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所在的空間一陣扭曲,天旋地轉之後,那個跟同伴巡山的絕命堂成員,竟是赫然發現眼前同伴的相貌在陣陣扭曲中,儼然已經變了張臉。
那張臉,是劉懷東的臉!
“你是……”
對面還在抽着煙的絕命堂成員,只是依稀看清了劉懷東的樣貌後,剛要開口,便被劉懷東一個衝拳直接貫穿了心臟。
直到兩隻眼睛裡生機徹底渙散,他也萬萬沒想到,劉懷東居然敢提前一晚上就先跑來劉家,而且正好這麼巧被自己碰上了。
不過最讓這傢伙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這裡已經距離劉家建在半山腰處的莊園不遠了,照理說其他人暫且不提,蔣辰和楊文忠,還有徐永爲他們三人可是都在那棟莊園裡!
劉懷東剛剛對自己出手時,明顯根本就沒想着掩飾自己的法力波動。
那麼大動靜傳出去,爲什麼前面莊園裡的三大陪審員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爲什麼?帶着這個到死都沒想明白的疑問,那傢伙最終嚥下最後一口氣,當劉懷東把手臂從他心窩子裡抽出時,整個人如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一蹶不振。
而之前那個真正跟他走在一起的絕命堂成員,也是差不多有着相同的遭遇。
直到劉懷東藉助幻陣之利,輕鬆從兩人口中套取出對自己有用的情報後,在劉懷東遇到兩人的地方,山林中空間一陣扭曲。
“噗通,噗通!”
先是兩具氣絕身亡的屍體從天而降,重重的摔在地上,而後劉懷東也緊跟着憑空出現,只是匆匆打量一番周圍的環境後,便仗着身法的優勢一個閃掠消失不見。
至於那兩個絕命堂成員的屍體,劉懷東則是故意沒有理會,留在那裡當一個誘餌。
算算時間,這會兒跟他們交接的下一組人,應該已經快從半山腰下來了,那組人一定會對他們兩人沒有按時交班而感到奇怪。
等他們走到這裡時,突然看見前面有兩個同伴的屍體,肯定會本能的靠近過去查探情況,然後……他們就着了劉懷的道了。
不錯,套取過一次情報後,劉懷東可沒有馬上撤掉那個隨手佈置在山腳下的幻陣。
賺一次好處的不是生意,懂得把利益最大化的,那才叫聰明人。
至於劉懷東,則是趁着自己的行蹤還沒暴露,藉助着極壽身法快速遊走在山林之間。
原本他這趟孤軍深入,只是爲了摸清劉家到底有多少絕命堂的人,三大陪審員是否都在,以及幫劉長生取回一樣東西。
不過現在,既然劉懷東已經知道了還有個什麼陰陽無極和合陣,自然也就沒有放任不管的道理,先不說能不能破了楊文忠這陣法吧,最起碼他也得多走走看看,瞭解一些陣法的輪廓,這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想到就做,劉懷東一向都是這個風格,毫不拖沓。
當下他便是施展開極壽身法,身子幾乎是凌空飛掠在山林之間,以他的速度,即便是偶爾跟幾個巡山的絕命堂成員擦肩而過,那些人也不會發現劉懷東。
而在這急速的飛掠之間,劉懷東也是在好些地方都刻意做過停留,這些地方就地形而言,沒什麼共同的特徵,但要說相似之處,那就是劉懷東在這些地方,都察覺到了風水大陣運轉的靈力波動!
這微乎其微的波動普通人根本無法察覺,甚至於凝神期的修真者,也唯有對堪輿之道頗有見解的,纔有可能品出幾分異常來。
但這些潛在的東西,在劉懷東面前卻是就跟完全暴露在空氣中似的,根本瞞不住他的眼睛。
就好比一臺機器正在運轉,尋常人聽到它的齒輪磨合聲跟發動機工作聲都會認爲刺耳,稍懂機械的人,則有可能在嘈雜的噪音中,辨別出什麼聲音是從機器的哪個部位發出來的。
然而倘若換成一個無比熟悉這臺機器的師傅,那麼光是聽聽聲音,他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判斷出這臺機器當下的工作狀態,齒輪齧合度是否達標,以及發動機是否在超負荷運轉等一系列問題……
這就是熟悉與陌生的差距,不怕千行會,就怕一行精,說的就是這麼個道理。
對於風水大陣這臺機器而言,劉懷東這個地師,毫無疑問就是個足夠了解它的工人師傅,見葉就可知秋。
不過即便如此,劉懷東每次在半路上停留,也只是謹小慎微的用神識去感受着陣法的運行紋理,從而自行分析出這個陣眼在整個大陣中扮演着怎樣的角色。
他可不會蠢到直接動手去修改或破壞楊文忠的陣法,要知道任何一個真正有實力的風水師,跟自己佈下的每一個陣法都是有某種靈魂上的聯繫的。
別說是陣法被人改動了,就算是劉懷東不小心擦了點邊,楊文忠只要身在百里之內,都能夠輕而易舉的感應到這裡的變故。
現在可不是暴露行蹤的時候,所以……劉懷東並沒有那麼做。
只是瘋狂輾轉于山林之間,留意各處風水格局的劉懷東,眼看着已經要把整個山頭都轉了一遍時,卻是突然感受到前面不遠處,似乎正有一股極其龐大的‘氣’在朝着一點瘋狂匯聚着。
那股氣既不是真氣,也不是靈氣,而是凌駕於這二者之上,比前者更加高深莫測難以琢磨的氣運!
