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瞧看一看嘍,免費看病免費治病,華佗再世妙手回春,今日在此義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劉懷東扛着那面花了六十塊錢訂製的錦旗,正好就站在城北醫院街對面,與孫保國遙遙相對的扯開嗓子吆喝起來。
他這一聲吆喝,頓時吸引了不少目光,有過路的,也有去醫院看病的,還有圍着孫保國一臉期待的等着義診的。
不過那些目光看歸看,卻沒有一個人表示心動願意來劉懷東這裡看病的。
原因很簡單,只是因爲劉懷東看起來實在是太年輕了,跟仁心居孫保國身後站着的學徒差不多年紀,毛都還沒長齊,自然不會有人相信他的醫術能高到哪裡去。
這年頭在大多數人眼裡,不光是中醫,不論哪個行業都是年紀越大越有權威,可對面那小子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紀,卻自稱是華佗再世,誰信呢?
跟劉懷東比起來,人們自然更願意相信城北醫院門口的孫保國,畢竟人家看起來,纔是真正的‘老’中醫,比劉懷東不知道可靠多少。
正是因爲大多數人心裡都存着類似的想法,導致劉懷東扯開嗓子站在馬路對面喊了十幾分鍾,嗓子都快喊冒煙兒了,卻愣是沒有一個患者願意光顧他這裡。
不光如此,反倒是跟在孫保國身後的那個學徒,這會兒正怒氣衝衝的朝劉懷東這邊走來。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劉懷東看到那傢伙還沒過馬路,就在用一雙擺明了要找茬的眼神盯着自己這邊,不由得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終於,那個給孫保國當學徒的小子趁着路上沒有車輛,一鼓作氣衝過來就對劉懷東冷聲呵斥道:“喂,小子,把你這攤兒收了,上別處擺去!”
“爲什麼?”
劉懷東古井不波的盯着對面囂張跋扈的學徒,絲毫不爲所動。
那學徒看到劉懷東一臉淡定從容的表情,頓時感到一陣火大,“爲什麼?因爲你他媽搶我師父飯碗了,不知道醫院附近的生意都是我師父的嗎?”
“怎麼,醫院是你家開的?”劉懷東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就算醫院是你家開的,我又沒佔着你們醫院的地方,這你也能管得着我?”
“小爺我今天還就是管你了,怎麼着,信不信你再不滾蛋,我把你這破旗給你撕了?”
“不信。”劉懷東目光冰冷的看着那個學徒,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
“嘿,碰到個不信邪的,老子今天就教教你出來混社會的規矩!”
孫保國的學徒說話間,就已經直勾勾的揮出一拳,正對着劉懷東的臉頰砸過去。
然而下一秒鐘,他只覺得眼前一晃,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看到劉懷東正好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拳頭,就好像是自己把拳頭主動送到劉懷東的掌心裡似的。
之後這小子嘗試着掙扎了一下,可愣是沒能把自己的拳頭從劉懷東手裡抽出來,而且當他看到劉懷東嘴角浮現出一抹戲謔的笑容時,頓時意識到,大概有什麼厄運將要降臨到自己頭上了。
果然,下一刻,劉懷東捏着那傢伙拳頭的右手,五根手指瞬間宛如鋼筋一般驟然發力。
同一時間,那個給孫保國當學徒的小子,就感到自己的拳頭好像被一口虎鉗夾住一樣。
他毫不懷疑只要劉懷東手上再稍微加一點點力道,他的拳頭就會被直接捏碎,骨頭渣子都會從肉裡刺出來!
“啊!疼疼疼疼,饒命,饒命啊這位大哥!”
一陣殺豬般的哀嚎聲和求饒聲從孫保國的學徒嘴裡傳出來,在眼下這個危急關頭,他做出了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那就是向劉懷東服軟。
“還撕不撕我的錦旗了?”
“不……不撕了……”
“我在這裡義診,有毛病沒?”
“沒有,沒毛病,沒毛病啊大哥!”
“滾!”劉懷東不屑的嗤笑一聲,鬆開那傢伙拳頭的同時,還藉機推了他一把。
那傢伙被劉懷東輕輕一推,就感覺好像是被一輛車給撞上了一樣,根本站都站不穩,接連後退了好幾步,這才一屁股跌坐在馬路牙子上。
“你,你他媽給我等着,一會兒有你的好果子吃!”那小子爬起來伸手指着劉懷東,心有餘悸的撂下一句狠話後,就趕緊頭也不回的往孫保國那裡跑過去。
實際上剛纔他跑去找劉懷東的麻煩,就是孫保國指示的,至於兩人之間的交涉過程,孫保國自然也都遠遠的看在眼裡。
見到自己的學徒竟然剛想着動手就被劉懷東放到了,孫保國不禁感到有些臉上無光,看到那小子跑回來,便冷着臉問道:“怎麼回事?”
