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淩氏巴不得將人趕走,她覺得自己讓柳如是這個賤人看笑話了。。現在她要走,心裡也樂意的很:“走吧,走吧,這裡有我就可以了。”
等柳如是帶人走後,轉頭看向杜紫琳,道:“那碧玉簪真的是這清香閣裡拿來的?”
“什麼碧玉簪,那明明是碧玉七寶玲瓏簪!”凌芬芳布鞋地看了一眼杜紫琳,聽她說話的語氣,心裡就鬧騰得很。
杜紫琳將凌芬芳的話,自動忽略了。看向柳如是道:“娘,就是梳妝檯的那個梳妝匣裡,女兒就是從那裡拿來的。”
杜淩氏倒是知道,那個梳妝匣裡會有一些首飾。那裡平日來得都是貴客,用得皆是上品,她偶爾會從當鋪裡哪一些上品的東西回來,在這裡擺着撐場面。若是杜紫琳從這裡拿到好東西,她也不足爲怪。不過今日這事,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杜淩氏朝碧桂看了一眼,就見她往梳妝檯走去,不多時過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梳妝匣。杜淩氏當着衆人的面將其打開,只見裡頭就一些步搖和簪子之類的。多數都是金的,倒是玉質類的少之又少。
“胡扯,這裡頭的東西,能與我那碧玉七寶玲瓏簪相媲美嗎?杜紫琳,你就是要撒謊,也用個高明點藉口。你也不怕這事說出來,讓人笑話。娘,我是真的從這裡拿來的。今兒早上的妝容還是橙蘿幫我梳的,當時我並沒有帶這東西。之前我給自己用的時候,橙蘿還說,這裡的東西,還是別亂帶來着。我以爲我搬過來,那這裡的東西都是我的,我便說是自己的,這有何錯?偏生嫂嫂過來的時候,就拿着這話罵我。嫂嫂說我是小偷,那娘你是什麼,哥哥又是什麼,我們一家都是豈不是都是小偷?嫂嫂好生不會說話,不分青紅皁白,就污衊人!”
凌芬芳看杜紫琳到現在還死鴨子嘴硬,心裡氣得不行:“我房裡的東西,一夜之間,不翼而飛,不是你拿走的又是誰?昨天夜裡,大夥兒都去了清風閣,只有你沒在。不就是你趁着我們都不在,眼紅我的東西,纔來拿的嗎?今兒我也不與你計較,你先把我的東西還來!”
杜紫琳看到凌芬芳蠻不講理的模樣,心裡恨不得上前,將其狠狠得毆打一遍。
“我說沒有就沒有,不信問橙蘿就說。橙蘿,你說,剛纔是怎麼一回事!”杜紫琳此刻暗惱剛纔不聽橙蘿的勸,要是不待在頭上,就啥事也沒有了。
橙蘿作爲一個忠僕,當然要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一變了。她說的全都是真相,凌芬芳與杜紫琳的鬧頓是已經結下了,她又何必說謊。
“夫人,奴婢與小姐也是才搬進來的。小姐只是無聊,便翻着梳妝匣,等奴婢擡頭的時候,就見她從裡頭掏出一個玉簪子帶到頭上去。奴婢想着這些東西應該先問過夫人才是,便勸小姐別帶。誠如小姐說的,她覺得這院子是她的,那東西也便是她的了。剛好小姐說了這句話,少夫人就來了,接下來的事,不用奴婢解釋了!”
杜淩氏聽後,點點頭,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便說明這一切都是誤會。只是這根玉簪又怎麼會在這?到底是何人放的。還有那些東西又是什麼人偷走的?莫非是那杜伊做的手腳?
凌芬芳壓根就不相信杜紫琳的話,她想說你們是兩主僕,你當然會爲她說話了。可當視線觸及到杜淩氏不愉的目光後,便強忍着心中的不耐道:“娘,我不管什麼解釋不解釋的,我現在沒有任何的首飾,又是住在杜府裡被偷走的,你說該怎麼辦?”
