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苗族男子,便是青山苗寨五大螣蛇使者之首蒙狄,要說他修爲如何,當年努查還在築基期打轉時,這傢伙就已經邁過煉氣期的門檻了!
經過近十年的漫長積澱,如今這傢伙鞏固在煉氣期的修爲境界,怕是已經趨近於完美無瑕了。
放眼望去偌大個修真界,同境界的修真者他基本都有傲視的資本了!
因此在三長老釋放出凝神期高手的威壓後,對面的湯洪、多蘿西,以及蒙狄的女伴多尤也腦門上都是大汗淋漓,扛的有些吃力,唯有蒙狄雖然也繃緊了渾身肌肉,但也比他們強的太多了。
“這位長老,你確定要在西南地區和我們動手?”
全力以赴硬扛着三長老的氣勢威壓時,蒙狄還故作輕鬆的咧嘴一笑,衝三長老歪着腦袋目光戲謔的詢問道。
“不動手,那你認爲這件事應該怎麼解決?老夫就眼睜睜看着門下這麼多弟子被你們下了蠱而不聞不問?”
“這樣吧,我解了他們身上的蠱,再向藥王谷的各位鄭重道歉,您就當我們幾個沒來過怎麼樣?”蒙狄嘴角泛着沒事兒人似的笑容,盯着三長老再次補充一句,“其實您也不想在這片山脈裡跟我們青山苗寨撕破臉皮,我說的對吧?”
雙方對峙半晌後,三長老最終還是隱去了身上的殺機,散掉一身令人壓迫的氣機波動。
以蒙狄爲首的四位螣蛇使者,各使手段很快解開了藥王谷諸多弟子中的蠱術後,雙方便就此告辭。
這是一場開頭很倉促,結局也很倉促的偶遇,對於蒙狄他們和藥王谷衆人而言,肯定是彼此都被打臉了,因爲蒙狄最終也沒能帶走劉懷東,三長老則是也沒能留下隨便對自己門下弟子出手的四人。
唯有劉懷東在這場偶遇中,還算頗有一些收穫,那就是他事先對那些素未謀面的敵人的實力,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
蒙狄的確是很強,即便在劉懷東看來,他也是一個足夠被自己重視的對手!
與此同時,四人身形隱匿在山脈叢林的陰影中之後,湯洪便皺着眉頭有些不解的開口喊道:“蒙狄,爲什麼要向那個老頭兒服軟?在自己的地盤,我們還怕了他不成?”
蒙狄面無表情的斜楞眼看了看湯洪,在他識趣的閉嘴之後,這纔開始解釋道:“之前我們的打算是能靠下蠱放倒除了那個老頭兒以外的所有人,然後再聯手解決那個凝神期的老頭兒,可是你也沒想到,除了那老頭兒之外,還能有三個人無視我們的蠱術吧!”
“那又怎麼樣,他們是四個人我們也是四個人,你對上那老頭兒雖然沒有勝算,但撐個一時三刻肯定不是問題,等到我們三個解決了劉懷東他們,馬上就去幫你對付那老頭兒,不也是一樣的結果!”
看到湯洪和身邊兩個女人都有些不甘的樣子,蒙狄不禁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們太小瞧自己的對手了,雖然努查是我們五人當中最弱的,但螣蛇的自愈能力如此逆天,劉懷東也能讓他重創,實力自然是不容小覷!”
“在修真界,修爲境界的差距永遠都是一道天塹鴻溝,煉氣期就是煉氣期,僅憑自身實力永遠不可能是凝神期的對手!”
“如果要勉強跟那老頭兒持平,至少也得需要多尤也跟我聯手,那麼湯洪,通過剛纔的交手,你認爲自己是劉懷東的對手麼?”
看到蒙狄將這個良心拷問拋給自己,湯洪不禁回憶起了劉懷東之前那氣焰滔天的一拳。
回想起劉懷東渾身浴火的姿態,以及那最後轟向自己的一拳上覆蓋的青紫色火焰,湯洪到現在都是忍不住心有餘悸。
剛纔要不是蒙狄及時提醒,湯洪幾乎可以預料到,劉懷東那一拳要是砸在自己身上,自己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即便螣蛇蠱賦予了他遠遠異於常人的自愈能力,這個虧也是肯定得吃的!
想起前不久才親身經歷過的那一幕,湯洪不禁老臉一紅,微微搖頭道:“那傢伙的實力很強,單打獨鬥,我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蒙狄輕輕點頭,旋即接着開口,“那麼局面最後就會發展成,多尤也和我聯手對付凝神期的老頭兒,勝負勉強五五開,你對上劉懷東多半會敗,剩下多蘿西一人,卻要面對兩個藥王谷的精英弟子……”
“你認爲那兩個人能在中了我們蠱術的情況下安然無恙,實力再差能差到哪裡去?多蘿西的實力,在我們五人當中也只比努查強了那麼一點而已,她獨自一人面對兩個藥王谷最精銳的弟子,有勝算麼?”
