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眼中,那豎立起來的棺材內,一個少年,渾身上下捆綁着鐵索,那些鐵索穿過他的身子,牢牢束縛,鐵鎖四角的位置,有巨大的鐵釘,穿透棺材底板,將他整個人釘在了棺材之內。
一眼看去,遍體鱗傷。
“這就是王家家主?”人羣中,有人驚呼一聲。
“看上去好年輕啊?”有人滿是驚訝,目光朝着那邊看去,眼中盡是幾分的不可思議。
“五家之內,這個王家向來神秘,據傳是隱藏在深林之中,不過她能成爲王家家主,想必是實力不俗,但是即便如此,他現在也是被釘在棺材內,動彈不得,由此可見,這個古武馬家,這一次是鐵了心的要來江浙一帶,洗盤了。”
旁人朝着那邊的棺材看去,議論聲一浪接着一郎涌起。
詹天雨看着虛弱至極的王浩,眼中露出幾分的不忍,她嘆了口氣,原本詹天雨還想把王浩救下來的,但是一直沒有機會。
再加上馬然撂下了狠話,以詹家老爺子和詹天昂的性命作爲威脅,以至於詹天雨根本沒辦法營救。
看着王浩那副模樣,詹天雨內心也是一片苦澀。
雲家家主冷眼一觀,淡淡瞥了一下那邊的王浩,不動聲色的又看了眼雲稚:“這人,算是你的同學?”
雲稚看向王浩,她對王浩自然是有些印象,畢竟是跟在林亦一起的室友。
此番雲稚看他一眼,沒吭聲,也沒任何的表態。
現如今的雲稚,自身難保,更遑論去考慮其他人的安危。
馬然環視一圈,此番走上前去一步,朗聲開口:“這個王家家主,狗膽包天,他在昨日夜間,潛入詹家,打算劫持我的妻子。”
“非但如此,王家家主,更是明言要讓我古武馬家滾出江浙,此等少年意氣,着實是讓馬某我佩服不已啊。”
馬然聲音落下,底下登時一片譁然。
“這個王家家主未免也太過託大了?”
“王家雖然是江浙五家之一,但是江浙五家,對上古武馬家,那是根本就沒有半點勝算的吧?”
“真是太過年輕,想來這個王家,怕是要成爲第一個涼涼的江浙五家了。”
一羣人搖頭嘆息,更是有人一臉的幸災樂禍。
江浙五家,在江浙一帶虎踞已久,威名赫赫。
雖然在場大多數人都沒那個機會與五家有任何的交集,但是能有幸看着一個大家族的倒下,對於他們而言,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熱鬧事情。
“我原本很是奇怪,畢竟我古武馬家行事一向光明磊落,除此之外,更是沒有與這個王家有任何的過節。”
“他作爲王家家主,以指玄之境的修爲來此,點名要帶走我的妻子,要讓我古武馬家離開江浙,這樣的形式作風,倒是真的霸道。”
“以我對江浙五家的瞭解來看,五家的人應該不至於沒有半點理由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而後我想明白了。”
說到這裡,馬然語氣一頓,話語停歇,視線看着底下所有人的臉。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悉數看向站在那裡的馬然,都等待着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雲稚本能的心底一緊,詹天雨也是在這個時候朝着馬然看去。
“他,江浙五家的王家家主,之所有有這個底氣來找我古武馬家的麻煩,就是聽從了那個海州林大師的教唆!”
“海州林大師,之前將江浙五家徹底收服,他以實力贏得了五家人的尊重,因而這個王家家主,就淪爲了海州林大師的馬前卒。”
“這個海州林大師,真是好手段,自己不敢出現,讓手底下的人過來送死?”
說到這裡,馬然嗤笑出聲:“也虧得這人相信那個海州林大師,海州之地,那種小地方出來的所謂大師,再強,又能強成什麼樣子?”
“居然還敢教唆着人,與我古武馬家爲敵,我所猜不差的話,那個海州林大師,現如今,怕是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去了,深怕被我古武馬家找麻煩纔是。”
馬然說到這裡,哈哈笑起。
底下的人,同樣連連點頭。
“早就聽聞過海州林大師的大名,但是海州林大師就算是再如何的厲害,也不可能是古武世家的對手啊。”
“以前海州林大師對上江浙五家的時候,都是親自出手,這一次居然會讓王家的人來打頭陣,或許就說明,他自身本身就是底氣不足的。”
“看來這個海州林大師,是真的怕了古武馬家了!”
一羣人隨聲附和,一下子,各方對於海州林大師的評價,變得極爲尖酸與刻薄。
馬然對於下面各種議論的聲音,很是滿意,他扭過頭,看向雲家家主,淡淡開口:“雲家家主,有些話,我一人說出來,未免不太公允。”
“你雲家也是與那海州林大師有過交集,不妨由你來說兩句?”
馬然話一出去,底下人一下子安靜下來,悉數將目光看向雲家家主。
雲家雖然不屬於江浙五家的行列,但是在江浙一帶,最爲神秘,而且名氣同樣不小。
“海州林大師,與我雲家打過交道。”
雲家家主點頭開口:“那少年確實天資如妖,實力超絕。”
“但是相比古武馬家亦或者是與馬然馬公子相比的話,實在是差的太遠。”
“真要是說起來,那個海州林大師不過就是一個沽名釣譽之輩,若不是今日他不知身在何處,我雲家家主,倒是真想當衆找他要個道理的。”
雲家家主聲音緩緩,但是氣勢十足。
此話一出,無異於是瞬間鄭重的表明了立場。
馬然臉上顯露着幾分笑意,看了眼冷着臉的雲稚和麪色有些蒼白的詹天雨。
他轉過身子,聲音瞬間變得冷漠起來。
“今日,我會當衆將這個膽敢與我古武馬家爲敵的王家家主徹底抹殺。”
“除此之外,在場之人,但凡有認爲我說的話不對的地方,亦或者是支持着海州林大師的話,現在,便就是可以站出來了。”
他聲音一出,所有人下意識的朝着後面退了一步。
“神經病啊,這個時候誰站出來,誰不就是找死嗎?”眼鏡男聽着這個話,嗤笑搖頭。
“海州林大師,什麼海州林大師,與古武馬家爲敵,那就是海州死大師了。”
冷漠男生雙手環臂,看了一圈,自然是沒人敢站出來。
“很好。”
馬然點點頭,就要繼續開口的時候。
忽而,一方桌前,有少年緩緩起了身子。
他面色平淡,古井無波,像是一汪最爲深沉的古潭,水面不見波瀾有紋路,有的只是一眼的安靜與淡漠。
他的身旁,白千羽豁然擡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