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針尖對麥芒,雲姑似乎鐵了心要保雲韻,孟曉仙面對雲姑自然不敢放肆。
也難怪,如今雲峰低迷,所有姓雲的都很有可能是雲峰之脈,雲姑有此動作也在情理之中。
“仙兒,這是發生何事了?怎的把雲姑都驚動了?”
正在雲姑和孟曉仙對峙之時,又一箇中年婦人走來,與雲姑相比這中年婦人臉上全無皺紋,甚至十分光滑,而且身材十分豐腴,遠不是二十歲的女子可比,這種女人就如同熟透了的八月瓜般香甜可口,遠不是年輕女子可及。
“師父!”孟曉仙見中年婦人後神情一變,低頭恭敬道。
來人正是徐峰外門的最高導師,徐有蘭。
恭敬打完招呼,孟曉仙小聲將事情先後陳述了一遍,當然,陳述時候的說辭自然以顧人麗那套爲準,這徐有蘭聽完後果然臉色不太好看,轉而看向雲姑:“雲姑,你可真是好大的門威,欺負我們家仙兒沒有師父不成?”
面對孟曉仙雲姑尚可鎮住,可這徐有蘭可是與她同級別的強者,雲姑聞言也是陰陽怪氣道:“哪裡敢呢,徐有蘭這個名字在花域可是響的很,連內門都知道,我雲姑豈敢欺負你的弟子。”
“哼!不敢就好!”
徐有蘭看着雲姑以及她身旁的雲韻,臉色一變,直接說道:“既然雲姑執意保下這個女子,那我徐有蘭也不會攔截分毫,直接讓她通過測驗石,然後你再進行招攬,這可是花域的規矩,你不會違抗吧?”
這話說出來後徐有蘭似乎化身花域之規矩一般,居高臨下的語氣讓雲姑很是不爽,雲姑同樣冷淡道:“我自然不會違抗花域的規矩。”
“那正好,當年我與雲姑也算有幾分交情,別說我徐有蘭不念舊情,今日便賣你一個人情,就讓這女子先進行測試吧。”徐有蘭看了一下長龍隊伍,笑道。
之前便聽孟曉仙說了這雲韻僅有九星斗聖的修爲,徐有蘭正是看上這點,想要抓準機會嘲弄雲姑。
雲姑將信將疑,倒也帶着雲韻朝測驗石走,前方衆人紛紛讓開,爲衆人騰出空間。
看了一眼雲韻,雲姑示意她別擔心,安慰道:“這是花域的規矩,你就隨便測試一下便可,別怕,既然你姓雲,那這花域便無人敢欺負你。”
聽到此話,徐有蘭意有所指道:“我倒真是佩服雲姑,雲峰都已落到這步田地了,那你卻還能說出這種話,心還真是寬啊!”
說完之後徐有蘭忽然轉頭面對雲姑,笑道:“像我就不行了,現在徐峰乃花域最強之峰,弟子上千萬,朝氣蓬勃,過段時間的四峰大比恐怕徐峰又會奪得第一,所以我全然做不到像雲姑這般坦然。”
聽着這明裡暗裡的嘲弄,雲姑臉色十分難看,卻也沒有反駁,就算她想反駁也不知從何說起啊。
不理會徐有蘭,雲姑指着前方碩大的測驗石,對着雲韻說道:“去吧,測驗完便隨我進入雲峰修習。”
雲韻之前和顧人麗動手動盪了些鬥氣,而且臉上被扇了一巴掌,此刻心境依然不平靜,對着雲姑點點頭便走了上去。
只見雲韻雙手鬥氣緩緩運輸,那測驗石隨後光芒微弱,顯示出了雲韻的修爲。
九星斗聖!
這場鬧劇已經吸引了絕大部分人的目光,而云韻最終測試出來的修爲竟連鬥帝都未到,不由讓人大跌眼鏡。
雲姑面色不變,心中卻驚詫,雲韻看上去絕不像鬥聖級別的弱者,她已經預料到接下來會受到多少的嘲諷。
果然,那徐有蘭見雲韻僅有九星斗聖的修爲後忽然冷笑:“恭喜雲姑,賀喜雲姑,招到了這麼個潛力選手,想必等這雲韻成長起來,我整個花域都不是她的敵手。”
這自然是反話。
一旁的顧人麗更是附和道:“雖說雲韻修爲不高,但是潛力絕對驚人,以這樣的修爲進入雲峰正相配。”
雲姑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
正在這時,孟曉仙也是笑道:“的確,九星斗聖的修爲的確和雲峰非常相配,這真是強強聯合,過段時間的四峰大比恐怕將會是雲峰奪嫡了。”
若是對方說些難聽的話雲姑還不會這麼生氣,可這幾人偏偏喜歡旁敲側擊,這種拐着彎罵人的方式非常讓人不爽。
可雲姑也不是普通人,控制自己情緒的能力自然還是有幾分,她走到雲韻身前,輕聲道:“沒關係,進入雲峰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雲韻點點頭,並未說話。
倒是一旁的徐有蘭嗤笑道:“進入雲峰後一切都會好起來?雲姑,這話說出來你自己都不信吧?”
