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懷東將走一路尿一路的意志貫徹到底的情況下,米黃色的蘭博基尼終於在雨幕中開出了十幾公里的距離。
讓羅剛略感欣慰的是,在過去的兩分多鐘裡,劉懷東已經沒有再要求過下車解手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突然的消停是因爲劉懷東把該做的事都做完了,而且劉懷東也是在兩分鐘前,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氣機突然憑空出現鎖定了自己。
劉懷東相信,佈下幻陣的人這會兒已經察覺到自己的到來了,並且還可以藉着陣法,隨時隨地用神識鎖定自己的具體位置。
“我就特麼奇了怪了,這好端端的天又是暴雨又是濃霧的,老天爺好像非得跟我作對似的,難道是因爲今天出門沒燒香?”
羅剛兩隻小三角眼眯成一線,小心翼翼的把握着蘭博基尼的方向盤,竭盡全力的想要去看清前面的路況。
隨着他們靠近幻陣中心,此刻影響視線的已經不只是大雨那麼簡單了,甚至還有可見度不超過三米的濃霧圍繞在跑車周圍。
當然了,這只是羅剛能看到的東西,而他看不到,劉懷東卻能看到的是,一股無形的氣場早在幾分鐘之前,就已經將他們乘坐的跑車團團包圍起來。
此刻劉懷東堅信,自己跟小舅子是已經進了對方的幻陣了,而且不光是有暴雨和濃霧在遮擋視線,甚至於周圍的空間都在一定程度上因爲幻陣的原因而扭曲起來。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的跑車已經進入了一段無限循環的道路,真要照這樣一直開下去的話,把羅剛前不久才加的那兩百塊錢的油燒完,他們其實也還是在原地打轉。
正當劉懷東屏息凝神,儘可能的將自己的神識釋放出去,隨時關注着周圍空間裡的波動時,車外的濃霧深處,他突然感受到一股空間扭曲的氣息。
“咚!”
正在龜速行駛的蘭博基尼前蓋上,突然落下一個黑影,那黑影是那麼的突如其來,將蘭博基尼前蓋砸出了一個碩大的凹陷時,整個車身都是跟着翹起一截。
“咣!”
跑車屁股擡起來在落地時,轟然巨響中,劉懷東和羅剛兩人都是有些懵逼。
在這之前,劉懷東曾經預想過各種危險來臨的場面,但唯獨沒有料到,對方竟然會如此生猛,直接把跑車給他們停了。
“我靠,鬼啊!”
羅剛突然嚎了那麼一嗓子,劉懷東這才定睛看到,落在蘭博基尼前蓋上的黑影,正是一身裝甲,只露個腦袋在外面對自己一臉獰笑的周庚。
“好久不見啊!”周庚隔着一面擋風玻璃,看着車裡的劉懷東,突然咧嘴一笑,將右手整個掌心都貼在擋風玻璃上。
就在這一剎那,劉懷東敏銳的注意到覆蓋着他胳膊的整條臂甲都在快速以一種微不可查的頻率顫抖起來,與此同時,周庚裝甲的掌心部位,也是突然張開了幾個筷子頭一般大小的微孔。
“下去,捂着耳朵!”
觀察到這些細節後,劉懷東幾乎想也不想的瞪大眼睛,第一時間摁着羅剛的腦袋,把他整個人按到駕駛艙下面的同時,還不忘叮囑一句。
“嗡!”
下一刻,還沒等羅剛反應過來,一陣令人頭昏腦漲的聲波便在他耳邊響起,那塊厚實的超跑原裝擋風玻璃也是嘩啦啦的碎了一地。
就在羅剛感到怎麼捂耳朵也沒有用,那些令人煩躁的聲音就是從自己身上的每個毛孔裡往進鑽時,劉懷東也是突然低吼一聲,兩邊的耳朵裡盡皆流出兩行血跡。
聲波武器!劉懷東的腦子裡,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浮現出了這麼四個字。
強忍着腦袋裡傳來的眩暈感時,劉懷東還不忘甩手丟出一根銀針,細若牛犛的銀針蘊含着劉懷東渾厚的法力,脫手而出之際頃刻間化爲一道銀光,在濃霧中直逼周庚面門而去。
儘管周庚察覺的及時,躲的也不算慢,但在那抹銀光沒入身後的濃霧之前,他右側的臉頰上仍是被帶出了一道清晰可見的血痕。
劉懷東強行運轉法力衝散了腦海中的混沌,使得神智保持清醒時,右手也憑空一握抓出了一團炙熱的火球。
不過就在他即將要把那團火球拋出去時,周庚蹲着的身子卻是突然繃直,整個人也借勢朝後躍出。
蘭博基尼那本就有些凹陷的前蓋上,被他這麼一發力,再次往下塌陷了幾分,而更讓劉懷東感到無奈的是,周庚的身子竟然在跳到半空中後,突然消失無蹤了!
