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杜伊讓她做這些的時候,她和紫丁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對杜伊要用留這從臭哄哄的東西,表示心生納悶。那絨毛得清洗,得除臭,很是麻煩。可現在聽到靠着這個來賺錢的時候,就不免在心裡感嘆,到底在杜伊的眼裡,還有什麼是不能賺錢的?
庫房裡有現成的布匹,杜伊想要做羽絨服的話,也勿需去鎮上買。等白梅搬來一麻袋的絨毛後,杜伊細細看了看,又聞了聞,過了半晌才放下。
“這些絨毛你是怎麼處理的?”前世的杜伊和媽媽在鄉下住的時候,經常會看到在柏油路上曬滿了鴨毛。天氣一熱,便有一種臭哄哄的氣味飄來,令人噁心地想吐。
白梅和紫丁是能幹的,現在這些絨毛都是已經處理好了的,不僅沒有異味,還帶着一絲淡淡的花香。
“回姑娘的話,奴婢們先燒熱水,將那些燙洗乾淨後曬乾,之後把那鴨毛雞毛粉碎成這些細小的絨毛,緊接着再次將這些絨毛用熱水反覆多次清洗,直到清洗到奴婢們認爲乾淨的爲止。後面就再次曬乾,等幹了之後,便將招弟之前收集的各種花瓣堆在一塊,用來薰這些絨毛了。”
杜伊一聽這話,不禁對白梅再次另眼相看。沒想到她們還知道燒熱水來燙,這樣其實達到了變相的殺菌效果。而除臭的手法,也不錯。只是那花瓣都用來薰這些絨毛了,那她的香皂怎麼辦?
“很好,做的不錯!”
拋開香皂的事情,杜伊決定先把羽絨服做了。對於白梅和紫丁是怎麼將雞毛鴨毛粉碎成絨毛的,杜伊一點都不好奇。這兩個丫頭的武功有多高,她也不清楚。只要她們對她沒有異心就成了。
白梅和紫丁對於杜伊交代的事情,都是往最好的方向去做。之前杜伊要她們將這些東西清理乾淨做成絨毛的時候,還心生納悶過。
好在現在得到杜伊的誇讚,也不枉她和紫丁辛苦的忙碌了大半個月。
“這些絨毛全都在這嗎?”眼前這個大麻袋的量不是很多。杜伊目測的結果,大概也就二十來斤,還是被白梅用力的往下壓的結果。若是隻有這麼一點的話,那今年想要做這生意恐怕是不成了。
“還有四袋子這樣大的!之前奴婢聽姑娘要留這些絨毛的時候,便擅自做主,讓二爺把賣出去的鴨子之類的毛都收集起來給了奴婢,纔會這樣多的,還請姑娘恕罪!”
白梅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眼裡沒有絲毫的愧疚之意。當一接觸到杜伊目光的時候,想起上次紫丁的事情,便單膝着地:“這次是奴婢擅自做主,還請姑娘責罰。之後無論何事,奴婢定會事先稟告!”
杜伊並未說話,白梅這次的擅自做主,甚得她心。只是這樣的話,她不能說出口。做下人就該要有做下人的樣子,主子的心意,不能隨意揣測,只需聽從安排便是。
“念你初次,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不用我多說什麼,你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吧?”
原本天氣就有些冷,白梅聽到杜伊的話,後背還是直冒冷汗,這次到底是她疏忽大意了!
“你去喚如是過來一趟!”柳如是的女紅極好,杜伊想讓她也試試做看看。
白梅剛走不多時,柳如扭着腰緩緩的過來了:“不知姑娘叫如是前來,有何緊要之事?”
此時杜伊和劉氏正在裁減布料,準備做新衣,聽到這話,便擡起頭來:“來的正好,我瞧你的女紅不錯,幫我做一件羽絨服如何?這衣衫要是做得好,等天冷了,人也不會那樣的畏寒,一件可以頂的上尋常的三件。”
柳如是一聽,心下一驚:“此話可當真?”