她的話很直接了,要麼杜淩氏個她一筆銀子,讓她自己購買。要麼現在就將她被偷走的東西,全部拿回來給她,否則她一個國公府的小姐,可也不是吃素的。
纔剛被杜伊拿走一千六百兩,正心疼的要命的杜淩氏,在聽到這話後,回頭看了凌芬芳一眼:“我那還有些首飾,你若是喜歡,我給你送過去!”
“娘,那是你的東西。再說了,你的首飾不適合我用!”凌芬芳瞧不上杜淩氏的首飾,她的首飾極其老氣,帶上之後,深深老了幾歲。那樣的東西,她凌芬芳纔不要。
杜淩氏一聽,這是要銀子了,只是她又豈會掏得心甘情願。便道:“你這事,我會給你查。你先先回去收拾一下吧,瞧瞧你那模樣!”
凌芬芳一聽,這是在包庇她女兒,就氣不打一處來。眯了眯眼道:“娘,今兒這事,咱們杜府的人要是沒能力處理,我立刻回國公府,讓我母親給我做主!”
杜志高是站在嬌妻這一邊的,他還指望靠着凌國公這顆大樹乘涼,又豈會幫着妹妹,來爲難自己的媳婦。再說了,他現在正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的時候,又豈會做出傷了嬌妻的事。
“那你想怎麼處理?”被自家兒媳婦威脅的事,讓杜淩氏心中憋着一口氣,這幾天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平日裡看着知書達理的媳婦,沒想到居然做得出威脅自家婆婆的事來。
“娘,你說我堂堂國公府的一個嫡出小姐,現在連一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這說出去,豈不是遭人笑話?再娘將我的首飾找回來之前,先給我一萬兩的銀子置辦吧!”
“一萬兩?你確定你沒說錯?”杜淩氏倒吸一口氣,這麼多年,她都存不到一萬兩。這凌芬芳好大的口氣,一開口就是一兩萬,當她杜府是什麼地方?
“怎麼,堂堂一個杜府,不會連一萬兩都沒有吧?”凌芬芳知道杜淩氏有銀子,這杜府又是首富,不可能會拿不出這麼多銀子的。
剛纔那一瞬間,她已經算好了,拿兩千兩用來置辦首飾,剩下的八千兩,就是她的私房錢。橫豎這銀子以後都要有杜志高繼承的,她現在不過是提前拿來用罷了。
“三千兩,再多沒有了!”杜淩氏也不是傻子,再是金貴的首飾,就是一百兩。給個三千兩,就頂天了。杜衡現在正在籌錢給六王爺,要是被他知道,肯定被拿走了。
“既然娘這麼沒誠意,那算了,我還是回國公府,讓我的母親來給我做主!”凌芬芳面色不變,拉着杜志高起來,往門外走去。
“四千五百兩,不能再多了。要不然,你要回去便回去,我也不攔着你。我倒是想知道,誰家的媳婦,置辦個首飾,需要一萬兩的,也不怕人笑話!當初你嫁過來的時候,可是有禮單的,若不然我們一一去對,看看那些東西,值不值三千兩!”
薑還是老的辣,凌芬芳都忘了,還有禮單這種東西。一聽要拿着對照的時候,便轉過頭,面色生硬地看向杜淩氏:“既然如此,還請娘早點將銀子準備好,我讓桂兒跟着娘一起回去拿!桂兒,你可聽清楚了,稍後一文不少的將銀子拿回來,今兒這事,就算了了。”
寶伊閣裡,杜伊聽着紫丁將清香閣的事,一一道來,心情好的她,連午飯也多吃了半碗。
“從今兒開始,大家都給我打起精神。接下來的時間,只要別人不惹咱們,咱們就過自己的日子。倘若有人欺到頭上,記得給我狠狠的反擊回去,出了什麼事,記得我有擋着!”
寶伊閣院子裡的丫頭小廝在聽到這話後,精神一抖擻,就連小帥都拍着小小的胸膛,用力的回了一聲:“是,孃親!”