“師父,那王八蛋不簡單啊……”
前腳才被劉懷東教訓過的小子,到了孫保國這,就開始把剛纔的交涉過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就是這樣,師父,他還說您老人家是庸醫誤人,爲老不尊呢!”
“哼,野路子江湖郎中,竟然跑到城北醫院來撒野了,看我怎麼收拾他!”孫保國不再理會自己徒弟,惡狠狠的看了眼街對面的劉懷東後,從兜裡掏出手機。
城北醫院中醫科,主任辦公室裡,孫濟生忙完了面試的事情後,便喊來一個最近才勾搭上的小護士,鎖緊辦公室的房門,兩個年紀相差懸殊的人便相擁在一起,互相品嚐着對方的溼吻。
就在孫濟生的一雙鹹豬手在小護士身上上下其手,渾身燥熱難耐時,放在他辦公桌上的手機卻突然傳來了一陣令人煩躁的鈴聲。
“靠,誰他媽在這個時候打擾老子!”孫濟生依依不捨的鬆開小護士,抓起桌上的手機後態度極其惡劣的喊了一聲,“喂,誰呀!”
“二叔?你說對面有個毛頭小子也在義診,搶我們醫院的生意!”
“還挺能打的?強子被他一招就放倒了?”
“行,我知道了,你不用管,幹你該乾的事兒就好,等會兒自然會有人去收拾他!”
掛掉電話後,孫濟生坐在椅子上解開皮帶,示意小護士蹲在自己面前,用她那誘人的小嘴兒服務自己。
小護士也是很乖巧的半跪在孫濟生面前,孫濟生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張吹彈可破的俏臉,一時間內心大爲滿足的用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喂,狗哥啊,幫兄弟個小忙唄……對對對,有人正在我們醫院對門找茬呢,你幫我去收拾收拾他,二十來歲的模樣,舉個華佗再世的錦旗,就那小子了……好嘞,改天請你吃飯啊。”
打完電話後,孫濟生便一本滿足的閉上眼睛,靠在身後的椅背上,陶醉在跟自己女兒一般大的妙齡小護士的精心服務中……
城北醫院門口,孫保國掛掉電話後,也是一臉獰笑的看了眼街對面的劉懷東,這才扭頭對身後的小學徒吩咐道:“不用管那小子,過會兒自然有人來收拾他。”
小學徒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劉懷東,只是兢兢業業的幫孫保國吆喝起來。
至於劉懷東,則是從頭到尾就壓根沒有關注孫保國這邊,只是在一次次的喊着自己的口號。
就這樣又過了十幾分鍾,劉懷東這邊依舊是冷冷清清,沒有一個病人來他這光顧。
不光是劉懷東已經把嗓子徹底喊啞了,更過分的是,被他這麼一喊,反倒讓更多路人都注意到了城北醫院門口看起來比較像正規老中醫的孫保國。
原本孫保國對劉懷東的存在還有些不爽,不過看到眼下這個情況,也是難免一陣心頭竊喜,時不時用鄙夷的目光掃一眼對面的劉懷東。
就在劉懷東感覺有些鬱悶,打算再等個五分鐘,要是還沒人來光顧自己的話,就打道回府另謀出路的時,卻是突然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了六七個小混混,把他圍在了牆角。
“看病的,你混哪條道的?”爲首一個染了一頭綠毛,還戴個耳釘的傢伙氣勢洶洶的看着劉懷東,眼底盡顯戾氣。
劉懷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目光掃了一眼跟在綠毛身後的六七個小弟,面不改色的問道:“你是要看病嗎?不看就走開,別妨礙我義診。”
“呦,他媽的你還挺拽啊,我他麼讓你拽!”綠毛怒罵一聲,手中那截還在燃燒的菸頭就已經直接被他甩向劉懷東的臉。
劉懷東眯着眼睛死死盯着向自己飛來的菸頭,腦袋一偏便輕鬆躲過一劫,之後他皺着眉頭死死盯着綠毛,眼神無比冰冷。
“媽的,你還敢等我,知不知道你他媽犯事了?”綠毛上前一步揪着劉懷東的衣領,歪着腦袋厲聲問道。
“我犯什麼事了?”劉懷東冷眼瞄了瞄那隻揪着自己衣領的手,語氣平靜的問了句。
“呵呵,你小子違規經營,影響城市容貌,更過分的是你還假冒醫生行醫騙人!”
“我本來就是醫生,爲什麼要假冒?至於城市容貌,你們是幹什麼的?這種事好像不歸你們管吧?”劉懷東看着存心找茬的綠毛,已經繃緊渾身肌肉,隨時做好了動手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