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長長的林蔭道上,一個慈祥的中年男人牽着兩個小孩的手走在路上,陽光灑下,穿過樹葉間是點點斑瀾。兩個小孩一步三回頭的回望漸漸遠去的一個大院,眼中很是不捨與怯弱,只當他們看着中年人時,才能在他溫和的眼中找到安慰。
這是一座小院子,不大卻很溫馨,牆上爬滿了爬山虎,裡面還傳來陣陣小孩子的歡笑聲。中年男人帶着兩個小孩指着這個小院說“以後,這就是你們的家了”。
一個小孩看着中年男人高興的誇獎着另一個小孩,面無表情,暗地裡卻更加的努力,就爲了中年男人也誇獎他一次。
有一次,這個小孩不小心在訓練時受了很重的傷,卻倔強的不哭出聲,可那個中年男人去焦急的抱着他跑了一路去醫療所,小孩清楚記得在中年男人的懷中裡怎麼溫暖,傷似乎也不痛了。
那一年,小孩長大成爲了一位少年併成功加入了青組,他很開心,不是因爲他加入了青組,成爲精英中的精英。而是因爲中年男人開心,他才更加開心。
他的樣子,小孩記得很清楚,雖然現在他已經滿頭白髮;他的身形,小孩記得很清楚,儘管現在已經病弱;他的笑容,小孩記得很清楚,依如往昔溫暖人心。
就如現在......
時間靜止了,風不動,聲不鳴,灰不揚,連空氣似乎也凝固住了。只有那一抹微笑依舊熟悉,帶起的血珠倒落,份外刺眼,蒼白,深深扎入了佘信的心裡。
佘信的心與腦都疆住,不自覺得伸出雙手將人抱入懷中,讓他依在半跪在地上的自己身上,任由身上的血與那人的血會融將地面浸染成一片小河。
這一刻,所有都呆住了,誰也想不到是怎麼一個結果,這位老先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許天昇還保持着攻擊時的姿勢,全身的力氣彷彿全離開了他的身體,他的眼中是肝腸寸裂的衰傷與絕望,彷彿失了魂一樣的就要向前走去,卻被趙啓的一隻手死死的拉住。
“父親!”
這個關鍵時候替在佘信身前的人正是青聖使許長青。
趙啓看到這一幕,也被驚呆了。可是基地自爆倒計時已經剩下三十秒了,他必須帶許天昇離開這裡,可是正當他要向許天昇將行拉走時,黑球去俱烈抖動起來,表面多數凸起,陣陣波紋而起,最後竟是碎裂開來,林磊從裡摔了出來。
不敢相信,趙啓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麼,就在黑球破裂時,他看到了裡面有一個仰天咆哮巨大的銀色的身影一閃而逝,做爲一個過來人,自然明白這代表了什麼。
真得是小看他們了,趙啓又看向佘信那邊,因爲從佘信身上他竟感受到了一股讓他恐懼的氣息。
如此天
質,讓人歎爲觀止,此二人將來必爲黑國最爲麻煩的敵人,必須要趁現在除掉。只是當趙啓看到許長青後,神色複雜。卻無聲的將已發動的能力又消去了。
輕嘆一聲,希望將來我不會因爲今天的這個選擇而後悔吧。
“老先生,您要看的人,我能您帶來了,也許......”後面的話,他沒說,因爲他明白這很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趙啓向許長青行了一禮後,便想拉許天昇離開,時間不多了。
可許天昇卻是一動不動的,眼睛直直的看向許長青那邊,身體前行着,也聽不見趙啓在叫他。
趙啓本是想強行將他拉走,卻不想從許天昇的身上竟也現了與佘信相似的氣息。
趙啓這會是真嚇到了,沒想到平時不見一個的絕世奇才,今天竟然讓他遇到了三個,想想自己是多辛苦纔到達今天的境界,趙啓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老天!你這是在開玩笑嗎?