能讓杜淩氏出血,這是杜伊沒有預料到的。她只是想着她們窩裡反,沒想到還有這出乎意料的好結果。接下來,不管是不是乾旱,她都得先做好準備。
“娘,地契已經拿回來了,雖然只有三張,找個時間,我們出去看一看。他們能給到我的,估摸都不是什麼盈利的,得先去看看什麼情況。”
劉氏不管虧盈,在她看來,能拿回來老爺的給小姐的產業,這才幾天的時間,已經很不容易了。聽到杜伊的話後,連連點頭:“伊伊,娘我也不懂這些,你帶着白梅出去就好了,把小帥留下,娘給你帶着。這外頭熱,別把孩子熱出病來!”
杜伊看了看小帥,又看看天,便點點頭。她先去看看這外頭的店是怎麼個回事,哪裡需要改。她現在經營的話,絕對不能露出伊記的的痕跡,那杜衡打的什麼主意,她心裡清楚的很。
“小帥,你在府裡,要乖乖聽嬤嬤的話,娘有事要出去,晚上就會回來了。你要是不能在這府裡帶着,你就讓紫丁姑姑帶着你,去找紫叔叔,絕對不能一個人亂跑,知道嗎?”
紫弈城的事,劉氏已經知道了。她怎麼都沒想到,他們之前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當知道小帥的父親是紫弈城,且又看到他對杜伊的態度後,很是寬心。
“知道了孃親!”小帥對紫弈城有一種孺慕之情,在知道他是父親之後,更是喜歡膩歪在他的身邊。可是知道孃親沒讓他開口後,便依舊叫紫叔叔。任憑紫弈城怎麼哄,都沒用。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是平靜,杜伊在視察了酒樓時,爲了掩人耳目,還帶着凌袁帆一起去的。不過辭了掌櫃,和大廚還有店小二的事,都是凌袁帆開得口,杜伊在一旁,至始至終都未說一句話。
杜衡得知杜伊帶着凌袁帆一起去的時候,有些泄氣。在看到將所有的人都辭了以後,搖了搖頭,不發一語。不過還是繼續觀望下去,看他們會怎麼做。
傍晚之時,杜伊靠在紫弈城的懷裡,看着不遠處正與一隻小黑狗玩耍的小帥,心裡有些踏實,又有些恍惚。她知道現在的平靜,都只是暫時的。
“明日我就要走了,你自己多注意一點。過段時間,你帶着小帥去侯府,到時候我去找你!”紫弈城真的很捨不得走,可他不得不走。
人不在京城,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他得趕在被人發現之前,先回去。這一趟出來,也好些天了,是該回去了。
“好,等天涼些再去。現在還熱,帶着小帥,不好趕路!”杜伊現在帶着兒子,都是往他的臉上塗抹東西,讓小傢伙看起來,長得極其平凡,不會讓人想到,孩子的父親,會是紫弈城。
“也好!需要什麼人手,你和於子恆說,他會給你安排好!”
“恩,我知道!”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搭的聊天,小帥半抱半拖着小黑狗,往這邊而:“孃親!”
“一會兒記得洗手,還有玩了小狗後,手不能揉眼睛,知道嗎?”杜伊對小帥的衛生要求,很是嚴格,深怕小傢伙一不小心,就被那些細菌感染了。
不過她倒是不會因爲衛生,就要求小傢伙不準接觸那些動物之類的。只是會教導,他在玩了之後,接下來要怎麼做。
紫弈城看向此刻已經露出和自己一樣的小面孔,心裡極爲疼愛。上前將小傢伙,打橫抱起來,準備幫他洗澡,好好培養一下父子之情。到現在了,他都還未能讓小傢伙叫他一聲父親。希望在臨走之前,能哄小傢伙開口喚一聲。
不管是杜伊與紫弈城的感情進步迅速也好,還是紫弈城走了也罷,天一天比一天的熱。一直到現在都還未下過雨,這讓杜伊的眉頭越皺越緊。
在她看來,不怕下雨,就怕乾旱。一旦乾旱,不說沒了糧食收穫,就是連水都沒得喝,這纔是最痛苦的事情。往往有人,因爲喝水而打架鬥毆。
有糧食,也沒辦法做,只能活活渴死。這在杜伊看來,纔是最過於悲哀之事。
紫弈城已經走了,她現在自由出入杜府。杜衡也正爲乾旱的事發愁,又看到杜伊的酒樓經營的不好也不壞後,便將注意力也轉移了。
且說劉家村裡,村長這段時日也睡得不踏實。看到那越來越少的水,心裡越來越犯怵。難道真的要乾旱了嗎?別的地方,他管不了,只要劉家村的村民能平安無事就成。
這日他着將銀牛等人聚在一塊,道:“相信你們也都看出來了,這天只怕是要鬧旱災了。現在咱們劉家村的水不缺,稻子長得也快,再過半個來月就能收了。只是我怕再這樣曬下去,咱們的水都要乾了,你們也先做好準備。”
“村長,我家裡有兩個大缸,我已經裝滿了。明兒開始,我去鎮上,多買幾個水缸,家裡挖個打地窖,將水都存起來,你看這樣可行?”
