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不瞎腦中發生着激烈的大戰,那縷怨念殘魂感應到魂技懾神上傳來的強大吸力,拼命的想要躲閃,在熊不瞎的腦中肆意的亂竄。
牧天的眼瞳一凝,破妄之光陡然射入熊不瞎腦中,加入堵截。
僵持並未持久,冤魂中的殘念被攝走,化作精純的靈魂之力散開,滋潤着熊不瞎有些破損的靈魂,他也因此漸漸醒轉。
衆人不由長出了口氣,尤其是牛不憨和豬不蠢,看向牧天的眼神變了,之前他們只是遵照獅狂長老的命令纔不顧性命的保護牧天,現在卻轉爲主動。在踏入禁域之後,他們不但沒有幫到牧天多大忙,卻還受此恩惠,對這個人類也沒了絲毫的牴觸。
“大家原地休息,這裡的能量可以吸收,心中不要有所顧忌,儘快恢復!”牧天所說的能量當然是幽冥鬼力。
對牧天的話衆人可謂由衷的相信,也不遲疑,依言行是。
到了這時,他纔有時間看手中之物,乍看之下不由大失所望。
此物是一柄斷刀,除去刀柄,長只有一尺,但通體鏽跡斑斑,手指輕輕一搓,鐵鏽便很輕易的脫落,整一個廢銅爛鐵。
牧天不由苦笑,這把刀即便是神兵利器,但歷經數萬年的滄桑,銳氣也早已不復存在,現在還能保持不朽,只能說明其材質牛叉了。
但無論如何,這也算是上古遺物,棄之可惜,權當留作紀念了。心念一動,就要將之收入域戒。
“錚!”刀身微微一顫,居然沒有進入域戒!
牧天大駭,臉色勃然大變,能不被收入域戒的只有兩種。一種是有着生命氣息,有靈智的活物;另一種便是有主之物。
首先他排除了第二種情況,此刀主人是數萬年前的人物,而且是在洞壁上發現的,就足以說明它的主人在萬年前的大戰中已經隕落,它也因此變成了無主之物。那麼只剩下了第一種情況,此刀是活物!
但他卻絲毫感應不到刀上傳來的生命氣息,難道此刀有靈?!
一念及此,牧天頓覺胸口如遭雷擊,握着刀的手也微微有着發抖,雙目中爆出駭人的綠光,他真的走了狗屎運了!
“刀靈,居然是刀靈!”
世間萬物皆有靈性,但有些卻是因爲靈智低微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纔會被稱之爲“死物”,但如果給這些“死物”契機,它們還是有機會進化出自身的靈智,不過這種進化的條件極爲苛刻,也需歷經許久的時間,並且成功的機率極低。
而此刀卻契合了一切苛刻條件,完美的進化出了靈智。刀本身就是殺戮之物,吸收兇厲之氣,在不斷的血腥殺戮中壯大自身,雖然這都是無意識的,但卻也是不可避免的,再則此刀塵封於此萬年,周圍的怨氣殘念也爲它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能量,因此好運的產生了靈智!
這個結果是偶然,也是必然的。
不過也有種可能,就是此刀在鑄造之初,便被它的主人賦予了刀靈,作爲刀靈的可能是某個強者死後的殘魂邪念,也可能是魔獸的獸魂。
但無論刀靈是何物,無不殘忍嗜殺,兇厲異常。
至於此刀刀靈是哪種情況,經過了數年前也無從考證了。
此刀鏽成這樣,沒有觸之即碎已經很堅挺了,但刀靈依舊不離不棄,這纔是更難得的。
“刀靈啊,我很敬佩你的忠心,你願跟着我重見天日,揚威天下,讓所有生靈在你的殺戮下顫抖麼?”牧天輕輕摩挲着刀身,近乎呢喃的道。隨着他的擦拭,鐵鏽嗖嗖落下,牧天看的心驚肉跳,生怕就此將刀給毀了。
刀身再次錚錚,這是個興奮的信號,刀靈居然懂得牧天的意思!不過他還是誤解了,牧天其實是想刀靈從此刀中主動出來,當他尋到神兵後融入其中,可是他的如意算盤敲的很響,刀靈卻不買賬。
牧天不敢強逼,生怕激起刀靈兇殘的本性,只好用最後一招,滴血認主。
這樣之後,他就成爲了此刀的主人,自然而然也是刀靈的主人,雖然彼此相熟之後,他有信心說服刀靈“皈依”,即便不行,也能將之收入域戒,總比拿在手中強。
想及此,不由低眉看去,想從刀身上找到一處鏽跡少的地方,這樣也好讓自己的精血滲入進去。
這時,刀身上血光一閃,他的眼眸猛然一凝,隨着他的無意擦拭,刀身露出一抹血紅之色,這絕對不是鐵鏽!