沒時間讓他多想了,不過許天昇到達了這個層次,自己只能用能力強致了,只是這樣一來速度可不快啊。
正當他猶豫不決時,一道身影閃現到此,正是音遁而來的獅。獅看到場面後也是一呆,望向許長青時,更是眼睛一縮,痛心極致,他不自覺的要上前。
可趙啓一聲喝令卻讓他強行停下了腳步。
“獅,沒時間了,我們快帶許先生走,別忘了你誓言了什麼。”
獅聞言後,終是沒過去,強咬着牙最後看了一眼許長青,將他的樣子永遠記着心中後,發動了的音遁。
一邊趙啓更是早一步啓用了能力,點點黑光聚集,很快便化成一個巨大的黑球強行將許天昇吞了進去。接着獅拉住趙啓與黑球一躍,三人化成一道音線,化音遁去。
三人的遠去,佘信三人都沒什麼動靜,許長青在佘信的懷中虛弱的看着許天昇離去,眼中閃過擔心,很快又放下。擡頭看向佘信,顫抖着手想摸向佘信的腦袋,卻只能摸到佘信的臉,許長青一愣後露出了一個柔和的微笑。
“以前都沒發現原來阿信已經長怎麼高了,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艱難的把頭轉向倒在地上的林磊那邊。
“磊子也來了,能在臨死前見到你們兩個...真好啊......”
林磊已經淚流滿面,此時堂堂八尺男兒的他卻哭的像一個小孩一樣無助。他奮力的想要爬到許長青面前,可混身上下偏偏沒有一點力氣,他的一隻手伸向前,眼中只有前面的二個人,二個對他最重要的人,他想要和他們在一起,他想要抱住他們。
爲什麼,爲什麼我怎麼無力,連我想要保護的人都保護
不了,爲什麼?爲什麼啊!
林磊的心中吶喊着,卻連說出的力量都沒有,這般弱小更是讓對自己的痛恨。
佘信卻一動不動,彷彿他的世界已經死去,許長青有點心痛的看着這兩個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小孩,是自己對不起他們。
“對不起,是我欠你們太多了,讓你們揹負了本不該揹負的東西,咳咳...”
許長青說到一半咳出一大口夾着碎內臟的血,卻讓他氣色好了幾分,許長青知道自己這是迴光返照,他很清楚自己時間不多了,從背間直到腰部的巨大傷口正在快速消耗着他的生命,但有些事他必須說出來,否則他死不冥目。
“大角的事,我很遺憾,也很難過,但請相信我,那是一個意外。請不要怪天昇,他沒得選擇,這是我們許氏一族的命運,是我們祖輩強壓給他的,責任在我,不怪他,不怪他...”
許長青的氣息越來越弱,他的生命之火即將熄滅,不過他還要做一件事。
“呵呵,你們都已經長成壯小夥了,已經能很好照顧自己了,我也就放心了,可惜不能看到你們娶妻生子了。最後讓父親爲你們做一件事吧,好好活下去,...真相...??...”
許長青的話越來越小聲,小的幾乎再也聽不見,留念的最後看了一眼佘信和林磊以及許天昇遠去的方向。許長青輕輕閉上了雙眼,很安詳,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三,二,一,嗶——139號基地自爆系統啓動!”
巨烈的響聲與震動傳來,整個基地都晃動,不斷有地方爆炸。天花板因爲承受不住爆炸的力量斷裂開來,掉了下來,正好是佘信的頭上,林磊大急,他已經不能失去親人,可卻怎麼也動不了,手指在地上抓出五道深深的血痕,卻仍無能爲力。
目視着死去的許長青,彷彿活死人的佘信終於有了動靜,兩道滾熱的淚痕順着臉龐滑下,滴落,在地上濺起。
他的周身一道長長的浮影盤卷而起,落下的天花板悄無聲息化爲粉未。
對此,佘信卻是不管不顧,緊緊抱住許長青,試圖挽留他的最後一絲溫暖,他昂頭而起,朝天長嘯。
“吼——!”
這聲包含了太多的感情,有小孩無助的哭聲,有親人離去悲傷,有對仇恨的憤怒,更多卻是困獸般絕望的咆哮。
在咆哮聲中,佘信與林磊的身子模糊起來,消失在了這裡。
爆炸響起,帶走了一切,包括佘信他們最重要的東西。
也許許久後一切待靜時,此間卻已成灰,靜默,時間是公平的,亂的從來是人心。
於是,許多人不平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