銀牛和喬氏是最早注意到這一塊的,他們在自己存水的時候,還不忘和幾個兄弟商量了一遍,讓他們都先存水。他們沒有經歷過旱災,也不知道最後會怎樣。
只是聽他們娘說,在他娘小時候,聽她的外祖說,乾旱那年,沒水喝,有食物都沒辦法吃。小娃最後餓得哇哇哭,做孃的爲了娃能活下去,咬破自己的手,讓孩子吸自己的血。
他們幾個兄弟雖然沒親眼見過,但聽他們孃的話,心裡知道這事的嚴重性。依照他們劉家村現在水的流失量看來,能夠熬到梯田裡的稻子收成之後。至於之後的事情,想來姑娘也會有所指示的,他們等着看姑娘怎麼說。
“行,就這麼辦。我們管不了別的村的人怎麼做,怎麼想的,先確保咱們村的人能夠平安活下去先。對了,那些前來咱們廠裡工作的人家,也提醒一下人。現在儲水,應該還來得及。等沒有水的時候,省着點喝,熬到冬天,下了雪就好!”
王鐵柱則關心的是田,今年的稻子看起來,可比往年都要好上許多。若是在最後關鍵時刻沒了收成,他該怎麼向小姐交代?
山子不太關心那些,山上的果園都還好,長勢也都不錯。只要有水果,是不會渴死的。今年的果園看樣子是要大豐收了,到時候賺的銀子,肯定要比往年多上許多。
他記得,曾經姑娘說過,多種樹是有好處的。不管將來遇上乾旱還是水災,都不怕缺水。他不知道別人家怎麼樣,反正他的家種滿了樹,不管是大是小,整個院子都是。
冬天,冷風吹不進來,夏日也不會很熱。他在家裡還挖了一口井,現在水位也就下降了一點,並沒有村裡的下降的厲害。不過銀牛說的有道理,不管家裡的水井會不會乾枯,多儲水總是沒錯的。
就在衆人商討完,準備走之時,綠柳到了。
“綠柳,可是姑娘讓你回來的?”喬氏一看到風塵僕僕的綠柳,連忙端了一杯水遞給她。
綠柳這一次從鳳城一路回來,發現這沿路回來的乾旱情景,要比鳳城嚴重上許多。心裡不禁暗暗佩服小姐,連這個都能預料到。不過想到小姐說的,便連忙道:“是小姐讓我回來的。你們都先坐下,我歇會兒,在與你們說!”
