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石和努查死了,以他們的實力和身份而言,這樣的死法算是死的莫名其妙,死的有些憋屈。
不過在劉懷東看來,起碼這對舅舅外甥兩個陰貨,這輩子活的都算是穩賺不賠了。
龍石那老東西執掌青山苗寨一寨大權幾十年,甚至在那個神秘強大的絕命堂,也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朱雀執事。
而努查呢,不知道享受過多少小蠻腰的豔福,劉懷東甚至嚴重懷疑,他玩過的女人是不是比自己見過的都多……
這麼兩個千年禍害,等到今天才死,又怎麼可能虧了?
而努查那條本命蠱蟲,本就不是兩個同級別存在的對手,這次主人一死,自然也是跟着虛弱下去,幾個來回的功夫,就讓小青跟多蘿西那娘們的本命蠱蟲給咬碎了咽喉七寸。
剩下二十多個青山苗寨族人,個個面如死灰噤若寒蟬,生怕劉懷東跟他們秋後算賬,導致苗疆血脈徹底斷絕於世間。
而如果劉懷東真有這個打算,別看他們是二十幾人羣毆一個,可也心知肚明自己完全就是小雞崽兒般沒有半點還手之力的。
不過劉懷東顯然沒有小氣到要把氣往他們身上撒的地步,這會兒最讓劉懷東好奇的,還是多蘿西那娘們,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兩頭白蛟同時守着努查那條本命蠱蟲的屍體,彼此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怒目相視。
三蛟相爭死了一條,至於它們倆最後是打是和,還得全憑各自主人的心意,不過有一點倒是真的,那就是這兩個小傢伙,都非常惦記地上那具屍體。
要知道如今它們已經是化蛟的程度,若是能夠再吞噬一頭同類的屍體,不說一遇風雲便化龍,但起碼也算是一條腿已經從那道門檻裡跨過去了。
魚躍龍門,這是世間多少錦鯉畢生所求的夢想,而蛟又何嘗不是?
劉懷東把目光放在那手上還沾着龍石鮮血的女人身上,怔怔的盯了許久,這才抿嘴一笑緩緩開口,“講真的,你這無理手的出牌套路我實在是沒看出門道,挑明瞭說吧,你想怎麼樣?”
多蘿西嫵媚一笑,整條手臂開始散發出絲絲縷縷的法力,蒸乾了那些還未乾涸的血跡。
“應該是你想怎麼樣纔對,我幫你宰了龍石和努查這兩個對頭,算是解了你的燃眉之急,就算你不懂得知恩圖報,總歸也不會再對我青山苗寨殘黨出手吧?”
“呵呵,道理可不是你這麼說的,以我如今的實力,就算他們一老一少加上你們苗疆所謂的老祖宗一起壓陣,被我反敗爲勝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劉懷東嘴角含笑的微微搖頭,旋即接着開口,“所以說你這算不上是雪中送炭,撐死了也就是個錦上添花吧,而且我猜測……你這娘們可不會這麼好心幫我,大概是因爲你跟這對舅甥二人有仇?”
身姿卓絕相貌也算出衆的女人,再次抿嘴莞爾一笑,“我丈夫死於你手,我妹妹也算是變相死在你手上,不過苗疆向來尊崇強者,與人交手技不如人導致殞命,從沒聽說過家人朋友去報仇的。”
“所以說,這份在你們外界看來或許得是天大恩怨的事情,在我看來也不過是他們死得其所而已,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龍石跟努查這兩個王八蛋,我的確已經惦記了他們的狗命很久。”
說到這裡,那張不說傾國傾城,但沉魚落雁是絕對跑不了的俏麗容顏上,赫然平添了幾分讓劉懷東都不覺爲之心悸的陰冷戾氣。
天知道那對舅舅外甥王八蛋到底把人家姑娘怎麼着了,以至於招來一個女人如此之大的怨恨。
就在劉懷東心中猜測三人之間的矛盾時,多蘿西則是接着開口,“這次出手也是因爲早早就有所佈局,才能將龍石那老傢伙一擊斃命的,既是幫你錦上添花,也算是借你的手來借刀殺人。”
“因此你我也的確算不上誰幫誰誰欠誰了,如果你執意要斬草除根,對我和其他族人出手,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能傾力一戰!”
說到最後,分明該是蕩氣迴腸的‘傾力一戰’四個字眼時,多蘿西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發自內心的哀傷情緒。
畢竟她也知道自己的斤兩,以如今劉懷東實打實半步地仙的修爲,就算偷偷用陰險手段得逞,往劉懷東身上種下她那本命蠱蟲以精血融合月光煉化出的蠱毒,自己也決然奈何不了劉懷東半分。
也就是說……如果情況要發展到最壞的地步,那麼也就意味着青山苗寨一脈,也就是這世上的最後一支苗疆血脈,將要在今天徹底滅亡了。
“吭!”
