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對面陳國棟對自己投來咄咄逼人的目光,王怡然不由得用下排貝齒輕輕咬着自己上排的朱脣,眸子裡透着幾分委屈。
看到這裡,劉懷東嘴角不由得泛起幾分會心的笑意,就算心裡再怎麼強大,頭頂的光環再怎麼耀眼,這丫頭……畢竟也只是個女孩子啊。
“堂主,這事兒你可得斟酌清楚了,雖然這小子是你們幾個高層跟上面的領導們欽點的名譽副堂主,不過……你們要隨便安排個什麼阿貓阿狗來騎在我們頭上,我們也不會認的!”
“說的沒錯,這小子看起來這麼年輕,能有什麼本事?”
“是啊,咱們中醫的水平,那可都得是長年累月靠經驗積少成多堆起來的,這小子看着這麼年輕,怕是毛都沒長齊吧?他憑什麼做我們的頂頭上司?”
“現在這年頭,世道還真他媽亂啊,大佬上位全憑關係,有沒有本事可不重要……”
一幫人在哪裡冷言冷語的明朝暗諷着,不過大多數人的矛頭,還是指向劉懷東這個還沒上任的名譽副堂主的。
畢竟王怡然可是他們的堂主,就算某些人仗着自己的資歷,在平時或許不怎麼買王怡然的賬,可現在畢竟還有劉懷東這麼個“外人”在場。
他們要真是瘋起來都能做出當着外人的面打自家堂主的臉,那不也就等於是打自己的臉麼?
就連此刻人羣裡,威望最高的陳國棟,也不過是將雙手背在身後,用一雙陰鷙的,充滿敵意的眸子死死盯着劉懷東。
而此刻看似在被千夫所指的劉懷東,卻只是臉上掛着淺淡笑意的默默站着,從頭到尾都是一言不發。
畢竟那幫人可是因爲自己即將就任他們的名譽副堂主纔跟自己過不去的,否則他們也不會閒的蛋疼,畢竟都是成年人了。
而那個在他們看來至關重要的所謂名譽副堂主,劉懷東又何曾當成一回事過?
現在每個人都在對着劉懷東投來敵視的目光,然而他們壓根就沒有想到,人家劉懷東從始至終也沒想着來當這個狗屁名譽副堂主啊……
這邊的動靜越來越大,漸漸的,也吸引了一些原本與此事無關的人過來。
沒多大會兒功夫,國醫堂的資料庫外面,便是聚集了有二三十號人。
後來的人跟先來的人瞭解了情況後,也是開始七嘴八舌的各抒己見。
有的人認爲既然身爲國醫堂的一份子,就應該服從上面的安排,既然領導能讓劉懷東來出任這個名譽副堂主,那就說明劉懷東儘管年輕,但肯定也是有着過人之處的。
還有人認爲這麼年輕的後生,根本就沒資格來當他們的頂頭上司,甚至沒資格成爲國醫堂的一個普通成員,不過這些人大多都是受過陳國棟的恩惠,或是跟陳國棟外甥平時私交不錯的。
這二三十來個人圍堵在資料庫門口七嘴八舌的爭論着,就在這時,王怡然突然上前一步。
凌厲的目光平息了所有聲音,而後這丫頭才冷
眼瞪着陳國棟那幫人,“你們夠了,真以爲上面那些領導們是吃白飯的嗎?自打國醫堂成立以來,領導們什麼時候做出過錯誤的決定?”
“既然聘請劉懷東來當我們的名譽副堂主,是上面一致開會通過的,那麼就肯定有其中緣由!”
“噗嗤……”
人羣裡突然響起一聲不屑的嗤笑,而後陳國棟便表情戲謔的開口,“有什麼緣由?依我看不過就是這小子家裡有點背景,先是讓人給自己編造出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蹟,包裝出一個高大上的形象來,然後再扶他上位罷了。”
“上面這是成立了國醫堂,但卻不放心這個組織被我們醫字門的傳人把持着,所以隔三差五就要安插幾根不相關的釘子進來啊!”
說這話時,陳國棟還用明顯挑釁的目光,絲毫不加掩飾的看了王怡然兩眼。
很顯然,他口中所謂的“釘子”,可不僅指劉懷東一人,而且還有國醫堂裡唯一沒有任何修爲的王怡然!
這點從陳國棟那句話裡用到了“隔三差五”這個詞裡,也能聽得出來。
“陳國棟,你什麼意思?”