“好,不着急,你先歇一下!”桃花挺着一個小肚子,上前順着綠柳的後脊背,幫她舒口氣。
桃花也怕乾旱,這要是沒水喝了,她和孩子該怎麼辦。這可是她的第一個娃,她不想死,她還沒把娃生出來。不過她相信伊伊,一定有辦法解決的。
等綠柳歇夠了,環視了一圈,看衆人都在後,便道:“小姐讓我回來,告訴你們這天要旱了,現在紫月國各地都出現這種情況,讓你們多儲水。”
“另外,找找有沒有地下河,只要找到那地下河,就不怕沒水喝了。小姐也沒說清楚,到底怎麼找。她說,地下河與我們現在看到的河相反,是在地底下的。”
“有些地下河會慢慢的流出土裡,慢慢的變成了溪與河。還說,有的地方像那些什麼瀑布之類的,尋找到源頭,可能會在溶洞裡,能找到很多的水。”
“現在咱們先儲水,若是有時間,先去咱們那三座大山上去瞧瞧。咱們只是從半山腰開始開梯田和果園的,除了北面那山相對較矮之外,另外兩座山的得好好找找。”
“小姐說過,有山就會有水,特別是咱們這邊,雨下得多的地府,讓大家不用怕!只要咱們劉家村的人,團結一致,一定能夠順利的度過的。”
原本擔心就算儲了水,喝完沒有之後就得渴死的人,在聽到這話後,都稍稍安了心。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儲水,這是不容更改的。
“好!大家都聽到綠柳的話了吧?現在各自着手去準備,讓村民們有空餘的時間,就往山上走走看看,要是發現了告訴一聲。不過那山上野物多,山上的時候,多帶點人去。”
村長總算是把那高高掛起的心,放回了肚子裡。只要杜伊說沒問題,那就應該沒問題了。
不得不說,村長對杜伊是盲目的信任。凡事杜伊說的,他都相信。對他或者是劉家村的人來說,杜伊可以說是他們的精神領袖。現在連杜伊都說沒問題,那他自是不必擔心。
“綠柳,這次就你一個人回來嗎?”桃花牽着綠柳的手,問道。她有一段時間沒看到小寶了,不知道那孩子怎麼樣了。
“嗯,桃花,你的肚子都這樣大了呀?”綠柳低頭看向桃花的肚子,眼裡露出一絲羨慕之意。
“是啊,娘說了,接下來只會越來越大。走吧,去我家坐坐!”桃花說着,不用鐵牛摻扶,便拉着綠柳往前走去。
桃花的家,就是那個小賣鋪,離劉家也近的很。綠柳在小賣鋪裡坐了會兒後,便回劉家去了。現在劉家就剩下簡單的幾個人,劉大柱,小虎子,一個幾個看門的老漢和一個洗衣燒飯的婆子。綠柳這次回來,是幫杜伊和劉氏看看家裡的情況的。
“綠柳姑姑,你回來了啦!”已經是下學的小虎子看到綠柳,開心的迎了上去。家裡現在就他和爺爺,難免孤單了點。有時候他會想姑姑,想爹孃和小姨。也會想小寶和小帥,還有他阿奶。
可他知道,姑伊伊姑說了,他要讀書,要留在家裡照顧爺爺。如果想他們了,可以去他們。姑姑他們才走了不到兩個月,他還不能去。他若去了,家裡就剩下爺爺一個人了。
他要是想他們了,就去桃花姑姑的小賣鋪裡看看,或者是招弟姑姑家裡看看小妹妹就好了。
“小虎子有沒有乖乖的聽話?來,這個是你伊伊姑姑給你寫的信!”杜伊心疼小虎子被留下來,在綠柳回來之前,專門寫了一封給小虎子的信。小虎子拿到後,就像拿到了寶貝一般,躲回自己的房裡去看了。
乾旱越來越嚴重,紫月國上下的百姓,求爺爺告奶奶,只盼老天快些下雨。劉家村的人家家戶戶都儲好了許多水,不管外面的情況如何,他們以往日子該怎麼過,現在還是怎麼過。
因爲乾旱,天氣熱,稻子數得以往年又要提早了七天左右。劉家村的人,雖然看到那水越來越少,卻絲毫不擔心,看到稻子熟了,便都紛紛投入到豐收的喜悅中。
除此之外,就連那些果子,都熟得比往年要早些。男人收割稻子,女人摘水果。招弟帶着一幫人,除了在記錄採摘的數據外,都紛紛投入到洗葡萄,捏碎葡萄當中去。
等到夜深人靜之時,她便按照往年杜伊的法子,拉着銀牛,喬氏和鐵牛等人一起忙碌開了。今年他們雖然是累了點,但杜伊許諾給他們的,卻是往年的三倍。
如今銀子他們是有了,但杜伊對他們的知遇之恩,幫襯還有信任,讓他們皆是死心踏地的跟着她。鐵牛四兄弟,白日裡幫忙收割,已經累得直不起腰,可依舊硬着頭皮,加快手上封壇地動作。仰頭看着天,再次嘆息一聲,明日又是一個晴天。
家裡就蘇氏和桃花在幫他們幾個照看孩子,現在的蘇氏又比杜伊走之前,性子再好上三分。如今看她,絲毫看不出原先是個潑婦來着。
“桃花,你說那外頭情況怎麼樣了?老天爺這是怎麼了,再不下雨,老百姓都要渴死了!”