牧天頓感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了些許,臉上也涌出一抹紅潮。心念一動,從域戒中抽出一滴水靈,輕輕滴在刀身之上,拿出一塊破布,細膩的擦拭着。
鐵鏽愈來愈少,暗紅之色愈來愈濃,半晌之後,鐵鏽盡去,整個刀身全部變成血紅之色。
刀身如血,光潔如鏡。斷口如新,好似剛剛折斷的一般。
牧天心中激盪,原來鐵鏽盡除之後,整把刀陡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身,洗盡鉛華般的蛻變!
舉刀在地面上輕輕一劃,“嗤!”堅硬至極,連域皇強者都不能在其上留下痕跡的地面應聲劃開,一道淺淺的劃痕看在牧天的眼中是那樣的震驚。
他根本就沒有使出半分力道,完全是藉着刀身的重量拖刀而走,想不到就能造成這般視覺衝擊,如果全力出手呢?
想到此處,牧天忍不住乾嚥了一口唾沫,爲此刀的鋒利感到了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看着那抹血紅,心神都爲之沉醉。
這是一柄神兵不假,但卻像極了一把魔刀,殺戮之刀!
一滴精血從指尖逼出,滴在刀身之上——“嗡!”一道如龍吟,似呼嘯,有若鬼哭的聲音自刀上傳出,頓時血光大作,牧天整個人沐浴在血光之中!
來自刀靈的激奮清晰的傳入牧天腦中,那是一種嗜血的激動,那是一種殺戮的慘烈。
精血如水箭般涌入刀身,牧天的臉上露出一抹失血過多的蒼白,但也並沒有阻止,魔刀萬年來沒有飲血,現在正處於極度的飢渴,不滿足它怎麼能行。
隨着精血的注入,刀身彷彿活了過來一般,血色中有千萬道魔影在閃動,整把刀看上去氤氳一片,給人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這邊的動靜,驚醒了正在修煉的衆人,他們定睛看去,倏忽間神爲之迷,眼中露出一抹迷茫之色。
“吼!”
牧天虎嘯一聲,將衆人從迷失中解救出來,提刀縱身而上,鑽入洞中逆轉向上,衝進冤魂之中。
得見天日的魔刀興奮的顫動,這些冤魂對於它來說是絕對的大補之物,不待牧天揮刀,它居然主動的拖着牧天撲向冤魂。
洞中頓時傳出陣陣淒厲慘叫,陰風大作,冤魂聚在一起抵死抗爭,不讓魔刀吞噬。
魔刀殺氣沖天,傲氣凜凜,居然放過這些冤魂,轉而吸收洞中的幽冥鬼力。
精血的流失讓牧天腦袋沉沉,若不是有魔刀拖着,他很可能已經墜地不省人事了,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是認主的過程,或者也可以說是魔刀對他這個新主人的考驗,他可不能半途而廢。
冤魂也有着其嗜殺的本能,見無法對抗魔刀,便將所有的怨氣都泄在牧天身上,繞過魔刀,呼嘯着涌向牧天。
“錚!”魔刀一顫,頓時血光瀰漫,將牧天包裹其中,任何衝過來的冤魂被血光一照,頃刻間灰飛煙滅。
“算你還有些義氣!”牧天大讚一聲,不由趕緊閉口,生怕一口勁氣泄去,他整個人就昏厥了。
片刻之後,魔刀似乎吃飽喝足了一般,不再飲血,也不再吸收周圍的冤魂和幽冥鬼力,而是發出柔和的紅光,將牧天包裹其中,並且絲絲精純的能量順着他握刀的手逆流而回,涌入他的體內。
能量中有着冤魂的靈魂之力,幽冥鬼力,還有牧天的精血之力。
牧天哈哈一笑,帶着魔刀疾速墜下,落在地面之上,其實他很想揮灑幾刀,但生怕將洞給破壞,只要強壓下這種衝動。
心念一動,血光盡消,恢復到血紅之色,乍看之下,沒有絲毫的奇異之處,但衆人卻知道這把刀充滿了魔性。
“這是刀嗎?”情兒看着暗淡無光的魔刀,心有餘悸的問道。
牧天呵呵一笑,伸手遞過,“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錚!”顫音大作,差點脫手而出,刺向情兒。
牧天趕緊收手,輕撫刀身,溫柔的道:“夥計,這些可都是咱們的朋友,你可不能胡亂發飆,不然就將你收入域戒,棄之不用。”
衆人都愕然的望着牧天的動作,這傢伙居然跟一把刀說話,是不是有些傻了?
但令他們心驚的還在後面,似是明白了牧天的意思,魔刀上那股血腥殺意居然頃刻間消失不見,輕微一顫,拖着牧天來到情兒面前,在小姑娘有些驚恐的眼神中,輕輕拍打了幾下她的肩膀,貌似在安慰一般。
不但衆人詫異,牧天也是嘖嘖稱奇,這個刀靈的靈智也太高了些,除了不能說話,居然什麼都懂得。
“我可以摸摸它麼?”情兒天性至純,見魔刀發出善意,她居然忘了之前的恐懼,提出了這個要求。
“當然可以。”牧天淡淡一笑,反轉刀身,遞了過去。
情兒剛要握上刀柄,但眼中卻露出一抹訝然。
“咦,這裡有個字,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