她自小就怕冷,早年還是官家小姐的時候,日子倒也還好過。後來去了百花樓,儘管是那裡的招牌,可終究是開門做生意的,穿的少,難免就難熬了點。這纔沒多久的功夫,就落下了病根。一到冬日,雙膝一凍就痠痛。
“這是自然!”杜伊不知道柳如是有這個毛病,倒是綠柳知道,但這是別人的私事,杜伊未問,她也就未說了。
“不知道這怎麼做的,姑娘快點告訴我!”得到肯定答案的柳如是,心急不已。她想,若是她學會了,到時候給自己做個長褂子也好。
三人忙碌了一下午,第一件羽絨服出世了。在房間裡陪小帥和小寶玩的小虎子,一聽手有新衣服穿,高興的拍拍小手,走路一蹦一跳的杜伊的書房而來。
“阿奶,伊伊姑娘,虎子有新衣穿了嗎?”書房的門口處,小虎子探頭探腦的,不敢進來。
杜伊的書房,是小虎子唯一不會去的地方。他爹和阿奶等人告訴過他,那裡是不能去的。因此他到了書房,才探頭探腦,不敢進去。
“虎子過來試試衣服,若是不好,姑姑再給你改!”杜伊給小虎子做的是一件青灰色的長羽絨服。原本她想做一件喜氣點的,但考慮到孩子喜歡玩,到處摸來摸去,而羽絨服不能經常洗的原因,才做了一件這顏色的。
劉氏看到小虎子穿在身上,看起來一點都不臃腫,衣衫拿到手裡也輕飄飄的的感覺,心下極爲滿意。
“伊伊,這衣衫看起來不錯,只是這做起來太費勁,比做棉衣還麻煩。就算做出來了,到時候價格也不便宜,加上今年又不景氣,咱們這些小老百姓不會掏銀子買,這銷路恐怕不太好。”
雖然衣服是做出來了,看起來也不錯。但劉氏並不如杜伊那麼樂觀,她總覺得這衣衫到時候不好賣。
“娘,銷路你不必擔憂,這事回頭我自有安排!”杜伊頭也未擡,繼續幫小虎子整理身上的衣服。
柳如是的目光盯着小虎子,轉頭又看了看那麻袋裡的絨毛,斂下了眼皮,當做沒聽到杜伊和劉氏的話。她和杜伊本就互利互惠,如今杜伊這衣衫還沒開始賣,便告知她,這是不是又有什麼目的?
杜伊朝劉氏打了個手勢,等衆人都下去後,這才緩緩地開口說道:“柳姑娘,這天氣越來越冷,恐怕等到開春後,才能安排你去鳳城,不知你有什麼想法?”
原本杜伊是打算儘快安排柳如進杜府的,可現在事情多,又加上柳如是剛入了月牙鎮這邊的戶籍沒多久,她就想多留久一點,到時候身份上說得過去。
“如是聽姑娘的安排!”柳如是說完這話,想了想又繼續道:“如今如是的戶籍剛落不久,若是貿然去鳳城,到時有心人士一探尋,難免會露出蛛絲馬跡。倘若姑娘不着急的話,過個一兩年是再好不過!”
柳如是這段時間在劉家住,自然對杜伊的脾氣也有所瞭解。原本她想表現順從的樣子,但怕杜伊覺得她不實誠,這才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之所以這樣說,不免有些私心存在。這鄉下的生活,雖然過得辛苦,衣食住行都得自己動手,但每天都過的很充實,這裡沒有爾虞我詐,有的只是人們淳樸憨厚的性格。比起過去,如今的生活,讓她感到很踏實。即便她知道,杜伊讓她住在這裡的目的,可卻甘之如飴。
“嗯,我也正是這個意思。至於什麼時候安排好,我再與你說!”