蘇氏白日裡都幫桃花看鋪子,這十里八村的人來來往往,都是第一手得到外來的消息。如今她兒孫都有了,日子也過得舒心,可愁起別的人了。
以前都是窮鬧的,現在日子過的好了,想起以前過的窮苦的日子,就頭皮發麻。不過這些與乾旱比起來,倒也好了許多。那外頭好些人連一口水都沒得喝了,真是作孽。
如今劉家村的人日子過得富足,家家戶戶至少都儲存了十大水缸的水。接下來的日子,倒也不怕,只是想到有人受苦,蘇氏便忍不住感嘆。
“娘,咱們現在也只能管自己。我倒希望,等果園和梯田的東西都收好後,到時候能給咱們這邊下幾場大雨,緩緩乾旱來着。”
蘇氏一聽這話,雙眼發亮:“桃花,我聽老一輩的說,孕婦若是在睡覺之前,向老天禱告上兩刻鐘,持續三天的時間,老天爺就會答應。要不,你也試試?”
桃花聽後,輕輕一笑,老天爺要是能夠聽到禱告,也不會看着那麼多百姓受苦了。不過當她看向蘇氏那亮晶晶期待的眼神後,只得答應下來:“娘,你也只是聽說,我這麼做了,若是沒下雨,可不能怪我!還有萬一,我說萬一啊,要是下雨了,你可不能將這事嚷嚷出去知道不?否則我一定被人被當做怪物的!”
蘇氏尷尬的笑了笑,道:“娘自然曉得,娘也沒有那麼傻。好了,你趕緊睡覺,孩子有我看着,記得禱告兩刻鐘啊!”
蘇氏想着,若是老一輩說的,真的有效的話。只要他們這邊一下雨,就有水了。然後可以把家家戶戶儲存的水,送給那些沒水喝的人。而且他們還可以多借點水給他們,這樣受災的人就少了,劉家村的人,也算是積德了,以後一定會福澤後代的!
鳳城。
杜伊老早就二郎等人儲水,加上那兩個酒樓一個錢莊,所有的地窖裡,都儲滿了水。紫弈城的別院裡也都儲存了大量的水,這才安心。
如今鳳城的幾口大進,出水量極少,這鳳城的百姓,人心惶惶。就連杜府的幾口井,水也越來越少了。受乾旱的影響,各個商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杜衡前兩天才將紫奕楓需要的銀子上交後,鬆了一口氣。還沒等他緩過氣來,就聽到壽德城傳來多個鋪子被砸被搶的消息,就連夜收拾包袱,趕去看情況了。
他這一走,杜淩氏和杜紫琳的心思活躍開了。爲了這一天,她們等太久了。
杜衡前腳剛走,杜淩氏就帶着杜紫琳上門:“伊伊,你妹妹喜歡這個院子,你且收拾收拾,給你妹妹讓出來!”
杜伊此時剛準備入睡,回過頭來,看着杜淩氏和杜紫琳那理所當然的態度,很是不爽。便當做沒聽到與白梅說了一聲:“這個守門的明天換了。咱們的寶伊閣,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這麼沒用的人,留着何用!”
一聽杜伊用阿貓阿狗來形容他們,杜淩氏還沒說什麼,杜紫琳就嚷嚷開了:“賤丫頭,你說誰是阿貓阿狗?”
“白梅,有人嘴巴不乾淨,只怕是中邪了。今天夜裡需要你捉妖,辛苦你了!”杜伊的聲音,從房裡穿了出來。
“是的小姐,奴婢一定不會讓小姐失望的!”白梅說完,故意從身側拿出一根長長的針,在杜紫琳的眼前一晃而過。
想到杜伊剛回來的時候,她那被扎的膝蓋,杜紫琳突然覺得腿發軟,有些站不住了。
“娘……”她將視線轉向杜淩氏,希望她娘幫她撐腰!這段時間住在那清香閣,也並不是不好,只是那口氣她怎麼都咽不下去。再說那清香閣,哪裡有這寶伊閣來的好了。
這裡無一處不是精美的,無一處不是體現出這裡是何人才能住。像這種地方,只有她杜紫琳纔有資格住,杜伊那賤人,只配住北院那破落之地。不,是不該存在這世上。
杜淩氏是被杜紫琳拉來的,來的時候,只有她們母女倆。此時受到橙蘿的威脅,便伸出手,指着白梅,大聲一喝:“大膽賤婢!”