“現在的雲峰還有好起來的資格嗎?雲姑你好歹是鬥仙強者,怎麼睜着眼睛說瞎話呢?”顧人麗似乎早已將自己當做徐峰的人了。
“大膽!”
雲峰雖說處境悽慘,可也容不得這種小貓小狗出言詆譭,雲姑袖籠震起一陣強風,那顧人麗的臉上無端多出一個巴掌印,同時響起清脆的巴掌聲。
徐有蘭並未出手阻攔,她雖瞧不慣雲姑,可這顧人麗又不是徐峰之人,她沒義務出手相助。
捂着臉頰,顧人麗臉上滿是意外,吃驚于徐有蘭竟未出手幫自己攔住這一巴掌,她眼中帶着深深的憋屈,死死的看着雲姑和雲韻。
這一巴掌看的雲韻直解氣,雲姑也是一揮衣袖,對雲韻說道:“我們走。”
說着雲姑便帶着雲韻朝着雲峰的據點走,徐有蘭等人並無阻攔,孟曉仙則是深深看了雲韻一眼,她總感覺此人真正實力絕不止九星斗聖。
雲姑帶着雲韻做了一些登記手續,自此以後雲韻便是雲峰的人了。
經歷了雲韻此事,整個納新大典倒也沒出什麼騷亂,下午酉時整個納新大典便已經結束,大半人都是參加了徐峰的招攬,不過大半人都會淘汰掉了,她們便只能尋求穆峰以及張峰的收留。
當然,實在有一些修爲極低的人還是會選擇雲峰,這也是無奈之舉。
傍晚,花域天空火紅無比,整個花域被血紅籠罩,很是悽美。
雲峰距離納新大典有一段路程,雲韻一直跟在雲姑身後,因爲都姓雲,那雲姑對雲韻顯然比其他人好。
雲姑一邊走一邊問道:“對了,你來自哪個界空?”
“鬥氣大陸。”雲韻回答。
臉上露出思索神情,雲姑道:“鬥氣大陸是下等界空吧?我們雲家一脈在那個地方的確有一支分脈。”
這所謂的雲家對於雲韻來說十分陌生,她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存在。
前方雲姑繼續前走,追憶道:“雲峰乃雲家的發源地,當年在花域乃至整個上等界空都是首屈一指的勢力,只是自從花神失蹤後我雲峰便陷入了萬丈深淵,漸漸落了威風,時至今日已經瀕臨滅亡了。”
說起這話時雲姑臉上說不出的落寞,倒也是,雲姑算是親眼見證雲家的巔峰,又親眼看到雲家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人了。
可聽完雲姑的話後,雲韻心中卻是掀起了萬丈波瀾,她還記得在飛舟之上那老嫗對她說過她是花神轉世。
思慮至此,雲韻試探性的問道:“雲峰……爲何會隕落如此之快?”
雲姑喟然道:“雲峰乃是花神之故鄉,花神也是整個雲峰的氣運,試想連氣運都失蹤了,這雲峰又如何能夠不隕落?”
言盡於此,雲姑忽然想起一件事,然後指着雲峰之頂,對雲韻說道:“瞧見沒?雲峰之頂留存有花神之劍,劍命爲青冥,那便是雲峰最後的尊嚴。”
“青冥劍?”雲韻喃喃道。
“正是。”雲姑自豪道。
對如今落魄的雲峰來說,這一柄青冥劍乃她們最後的尊嚴,只要看到這柄青冥劍便能想起許多年前雲峰的強大。
雲韻奇怪道:“青冥劍就這麼放在雲峰山頂難道就不怕有人盜走麼?”
雲姑冷笑:“哼!盜走?”
在雲韻注視的目光中,雲姑傲然道:“青冥劍乃花神佩劍,其中蘊藏花神所留下的造化,整個界空中除了花神之外又有誰能帶走青冥劍?這麼多年來覬覦青冥劍的人不計其數,她們即使到了雲峰之頂又能如何?青冥劍就這麼插在青冥石中,誰也拔不出來!”
