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要帶我師父離開嗎？”小男孩看着林寒，主動開口道。他的聲音很清脆，眼神很天真。
“不是我要帶你師父離開，是你師父要跟着我離開。”林寒摸着他的頭，微微笑道。
“師父怎麼會想要跟着你離開？我不要師父離開。”小男孩一臉不捨，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林寒，道：“你不要帶師父走好不好？”
林寒嘆了口氣，道：“你師父離開也是迫不得已。難道你不想師父變得更加強大嗎？”
“不想。”小男孩搖搖頭，道：“師父說，我們蠻巫師，越是強大，生命就越是短暫，我不想師父死。”
“你師父正是不想死，所以纔要離開。”林寒說道。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方法嗎？”小男孩很是天真，瞳孔有一種恐懼。
林寒忽然想到，他這麼擔心蠻東林離開，是不是害怕自己無法勝任村長的一職？他忽然有一種怪異的想法涌上心頭。
蠻東林不過十四歲，然後眼前的孩子只是四歲，他們就要肩負起那麼重的責任。
林寒很想爲他們做點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林寒問道。
“我叫蠻昊。”蠻昊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說道。
“小蠻昊乖，師父是不會拋棄你們的，就算師父離開，也不過是暫時的，他還要守護你們。”林寒雖然無法使用精神力，但聲音之中還是有一種安定的力量，讓蠻昊的心靈平靜下來。
最後，小蠻昊在村民的帶領下回去了。
林寒走到蠻東林的身邊，道：“我想和你再談談。”
“難道你改變主意了嗎？我和他們都說好了。”蠻東林皺起眉頭，生怕從林寒口中得到不好的答案。
“我是想問你介意和我分享一下蠻巫術的修煉方法嗎？”林寒問道。
“不是我介意，只是你未必適合修煉。而且，你也知道在低級階段，使用蠻巫術會讓你的壽命變短。”蠻東林實在不明白林寒怎麼突然對蠻巫術產生了興趣，要知道蠻巫師雖然強大，那是對那些擁有大資源的部落來說，像他們這些小村落，這個和催命符其實沒什麼區別。
因此，每當有孩子被檢查有成爲蠻巫師的潛質時，他們的父母不是高興，而是擔憂。
但爲了村民的幸福，哪怕他們再不捨，也會把孩子交出去接受訓練。
“我知道，我願意接受測試。”林寒很坦然的說道。
“那你必須答應我，無論測試結果如何，都不要影響我們這次蠻荒之行。”蠻東林凝重的說道，他實在很在意這一次蠻荒之行。
其實哪怕沒有林寒，他也早想出去走上一趟了，只是林寒的存在給予他一個藉口罷了。
他實在不願意看着蠻村一代又一代的衰落下去。
“好。”林寒根本就不知道失敗是何物，而且他不屬於這個地方，無論成功或失敗都要離開啊，之所以進行這個測試，不過是想爲這個村做點事情罷了。
他相信精神鍊師和蠻巫師有相同之處，他自信能夠改變，至少也能改善這一點。
測試的地點是在村長居住的那間大木屋。
此時，木屋裡一共有三個人。
分別是林寒與蠻東林師徒。
蠻東林一直有意識的培養蠻昊，所以別看他年紀小，實際上他絕對比一般的少年還要聰明，不然蠻東林也不會放心把蠻村交到他的手中。
測試有沒有蠻巫師的資質也很是簡單，無非是把一顆測試石握在手中，然後激發全身的力量去看它的變化。
這顆測試石是祖上的一輩遺傳下來的，所以把測試石交到林寒手中的時候，蠻東林很是認真的叮囑：“千萬不要弄壞了！”
顯然，他覺得林寒哪怕沒有蠻巫師天賦，也有弄壞這測試石的實力。
林寒不由哭笑不得，他有那麼暴力嗎？
但他還是很認真的答應蠻東林，然後就把測試石緊緊握在手中。
他不敢動用鬥氣的力量，而是像往常驅動精神力一樣和測試石溝通。
驀然，他發現他平靜如死水的眉心動了一下，然後一股清泉涌了出來，飛快的沿着他的經脈進入手中的測試石中。
蓬——
測試石毫無預兆的亮了起來，由紅、橙、黃、綠轉到藍色，然後就藍光大作，像是一顆耀眼的太陽，非常的刺眼。
蠻昊連忙用小手捂住眼睛，額頭開始滴汗。