杜伊原本是怕柳如是多心,這才特意叫了過來。好在她也有這番心思,那就好辦許多。
羽絨服一做出來,杜伊就與桃花說了她的打算,畢竟要將喬氏從小賣鋪調走,還是得說一聲。
桃花自然能夠了解杜伊和喬氏的想法,現在因受災的緣故,周圍十里八村的前來購買的人越來越少,小賣鋪的生意也跟着受了影響。以往需要兩個人輪流守着,如今她一個人也沒什麼問題。
杜伊怕桃花長期守在那,身體吃不消,便又與招弟商量一番,最後找了來弟前來幫忙,每個月象徵性的給了個一二百文。
天,越來越冷,外頭北風颳得呼呼作響。如今羽絨服的製作算是上了軌道,可在製作蠟燭和肥皂上出了岔子,關鍵在那燒鹼上。
目前杜伊並沒有看到有生灰石,如果想要做肥皂和蠟燭的話,只能用草木灰去過濾出強鹼來。只是這樣一來,手難免會碰到。而那玩意兒又具有腐蝕性,因此這個法子,杜伊並不太贊同。
可若是到時真的沒有辦法代替,她還是會考慮的。至於做蠟燭,得好好琢磨,當初劉氏對她想要做蠟燭可是表示了強烈的抗議。
“姑娘,於老闆來了!”就在杜伊琢磨直接用草木灰來提取強鹼的可行性之時,門外傳來了紫丁的聲音。
“來了就來了,有什麼事,你們招呼先,我稍後就來。”杜伊琢磨着,不外乎就是要葡萄酒,她現在還沒打算賣。她是想着到臘月,時間久了,口感更爲醇厚之時她纔好提價。
杜伊因爲遇事不順,心情真是不爽,就連小帥,她都讓劉氏帶出房間。不過既然於子恆來了,剛好她還有事要與他商量。
於子恆一路匆匆的從京城趕回來,就怕杜伊已經將那葡萄酒賣出去。他到劉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問葡萄酒還剩多少,當聽到還未開賣之時,便鬆了一口氣。
“今年的山竹可是都摘了?”今年劉家的山竹一個都未給於府送去,這也讓於子恆心生疑惑,難道杜伊不準備賣山竹了?
杜伊出房間的時候,剛好聽到於子恆這話,便開口答道:“昨日剛摘完,存在地窖中,正準備與你說一聲。今年的山竹產量偏少,果子個頭也不如去年的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移栽的原因。你先隨我去看看,若是還想賣,價格到時候好說。”
原先杜伊去山上摘葡萄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去看山竹,等到這幾天摘的時候才發現,這令她極其鬱悶。這些山竹樹,她可是花了不少的銀子買回去的,可如今看來,倒不如當初不買得了。
於子恆點點頭,同意去看看。去年這山竹也算是賣了不少的銀子,若是今年能借機再賺一筆,那是再好不過。
兩人才到地窖,於子恆剛拿起一個山竹掰開嚐了下,還未來得及評價,就聽劉旺的聲音在上頭傳來:“姑娘,你在下面嗎?我有點事需要與你商量。”
杜伊一聽他的聲音中有些急切,對於子恆點點頭後,便出來了。
“姑娘,這幾天越來越冷,那紫黑果,就是那山竹的樹好像要死了!”劉旺自從和杜伊談了之後,便不敢將太多的精力放在果園上,今兒猛然一聽管理果園的人前來彙報,這才覺得要出大事了。
當初杜伊花了多少銀子買的山竹樹,他可是看在眼裡。這山竹樹若是出了事,可就賠不少銀子。
“到底怎麼回事?”
杜伊自己問完這話,再擡頭看了看天氣,忍不住笑了。她忘了,忘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那山竹原本是生長在熱帶的作物,只不過這裡的氣候怪異,熱就熱的要死,冷就冷的要命。她今年買了山竹,移栽到果園去,若是賠了砸了,也全都是她自己太過冒進。想要一下子辦成所有的事情,花了最大的銀子的地方,卻是搞砸了。
“我也不清楚,聽來人說,那山竹的樹不似往年,已經開始枯萎。我細細問過,他也不是很明白。他說,可能是因爲今年九月開始一直下雨,天冷的比較快導致的。”
杜伊心底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已經花了那麼多的銀子,眼睜睜的看着山竹凍死,杜伊做不到。她不明白,爲何去年那麼冷,這些山竹沒死,一移栽到這山上來,就出現這種情況。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山竹在氣溫低於四五度的時候,是無法存活。可去年的情況,確實是誤導了她,纔會令她判斷失誤。
“劉旺,你去找人,將那山竹樹圈起來,上面用麥稈鋪着。”杜伊想想又不對,這樣的話,太過浪費時間了,而且還不知道有沒有效果。但又不能像蓋溫室一樣,那需要耗費更多的時間精力,難道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些山竹樹死去?