“如此說來雲峰豈不是誰都能去山頂逛上一逛?嘗試一下拔出青冥寶劍?”雲韻問道。
雲姑並未否認:“我雲峰從未阻止任何人登上峰頂,這些年來不少於萬人嘗試拔出青冥劍,最終都是落得鎩羽而歸,當真以爲花神之劍如此好拿走?笑話。”
雲韻問道:“那豈不是誰的到青冥劍便能得到花神所留下的造化?”
雲姑點點頭,道:“不錯!可是青冥劍乃是認主的神兵,除了花神誰也帶不走它。”
“不過……”
話爲言盡,雲姑忽然頓了一下。
雲韻急忙問道:“不過什麼?”
雲姑道:“不過據說青冥劍所蘊藏的造化只有花神的十之一二,花神失蹤前將所有的造化都留下在真正的青冥劍中。”
“真正的青冥劍?這柄青冥劍是假的?”雲韻失聲道。
雲姑轉身面向花域的正中位置,指着說道:“那是自然!真正的青冥寶劍在那裡!”
順着雲姑的指頭看去,只見一柄參天聳立的巨劍豎立花域正中位置,這柄劍外表以巨石所鑄,高達百丈,劍身密佈花紋,實在是壯闊至極,驚歎至極。
“當年花神統一花域四峰,四峰歸一,失蹤前以這柄青冥劍插入花域正中位置,鎮花域之脈,衛我花域之疆土,又有誰敢說半句不是?”
這一番話說起,雲姑面色紅潤,臉上皺紋似乎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深深的自豪與驕傲。
可惜,當年的風光都已是過去式了。
不知是不是雲韻姓氏爲雲的關係,雲姑說了很多,當然,大部分話都是圍繞當年的花神。
雲姑瞧着雲峰之頂,悵然道:“峰頂的青冥劍只是副劍而已,算是從真正的青冥劍中分脈而來,若是遇上有緣人亦可帶走,可花域正中那把青冥寶劍則只有花神本人方可帶走。”
說到此處,雲姑又是一臉惆悵:“可惜這麼多年過去,連這柄青冥副劍也無人可帶走,更別說那柄真正的青冥寶劍了。”
雲韻問道:“雲姑您自己可曾試過帶走青冥副劍?”
雲姑苦笑,說到:“這是自然,不止我,整個雲峰的弟子都要去試一試拔起青冥副劍,因爲現在雲峰狀況的確非常糟糕,我們需要一個潛力無限的人來帶領雲峰重回巔峰。”
倏然間,雲姑猛地看向雲韻:“正是如此,當我聽見你姓氏爲雲時纔會如此緊張,就算冒犯徐有蘭也要保下你!說不定便會尋到那個可以拔起青冥副劍的人。”
“雲姑覺得我能拔起青冥副劍?”雲韻問道。
雲姑搖搖頭,嘆氣道:“不一定,這些年我雲峰也招攬過許多姓雲的弟子,可以全都資質平凡,別說拔出青冥副劍,不少人的修爲連鬥帝都未曾達到。”
說到這裡雲姑看了一眼雲韻,這話顯然對雲韻有些刺痛,畢竟雲韻才九星斗帝。
瞧見雲韻並未出現絲毫不適,雲姑這才說道:“最近幾年的納新大典我雲峰幾乎都快招不到人了,修爲高的人全跑去徐峰了,這就更加找不到拔出青冥副劍的人了。”
雲姑說到這個地步,一旁兩個雲峰的侍從也是露出黯然神色,畢竟現在雲峰真的快要被吞噬了,門下弟子寥寥,個個又都是其他三峰淘汰下來的,這本就是一個惡性循環,唯一可以打破這個惡性循環的點便是找到一個能夠拔出青冥副劍的人。
也唯有這個人才能帶領雲峰在四峰大比上散發光芒,重回大家的視野。
“所以……”雲姑仔細的看着雲韻,道:“我想讓你去試試。”
所謂試試,自然是試試拔出青冥副劍。
雲韻一笑:“可我的修爲才九星斗聖,如何能夠拔出青冥副劍?”
聞言云姑又是一陣黯然,垂頭轉過去道:“說的也是,難道我雲峰真是氣數將盡嗎?如果某日花神歸來,瞧見雲峰已經改頭換面成爲徐峰,我該如何向她交代?”
