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就足足等了兩日!
直到第三日,氣息混亂、披頭散髮的公孫明亮才落在了血鯊飛舟上,興高采烈的大笑道:“哈哈哈,老小子想跟本座拼消耗,本座耗死他!”
他的修爲要比那個不知是鯊魚幾號的東瀛仙島鬼修高上一重,到底是他耗贏了,東瀛仙島鬼修敗退。
雖然他一向自負智計超羣、不屑與人鬥力,但憑真實的實力一刀一槍的戰勝一位同境大修士的快感,依然讓他豪情萬丈、欣喜若狂,武力是有魔力的。
“會長大人威武!”
“會長大人霸氣!”
“會長大人盪漾!”
一衆累土仙山弟子紛紛上前大拍公孫明亮的馬屁。
公孫明亮晃眼掃過面前的一張張笑臉,卻發現似乎似乎少了兩個人,他的目光越過人羣,看到任北與周靖並肩站在人羣之外,臉上沒有欣喜之意,反而隱隱的有大鬆了一口氣之感,在他身前的一張張笑臉襯托下,顯得極爲的扎眼。
公孫明亮突然就極爲惱怒,分開人羣,龍行虎步的走到二人身前,臉色不好看的呵斥道:“怎麼,你們不相信我的實力?”
任北看了他一眼,也不想解釋什麼,面色平靜的淡淡說道:“既然公孫大人得勝歸來,咱們就回去吧,再遲東瀛仙島的人就要來了。”
見任北輕描淡寫的表情,公孫明亮更怒了,“來就來,你當本座怕東瀛仙島不成?”
任北搖了搖頭,懶得再跟正自我膨脹的公孫明亮多說什麼,轉頭對周靖說道:“周師叔,驅動飛舟,咱們走。”
“你……”公孫明亮大怒,往前一步,一股沉重如天傾海覆的沉重威壓鋪天蓋地的壓向任北。
“噼啪”任北全身上下齊齊發出清脆的骨鳴聲,但他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想死你就再向前一步!”
哈二齜牙咧嘴的伏下前肢,九幽血翼主動在任北背後展開,而陸虎和常安只是一臉淡漠的站在人羣之中,絲毫沒有上前與任北同進退的意思。
任北這副淡定的模樣,就宛如一盆冷水澆在了暴怒的公孫明亮頭上,他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恢復了他往日睿智的本色,心中迅速盤算任北有何底氣敢威脅他堂堂一個三花境大修士。
“會長大人息怒、息怒,有話咱們回去再說。”周靖一腳站到任北和公孫明亮中間,僵硬的笑着打圓場,一邊說一邊不斷朝公孫明亮使眼色。
“哼”,公孫明亮方纔確是
一時怒極,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真對任北動手,此時有了周靖遞上臺階,他自然就順勢而下了,散去了威壓,他冷冷的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任北只是看着他,什麼都沒說。
見這二位大爺偃旗息鼓了,周靖連忙轉身催動飛舟,血鯊飛舟一動,宛如離弦之箭一般飛速離去。
任北則是原地盤膝坐下,極力壓制住體內金、木、水、火四套三品長河級功法運行,將六品逐星級功法《五行混元功》變成三品長河級的土行功法。
經任北和公孫明亮這麼一鬧,一路上也無人敢說話,唯恐觸了公孫明亮的黴頭,成爲他的撒氣筒,而公孫明亮一路上數次給周靖傳音,周靖都當作沒聽見,只是拼命的催動血鯊飛舟,將血鯊飛舟催動得不斷髮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就像是要解體一般。
公孫明亮越發的疑惑了,這哪像是打了勝仗凱旋而歸?倒像是被人追殺着逃命一般。
周靖不回話,公孫明亮轉頭給獨孤戰傳音,哪知獨孤戰只是迷茫的搖頭,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當飛舟離開霧蛇島萬里之遙時,一股莫名的氣息突然籠罩了飛走,衆人同時覺得心底一陣惡寒,似乎有一頭恐怖的上古兇獸正睜着陰冷、嗜血的眸子正從天穹之上俯視他們一般,而且修爲越高,心裡的寒意就越重,公孫明亮幾乎是在這道莫氣息降臨的一瞬間,後背便被冷汗打溼了,身軀僵硬得似乎血管裡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公孫明亮還不是最不堪的,最不堪的是哈二,癱倒在地,屎尿齊流……
而任北,只覺得有一道邪惡的陰冷氣息正不斷往他腦海裡鑽!