而且看這個量,劉懷東幾乎已經可以斷定,這是有什麼東西在汲取着以這山頭爲中心,方圓百里之內的氣運。
如果任憑氣運就這麼被抽取的話,那麼方圓百里之內,如果有人居住,在未來的兩年裡必定會厄運不斷百病纏身。
要是三天之內正好有結婚的車隊路過這個範圍,也勢必會被氣場波及,導致新婚之後夫妻生活不睦,要是三天之內有下葬的隊伍途徑這個範圍,那麼這裡的氣場甚至會嚴重加劇亡者心中的怨氣,使其亡魂變成惡靈,或是直接導致屍體屍變!
這就是風水陰陽的可怕之處,真真正正的殺人於無形,其手段詭異莫測防不勝防,所以說在修真界,一般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是輕易不願得罪山字門的傳承者的。
一旦惹得這幫風水師不高興了,誰特麼知道人家會不會偷摸去動一動你家祖墳的風水?
這個風水一旦被動了,輕則百病纏身英年早逝,重則甚至會讓厄運糾纏後世幾代子孫,世世代代都不得安生。
心中震驚這大量氣運都往一處匯聚的原因時,劉懷東腳下則是毫不停留,神識鎖定了氣運匯聚的具體方位後,身子便是飛掠而出,直奔那氣運匯聚之地而去。
僅僅才三息不到的功夫,劉懷東身形便已經騰挪出了五百多米遠,這時他恰好感受到空氣中,似乎瀰漫着幾分水汽。
只是聳動鼻尖嗅了嗅身邊的水汽,劉懷東便是不由自主的眼前一亮,當下毫不猶豫的加快步伐,迅速朝着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水汽中同時摻雜着龍息和法力波動,有點意思,楊文忠啊楊文忠,我倒要看看你這老傢伙的本事到底有多少精進!”
自言自語間,劉懷東身子已經落在了山背處的一棵大樹上,蹲在樹冠上居高臨下的他,正好可以看到腳下有一處佔地頗廣的湖泊。
湖泊看似是一潭死水,並沒有任何支流延伸出去,但水面卻會時不時波動起伏,劉懷東運力至雙耳時,也能依稀聽到湖底的潺潺水聲,這大概是連同了地下水脈,所以形成了看似死水實則活水的格局吧。
“嘖嘖嘖……”蹲在樹冠上,仔細盯着那湖面看了片刻,劉懷東不由得眼前一亮嘖嘖稱奇。
“好一個天然格局,水口關鎖緊密,水口內成堂局,湖底沉砂,北辰守關,家裡後院有這等上佳的龍脈格局庇佑,難怪我那便宜老爸能從一無所有走到今天這個高度呢。”
“不行,他媽的等忙完這些破事了,我也得趕緊認祖歸宗,享受到這莫大福緣的庇佑才行,竟然今天才知道這事,實在是太虧了……”
劉懷東眼紅的看着下面的龍脈格局,不光是他內心激動無比,甚至就連小青,也是通過神識傳遞給他一份興奮的感覺。
不過劉懷東並沒有沉浸在喜悅中太久,因爲他感受到的周圍方圓百里的氣運,赫然都是在往這處龍脈匯聚,這顯然是有風水高手在用此地龍脈佈陣,以龍眼爲陣眼了!
這麼做對龍脈根基的損傷,那可是非常大的,甚至稍微一個操作不好,直接毀了這天然生就的龍脈格局都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裡,劉懷東臉上就不禁涌現出幾分惱火,“媽的楊文忠你個老陰逼,敢動我家龍脈?老子這次如果不讓你偷雞不成蝕把米,我這地師的名頭就算是叫到狗身上了!”
說話間,劉懷東便是放開神識,確定了周圍一定範圍內都沒有外人後,這才隨手從兜裡捻出十來根銀針。
手指彈射飛針接連飛出,盡數落在距離那湖泊不遠的地方,悄無聲息的沒入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