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所長的引領下，林寒和月影走進辦公樓，來到位於二樓的文物清理室。
在房門外，執勤人員讓他們戴上手套和腳套，並叮囑他們不要碰觸房間內任何物品。
“一般出土的文物都會先進行專業清理，然後纔開始儀器檢測，所以昨晚送回研究所時，十件磚雕就先送到清理室了。”
段所長推開房門，貼心地向林寒介紹流程。
林寒看了看門上的痕跡，沒有暴力撬門的痕跡，門把手有一些粉末，應該是警方做指紋提取留下來的。
“爲什麼他們要到圍牆前的小樹林搜查？”林寒邊看邊問。
“據昨晚的監控錄像，凌晨兩點四十分，有個人影出現在樹林裡，所以他們去看看能否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段所長呆呆望着工作臺，看樣子還沒有從打擊中緩過勁。
林寒又走到窗邊，逐個查看窗戶，說道：“門窗都沒有暴力打開的痕跡，鎖也完好無損。按常規推測，很大可能是文物研究所有內奸。”
段所長嚇了一跳，急忙解釋道：“文物研究所成立以來，五十年沒有發生過文物失竊案。那麼多貴重的文物都沒有丟，又怎麼可能偷盜這批磚雕？”
林寒淡淡道：“所長不要着急，我只是用排除法找線索，並不是真的認定文物研究所有內鬼。”
他指了指工作臺上方的風口問：“這是什麼？”
段所長答道：“這是排風口，因爲清洗文物有時候會用到有微量毒性的清洗劑，所以在工作的時候，會把排風系統打開排出有毒氣體。”
林寒伸手摸了摸排風口內壁，問：“排風系統把毒氣排到哪裡？”
“辦公樓下是下水道，排氣口和管道相連。”段所長解釋道：“微量毒氣可以溶解於水，經過大量水稀釋，不會對人體造成任何傷害。”
林寒轉身向外走：“幫我找一下單位排水系統的圖紙。”
段所長跟在身後，驚愕地說：“你是不是懷疑有小偷從排水道進排氣口偷盜？但這根本不可能，出氣口很小，就算七八歲的孩子都進不去，更不用說成年人了。”
林寒嘴角微獰：“先不着急下結論，等看完現場後再說。”
他們到資料室看完下水管道設計圖，知道研究所的下水管道和城市排污管道相連，流出研究所後的圍牆會融入城市管網中。
林寒看了看文物研究所外的管道示意圖，指着一個街道說道：“調取這條街道凌晨的監控錄像，我猜應該會有收穫。”
段所長雖然半信半疑，但還是決定滿足林寒的要求。
沒多久，有一段一個小時的視頻文件發過來。
在會議室，林寒、月影、段所長剛佈置好投影屏幕，負責文物偵查的王隊長走進房間。
段所長立即介紹，林寒是水靈村文物警戒部隊派來的代表，王隊長熱情地和林寒相互握了握手。
林寒問：“檢查圍牆附近的小樹林，結果出來了嗎？”
王隊長搖搖頭：“視頻裡只有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但那人沒走出樹林，圍牆上和街道監控也沒有拍到有人進出，地上也沒有腳印，真讓我懷疑是不是碰到鬼了。”
林寒輕輕搖頭：“我們剛拿到另一個街道的監控錄像，還沒有來得及看，我想應該會有發現。”
凌晨兩點，監控拍攝的街道空空蕩蕩，沒有行人，甚至也看不到汽車通行。
視頻播放到兩點三十分，畫面上出現了一輛白色麪包車停在路邊。
林寒指了指麪包車：“這輛車是可疑目標。”
王隊長疑惑地問：“一輛車停在路邊有什麼可疑的？”
林寒肅然道：“先看完吧，然後我再向你解釋。”
錄像播放到三點十五分，麪包車緩緩啓動，很快加速消失在畫面外。
林寒停止視頻播放：“王隊長，請調查這輛車行駛的目的地，應該會有重大發現。”
王隊長轉頭看向林寒：“我看不出這輛車哪裡不對勁，他停在文物研究所對面的街道邊，這和失竊文物有什麼關聯？”
林寒鄭重道：“麪包車停靠的位置內進入窨井中。”
王隊長驚異地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段所長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查下水道網絡圖，原來是爲了這個原因啊。”
他接着興奮地向王隊長做解釋：“因爲清洗室的排氣口注入下水道，所以從外面的下水道可以直接進入清洗室，從而神不知鬼不覺實施偷盜。”
王隊長連連搖頭：“我們也注意到排氣口，但馬上就排除了。因爲無論是排氣管道和下水管道的直徑都很小，成年人根無法通行。”
林寒再度開口：“理論上，成年人肯定無法進出管道，但只要具備條件，成年人也能自由進出。”
王隊長簡直難以置信，疑惑的問：“你所說的條件，是什麼樣的條件？”
林寒反問：“王隊長聽說過縮骨術嗎？”
王隊長想了想：“好像聽說過，是不是江湖變戲法的一種技術？”
林寒搖搖頭：“縮骨術是一門神奇功夫，可以拆解自己的關節，把一個成年人縮小至四五歲的孩子體型。只不過練習過程非常痛苦，因此在武林中逐漸沒落。”
段所長被提醒，馬上說道：“我好像有印象，有一次旅遊，有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表演節目，可以當衆把嬰兒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這就是縮骨術吧？”
林寒點點頭：“如果他不用遮擋物，能現場表演就一定是縮骨術。”
王隊長驚異地看看林寒和段所長，又看看投影儀，有些轉不過彎。
他點燃一根菸，道：“讓我想想……你的意思是，會縮骨術的盜賊鑽入管道進入清洗室，拿走了失竊文物，然後原路返回到麪包車上？”
林寒點頭：“隊長總結的很到位，我的判斷就是如此。”
王隊長擺了擺手，“似乎有點不對，既然盜賊能悄無聲息進出不被發現，爲何又會出現在另一側的圍牆樹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