他若是要死命抵抗,以他的意志力,就算頭顱炸裂,這道陰冷氣息也別想進入他的識海,但他不能,因爲他若敢死命抵抗,這道陰冷氣息不把他的頭顱鑽爆絕不會罷休,所以他只是稍一抵抗,便裝作潰不成軍的模樣放這道陰冷氣息進入了他的識海。
但就在他抵抗的那一瞬間,他清亮的眸子中,所有的感情都消失得一乾二淨,而他周身散發出的溫潤如玉氣息一下子就變得冰冷如萬載寒冰……此時的任北,坐在哪裡就宛如一尊高高在上的漠然神祗,似乎哪怕這方天地破滅,億萬生靈滅絕,都不能引起他一絲一毫的同情。
太上忘情之境!
正在這道莫名氣息下苦苦爭扎的公孫明亮猛地睜大了雙眼,眸子中的驚恐之意宛如見到一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突然變身洪荒巨獸!
感受到公孫明亮的目光,任北微微擡起眼皮,一雙黑得沒
有任何色彩的眸子沒有焦距的看了公孫明亮一眼,但就是這一眼,卻讓公孫明亮全身真元暴走,幾乎走火入魔。
任北沒空去管公孫明亮,他正藉助太上忘情之境,將他此生的記憶一點一點的暫示給那道陰冷的氣息觀看,當然,他想讓他道陰冷氣息看什麼,它就能看到什麼,不想讓它看到的,它連毛都看不到一根。
莫名的氣息還籠罩着飛舟,但衆人心裡的惡寒已經消失了,公孫明亮、周靖、獨孤戰等人全都無力的癱在飛走上,大口大口的吸氣,宛如在太陽下曝曬了半日的魚兒重新回到水裡一般,連哈二都掙扎着爬了起來,甩動着大腦袋疑惑的左顧右看,嘴裡還在嘟囔是那個混蛋暗算哈二大爺。
唯有任北,還在不斷的和那道陰冷氣息鬥智鬥勇,他道陰冷氣息在迅速瀏覽了一變他的記憶後,似乎發現有幾段記憶前後不照應,又倒轉回去重新觀看,而任北每當它在那段記憶停留,就會立刻推測出它心中的疑惑,立馬編造出一個合適的理由放在合適的位置讓他自己去尋找。
於此同時,那道陰冷氣息還在裡裡外外的掃視着他的肉身,若不是任北提前將七品逐星級功法《五行混元功》轉換成三品長河級功法,此時他的功法問題已經暴露了。
當然,他體內還有兩個驚天的秘密,一是瀰漫在他胸腔中的萬相神氣,二是盤踞在他丹田中洪爐萬死塔,但兩樣,可以說都不是此界之物,他若不主動說出來,此界無人能通過神念發現這兩個秘密。
直到任北快要維持不住太上忘情之境時,那道陰冷的氣息才從他體內退了出來,籠罩着飛舟的莫名氣息也漸漸散去。
任北的眸子依然漆黑一片,他沒說話,只是擡起手對衆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正當衆人不明所以之時,那道氣息再度降臨,而且這一次更加的猛烈,瞬間便將剛剛鬆了一口氣的衆人衝擊得潰不成軍。
而瞬間,那道陰冷的氣息便再次衝進了任北的識海中,再度迅速的翻閱他識海中的記憶。
這次任北什麼都沒有改動,任由陰冷氣息來來回回的翻閱。
任北神情木然如石木雕塑,但他七竅,卻已經在開始往外涌血,看上去淒厲異常。
這一次,莫名氣息來得快,去得也快,約莫十幾息的時間便退去了。
任北的七竅涌血涌得越發的厲害了,表情癡呆得宛如傻子一般,但他周身散發出的那股冰冷氣息還未散去。
直到飛舟飛離霧蛇島三萬裡外,任北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昏死在地。
(本章完)