得到杜伊指示的劉旺點頭去做了,可杜伊的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現在已經出現這種情況了,要那山竹樹活下來的機率太小。光是這麼一想,杜伊心裡就難受的緊。
於子恆不懂這些,但也知道杜伊好像出現了什麼問題,心情不太好。故而對她道:“說個可以令你開心的事情。你今年的葡萄酒都未賣出去,就全都留着吧。爺說,給他五十壇,今年年尾宮宴上要用。”
正處在失落狀態中的杜伊,聽到這話也只是淡淡的點頭,哦了一聲,沒什麼反應。穿越到現在,一直都過得還算順利的杜伊,這次算是徹徹底底的栽了個大跟頭。
她知道,那些山竹樹是無救了,不管怎麼做什麼,能救回來的有幾棵?越想這些,杜伊就越鬱悶,連帶走路都溫吞吞的。
等杜伊回到房間,正準備關門之時,就被於子恆攔住了。只見他像是變法戲似的,拿出一個檀木盒子與一張信封塞到她手上:“這是爺給你的,這幾天我就住在這裡,關於這山竹和葡萄酒的事情,等過兩天,你心情好點了,再來談!”
杜伊關上門,躺在牀上,眼睛呆滯地望着窗外。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像是纔想起有信這麼一回事,這才自拿起信封敲了敲,猶豫了會,纔打開。
紫弈城洋洋灑灑廢話一大篇,無非就是想她,要她也想着他,不準隨意勾搭其他男人的事。另外又說盒子裡的是給她的生辰禮物,一旦到她手裡,就表示她收下了。那東西,是她的生辰禮物,也是他們的定情之物云云。
原本心情不好的杜伊,看着手上的信紙,想着紫弈城那張臉,說出這樣話的表情,心中有些酸酸甜甜的。將信紙放下後,這纔拿起檀木盒子,稍微猶豫了下,還是打開了。
只見一個鳳凰展翅六面鑲玉嵌七寶明金步搖靜靜的躺在那,杜伊伸手拿起步搖,絲毫沒有發覺自己的眼角帶着笑意。
這步搖一看就知道價值連城,拿這樣的東西用來當生辰禮物,還真是大方的很。
原本想着太過名貴東西,她不收。可在看在這個步搖的那一刻,她腦海中卻自動浮現定情信物這四個字。接下來就見她鬼使神差似的,將那步搖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到梳妝匣後,纔出了門。
待被冷風一吹後,腦子才徹底的清醒過來。
“伊伊,那山竹樹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處理?”杜伊纔出房門,就見二郎和劉大柱父子倆相攜而來。
劉大柱父子倆一個原本在暖棚那,一個是剛好在家裡歇着。劉旺來找杜伊的時候,碰到了一問之下,才知道出了事。劉大柱當時的第一反應是這種事情,杜伊個女的,肯定不知道,便去了暖棚找人商量。結果商量了半天,也沒得出個結論,這纔來找杜伊。
心情有所好轉的杜伊,一聽這話題,臉上閃過一絲難過。不過速度很快,快得讓二郎以爲自己看花了眼。
“爹,這山竹本就怕冷。今年的天氣這麼冷,想來是要凍死了。我讓劉旺大哥給那樹蓋一些麥稈之類的,能活多少是多少吧。”
劉大柱一聽這話,情緒就激動了:“什麼怕冷,往年有比現在還冷的時候,怎麼就不見那些樹都死了。今年花了那麼多的銀子,纔買來種到山上,就說快要死了。我看是有人照顧不周到,才導致的。”
杜伊其實也想不透,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那山竹不可能在零下的溫度中存活的。去年下的那樣大的雪,那山竹樹怎麼就沒有死,這是爲何呢?難道這地下的水不一樣,這裡的水特別的溫暖,所以根系沒事?又或者這裡其實有溫泉之類的?