王怡然自然聽得出他話裡話外的針對之意,緊接着這丫頭便是眉頭一皺,直接毫不示弱的向陳國棟投去一個嚴厲的目光。
而陳國棟則是對此不屑一顧的撇了撇嘴,嘴角依舊掛着那抹淺笑,“也沒什麼意思,就是說點碎碎唸的胡話而已,這人啊,年紀大了話就是多,呵呵……”
雖然要論醫術和修爲,陳國棟自認自己能輕鬆碾壓十個王怡然,可這妮子畢竟現在還是官方承認過的國醫堂堂主,所以他也明白,自己當然是不好明擺着跟王怡然對着幹。
見到陳國棟好在還對自己的身份有所忌憚,王怡然這纔不由得心裡一鬆,緊接着便再次開口,既是給陳國棟一個解釋,也是給在場的所有人,乃至於全體國醫堂成員一個解釋。
“雖然劉懷東目前還沒有答應要接任國醫堂名譽副堂主一職,不過他的能力,你們大可不必懷疑,劉懷東的醫術有許多都是我親眼所見,還有莫副堂主,以及李國勇等幾位前輩,對他的能力也略知一二。”
“我們資料庫裡的資料,雖然大多都是孤本原版的複製品,但那些孤本發掘出來時,本就在地底經歷了漫長悠久的歲月,難保殘缺不全,而今天我帶劉懷東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請他幫忙補全一些殘缺的資料。”
此言一出,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這時已經不光是陳國棟,甚至就連他外甥,以及他們那邊站着的人,目光裡都是明顯憋着喜色的。
終於,陳國棟的外甥還是沒憋住,伸手捂着肚子放聲大笑起來,“噗……哈哈哈,堂主你沒開玩笑吧?”
“就他,還補全我們殘缺的資料?他今年纔多大,恐怕就是從剛生下來就開始學醫,也未必看過咱們資料庫裡三分之一的醫書吧?”
陳國棟這時也幫腔似的搖頭苦笑道:“小堂主啊,你這
個牛皮可是吹大了,不過……這話你既然已經說出來了,現在又有這麼多人聽着,你總得給大家一個交代吧?”
“哈哈哈,堂主你真是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啊,這小子跟你到底什麼關係,你竟然要這麼維護他?”
“是啊,補全咱們資料庫裡的醫書?虧你敢把這話說出來,別說是整個資料庫了,就算這小子能補全其中一兩本,也足以成爲他傲視整個華夏醫字門的資本了吧!”
“咱們資料庫裡的東西,那可都是比市面上流傳的千金翼方、本草綱目、黃帝內經這些高級多的貨色,那小子算什麼?我都懷疑他大學有沒有畢業!”
“小子,堂主幫你說話,可你也不能就這麼躲在個女人身後吧?站出來,老子問你,四逆湯的藥方你知道嗎?這可是每個醫字門傳人最開始都必須要掌握的基礎啊!”
“……”
漸漸的,那幫人在陳國棟的無聲授意下,對劉懷東的質疑,已經開始轉變成**裸的人身攻擊了。
反正劉懷東現在可不是他們的名譽副堂主,雖然被領導提名邀請了,可也還是個外人。
而且就照眼下的局勢來看,劉懷東最後到底能不能成爲這個名譽副堂主,還不好說呢,他們幾個跟着陳國棟針對劉懷東,可是毫無壓力。
就在那幫陳國棟派系的人對着劉懷東指指點點,而之前支持劉懷東的大多數人都選擇觀望時,王怡然則是扭頭把目光投向劉懷東。
看到那丫頭眉宇間滿滿的不爽時,劉懷東不由無奈的搖頭苦笑一聲,“嗨,就知道跟你過來沒好事,我這是何必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一番自嘲苦笑後,劉懷東.突然把目光投向對面的陳國棟等人,眼神一時間變的無比凌厲。
“怎麼,小子,看你的表情,是有什麼不滿?”
陳國棟眉頭一挑,凝神七品的神識威壓頃刻間擴散開來,宛如實質般直接強加在劉懷東身上。
不光如此,甚至就連他身後,他的外甥以及那幫同一派系的人,也都是釋放出了自己全力以赴的神識威壓。
所有的壓力,都十分具有針對性的只強加在劉懷東一人身上,不曾殃及池魚。
可是下一刻,讓陳國棟感到震驚和詫異的是,面對自己這邊十幾號人,已經自己這個凝神高手的氣勢壓迫,劉懷東竟然就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始終都是那副眯着眼睛嘴角含笑的表情。
“喝啊!”
就在陳國棟對此心有不解時,劉懷東也是大喝一聲,毫無保留的釋放出自己如潮似海般的精神威壓。
頃刻間,陳國棟他們之前疊加在一起的全部氣勢,瞬間分崩瓦解!
這是碾壓,絕對強勢的碾壓!
展現出讓所有人驚駭欲絕的實力後,劉懷東這才笑眯眯的擡頭望着剛纔最後一個諷刺自己的傢伙,“四逆湯,炙甘草、生附子、乾薑,三碗水熬成一碗水,主治心腎陽衰竭,有回陽救逆之效,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