這並不只是單純的障眼法,而是真正的空間扭曲把周庚送到了幻陣裡的其他地方,因爲劉懷東那隨後拋出的一團火球,直接就穿過了周庚之前消失的那處空間。
幻陣,總歸就是混淆人的視聽,讓人精神上產生錯覺的陣法。
這類陣法大體而言分爲兩種,一種是以障眼法的手段,來讓陷入其中的人產生幻覺,矇蔽人的視聽,令人看不見本就在自己面前的事物,聽不到迴盪在自己耳邊的聲音。
不過這類幻陣只屬於下乘,也算是較爲常見的一種,至於更加高級的,則是真正意義上讓空間產生錯亂,把原本在這裡的事物轉移到其他地方,甚至聲音和光線,都可以隔絕或屏蔽掉。
這樣的話,對於陷入幻陣中的人而言,某個原本就在你面前的事物突然消失了,那麼他就是真正意義上的不在那裡了。
這種幻陣與其說是陣法,倒不如說是領域。
對,就是領域!
佈下這個幻陣的人,也就是這個領域的主人,在自己的領域內可以掌控一切,搬動乾坤干涉造化,甚至可以說佈陣之人在陣法的作用範圍內,相當於神一般的存在都不爲過!
當然了,如此逆天的陣法,也不是說佈置就能佈置出來的,不論是對天時地利,亦或是對佈陣者的修爲,以及當事人對風水之道的理解,都有着極爲嚴苛的要求。
感受到此處陣法的玄妙,劉懷東不禁在交代羅剛好好待着後,自己卻暗自運轉法力修復好受傷的耳膜,然後開門下車,目光在四周打量一番後喃喃自語道:“挺不錯個陣法,就是不知道佈陣之人能發揮出這種大陣的幾成威力呢……”
“呵呵,劉懷東,你對自己也未免太過自信了吧?我要是你,遇到這種情況我就會待在車裡不出來,這樣起碼還不至於太過被動。”
周庚的聲音突然在虛空中響起,是從四面八方同時傳來的,劉懷東根本就無法憑藉聲音的來源去捕捉到他人在哪裡。
暗中將神識收斂一些,分佈在周身方圓二十米內,劉懷東這才擡頭看着眼前那團濃霧高聲笑道:“可惜你不是我,我也永遠不會當縮頭烏龜!”
這話暗諷的意思就很明顯了,擺明了是在挑起周庚的怒火。
不過周庚下一刻卻是笑道:“哈哈哈,縮頭烏龜有什麼不好?反正能活到最後的人,纔是笑的最長久的那個不是嗎?”
“那麼……你認爲你能活到最後嗎?”
劉懷東反問一句,目光突然一凜,話音未落之際,轉身就對着一團濃霧拋出三根銀針。
緊接着,剛剛纔在劉懷東身後的霧氣中現身,打算在劉懷東背後發起偷襲的周庚趕緊眼皮一跳,重新隱匿好自己的身形。
“你們幾個,就這麼幹看着嗎?”
周庚重新消失在濃霧中後,他的聲音卻是持續響起,不過這話卻顯然不是對劉懷東說的。
“呵呵,我們也只是想看看,被上面重點關注的天才到底有什麼手段,現在看來,沒有修真者的配合,你一個單靠外力的普通人還是不怎麼樣嘛。”
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在劉懷東左耳邊響起,話是對周庚說的,不過那勢大力沉的一拳,卻是直接照着劉懷東的腦袋轟出來的。
與此同時,劉懷東還感受到自己的右邊和後面,也同時傳來了一陣空間扭曲的波動。
先是躲過來自左側的一拳後,劉懷東直接甩手丟出三根飛針,一根銀針正好紮在那傢伙來不及收回去的手臂上,讓他不自覺發出一聲悶哼,另外兩根則是落空似的沒入濃霧中不見蹤影。
率先出手的人胳膊上捱了劉懷東一針後,也不想着報仇,直接就委身沒入濃霧中。
與此同時,劉懷東右側和後方的絕命堂成員也同時顯露出身形。
兩人很有默契的分別以衝拳和鞭腿同時對劉懷東發起攻擊,看似不相關的兩招,卻是有意無意的封鎖了劉懷東的退路。
被逼無奈之下,劉懷東無法躲避只得挺身而上。
只見劉懷東.突然暴喝一聲,身上氣機節節攀升的同時,一腳踹開那條封住自己下路的鞭腿,同時也轉身直接抓住從背後憑空出現的重拳。
“呵呵,幾個煉氣期的小嘍??哺以諼頤媲跋貢嫩q,能佈下這等幻陣的,少說也得有凝神五品修爲吧?正主兒還不現身,是要看着這些人一個個死在我手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