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着的小禎突然坐了起來,有些疑惑道:“他們的長相和常人無異,只是沒有雙臂,取而代之的是一雙雙褐色的尖翅,他們不是鑽進水裡了,只是彎下身體進入了水中。難以想象他們在水中竟然能待那麼久的時間!”1
“他們要不停地抓魚才行,只有足夠的魚才能跟壽麻人換陽樸之姜。壽麻人白日待在水中只能吃魚,驩頭人生長在水中必須靠陽樸之姜補充陽氣。所以壽麻人去給驩頭人偷陽樸之姜,驩頭人去給他們捕魚,他們兩個族人就是這樣相互協作生活的。”靈珠子又一次解釋到。3
“我看到壽麻人!他們……”剛說出一半,小禎突然連忙低下頭雙手遮住了臉,顯然一副嬌羞的姿態。2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了?”這個連靈珠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幾經欲言又止後,小禎呢喃吐道:“他們從水中出來後身上的鱗片就退去了。他們…所有人竟然…竟然都是一絲未掛的。”2
小禎此話一出白玉三人對視一看,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了,不過就在一瞬間後三人雖是各自無言但都偷偷一笑。
接下來小禎便不再看了,而是一個人躲在了船尾。說來奇怪,小船距離雁門山越近本該越來越熱的,可是不到半個時辰當他們終於到達島邊時竟然也是他們熟悉的恆溫。1
已經聽了一路的驩頭人終於如實出現在他們的眼前,看到他們的到來,有幾個驩頭人好奇的望了過來,他們暫時停下來捕魚後就一直呆呆地站在海中,像是一隻只奇怪的大水鳥。
令他們奇怪的,而是這個時候已經看不到任何壽麻人的蹤跡了。似乎這裡就從來沒有存在過那麼多的人一樣。
“靈珠子,咱們怎麼辦,要和他們打招呼嗎?”白玉小聲詢問道。
“嗯…我也不太清楚,要不讓我問問吧。”靈珠子說着就朝一個較近的驩頭人走去:“壽麻人呢?”
靈珠子簡單明瞭沒有任何客氣的問道。
那個看上去有些呆呆的驩頭人:“去找姜了。”
“這裡怎麼變得不冷也不熱呢?”靈珠子的口氣像是跟他很熟似的。
“半個時辰冷熱交替。”驩頭人同樣簡單明瞭。
“意思是每天的冷熱中間,有半個時辰的交替時間是吧?那…等下豈不是就要開始冷了?”靈珠子突然像是變得機靈了很多。
“是。”驩頭人這次說罷就一頭扎進了水中。這突然的舉動嚇得靈珠子一激靈,連忙退了回來。
“那咱們怎麼辦接下來?”這句話小禎剛剛說完,從島嶼上就迎面襲來一陣涼意,就像是有個巨人在對着他們吹了口涼氣般。
“無論怎麼樣也不能再折回去了,這來來回回太浪費時間了。”白玉盯着眼前岸上的雁門島嶼望了起來。
原本還想從長計議的靈珠子,一聽白玉的態度就打消了勸他們再回去的想法:“既然咱們趕時間,就不要在這裡猶豫了,要去咱們現在就去,趁着現在正是冷熱交替的最後一段時間。”靈珠子不由自主的肩負起了這個抉擇的角色。
“嗯,那就趕快上吧。總之上去了再說吧。”小禎聽罷就從船尾率先朝岸邊跳去。
“對了,你們等下,我就知道這個能用得上,就帶了些來。”靈珠子說着就朝船尾而去。
他翻開船尾的一個小儲物倉,從裡面提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
“你們看,這可是好玩意,平時我都不敢喝,這不是要來這裡預防夜裡太冷,我這次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喝了。”靈珠子說着就從包袱裡抽出來一支竹筒來。1
竹筒應該是已經用了很久了,原本的綠色已經覆蓋上了一層油脂般的墨黑色。他輕輕一扣便將上面的軟布塞取了下來,而後便將竹筒放在鼻尖陶醉的聞了起來。
神茶看這情景便也明白,大搖着身體就走了過去,嘴裡嚷着:“小夥計,你竟然還會喝酒,來來,讓俺也聞聞鮮。”
“先別鬧了,抓緊時間吧。”已經上岸的白玉朝着二人催促道。
剛剛還明媚的天空,他們上岸不到一支香的功夫就開始急速暗淡下來。陰霾瞬間籠罩住了整個大地,灰色的天地與外界顯得格格不入。
這裡之所以叫雁門山,是進入山內的話需要穿過一座石門,這個石門像是將整座島嶼包圍起來的護城牆。
這些圍牆初看上去像是一些矮石碓天然堆砌而成的,但細看就不難發現,如果是天然形成的不可能那麼巧妙,因爲這些石碓幾乎是完完整整的將島嶼都圍了起來,連個小缺口都沒有。
