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小師弟
老郭指了指給汽車打起的小馬：“我們是路過這裡，車輪沒氣了，在這呆一會，你們接着忙，節哀啊。”
那個扶着棺材的漢子，叫來一個後生, 交代了幾句，後生走過來，很客氣的對老郭道：“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老郭道了謝，表示沒事。然後叫住他，說道：“小夥子，請教一下，今天入土的，是個年輕人？”
後生嘆了口氣，“是我表妹。才十八歲就溺水死了。”
老郭遞了根菸給他，問道：“這不是你們村的祖塋吧，爲什麼要把人埋到這個地方？”
“咱村的規矩，沒成家的暴斃死亡的，都不能進祖塋，不能火化，要埋到這半山腰來, 我去忙了啊。”揮了揮手，跑回到送葬隊伍裡。
葉少陽緊緊盯着四個擡棺匠, 左邊兩個人似乎很吃力, 用力扛着扁擔，棺材還是往他們這邊斜。
老郭也發現異常, 沉聲道：“左邊沉，迎妖神。這屍體……有問題啊。”
送葬隊沿着小路往前走，來到一片開闊地上，那道士叫一聲：“停！”
老道士一下愣住，擺擺手，“什麼亂七八糟的，道爺我是玄清山天師，沒事滾一邊去。”
葉少陽一想也是，不再作聲，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
“借給你一把，作法吧。”葉少陽朝他努了努嘴，“讓我看看你這玄清山天師的本事。”
尤其那個道士，埋人是他要埋的，葉少陽說埋不了，等於是打了他的臉，當場指着葉少陽說道：“你是誰，在這妖言惑衆，再胡說八道，道爺我給你下道爛舌咒！”
老道士嚇的連連後退，灰頭土臉的爬起來，想再去夠桃木劍，又不敢去碰那口棺材，一時間進退不得，突然，一支桃木劍飛來，插在他面前的地上。
老郭上前一步，對那道士拱了拱手，道：“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敢問道友寶山名諱？”
老道士嚇得腳下一滑，當場順着棺材滾下去，手腳並用，狼狽之際的爬上來，一張臉嚇得煞白，定了定神，想要作法，一摸身上，發現桃木劍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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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東西，我來！”老道士從他手中捏過錘子，親自跳下墓坑，讓一人扶釘，自己看準了，一錘子下去：
葉少陽好奇的道：“第一次聽說這個咒，怎麼用的，請教了。”
葉少陽這時走了上去，道：“這棺材不能下葬。”
一低頭，看到桃木劍掉在墓坑裡，剛想伸手去夠，棺材裡再次發出一聲悶響，比之前聲音還大，帶動整個棺材都晃了起來。
釘子又斷了！
老道士登時傻眼，沒等他回過神來，棺材裡面突然發出一聲輕輕的敲打聲。
小馬趕緊追上去，拽了拽他的衣服，提醒道：“別亂說啊，小心捱揍。”
老道士看這幾人說話怪異，似乎是道門中人，不太想糾纏，轉身對幾個擡棺匠說道：“吉時已到，落釘！”
衆人停下，放下棺材。
那兩個擡棺匠很委屈，一個看着老道士，說道：“先生，真不賴我，我錘子沒偏，它釘子也沒偏，誰知道怎麼就……”
這句話說完，場面維持了有十秒鐘的死寂，接着人羣怪叫着向後退去，死者父親，那個漢子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哭叫起來：“開棺開棺，我女兒還沒死！”
兩個擡棺匠，拿着一把七寸長釘，圍着棺材篤篤的釘了下去，老道士盤膝坐在一旁，手持桃木劍，口中唸唸有詞，似乎在作法。
“阿叔，你冷靜一點，她已經死了。”一個後生哆哆嗦嗦的勸道。
長釘釘到第七根的時候，突然咔嚓一聲，斷了。這在葬禮上來說，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老道士眼皮一翻，斥道：“怎麼搞的！”
老道士面上一陣紅一陣白，轉過身，對着早就嚇呆了的衆人說道：“這是詐屍了，快去弄些柴火來，燒死她！”
“死者身上有妖氣，埋不下去。”葉少陽很平靜的說道，但這句話，在送葬的隊伍裡卻引起了軒然大波。
“我的劍呢？我的桃木劍？”
小馬一愣，這纔想起，老郭和葉少陽都是道士，自己一句“牛鼻子”本是想罵對方，不想自己人也中招了，心裡那個鬱悶。
那道士感覺自己的權威被挑戰，望着葉少陽，惡狠狠的道：“爲什麼不能埋？”
葉少陽還想阻攔，老郭低聲說道：“小師弟，先別動，不然真得捱揍，反正這棺材埋不下去，到時候他們知道厲害，你再出手。”
他話音剛落，棺材裡再度傳出敲擊聲，這次連綿不絕，還夾雜着一個女人的悶悶的聲音：“阿爹啊，讓我出去啊，我沒死，我悶得慌，讓我出去……”
一時間，所有人都轉過來，詫異的看着這個陌生人, 有人的眼神裡，已經涌現了憤怒。
鄉下人迷信，送葬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聽到屍變一類的話，尤其棺主還是暴斃橫死的，就更忌諱了。
那擡棺匠又拿起一根，按在棺材蓋上，另一個用錘子敲下去，結果釘子又是攔腰折斷。
“玄清山天師……”小馬瞥了葉少陽一眼，對那老道士豎起大拇指，“行，哥們，我佩服你，嘿嘿，你今天可是吹牛吹到姥姥家了。”
道士拿出個羅盤，邁着方步，在方圓二十米內來回走動，最後選中了一個地方，也不解釋，用腳踏了踏，道：“挖吧。”
幾個後生手拿鐵鍬上前，不大工夫，一個墓穴便挖好了。在道士的指揮下，兩個擡棺匠上前，把那紅木棺材放進去，就要釘釘。
老郭瞪了他一眼：“你罵誰？”
“咔嚓！”
“混蛋，快滾快滾，別耽誤我們正事！”老道士脾氣還不小。
這一幕，在送葬的人羣裡也是引起了不滿，紛紛呵斥他們不用心。
小馬一聽就惱了，捲起袖管，罵道：“你個老牛鼻子……”
“沒死沒死，她還活着！”漢子爬起來，撲過去，招呼大家，“開棺啊，把我女兒救出來啊！”
衆人面面相覷，哪有一個人敢動。
老道士還在那大叫：“放火放火，快點去弄柴火來！”
兩個人都在大喊大叫，一個要放火，一個要開棺，在葉少陽等人看來，簡直成了一場鬧劇。
葉少陽大步走到漢子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說道：“棺材裡已經不是你女兒了，但是必須開棺，不然會出大事，正好我也開棺讓你看看，你女兒變成什麼了，讓你死心。”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