任憑杜伊天馬行空的亂想,也沒想個所以然來。
“爹,這個事就當買個教訓吧。若是那山竹都死了,明年咱們就不種了,回頭就多種一些葡萄樹!”劉大柱和二郎看到杜伊好像看開了,兩人有心想說什麼,最後也只是默然的點點頭。
於子恆這兩天過得很是愜意,杜伊好像對他也不在防得那麼緊了。在他看到小帥後,還能伸手抱一抱。紫丁和白梅看到於子恆的態度,自然的以爲紫弈城也知道了小帥的事,心裡更是歡喜的緊。
這日,於子恆手裡抱着小帥,與杜伊坐在書房裡就山竹等事談開了。
“伊伊姑娘,這山竹偏小,味道也不如去年,想必沒那麼好賣。現在這天一天比一天冷,遇上運費勢必增加,加上今年百姓的日子也不好過,價格會有所降低。這麼一折算的話,也沒什麼利潤可言。不知道你這邊有沒有其他的想法,能夠暫時讓這山竹保存下來,以後再說?”
這個杜伊是懂得,否則也不會在於子恆一開口的很時候,就讓他先看看再說。不過說到保存下來的話,倒是有一個法子可行,那便是做成罐頭。可現在做罐頭的話,這價格怎麼算,有沒有人要還是個問題。
“倒也不是沒有,算了,這個事情不用你管,你且看看我的山楂醬和羽絨服如何!”
家裡因爲地窖比較多,杜伊將之前山上收穫的水果都存在地窖下保鮮。她準備處理一下,留到明年的夏天,到時候做刨冰和冰棍用。至於這批山竹,她就先試試做罐頭如何。若是到時候有人買,那自然是好,沒有人的話,她用來做人情往來也好。
“這個倒是不着急,稍後再看。現在我想知道,你今年釀了多少的葡萄酒。這次宮宴需要用五十大壇,你先備出來,我要運送到京城去。希望這次能夠藉此機會一炮打響,將葡萄酒變成御酒,到時候價格也會隨着翻幾番。”
有這個免費的廣告,杜伊不做那才叫傻瓜。一聽於子恆的話,她連忙點點頭:“好,我明日就過濾出來給你。只是剩下的酒,你所賺來的銀子,咱們對半分。另外,爲了以防萬一,酒的標誌,你可得做好,以防有人眼紅,前來鬧事。”
杜伊琢磨了下,覺得她的葡萄酒最好要有自己的專屬logo才行,這樣就可以避免了一些原則上的麻煩。當然,如果有心人買了酒,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的來陷害他們的那,那就另說了。
葡萄酒的事情談妥後,於子恆這才說起那麼什麼羽絨服的事情。杜伊從角落的箱子裡,拿出一件,遞給於子恆:“你看看,就是這個衣衫,叫羽絨服。這裡頭加了絨毛,穿着又輕又暖和。往日外出時,要穿五件衣裳的話,穿了這羽絨服只需穿三件就成。”
於子恆眼尖地看到杜伊堆放在角落的箱子裡,裝得滿滿的全是羽絨服。聽到杜伊這話,接過來時就愣了下。冬日的外衫都是厚重的,他看到那羽絨服挺厚實的,哪知道卻是這般的輕。光是手上觸摸的感覺,就覺得很是暖和。
杜伊遞給他的是男裝,他琢磨了下,回到自己的房間,脫去厚重的外套,將羽絨服穿在身上感受一下後,卻捨不得脫下了。
等再次回到書房,就見他滿臉笑意道:“這衣服確實不錯,不知道你成本多少,打算怎麼賣?這穿在身上都沒什麼感覺,整個人都覺得輕了不少!”