“你們看,應該就是那裡了!”一座殘破不堪的石門苟延殘喘的佇立在圍牆之間,看似一陣強風就會將其吹倒。
幾人走近後發現這座石門雖然殘破,但從厚實的根基上還是能看出來曾經應該還是比較雄偉的。只不過拱形的骨架已經被歲月蠶食的所剩無幾了。在石門的最上面有幾個渾濁不清的字跡隱隱顯出“勾注雁門”。
在這海外三十六國的雁門山上,這座石門算是極其簡陋樸實的了,不過當幾人相繼魚貫而入後卻又同時停了下來。
因爲一進門就被石門兩側突然出現的十六個石人給吸引住了。
這突然出現在眼中的石人,在路的左右兩側各依門站立着八座。每座石人的大小和常人無異,只是他們都沒有兩臂,取而代之的是一雙貼身的尖翅。這個形象讓他們第一時間就想起了外面海中的驩頭人。但石像的雙腿卻和正常人一樣,不像驩頭人那麼細長細長的。
“你們看這些石像的手中拿着的是什麼東西?”白玉靠近一座石像後指向了他們的手中。
“是一顆草吧?”靈珠子將頭伸了過去認真觀察着。
“應該就是什麼草,有些像石蒜。”小禎直接用手撫摸起那幾根突出的浮雕。
“咱們還是快走吧,這越來越冷了。石像有什麼好看到。你們看看這山吧,這也太大了,這怎麼去找呢。”撓着頭的神茶望着這座延綿不斷、氣勢巍峨的大山瞬間有些發暈。1
“那咱們趕快走吧,天會越來越冷,咱們得先找到個住的地方。這麼一座大山竟然看不到一個人,那些壽麻人都跑哪去了呢。”靈珠子說着也提起精神開始朝山中進發。
氣溫下降的速度比他們想象的要快的多,剛走出沒一支香的功夫天空竟然就飄起了雪花。伴着雪花凌冽的海風也颳了起來,幾個人剛到山腰身上就已經揹着厚厚的一層雪花,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出現了結冰。
“這樣下去恐怕不行啊,這才轉冷沒一會,就已經冷成這個樣子了,再這樣待下去,要真的在這裡待一夜恐怕要凍死在這裡了。”靈珠子雖然早已準備了厚棉衣,可現在看來肯定起不到什麼作用。
“我突然想到咱們應該把貫月服帶來,估計那個可以。”白玉突然有些懊惱怎麼不早點想起來。1
“更重要的是咱們也沒問問驩頭人,那些壽麻人到底住在什麼地方,這裡看上去什麼房屋也沒有啊。”伴隨着小禎的話,此刻整座大山已經完全披上了一層銀裝。
“快找吧。聽說這裡到處都是壽麻人不可能找不到的。”靈珠子打着哆嗦朝四處巡視着,不時看着飛雪催促着:“咱們一定要快,不然等會雪再大些就更難找了。”
“這樣漫無目的的找也不是辦法,依我看咱們先找個視野寬闊的地方,讓我自己來找吧。只要有一絲痕跡我就一定能看到。”小禎說着就朝一個小山峰的最高點上去。
“對對,咱們還是讓小禎找吧,如果她的眼都找不到那咱們就更不可能找到了。”神茶像是終於得到了解脫,急忙也朝着小禎的身後跟去。
接下來白玉神茶靈珠子三人便在小禎身後靜靜等待着。而小禎則站在山頭透過白茫茫的風雪像只獵鷹般一寸一寸巡視着大地。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已經被大雪覆蓋的小禎如同一座雕像一直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觀察着。
“找到了!”小禎如釋重負的說道。一聽她的話白玉三人立刻上前朝着所指的方向望去,可那裡只是一片蒼白大地,連個黑點都沒有。
“小禎你看到什麼了,我什麼也看不出來啊,你趕快說吧,我真的已經凍得快呼吸不了了。”神茶用力喘着大氣問道。
“這些山壁上應該到處都是洞穴,只不過他們掩飾的太好了,再加上這大雪更是讓它們無跡可尋,不過就在剛剛我終於看到了一個人。”
小禎說着便朝那個地方又指了指:“我其實已經猜測出這洞穴 裡面就是他們藏身之處,可畢竟沒有看到人。不過剛剛有個人應該是用指頭捅破了一個小縫在再朝我們這裡看,我就剛好也看到了他的眼睛。”
“你說什麼?你是說你從這一片雪白的大地上看到了一隻眼睛?還距離這麼遠?”靈珠子仍舊是哆嗦道,說完又忍不住趕快打開那個竹筒抿了一口小酒。1
“其實也不難,這裡現在雪這麼大,全部都是白色,突然出現一點黑色還是很明顯的。在我看來至少比找一隻螞蟻大多了。”小禎說着便朝山下開始走去,邊走邊補充道:“咱們趕快去吧,他既然也看到了咱們,我感覺就好說點。住一夜應該也不是大問題。”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