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按照食卵蛇的特性奢比推斷,如果它能在這裡生活幾百年,說明就一定有什麼特殊原因的。其實說來也簡單,食卵蛇最大的喜好就是貪吃各類鳥蛋。在這方圓幾百裡的範圍,那這就只有一個地方,就是千水龍柱的彩虹蛋了。而那裡他們又從來沒涉及過的地方,就只有千水龍柱的雪頂了。1
根據奢比的推測,委蛇近些天一邊要儘量隱匿蹤跡,一邊要在整座千水龍柱尋找線索。這半個月來它從來沒有停止過一刻,圍繞着那裡整整尋覓了這麼久,才終於發現食卵蛇的行蹤。
“就是那裡?”白水已經平復了自己第一次置身於冰天雪地的興奮勁,此刻正藏身於一塊岩石後面。1
“嗯,它這洞穴果然是個好地方,竟然處在懸崖的正中間。這樣咱們過去都難,更別說偷襲了。”奢比爲了更好融入雪中,已經早早將長袍脫掉,此刻全身的白骨和白雪簡直是融爲一體。
“那咱們就按照計劃,去山頂等它!”白水說罷,兩人就輕聲起身朝上面人類可能從未涉足的雪頂走去。衆人考慮五彩在雪地的行動不是很擅長,就將它留在溫泉那裡負責看守紫金棺。委蛇已經先行一步朝山頂探路。
按照委蛇先前的打探,一天只有傍晚時分食卵蛇纔會離開洞穴,之後會用大概半個時辰進入山頂。由於山頂只有皚皚白雪一片,連個大點的遮擋物都沒,所以每當它上到山頂後,委蛇只能在下面等着,它這上去的半個時辰到底做了什麼,直到現在委蛇也不清楚。
委蛇曾經也專門去山頂巡查線索,可除了偶爾的幾隻大 麻鳽外就沒什麼了。就像委蛇對食卵蛇的氣味非常敏感一樣,委蛇如果在雪頂每次停留過久的話,它擔心食卵蛇也會發現它的氣息。所以每次委蛇在山頂停留的時間就非常有限。
不過,委蛇還是發現,每次食卵蛇離開後就會有一些大 麻鳽的血腥味,可雪地上卻從來沒有找到過痕跡。不過僅以此還是能推斷出,到了每日傍晚夕陽即將沉沒之時,它就會朝一處有大 麻鳽的地方而來。
“你自己真的可以嗎?”奢比連過多的掩飾沒有,直接斜躺着身子半埋在了雪地之上。
“我這身體在雪地裡幾乎無色無味,越是這種荒蕪的地方我這越真。”不過半埋在雪中的奢比,大眼一看確實就是一副荒野中散落多年的一副白骨。
奢比的位置幾乎就在食卵蛇每次襲擊大 麻鳽的地方,委蛇由於體型太大隻能藏得更加隱秘更加遠些,而白水沒有食火鳥的輔助,也爲了大家最後的安全,選擇了一個算是這裡最安全的地方了。
“嘶嘶!嘶嘶!嘶嘶!”暗地中的委蛇忽然急促得吐着信子,它朝外面空曠的雪地仔細觀察着,心中是越發的驚慌起來。
因爲食卵蛇的氣息已經明明就出現他們這裡,卻什麼也沒看到。但即使此刻心急如焚,它也不能有一絲動靜。
遠處的日頭像個無精打采的老人,慵懶地散發着最後的一點餘熱。原本寂靜的大地上,忽然從白色的盡頭傳來一陣陣地拍打聲。
白水從藏身的一個小石峰中伸頭望去,就在距離奢比不遠的地方,無數的棕色小點從雪山的上空落下。
“這是大 麻鳽…這麼多。”白水其實剛剛到達雪頂時還在納悶爲什麼只有零零散散的幾隻大 麻鳽,因爲如果只靠這幾隻大 麻鳽是不可能養活下面整座巖壁上的金蓮花。
只用了幾個呼吸的功夫,鋪天蓋地的大 麻鳽就從空中全部落下。當這些大 麻鳽剛剛落在雪地上,就像是趕時間的它們,一個個扭着肥碩圓溜的身體朝崖邊跑去。
由於數量太多,一些擠不到崖邊的大 麻鳽着急的團團轉。而已經站在崖邊的大 麻鳽便開始用尾巴對着崖下,像是射出一枚枚白色炮彈一樣把彩虹蛋發射了出去。下完蛋後的大 麻鳽就朝着懸崖一躍而下,又朝來時的地方飛回。
這樣持續的發射前赴後繼一直進行了好幾刻,就在所有大 麻鳽按部就班的進行時,白水隱隱預感到的終於發生了。
此刻所剩的大 麻鳽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整齊的貼着崖邊排着隊。可在它們的背後竟然憑空就飛出了一張黑色大網,這張網的大小至少有兩丈多寬,剎那間就套在了臨近的一些大 麻鳽身上。有些剛剛撅起屁股還沒來得及射出的彩虹蛋也一同落入網中。