“這人工成本可是高,我這衣服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買得起的。光是處理這些絨毛,就費了很大的功夫,加上這又是買布,又是請人的,工錢着實不低。你瞧瞧,這針腳多密,一件衣服用了多少線。等看完這些,你在琢磨怎麼定價。”
“當然,我可以畫出圖冊,那些人可以選擇定做,要長的短的都可以。至於在上頭繡花什麼的,也可以一一滿足,但價格就另說了。像你身上這樣普通的,一件不能低於二兩銀子!”
杜伊知道這銀子對於紫陽國正在有錢的人來說,不算什麼。她們隨便一個首飾都好幾兩,好幾十兩。再貴重一點的,還有幾百兩,上千兩的。讓那些人拿出幾兩銀子來買一件衣服,想必那些人也樂意的很,畢竟有錢難買心頭好。
她相信這衣服一時半會兒別人還模仿不去,畢竟那絨毛這塊不是人人都處理的好的。今年這筆銀子,她是賺定了,剛好可以補一補山竹那邊的虧損。
“二兩銀子?”於子恆說這話的時候,低頭敲了敲身上的衣服,也點點頭:“這銀子值得,不過伊伊姑娘既然二兩的銀子給我,那賣出多少銀子,是我的本事了。”
於子恆早就打定主意了,讓人畫一些花樣,繡在上頭,多給點銀子。到時候他運到鳳城和京城等各大地方去售賣,一件低於二十兩銀子,他就不賣。
“那是自然,如果於老闆沒有意見的話,這銀子就按照這個來算。不管大小,一律二兩銀子,定做的話,看花樣酌情增加銀子。”
杜伊想自己開店,只是現在已經是冬月,鎮上的店鋪不好盤,人人都指望在年底賺點銀子過年。這買鋪子的事情,還是等年後再說。
“成!那伊伊姑娘說的那山楂醬又是什麼?”
於子恆覺得杜伊總是能夠時時刻刻給人驚喜,新出的東西,總是一樣又一樣。對於這個山楂醬,他同樣抱有很大的期望。
可當山楂醬隨着麪包一起上來的時候,於子恆的面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沒嘗就道:“伊伊姑娘這東西還是自己留着吧,這東西,於某人還是不參與了。等於某人將手上的事情處理好後,再看看!”
他光是聞着那酸酸甜甜的氣味,就沒任何的食慾,更別說合作了。
杜伊看到他這反應,這纔想起二郎和劉大柱兩人。他們也是一樣的,當初她爲了配合這山楂醬,特意讓人做了一個密封的爐子。那爐子有些類似現在的微波爐,不過區別就是它是用泥土做的。等這爐子做好後,便先做了麪包出來,蘸着山楂醬吃。
杜伊自己吃的津津有味,劉氏也甚是喜歡。就連小虎子等人都十分給面子,直嚷嚷好吃。只有二郎和劉大柱回來後,塗着山楂醬咬了一口,便不肯再吃了。當時杜伊還沒沒想那麼多是爲什麼,現在看到於子恆的這樣,也就猜出了七八分。
“於老闆是不喜這酸甜的東西?”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也不勉強。這山楂醬可以放久,到時候等過完年,她去鎮上買個鋪子,回頭就專門做這些東西。
杜伊越想越是可行,平日裡賣些小點心,這山楂醬,麪包都是女人小孩喜歡吃的,加上甜點也是。等到天氣熱了,還能同時配備着賣刨冰和冰棍,兩者都不誤。同時自家果園裡產的水果,還能自行消耗。
見於子恆尷尬的點點頭,杜伊只是笑笑,也未多勉加勉強。不過想到要賣鋪子的事情,杜伊略微一琢磨,便道:“現在錢莊的情況如何了?我想貸款一些銀子!”