湯洪不說話了,多蘿西和多尤也二女也是對視一眼,同時收起了眼裡不甘的目光。
是的,按照蒙狄剛纔的一番分析,他們最後要是留下來,那完全就是找死!
甚至於要不是對方顧忌在西南地區不宜和青山苗寨撕破臉皮,就在剛纔,憑對面的四個人是完全有可能把他們留在那裡的!
在蒙狄的引領下,三人也很快看透了事情的本質,當下他們便是默契的互相交換了一下目光,同時深深的嘆了口氣。
“可惜了,努查那傢伙不爭氣被人重創,這次不能同來,否則我們五人合力佈下螣蛇大陣,今天這事又未必不會是另一個結局。”
湯洪四十五度角仰着腦袋,感慨萬千的說道。
蒙狄的手再次環過多尤也那盈盈一握的蜂腰,率先走在前面,“走吧,龍石長老親自動用寨子裡的秘法爲努查療傷,最多明天,努查不光是傷勢可以痊癒,甚至實力也會比之前高出一大截!”
“反正探索遺蹟時修爲達到凝神期的都只能在外面看着,到時候我們五人再合力對付劉懷東,還愁不能把他埋在那片遺蹟裡?”
話已經被蒙狄說到這個份上,其他三人也是再也沒有什麼意見,只是默默點頭跟在蒙狄身後,抄近路回寨子裡去。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左右,劉懷東等人也是走過了十幾公里山路,來到了距離雲貴機場還算較近的一個小縣城裡。
之後衆人稍作安頓,草草吃了口飯後,便包下三輛出租車,直奔青山苗寨所在的那片山脈而去。
當天晚上到達遺蹟所在的山下,三長老帶領衆人在傍山的小村莊裡隨便找了個沒辦任何執照的小旅店住下。
吃了旅店老闆娘親自炒的幾個沒什麼營養還特麼貴的要死的農家菜後,衆人便各自回房開始睡覺的睡覺養神的養神。
像這樣依山傍水的小村莊,附近還有很多,劉懷東幾乎可以確定,今晚這山腳下的每個村子裡,多多少少都有着自己這樣的能人異士借宿。
其中甚至不乏凝神期,或是更高的高手。
基本上整個華夏修真界的半壁江山今晚都聚集在方圓十公里之內,爲的就是明天一起上山,探尋青山苗寨發現的那處遺蹟。
但凡上古遺蹟,必然與機緣掛鉤,這在修真界幾乎已經是一條不成文的鐵則了,數百年來無數人都對此深信不疑。
凌晨一點出頭,就在所有人都爲了明天的探尋遺蹟而養精蓄銳時,卻沒有人注意到,天上那猶如圓盤般的滿月突然撥開烏雲,灑下了一束陰寒柔弱的光輝。
狡黠的月光從天而降,落在瘴氣叢生的十萬大山裡,落在青山苗寨的一處外形古樸似乎飽經滄桑的露天祭壇上,落在一絲不掛,身上被塗滿了某種綠色粘液的努查身上。
龍石此刻盤膝坐在努查對面,單手掐着個晦澀玄奧的法訣,嘴裡振振有詞的同時,另一隻手則蘸着那些綠色的粘液在努查身上不斷勾畫着神秘的符文。
他每畫完一個圖案,那圖案便是伴隨着綠色粘液神奇的沒入努查體內,而努查也是每次都會跟受刑一樣,痛苦的繃緊渾身肌肉顫抖一段時間。
龍石畫完十二道神秘的符文,這才雙手掐訣牽引着子時陰氣最重的月光照在努查身上。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覆蓋在努查全身上下的那些綠色粘液,竟然像是快速被皮膚吸收了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
這時龍石起身躍下祭壇,只留下努查一人在上面承受着月光的洗禮。
“以我苗族秘法,恭請大戰神蚩尤賜你戰神之軀,刀槍不入百毒不侵,如果你能承受百蠱噬體之痛,便可擁有這至高無上的戰神之軀,便可成爲大戰神蚩尤在這世間的代言者!”
龍石跟個神棍似的,情緒激動的對努查說完這番長篇大論後,蒙狄、多尤也、湯洪、多蘿西四人便突然出現在祭壇周邊。
四位螣蛇使者,每人的懷裡都抱着個佔據了他們半個身子大小的瓦罐。
四人同時走到祭壇周圍後,便不約而同的將瓦罐狠狠摔碎在祭壇上,四個瓦罐破碎的那一瞬間,便有數以百計的蠱蟲從中涌出。
上百種蠱蟲出現後,似乎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召喚般,沒有絲毫猶豫的直接往祭壇中間的努查身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