當第一張網出現後,白水以爲其它的大 麻鳽一定會立刻散去,可沒想到它們不但沒有散去,反而更加急迫地朝崖下射去。不過,事實總是事與願違。原本以爲到此結束的它們,接下來已經後悔莫及。
順着崖邊大 麻鳽們站着的方向,自左向右頓時又是連出六張黑色巨網。頓時鳥羣裡纔像是真的意識到了危機,有些還沒來得及產蛋的大 麻鳽拖着個大肚子也朝空中跌跌撞撞地飛去,但是沒飛多遠蛋還是從它們體內掉了出來,由於已經偏離崖邊,很多直接就掉在雪地上摔了個稀碎。
而那些被黑網困住的大 麻鳽們,即使拼盡全力也已經無濟於事。如同一張張巨型的羅盤蛛網上似乎還有超強的黏性。
就在鳥羣身邊的奢比是最直接感受到這場捕獵的人,他甚至在竊興幸虧自己沒有心臟和皮膚,要不然對這怪異的黑網自己也沒有把握不會露出破綻。
不過就在他還尋思這些黑網與食卵蛇到底是什麼關係時,幾乎就在他的眼前,一隻比委蛇還要大三分的烏黑蛇身就憑空出現。
半埋雪中的奢比骨架都差點嚇散一地。熟悉的黑色鱗片有一些幾乎就是蹭着他的身體而過。
等到這隻食卵蛇與他稍微拉開些距離後,奢比才算真正看清楚了它的樣貌。它的身體確實比委蛇還要大幾分,烏黑鱗片猶如片片鋼刃,並且最令人驚奇的就是這隻食卵蛇竟然有一隻長在脣前的巨型彎牙。這在蛇類中他還從未聽說過。1
不過這些還都不是奢比最頭疼的,最令人頭疼的肯定是剛剛這隻食卵蛇的另一個能力—隱身。
從它發出黑色粘網,到突然閃現在奢比的身前,他竟然一絲都沒察覺。這個情況令在場的不僅奢比就連白水也是一陣後怕。二人不約而同感到慶幸,幸虧他們部署的早,如果這個過程中他們稍有不慎,可能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了。
綜合這些考慮,奢比一時也沒有想到太好的對策,但肯定的是如果出手就必須一擊即中。
此時的食卵蛇正如同一個農夫一樣,滿心歡喜收穫着剛剛的戰利品,所有黑網中的大 麻鳽稍作掙扎後就都萎靡不振呆在原地不再動彈。
“有毒!”奢比發現,食卵蛇遊走中脣前的那顆巨牙上還殘留着幾絲黑液。並且它在吞噬那些打包好的大 麻鳽時,總是先用巨牙竟然把黑網重新吸收回去。1
七大包肥碩的大 麻鳽此刻已是它的盤中餐,食卵蛇的嘴以不可思議的張合力一點點吞噬着。一直等到它將七捆大 麻鳽全部囫圇吞棗的咽如肚中,奢比看着它那已經膨脹到變形的身體就知道是時候了。1
等到食卵蛇全部吃完,已經撐到幾乎渾圓的身體停在那裡就一動不動了。委蛇身爲同類,心裡最清楚這是它在吸收着食物,也當然明白這個時候就是最佳進攻時刻。已經許久紋絲不動的它,開始緩緩擡起身軀。
猶如細風輕撫地面,雪地中奢比的一副骨架,像是被風夾帶着就無聲滾向了食卵蛇。
吃飽喝足的食卵蛇似乎對此毫無察覺,或許以往的這個時候正是它最爲心滿意足身心愉悅之時。1
“一擊即中!”
這四個字不斷徘徊在奢比的腦海中,直到他的身體即將到達食卵蛇的跟前時,他才最終確定進攻目標。
閉目養神的食卵蛇只覺眼前一陣白光閃現,全身如刃的黑鱗竟如刺蝟一樣在一片摩擦聲中就全部直豎了起來。當它睜開眼的瞬間或許就意識到了爲時已晚。
奢比雙手已經變得鋒利修長的十指白骨,一上一下就朝它的顎前插去。不等食卵蛇有張嘴反應的機會,五上五下的白骨已經穿過它的整個嘴部穿插交互在一起。
“鎖!”猶如十根白骨柵欄,食卵蛇的嘴部完全被封鎖得張不開口。可是食卵蛇巨大的身軀還是輕而易舉就將奢比的身體帶至空中又狠狠甩向地面。
戰鬥開始,雪地中急速奔來的紫金委蛇猶如天降神物,所過之處皆是地動山搖。
當看到它的老對手的出現,食卵蛇就明白已經情況不妙。它原本狂躁的身體突然停了下來,身體開始在地面瘋狂地扭動起來。
“想吐?沒那麼容易!”身體已經被甩的七葷八素的奢比,拼盡全力將十指又緊緊扣在一起,緊鎖食卵蛇的嘴巴。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