手才一伸出來,就被白梅快速的紮了一下:“看來二夫人與紫琳小姐都種了妖氣,今日奴婢只要替天行道,收了你們這兩隻妖怪!”
還沒等杜紫琳和杜淩氏反應過來,只見眼前一花,接着倒地不省人事了。
紫丁看到人倒了,便出來與白梅一人拎着一個來到清風閣。橙蘿正在打瞌睡,只見“砰砰”兩聲傳來,就見地上多了兩個人影。赫然一看,是杜淩氏和杜紫琳母女倆。
一看這情形,她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看着正要走到的紫丁,便道:“把人擡回牀上,明日我自有應對!”
白梅看了看,便點頭答應了。她和紫丁兩人一人拎起一個,扔回那張牀,順便又將之前在寶伊閣發生的事,與橙蘿低聲交代了。
翌日清晨,杜紫琳醒來,只覺得渾身像是散了架一般的疼痛。剛一轉頭,看到一張放大的面孔,嚇得失聲尖叫。
“小姐,怎麼了,怎麼了?”橙蘿砰砰砰的從外頭跑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手裡端着半盆水的丫頭。
“我,我是怎麼回來的?還有我娘怎麼會在這裡?”杜紫琳還記得她和她娘一起去寶伊閣找杜伊,還沒說幾句話呢,怎麼就在這裡了。
杜淩氏也被杜紫琳的聲音吵醒了,她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手有些麻,使不上力氣。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邊皺着眉頭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夫人,昨天夜裡,你來尋小姐,然後就歇在這屋裡了!”橙蘿面上帶着盈盈得笑意,讓人很難以相信她說的話是假的。
“不對啊,橙蘿你是不是記錯了。我記得我和娘去寶伊閣了,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呢?你不是應該幫我收拾行李,我們搬到寶伊閣去嗎?”
說道這,杜淩氏也想了起來,她是和寶貝女兒一起去了寶伊閣,怎麼可能會睡在這裡。只是還沒等她問出這疑惑來,便聽橙蘿一臉詫異地看向杜紫琳。
“小姐,你莫不是做夢了吧?昨兒夜裡,你根本就沒出門,怎麼會去寶伊閣呢?”橙蘿暗自慶幸,昨天夜裡那會兒晚了,是夫人來清香閣,然後又被小姐拉走的,當時並沒有人看見。
現在紅英對她是全身心的信任,她們若是不信的話,她就讓紅英來作證就好了。
“怎麼可能,娘,你說,咱們昨夜是不是去了寶伊閣。我要讓那賤丫頭把寶伊閣讓出來的,怎麼可能在這裡睡大覺。”
杜淩氏根本不等杜紫琳的求證,便沉着臉,拉起寶貝女兒地手道:“不管真假都不重要,咱們先過去,把她們趕走。這杜府是我的,我想讓誰住就誰住。那個賤丫頭有什麼資格住哪裡,走,今天一定把她們趕走!”
“對,娘還是你說的對。橙蘿,你收拾收拾,把咱們院子裡的人都帶上。娘,咱們在去你院子裡,帶幾個力氣大的婆子過去!”
杜府現在沒有管家,大小的事物,都是杜淩氏和柳如是一起商談的安排。因爲院子裡的女人偏多,平日裡的護衛也不多,多數都是稍稍懂得一點拳腳功夫或者力氣大的丫頭和婆子。
遇到這樣的事情,杜紫琳的第一反應,多帶一些人去,總是有好處的,這樣她就不怕趕不走那賤丫頭了。直接將她帶來的那羣人,趕出府就可以了。現在外頭乾旱,都不用她出手,肯定渴死。
對了,趕走之前,先把那些地契收回來再說。否則她們還有落腳之處,白費了她的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