而蠻東林卻是一臉的驚詫，他拼命的盯着這顆藍色的太陽，刺眼的光芒讓他的雙眼流出兩行清淚，他嘴裡喃喃說道：“蠻巫宗。”
“什麼？”林寒鬆口手掌，忽然亮光就全部消失，他看着蠻東林，道：“我的實力就是蠻巫宗嗎？”
林寒大概明白蠻巫師的分級，其實和鬥者差不多，有着九階八十一級。前面三階，稱之爲初級蠻巫師，中間三階，稱之爲中級蠻巫師，最後三階，卻是王級、皇級、帝級蠻巫師。
蠻巫宗在第六階，屬於中級蠻巫師中實力最強大的存在。
但林寒此刻一點蠻巫術都不會，就給評定爲蠻巫宗的話，那他對這個測試的結果會表示深深的懷疑。
“蠻巫術是通過巫靈去施展的，這塊測試石主要也是測試巫靈的等級。一般來說，從來沒有接觸過蠻巫術的人，都是沒有巫靈的。但卻有一些特殊的存在，巫靈是天生覺醒的，那麼這些人註定要成爲蠻巫師。所謂蠻巫宗，也是代表你巫靈的等級，只要你巫力足夠，你現在就能夠晉升到蠻巫宗，而不像其他蠻巫師一樣，需要先提升自己的巫靈級別才能晉升。”蠻東林解釋道。
其實這個比喻很簡單。
比如你要想把一百噸糧食鑽進屋子裡面，首先的前提是你要先擁有一間能夠容納一百噸糧食的屋子。現在的情況是林寒已經擁有了這間屋子了，他所需要的事搬運工作罷了。其他蠻巫師則需要一個搭建房子的步驟。
這相當於林寒的起點就比一般的蠻巫師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聽了蠻東林的解釋，林寒卻更加肯定自己先前的猜想。
這所謂的巫靈，應該就是靈魂的級別。
他的精神力雖然不能使用，但他的靈魂級別早就達到五級精神鍊師（鬥宗）了。
那麼此刻被測試出擁有蠻巫宗的實力，那也純屬正常。
林寒沒有半點驚喜，道：“那我可以修煉蠻巫術了嗎？”
“可以，但你不是我們蠻村的人，何必呢？”蠻東林搖搖頭，他知道無法勸解林寒，而是拿出從古籍抄錄的蠻巫術修習之法。
林寒沒有回答他，而是一把抓住這一本略爲泛黃的冊子，然後迫不及待的觀看起來。
如果說林寒先前只是爲了要從蠻巫術中找出這套功法的弊端，從而減免汲取生命力的方法，那麼此刻他就完全被裡面的內容吸引住。
倒不是說蠻巫術具備如此大的魔力，而是它讓林寒意識到他可以以蠻巫術爲突破口，從而恢復他的精神力。
蠻東林他們害怕施展蠻巫術，是因爲沒有如此龐大的生命力支撐。
但林寒不怕嘛！
只要恢復精神力，可以打開虎魄空間的話，裡面的青帝以及貅，不知道能夠提供多少生命元珠給他呢！
到時候別說生命力了，生命都能創造出來。
蠻巫術和精神力的不同之處在於，它不是以身體爲媒介，引導外界的天地靈氣爲自己所用的。它是以身體爲誘餌，不斷的汲取體內的生命力作爲祭奠，然後再爆發出恐怖的力量。
巫術和精神法訣的重要區別，大概就在於祭奠這一塊了吧。
從這看來，的確巫術的色彩是滿嚴重的。
林寒要想徹底領悟蠻巫術，自然離不開祭奠這一步。
“炎火術，祭奠！”林寒眸子中閃過一縷火光，然後他手心就忽然冒出一團熾熱的黃色火焰。
轟的一聲，他直接把火焰扔在地面，頓時把地板打穿，形成一個直徑一米，深度一丈的火坑。
是的，那火焰打出一個坑洞之後，直接就在那燃燒起來，並沒有熄滅。
“你瘋了？還不趕快取消？它還在汲取你的生命力！”蠻東林看到這一幕，不由着急的叫了起來。他似乎沒有想到，林寒第一次使用蠻巫術就能夠施展如此大威力的招式，而且控制得的比他還好。
“沒事，這點生命力還不被我放在眼裡，我只是想證實一件事情而已。”林寒淡淡笑道。
“證實什麼事情？”蠻東林被林寒如此淡定的模樣感染到，不由也逐漸冷靜下來。同時他暗暗佩服林寒的氣度，不愧是巫靈達到蠻巫宗的人。
“證實蠻巫術的維持，是不是一定需要生命力，還是其他也可以。”林寒說道。
“結果呢？”蠻東林眼眸一亮，忽然知道林寒這樣做的價值。
一直以來，困擾他們蠻巫師的就是每次施展蠻巫術必須要以生命力作爲代價。
蠻巫術雖然厲害，但他們的生命力卻是有限的。
再厲害的人也經不起幾次折騰啊。
別看蠻東林現在頭髮只是半白，其實他的生命力已經嚴重透支，如果找不到補充生命力的靈藥，他很可能會在二十歲之前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