那條正在跟小青對峙的白蛟,口中發出陣陣示威般的低吼,顯然是做好了打算要跟主人同生共死,這也是它們身爲蠱蟲的宿命。
局面最終到底會往哪個方向發展,幾乎是全部取決於劉懷東的一個念頭。
而這小子此刻,卻是全然沒有肩扛重任的覺悟,只是雙手背在身後,優哉遊哉的歪着腦袋,盯着多蘿西嘴角勾起淺笑。
半晌後,等到多蘿西終於扛不住這份神經緊繃的壓力,腦門上滲出幾滴香汗,甚至已經做好了要拼命的心理準備時,劉懷東這才終於開口。
“呵呵,打打殺殺不是文明人乾的事兒,你自己也說了,那份在我看來或許得是不死不休的恩怨,用你們苗疆尚武的習俗來說,就不是什麼大事。”
“我跟你們青山苗寨這麼長時間的勾心鬥角,也算對苗疆一些習俗多少有些瞭解。”
說着說着,似乎是爲了讓多蘿西跟其餘青山苗寨族人放鬆戒備,劉懷東竟是直接拎了拎褲腿,一屁股坐在地上,還給自己點了根菸。
“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嘛,所以與其跟你來一場勝負毫無懸念的廝殺,倒不如大家坐下來好好聊聊,做些買賣如何?”
因爲對苗疆習俗刻意做過調查,所以多蘿西說殺夫之仇殺妹之恨都能一笑泯恩仇,這事兒劉懷東幾乎沒什麼質疑的。
退一萬步講,就算多蘿西這麼說僅僅只是權宜之計,那又能怎麼樣?
以這女人能被劉懷東輕鬆一眼看穿的靈品道基資質,這輩子別說到達他半步地仙境的高度了,就算走了天大狗屎運,五年內再能遇上一樁機緣,這輩子頂天了也就能是個凝神二品的高度。
這樣註定了前途的敵人,對劉懷東能構成什麼威脅?
所以與其掉價去跟個娘們打打殺殺,倒不如坐下來談些買賣,想辦法將自己,或是將兩人的利益同時最大化了。
多蘿西很明顯也是想着爲苗疆一脈保下最後香火的,因此當她聽到劉懷東這話,尤其是再看到劉懷東那副放鬆姿態時,便是不由自主的在心裡鬆了口氣。
“你想做什麼買賣?”
神經不再那麼緊繃着的多蘿西,自然無事一身輕,竟然也跟着劉懷東有樣學樣,不過沒幹脆坐在地上,而是雙手捋過挺翹豐.臀.後的裙襬,兩膝併攏的蹲下身子。
天知道一個半步地仙境的高手,跟一個姿色樣貌都算上乘,而且雖說不算高手,但放在修真界也絕對沒人敢小覷的兩個人談買賣,竟然不是坐在一起喝茶飲酒,而是直接就在這一片狼藉的山地廢墟上。
一人坐着,一人蹲着。
蹲着的很顯小家碧玉出水芙蓉,反倒是坐着的沒什麼高人風範,嘴裡還特麼吊兒郎當的叼着半截香菸。
“現在龍石跟努查都死了,你還惦記着要爲苗疆保留一脈香火,可一個家既然要維持下去,就總不能少了個一家之主,你說對吧?”
多蘿西點了點頭,旋即心領神會的扭頭,將目光投向那青山苗寨僅存的二十幾位族人。
還不等她開口,二十多人便是齊刷刷約好了似的躬身行禮。
“我們願奉螣蛇使者爲新任族長,自此唯族長馬首是瞻!”
多蘿西起身,鄭重其事的對二十幾人還了個禮,旋即再次蹲下,凸顯出她那挺翹腴滿的豐.臀。
“現在可以說說,你想做的是什麼買賣了吧?”
劉懷東抿嘴一笑,把菸頭在地上杵滅,“你們青山苗寨,是隻有龍石跟努查兩人與絕命堂有關係,還是整個寨子都算絕命堂的附屬勢力?”
多蘿西不暇思索的回道:“談不上附屬不附屬的上下級關係,我們寨子跟絕命堂,也就像是現在跟你一樣做了筆買賣。”
“我們每年定期爲絕命堂提供各種蠱毒,以及培養一些非我苗疆族人也可飼養的下乘蠱蟲,另外寨子裡也有人會爲絕命堂做些拿報酬的事情,算是僱傭關係,而絕命堂爲了與我苗疆維持這份關係,以及借青山苗寨的手跟真個苗族搭上線,就讓龍石佔據了四大執事的一席之地。”
“並許諾我們,會在龍石有生之年,讓苗疆名動整個華夏,重現當年大戰神率領下的輝煌,僅此而已。”
劉懷東聞言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嘴角勾起幾分淺笑,似乎心中已經有了什麼定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