於子恆一聽杜伊這話,說道貸款的事情,眼睛一亮。他剛在這上頭嚐到了甜頭,現在巴不得有人和他貸款,因而聽到杜伊的話,也管不了杜伊自己有銀子,爲何不用來買鋪子,而是要貸款來買了。
“不知道伊伊姑娘要貸款多少,用何抵押物,想貸款多久?”他說這話的時候,卻把杜伊的梯田給琢磨上了。目前杜伊也就這個拿得出手。
若是杜伊用這個的話,他自然是樂意的很。放眼整個紫陽國,也就這麼一個梯田,還是產量不低的梯田,他爲何不要。算起來,可是有好幾百畝水田,光是那些田,折算成銀子就有一千多兩。
“於老闆不覺得像這樣的事,去錢莊談最爲合適嗎?”杜伊還沒傻到在自己的書房談貸款的事情。她杜伊雖然是錢莊的股東之一,錢莊沒有盈利,她又急需用錢,只能走這一條路了。
鎮上的鋪子,她原先有留意過,後面帶院子好點的,一間需要三到五百兩不等,當然,那一般都是二進院。若是買個小點,位置稍差點的,價格又要低上許多。
不過等過完年價格如何,得到時候再她打聽。她琢磨過,去鎮上開個店,首先衙門裡的人都要打點,否則她的店沒有人罩着,容易出事。其二,聽說衙門裡的那位,可是出了名的貪,若是被他盯上,回頭鎮上都待不下去。
可這個打點,那個打點,這樣一圈下來,沒有大幾十兩銀子是打不住的。加上買個好鋪子,店裡的裝修,恐怕沒有六七百兩是不成的。
現在她手上的銀子不多,年底要給那些管事分紅。即便是溫暖賺錢,可一下子幾百兩,她得賺到什麼時候?今年山竹沒錢了,羽絨服沒做好,小賣鋪原本是小本盈利,現在生意還不好,暖棚纔剛開始,葡萄酒又壓着。她手上剩餘不多的銀子,也不敢亂花。
杜伊越想越是憋屈,按照她預料的,到現在,手上至少得有五六百兩的銀子纔是。可現在除了之前買鴨子和雞蛋,還有魚的銀子外,什麼都沒有。
“那好,年底前找個時間過去談談。哦,忘了說句話,爺說,下次若是隻有這三個字的話,就要做好心裡準備!”於子恆說完這話,笑呵呵的抱着小帥出門去了,根本不管杜伊到底是什麼表情,總之他心情甚好。
杜伊沒明白那話的意思,等於子恆走了許久,這纔想起來,她回的那封信的事。只見她撇撇嘴,嘀咕道:“你還不是隻有四個字,憑啥我就不能回三個了。”
翌日杜伊將五十大壇的酒都備了出來,於子恆看到所謂的大壇時,忍不住頭冒黑線。
“敢問伊伊姑娘,你這一罈有多少斤?”
聽出於子恆話裡的不滿,杜伊翻了翻白眼:“不少了,這一罈有十五斤。這可是七百五十斤,你可知道這麼多斤我得賣多少的銀子?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還全是白送的,我有多心疼?”
一想到自己窮的響叮噹,還準備貸款了,這些全是相當於四五百兩銀子,她能不心疼嗎?
“你怎麼不想想,等過了年底,你得翻幾倍的賺回來,到時候這麼點東西算什麼!”
“於老闆真愛開玩笑,在你眼裡不算什麼,可對於小女子我來說,那可是大錢。今年雖然釀的多,可也經不起你這動不動好幾百上千斤的拿。另外我想說的是,於老闆難道不知道物以稀爲貴嗎?”
在杜伊的想法裡,既然要在宮宴上用,那就讓少部分的達官貴人可用。這樣別人纔會覺得這酒珍貴,引起大部分人的好奇,最終只有她有,她想喊多少錢就多少錢。反正她也不怕,在京城那,不是還有紫弈城罩着嗎?
想到這個,杜伊腦中一閃。既然紫弈城能夠罩着她,那她還去衙門打點什麼。直接讓他說句話,壓一壓那狗官,她還能省不少的銀子。
於子恆看杜伊這架勢,又看了看這個家的人,也想起杜伊可能沒做那麼多。現在那何曹氏還沒來拿酒,杜伊家裡人手有限,去年就釀得極少,今年就算再多,也多不到哪去,這纔不加以爲難。
“幫我帶句話給他,就說我要開個鋪子,讓鎮上那狗官睜大眼睛,知道什麼人不能惹。還有,他答應要罩着我的話,可不能忘記了。另外這是我給他做的衣服,還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