雲韻自然知道自己是花神轉世,在飛舟之上那神秘老嫗已經告訴雲韻,可她不能說,對誰也不能說。
見雲姑面色神傷,雲韻這纔出聲道:“雲姑,還是帶我去試試吧,萬一我能夠拔出來呢?”
雲姑一愣,看了看雲韻,後者臉上滿是平靜,這臉色讓雲姑沒來由心中一緊,對啊!萬一呢?
“好!那就試試。”現在的雲峰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索性死馬當作活馬醫,這雲韻雖然修爲低下,可對任何事都平淡如水,之前被顧人麗當中掌摑同樣鎮靜無比,這份氣質的確超乎常人。
說着雲姑突然有些興奮道:“走吧!我帶你上峰頂!”
正在雲韻準備點頭時,一道聲音從身後遠處傳來:“雲韻!!等等我……”
呼叫聲來的極爲突然,雲韻回頭一看,竟是葉若清。
此時葉若清氣喘吁吁,清新的臉龐滿是緋紅,顯然是一路奔波來所致,雲韻奇怪道:“葉若清?你不是去了徐峰麼?”
葉若清一邊喘氣一邊苦笑,說道:“雲韻你倒是一下子就通過了測驗石被雲姑收走,我在後面排了好半天的隊,剛剛纔輪到我測試,排隊的時候我想了很多,與其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倒不如隨你一起進入雲峰,好歹還有你這個朋友。”
雲韻一愣,倒是忘了葉若清前方長龍一般的隊伍,想必葉若清排隊浪費了不少時間。
可轉念一想,雲韻又問道:“可那顧人麗不是你的朋友麼?你不隨她一起進入徐峰?”
之前葉若清可是清楚的說過雲峰現在岌岌可危,還勸告雲韻不要選擇雲峰呢。
誰知葉若清忽然臉上出現不屑:“顧人麗那種人我纔不喜歡她,一點禮貌也沒有。”
“而且呀,反正我也是被爹逼來花域的,對我來說去到四峰的任何一峰都差不多,既然已經結交了你這個朋友,不如大家一起進雲峰。”葉若清補充道。
“原來如此。”
雲韻也是苦笑,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這葉若清顯然與顧人麗不是一路人。
一旁的雲姑則是一眼看出葉若清有六星斗帝的修爲,眼中同樣詫異,要知道像這種好苗子可不會來雲峰,此刻葉若清選擇雲峰倒真是讓雲姑意外。
葉若清同樣注意到了雲姑打量自己的目光,怯生生的問道:“雲姑不會拒絕我進入雲峰吧?”
雲姑哈哈一笑,難得開心:“怎麼會,你得修爲已經足夠進入徐峰,可此時卻毅然選擇我雲峰,我歡迎都來不及,豈有驅逐之理?”
“那就好……”葉若清露出一個十分乾淨的笑容。
這葉若清無論氣質還是相貌都是十分乾淨,倒真如不濁世的青蓮,與雲韻這塊千年冰山相比又是另一種味道。
雲姑也笑道:“正好,我準備帶着雲韻去峰頂嘗試拔起青冥副劍,你也隨我們一起吧。”
“青冥副劍?”
葉若清小臉之上滿是好奇和嚮往,她自然知道青冥劍這個大噱頭,還沒來花域時青冥劍這個名頭便如雷貫耳,因此葉若清也是開心道:“好哇好哇。”
“走吧,時候不早了。”雲姑說着便繼續向前走,同時叮囑雲韻一些事情。
對雲姑來說,葉若清乃是六星斗帝,雲韻卻只是九星斗聖,於情於理都應該將重心放在葉若清身上纔是,可就是因爲雲韻姓雲,就這個姓氏足以讓雲姑將重心放在雲韻身上。
很快一行人便走到雲峰腳下,這雲峰高聳廣闊,峰腳爲外門,峰腰爲內門,峰頂則是核心。
其中建築同樣區別分明,峰腳粗糙,峰腰精緻,峰頂絕美,讓雲韻奇怪的是山腰之上有一大抹白中帶紅,她只以爲是珍奇樹種。
此刻夕陽照射在雲峰之上,碧綠的樹木化作鮮紅,整個雲峰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利刃,震撼感十足。
雲姑這時突然停下,然後呼喊道:“一鶴,有新弟子來了,趕緊帶我們上峰頂。”
嚦!
伴隨着雲姑聲波落下,一道鶴鳴傳出,那白中帶紅的珍奇“樹種”突然離地而起,驚得雲韻美目流連。
“原來是仙鶴。”雲韻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