“那我們擺攤的話,大娘覺得哪個位置好,一個賣多少的銀子合適?”

“這東西一個可以賣十令。大米一斤八十令,這是大米和黃豆磨成的漿做的,價格便宜不了。加上又有白蘿蔔絲和這海蠣,十令絕對有人買。”

到了現在,白梅和芝雨才知道,這地方的銀子,叫做令。聽到顧大娘給予的評價後,兩人相視一眼後,道:“大娘,既然這樣,咱們就賣十五令。凡事圖個新鮮,一定會有人買的。再說這東西好吃,可以當零嘴,也可以當菜。”

“那行,先試試,要是可以,就十五令。實在不成,再十令也行。”顧大娘這麼說自後,自己也不淡定了。

做這些東西,需要的東西很多。她家是有個小石磨,這些她都不用操心。只是這海蠣,得多挖點才成。

三人吃過飯後,歇了一個時辰後,拎着籃子,朝海邊走去。這邊的海域,大小石頭比較多。足夠她們挖好幾天,用許多天了。

海邊往來的人,都看到顧大娘和兩個姑娘在鑿石頭,便好奇的停下來,紛紛去勸慰。他們以爲顧大娘是救了芝雨後,家裡沒得吃了,纔不得不出來鑿吃的東西。

那些漁民,在看到顧大娘三人不聽勸慰後,便搖搖頭,以爲顧大娘這是瘋了。不僅是她瘋了,就連那兩個姑娘也都瘋了。

晚上三人坐在家裡,將海蠣一個個敲出來準備。家裡的大米和僅有的黃豆,都被白梅磨成了漿備用。

清晨天以亮。白梅揹着一捆柴火,兩隻手還各拎着兩塊被繩子綁住的大石頭。至於拎着一口鍋,一竹筒的油和幾個碗,還有筷子等雜七雜八的額東西。那油可是她們昨天花了顧大娘四百多令買的豆油。而顧大娘,左手拎着白蘿蔔絲和海蠣等物,右手拎着一大通的米漿。

三人拎着滿滿的,往已經很是熱鬧的街上走去。不多時,兩人隨着顧大娘來到一個看似碼頭的地方,找了人,交了二十令後,便開始搭竈架鍋一切準備就緒後,三人各自忙碌開。

之前顧大娘去交銀子的時候,略帶着討好那人的意思,出爐的前三個海蠣包,讓她送給了那些地頭蛇。

氣味漸漸飄遠,漸漸的有人圍了過來。看到不知名的東西,雖然很是好奇。可一打聽下,居然要十五令,便只有駐足的份。

顧大娘雖然對海蠣包有信心,可看到都已經做好了快二十個,還沒賣出一個的時候,心裡不免有些着急。

等了片刻,就見那些地頭蛇再次過來了。周圍原本圍着的人,都紛紛散去。有的站在不遠處,觀望。

可令衆人跌破眼球的是,那幾個地頭蛇,卻是來買東西吃。沒錯,是掏銀子買。不止是衆人疑惑,就連顧大娘都納悶不已。伸手接過七十五令,看着走遠的幾個人,怎麼都反應不過來。

有人看到就連地頭蛇都賣了五個,這下也顧不得價格貴與便宜,紛紛掏銀子買。有了第一,就有第二,很快做出來的,就變成不夠賣,後面的人紛紛排隊等候。

天越來越熱,三人顧不上吃飯。街上的人漸漸的少了,她們帶來的東西,也都用盡。白梅沒想到,生意會這麼好。收拾好東西后,將兩個大石頭寄放在隔壁賣那不知道是什麼吃的攤位上。

這次回去,幾人都青松了不少,特別是顧大娘和白梅。三人又買了一些所需的用品後,便直接回家。

等匆匆填飽了肚子,三人開始算今日的進賬。眼前的令,對於白梅和芝雨來說,是陌生的。都看着顧大娘一個人在那屬大小的令,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居然有三千多令。這在以往,她得捕魚好幾天才能得到。這些銀子,夠她賣四十多斤大米,沒想到一日就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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